這日,在趙明軒租住的那處破敗小屋外麵,停著一輛馬車,在那裏忙上忙下地搬運著東西。

    隔壁的小門打開,露出一張好奇的臉來,“趙家娘子,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挺著大肚子的小丫鬟小杏正站在門口,盯著馬車夫把家裏的東西搬上車,看到隔壁鄰居出來詢問,用手帕擦著額頭的汗,笑著迴答道,“我這不是月份大了,夫君領了差事照顧不了我,送我迴老家讓婆母照顧我們母子。”

    “夫人,這箱子……”

    “誒,等我看看,”聽到裏麵的聲音,怕那人手腳不幹淨弄壞了她的東西,小杏也顧不上和隔壁鄰居說話,笨拙地轉身,“你輕點,那箱子裏麵放著瓷器……”

    隔壁鄰居的眼珠子在馬車上打轉了一圈,關上門,抱著要洗的衣服去附近的小溪邊,她來得晚,已經有好幾個婦人,鄰居瞅準時機,找了個位置,開始洗衣服。

    認識鄰居的夫人正拿著一個棒槌熟練地捶打著衣服,“你今天怎麽才來?”

    鄰居出來晚了,抓緊時間拿起髒衣服放到溪水裏,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對旁邊的人說道,“你猜我出門的時候看到什麽了?”

    “什麽,他們又怎麽了?”

    聽到是那戶人家,其餘的人都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要說一個地方消息和八卦傳播得最快的地方,不是那些情報機構,而是一個村子城鎮婦人們聚集洗衣服的地方,即使趙明軒和小杏並不常在這裏露麵,但是基本上在這兒洗過衣服的婦人都知道趙家的事情。

    鄰居三言兩語,把今天早上遇見小杏的對話複述了一遍,最靠近鄰居的一位婦人瞪大了眼睛,“我記得那家的以前隻是個丫鬟吧,這把人送鄉下是……?”

    “我看,這小杏是迴不來了,”另外一個婦人撇了撇嘴巴,言語中對趙明軒有不滿,說道,“這趙大人是當官的,小杏隻是個丫鬟,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成親,連個名分都沒有。”

    “趙大人真是個狠心的,這以後少說也得等到當家主母嫁進來以後才能夠……嘖嘖。”

    後麵未盡的話,大家都知道,也看得明白,聘者為妻奔者妾1,小杏這個姑娘跟在這個趙大人身邊,連個妾的名分都沒有。

    趙明軒看著一表人才,但不是一個好歸宿,沒有任何的擔當,眼看著小杏來到這兒後忙上忙下,有時候還挺著個大肚子照顧喝醉

    酒的趙大人。

    這如今不到個把月,小杏就要臨產了,還把人送到鄉下去。

    “我看那小杏還樂嗬嗬的,他們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沒好過誰。”

    “對對對,我聽說那小杏以前在主人家的時候,和趙明軒好上了……”

    趙明軒以為自己在楚家做下的事情這裏沒人知道,但是楚家是一點也沒有為他遮掩的意思,京城說大很大,但是說小也很小,總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

    這不,趙明軒在楚家和小杏做的事情,就被鄰居她們通過這“小溪洗衣服八卦隊伍”知道了,覺得趙明軒此人品行不行。

    這也是趙明軒作為進士,卻沒有原來劇情裏有不少人家對趙明軒表露出結親的意思。

    這些人家,他們即使是要嫁女兒,也得找個靠譜的,這趙明軒還沒有成親,就先有了個庶子,他們的女兒可不願意受這個氣。

    趙明軒會做出這個決定,也是因為趙國送來的信裏,把他罵了一通,讓趙明軒也反應過來,小杏和這個孩子是不能留了。

    到底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趙明軒還是心軟,寫信給母國,明著是把小杏送到鄉下母親那兒,等以後時間到了就說孩子沒生下來,一屍兩命,實際上是安排了人把小杏接迴趙國去。

    送走小杏後,趙明軒就收拾東西和其餘的人匯合,前往林國京城郊外最神秘的、屬於昭陽公主的莊子。

    說是莊子,其實在產出水泥後,出於安全考慮,昭陽公主豪擲千金,把周圍的莊子和地皮都買了下來,又有明耀帝派來的禦林軍把守,沒有人帶路,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趙明軒和其他人一起坐著馬車,進入莊子附近,還得經受禦林軍的層層排查確認身份,受這種嚴肅的氣氛影響,同行的幾個人也不由地緊張和期待起來。

    “趙兄,你說我們到時候能親眼看到水泥的製作過程嗎?”

    開口的是坐在趙明軒的一位工部同僚,主動打破了馬車裏的寂靜,在這裏麵就和趙明軒說過話,和趙明軒熟些。

    另外一個人也忍了一路,接道,“我聽說公主從仙境學到了許多東西,也不知道我們此行能見到多少?”

    能夠留下來的人,大部分都是喜愛工部的氛圍,對研究熱愛的人,這幾個人被林蓁蓁精挑細選過,更是癡迷於科學發明。

    “我最希望是能夠參與到裏麵,”說起這方麵,大家的話都多了起

    來,“昭陽公主之前與梁尚書一起創的‘公主印刷術’我這些日子在家裏發現還可以使用另外的……”

    趙明軒透過車窗,也看到了遠處不斷變大的莊子輪廓,眼睛一亮,“肯定有機會的。”

    隻要能靠近,他就有自信得到或者還原出材料配比單子。

    他的這幅樣子,落在同行的其餘人眼中,就變成了趙明軒可能和他們一樣,很期待這次的新工作,喜歡研究各種東西的,出於有共同愛好的心理,他們對趙明軒的印象都稍微好了一些。

    來迎接這群“新鮮血液”的是林蓁蓁精挑細選出來的管家,看起來四十上下彭管家。

    “諸位大人辛苦了,奴才是莊子的管家,姓彭。”

    彭管家長著一張十分和善的臉,他親自帶著趙明軒等人暫時先前往在莊子裏住的地方。

    “諸位大人一人一間,由大人們自行挑選屋子,”因為正門在裝卸貨物,彭管家就帶著趙明軒等人從角門進,“這邊是吃飯的地方,還有這裏麵是湯池,晚上大人們可以來……”

    彭管家也看出趙明軒他們心底的急切,簡單的介紹完衣食住行上的安排後,讓趙明軒他們放完行李後,就拿出一個東西,讓趙明軒戴上。

    趙明軒看著手裏巴掌大小,旁邊還有兩條棉線掛著的藍色東西,怪道:“這是何物?”

    “此物名為‘口罩’,是用來遮掩我們的口鼻,防止吸入塵土,”說著,彭管家做了一個示範,把口罩戴上,透過口罩,他的聲音變得悶悶的,“請諸位戴上,隨我來。”

    作為趙國的皇子,趙明軒什麽東西沒有見過,但是當他戴著口罩,和這群林國人一起去看完已經投入量產的水泥實驗室時,還是難免陷入了震撼中去。

    京城裏已經修建了好幾條水泥裏,他去看過,平坦寬闊,施工時間極短,要是等林國上下全都修好了路,他們再與林國交戰,關是糧草的輸送就比他們趙國……

    關是這麽一想,趙明軒的心就是一冷,努力迴想著自己剛剛看到的各種材料,有沙子、灰顏色的好像是……

    彭管家不經意間迴頭看了眼趙明軒的方向,帶著他們往另一個方向去。

    在他們一行人經過一處牆角時,一聲巨響,“砰!”

    那聲音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讓趙明軒等人捂著耳朵,驚疑不定地看著天空,以為是打雷了。

    其中以走神的趙明

    軒反應最為強烈,嚇得往後一跳,差點就被石子路邊上的木墩子給絆倒,摔個狗吃屎,幸好他反應快,伸出手一撐,才避免了自己臉龐和地麵親密接觸的機會。

    旁邊的人趕緊去攙扶趙明軒,“趙兄,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草坪裏有石子,趙明軒的手心被蹭破了幾塊皮,但是已經丟了一個臉的趙明軒忍著疼痛,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後,擠出一抹笑容,表示自己沒事。

    彭管家看到幾位大人受到了驚嚇,連忙解釋道:“大人們不必驚慌,這聲響是我們公主從仙境學來的火銃發出來的聲音。”

    又是一個新奇的名字,“火銃?”

    說著,工部的人往矮牆的另外一麵看去,即使是他們中個子最高的趙明軒等人,踮起腳尖也隻是隱約看到幾個人影,手上拿著東西,再具體的就看不到了。

    彭管家露出一抹驕傲的聲音,“那是主子從仙境帶來的火器,一顆子彈就足以打穿任何的盔甲。”

    “子彈?”有人連忙問道,“那又是何物?”

    彭管家自覺失言,左右看了一眼,含糊地說道,“這奴才就不清楚,時間一長,大人們就知道了。”

    彭管家生硬的轉移話題後,就帶著趙明軒等人離開了。

    趙明軒對那火器很是好奇,他懷疑,這就是此地守衛如此森嚴的原因,是他們趙國攻打林國的巨大威脅,這個讓他靠近那個火器場的機會,也來得那麽突然。

    半個月後,正好是林蓁蓁去存思堂和手底下的人商討事情,正好那些老匠人那兒缺個人手,要從新來的人裏麵選,林蓁蓁隨手一指,就指中了在旁邊的趙明軒。

    於是,趙明軒就這麽成功靠近了核心科研圈子,看到了那火統出膛的震撼,讓他久久不能言語。

    “小趙你過來把我這個……小趙?”帶趙明軒的師傅邊走邊說,發現趙明軒還站在原地,轉頭又看了看旁邊的射擊場,理解地笑道,“還傻愣著呢,快過來,我們要迴存思堂。”

    “哦。”

    趙明軒迴神,指甲扣著手心,跟上。

    存思堂是林蓁蓁和大家集思廣益討論問題的地方,林蓁蓁從一個掛著鎖的木匣子裏拿出圖紙,放到大桌子上,和其他師傅圍著這個圖紙討論著。

    他們這些小學徒在外室忙活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這些大師傅和林蓁蓁一討論,往往就是好幾個時辰,趙

    明軒耳朵尖,也隻在內屋開門的時候,勉強聽到裏麵零星的一些聲響。

    “火銃……威力大……”

    趙明軒和其餘人一起起身恭送昭陽公主時,餘光正巧看到一個大師傅正折疊著一張紙放到一個木匣子裏。

    趙明軒在心裏記住了這個匣子,又看了一眼他們這個屋子和內室之間隔著的一道門上的鎖。

    趙明軒在等待著機會,一直忍到林國的一個團圓佳節,莊子裏的大部分人都去吃酒,防守薄弱,就連每日守在存思堂裏的人都不在後,再三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終於按捺不住,動手了。

    月被烏雲遮蔽,一道黑影躲避過巡邏的侍衛,窩在角落裏,耐心地等到又一隊巡邏隊離開,趁著據他觀察的中間最長的換班空隙,偷偷溜進了存思堂。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避開那幾個機關,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工具,打開了外室和內室之間除了大師傅和昭陽公主外,誰都不能進的屋子。

    內室裏,陳設著不少古玩珍寶,書架子上擺滿了各色的書籍,桌子上還有幾張寫著潦草字跡的紙張,可能是哪位大師傅落下的。

    黑衣人目標明確,直取那個木匣子,用相同的手法開鎖,看到了裏麵的圖紙。

    從懷裏取出工具,黑衣人輕手輕腳地避開藏著鋼針的機關,開始就著月光快速描摹。

    就在這時,眼看著就差幾筆,書架上傳來響動,一本書從書架上落下。

    “喵嗚!”

    黑衣人手一抖,糟了!

    “裏麵什麽動靜,快進去看看!”

    “走!”

    外麵巡邏的隊員聽到存思堂裏的響動,以為是進了賊,趕緊帶人衝進去,開了鎖,就看到一隻長毛雪白的貓咪在裏麵,還觸動了機關,幾根射出來的鋼針掉落在地上。

    “這不是殿下的貓?”

    “我之前還看到殿下身邊的宮女在找這隻貓,沒想到是調皮跑到這裏來了,怪不得沒找到。”

    侍衛仔細清點的鋼針的數量,又確定屋子沒有別的,隻有這隻誤入的小貓後,鬆了一口氣,要是裏麵的重要圖紙了,他們難辭其咎。

    最後重新掛上鎖,侍衛們抱著這隻差點闖禍的小貓咪,準備報告彭管家,讓他把貓送迴公主那兒。

    ……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室,一滴血從房梁上滴落,混合著一滴疑似眼淚的透明液體。

    ……

    第二日,就有人發現了趙明軒走路姿勢的不對勁,看著格外的別扭。

    “趙兄,你這是?”那人說著,看著趙明軒的屁.股,露出我理解你的表情,一拍趙明軒的肩膀,“可是近來吃了辣,那兒難受……不礙事,為兄那兒有藥,晚些你來我那兒取,抹上去保管你第二天就健步如飛。”

    隻是屁·股有傷卻被認為是得了某種不可言說的病的趙明軒含著淚,咽下了解釋的話,結巴道:“……那就多謝錢兄你了。”

    李望一邊,抱著“失而複得”的小貓咪,林蓁蓁輕笑一聲,伸出食指撓著糯米糕的下巴,“真是一隻聰明的小貓咪,幹得漂亮。”

    糯米糕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自己粉紅色的鼻子,被撓著下巴,窩在林蓁蓁的懷裏,發出甜膩的叫聲:“喵嗚!”

    “殿下,糯米糕在外麵玩了一圈,毛發都髒了,”蔡嬤嬤走了進來,看著開心到唿嚕的糯米糕,“今天天氣好,我們給糯米糕洗個澡吧。”

    糯米糕搖晃得正起勁兒的尾巴一僵,往林蓁蓁的懷裏一躲,試圖把自己藏起來,發出悲嗚,“……喵喵喵!”

    原本還在吃醋糯米糕更得主人喜歡的521幸災樂禍地笑出來聲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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