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的人啟蒙早,一般五六歲就開始啟蒙了,大家族裏甚至有三四歲就開始啟蒙的,不像別的地方七八歲才開始啟蒙。

    大皇子五歲開始啟蒙,六歲就選了伴讀,一般來說,這伴讀是要陪他讀到十幾歲的。

    大家族小心謹慎怕將來牽扯到皇位之爭,又能找到好的夫子,是以並不熱衷,而差一點的家族有好多可是爭破了頭的。

    皇子的老師,那可基本都是大儒出身,就算有身份達不到大儒的,那也是在莫一方有過精研和成就的,幾乎算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師了,一能給孩子拓展人脈為將來鋪路,二來能跟著天底下最好的老師學習,兩件可都是打著燈籠打不著的好事。

    可這好事,有時候也不是那麽好。

    大皇子的四個伴讀,兩個在一年內中了毒,損了容貌,另兩個在這之後的一年裏,一個先是中了風寒好了後又染了時疫,另一個爬樹劃傷了臉。

    雖說中了毒的沒有性命危險損的容貌也能治好,染病的也治好了,劃傷了臉的也不是很嚴重,可誰家的孩子不是個金貴的?尤其送去給大皇子當伴讀的那可是家裏看重的,給予期望的,這不能好處還沒得到,把人卻給折騰壞了。

    是以,出了事後,就借口治病不去了。

    這出的事,可不是被人害的,而是大皇子淘氣調皮導致的,昭德帝也能理解父母之心,人家不想來了也不強求,再找唄!

    雖然因著這事有些貴族和官員家裏的熱情降低了搶的不激烈了,可皇帝要給兒子找伴讀還是很容易的,很快就又選了三個。

    這三個,兩年之內,一個在宮裏的小廚房裏燒傷了腳,一個跟大皇子騎馬時摔斷了胳膊,另一個家裏人一看,這不行啊,這大皇子太皮了,七個伴讀傷了六個,下一個肯定是輪到自己家的孩子了,不行不行,趕緊趁著守孝的機會把孩子叫迴去了。

    這下子,大皇子一個伴讀都沒有了。

    昭德帝為此事很是頭疼,能理解人家父母事後也都給了補償,可是伴讀也不能沒有啊,還能怎麽辦?沒了再找唄!

    雖然大皇子虐跡斑斑,想讓孩子當皇子伴讀的人家依然很多,上等家世的人不願意了,可中等家世的人家更加多,在人數上,昭德帝是有得挑的。

    可有得挑不代表能挑出來滿意的,有些人家不願意自家孩子冒險了,願意的在家世學問年齡性格上,都不那麽好找到合適了,找來找去,都不是很滿意,一

    拖就拖了大半年。

    做皇帝有一個好處,你不願意來,我看上你家孩子了,可以請你來啊。

    不過試著請了幾家,有的委婉的拒絕了,有的當沒聽懂,有的找借口沒立刻迴應,反正暫時是沒人願意的。

    這態度很明確了,昭德帝知道自家孩子,也生不起氣來,隻能暫時先這樣了。

    說到這裏,向煒就很是氣憤了:“我以前可是見過大皇子的,那真是皮的沒邊了,他要做什麽我身份比不上又拗過他,到頭來還不是自己倒黴,我自然是沒來沒有想過要當他伴讀的,可我大伯竟然給我爺寫信建議讓我去,你說這不是在害我嗎?!”

    嗯,七個伴讀傷了六個嚇跑了一個,看起來,好像不安好心。

    可這牽扯到別人家的家事,唐瑾也不好說人家大伯的壞話,就問:“那你爺呢,拒絕了?”

    說到這個,向煒更加的生氣了,鬱悶而低落:“沒,他同意了!”

    唐瑾有些意外,按說大皇子這個情況,一般疼孩子的人家可都是不願意孩子去的,向煒的爺爺比較喜歡前妻生的兒子和孫子,所以並不是那麽擔心向煒嗎?

    “我可難過了,一氣之下帶著人跑到秦省去了,要不然在秦省也遇不到你。”

    唐瑾還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他記得以前向煒說過是跟他爺爺一起念書的,還以為是一直跟著的。

    他勸道:“你可是有些衝動了!從京城到秦省多遠的路,你一個大孩子帶著人跑過去,也不怕遇到危險出了事,不嚇死你娘你奶!”

    說起這個,向煒想起他迴京後他娘他奶抱著他又哭又罵又打的情景,也是深刻的感受到了她們的擔憂,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才十一歲,去秦省路引是怎麽辦的?京城允許不滿十二歲的孩子獨自上路?”唐瑾好奇這個,在秦省裏要出大遠門,除非父母親人都死亡了,或有大事,不然一個孩子是不給辦路引的,要有家長同意,蓋印章或者按手印。

    向煒偷著跑出來,家裏人一定不會同意的。

    “這個……這個你就別問了。”向煒不想說他是騙了夫子蓋印辦了路引瞞著家裏從書院裏偷偷跑掉的,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唐瑾自不會追著問,識趣的道:“那現在呢?什麽情況?”

    向煒有些煩的爬在了桌子上:“我都跑過去了,我爺看我不願意當然也不強求我了,隻是他說,他並不覺得這是一件

    壞事,給我分析利弊,讓我自己選擇,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唐瑾不知道事實真是向煒說的這個樣子還是薑還是老的辣,向爺爺在以退為進忽悠孫子,問道:“那你爺怎麽給你分析的?”

    向煒正要說,突然心思一轉,反問:“你覺得他會怎麽說?”

    “我並不知道。”他又不了解向煒的爺爺,拒絕玩你猜你猜猜猜的遊戲。

    向煒纏了唐瑾兩下,看他不說,改了個問法:“那麽你覺得,現在做大皇子的伴讀怎麽樣?”

    唐瑾思考了一下,才認真開口:“好處就不用說了,大家都知道,壞處就是當大皇子的伴讀有些危險。不過聽你說來,大皇子並不是一個心有惡意的人,出了的那些事都是不懂事才發生的意外,如今他年齡大了,十歲已經是知事的年齡了,做事不會像小時候那麽懵懂莽撞,是以隻要小心一些,現在當他的伴讀危險要比以前小很多。”

    向煒目瞪口呆的坐直了身子,盯著唐瑾,話雖然不一樣,可是這意思,跟他爺的意思也相差不大了!

    這一聽,他更矛盾了。

    “不過,雖然危險小了,但人的性子並不會輕易改變,大皇子依然是個對事情充滿好奇的人,是以,隻要待在他身邊,還是有很多機會去冒險的。”不安定的因素總是存在的。

    向煒一下子又蔫了的爬在了桌子上,悶悶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我爺說,家裏的爵位到時候是要給我大伯繼承的,因為我爹不是長子,到時候家裏大半家產也是會給大伯繼承,等家裏分了出去,我們日子就沒有現在這麽好過了,是以給大皇子當伴讀,是個很好的選擇。”

    “你家還有爵位啊?”唐瑾有些好奇,也意外,看向煒家的院子,雖然也大,可是在京城這地方,真的很一般了。有爵位的人,家裏竟會那麽小嗎?

    向煒有些不好意思了,把下巴抵在左手拳頭上,右手揮了揮:“別提了,就一個開國男,還是最低等的,隻隨三百戶食邑,這還是虛數,實封也就一百二十戶,一戶一月二十文錢,每月也就二兩多銀子,跟人家不能比,有什麽好提的。”

    爵位唐瑾自然是知道的,《禮記·王製》中說:“王者之製祿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鹹朝的很多製度是延續宋朝的,爵位也是如此,分了十二等,開國男的確是最低的一等爵位了。

    隻是沒想到,這爵位也就每個月領二兩多的銀子。雖然對於平民來說不算少了

    ,可對於向煒這等家族來說,嗯,他不看在眼裏真是很正常了。

    不過,爵位沒變,製度卻是不知道變了沒有,唐老爺子並沒有給他講過這些,唐瑾好奇的問:“那這錢是每月領還是每年領?去哪裏領?能領到麽?會延遲麽?”

    “每月隨月俸領的,也不可能延遲,聖上也是要麵子的嘛!”

    “那這爵位是可以繼承的吧?”不然的話,怎麽可能傳給他大伯。

    向煒想了想,搖了搖頭:“以前是可以繼承的,後來先帝改了製度,要考試,至於怎麽個考法,我就不知道了。”

    年紀小的孩子的確不知道家裏的很多事,唐瑾也沒想著向煒什麽都知道,就向他打聽起了其他爵位的事情。

    唐瑾對於鹹國的爵位有了了解,直到向煒說的口幹喝他倒的水時,向煒才反應了過來:“不對啊,我是心煩來找你玩的,怎麽最後聊到這裏了,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去給大皇子當伴讀啊?!”

    “那這你要自己考慮了,我給你出不了主意了。”人生大事,唐瑾可不敢給向煒出主意,以後要是好了還好說,要是不好了,誰知道會不會嘴裏抱怨當初是他提的建議?

    這不是唐瑾要把他想壞,而是人就是這個樣子。

    向煒歎了一口氣:“再說吧,說不得大皇子還看不上我呢。”

    快午飯時,唐瑾邀向煒中午在家吃飯,向煒沒吃,迴去了。

    唐老爺子問起兩人聊了什麽時,唐瑾先將伴讀的事說了,唐老爺子心思一動,問他:“你說你能不能去給大皇子去當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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