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有些意外被第一個叫道,不過還是站了起來應道:“到。”應完後反應過來,他這應激反應有些過了。

    老夫子有些意外唐瑾這反應與別的學生有一點不太一樣,聞言看去,果然見到唐瑾是個個子低的,因為就他最小,於是問他:“蒙學五書可全背熟了?”

    “背熟了。”唐瑾點頭應著,老夫子又問:“四書背過多少?”

    唐瑾反應了一下才知道他的“蒙學五書”指的是蒙學裏的五本書,就應著:“全背過了。”

    老夫子之前也是聽說過唐瑾功底好的,再聽唐瑾親口說了還是有些意外:“全都背熟了?”

    看到唐瑾點頭頭,又問:“那五經呢?”

    “五經正在學。”唐瑾稍微謙虛了一下,沒說《易經》《尚書》《詩經》也全背過了。

    不過就是這樣,還是讓老夫子有些吃驚,也有些不信。六歲大的孩子,正是開蒙的時候,有些連字都認不全,蒙學學完已經是早慧了。

    他低頭盯著唐瑾看,見唐瑾沒有任何慌亂,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就想考一考他,不過想起現在還有事,以後可以慢慢考,就揚了揚下巴道:“坐到中間來。”

    唐瑾看他的指示,坐到了第一排中間的位置。

    接下來老夫子繼續叫人,這次叫到的人也是六七歲,老夫子大概問了情況,叫坐在了唐瑾旁邊。

    後來幾個也是這種情況,唐瑾這才明白,原來這是按年齡叫人,按個子在排座位啊!

    難怪第一個叫的是他,想來他是最小的了。這真是用心啊,一個十天的短期培訓班,竟然連座位都排了。

    唐瑾以為到了後邊的時候夫子叫人時就不詢問學習了,沒想到他竟是好耐心的一一問過了。

    等安排好了座位,又一起詢問大家的學習情況,誰背過了蒙學,誰背過了論語,等問到誰背過《孟子》的時候,就隻有兩個人舉手了,另一個人是個十一歲的名叫魯東的大男孩。

    老夫子考校兩人,魯東搶著迴答,唐瑾也不與他爭,隻是後來夫子問的深了,魯東就答不上來了。

    老夫子再問唐瑾,唐瑾卻能答上來,這讓老夫子欣喜。

    這樣一圈下來,唐瑾估摸著怕有一個小時過去了。

    接下來很簡單,夫子讓他們一起背書,從三字經開始背。

    正背千字文的時候縣堂響起了一陣清晰卻不大的鍾聲

    ,夫子就讓他們休息了,還說縣學有熟水可以喝,讓帶水杯過來。

    這多少讓從來沒有上過學的唐瑾有些驚奇,這古代的學校供水不說,還供白開水,準帶杯子,真是對學生好啊。

    下課時唐瑾出了這縣學的教室,看到了院子裏很多學生,都是六到十一歲的小孩子,也聽說他們這一批至少要有四個班。

    等中午唐老爺子來接唐瑾的時候,就問唐瑾交到了朋友沒有,唐瑾搖了搖頭迴他:“他們都不成熟,我跟他們說不到一塊兒。”

    這讓唐老爺子有些擔心唐瑾不合群,拉著他的手笑問他:“那要是他們找你說話你不應他們,他們生氣了找同窗來欺負你可怎麽好?”

    唐瑾仰頭望了唐老爺子一眼:“他們主動跟我說話我當然也跟他們說話啊,我這麽聰明,為何要惹他們生氣?”

    這下子唐老爺子放心了。他家乖乖隻是不主動跟人玩,看不上別人家孩子。罷了,他從小就穩重聰慧,跟一群皮猴玩不到一塊兒也沒什麽。

    下午去上了課,唐瑾發現,夫子還是教他們背書。

    一天就這麽過去了,第二天依然是讓他們背書,第三天還是背書,從三百千千到《孝經》,來來迴迴讓他們背了很多遍。

    從第四天開始,又是背四書。從《大學》《中庸》到《論語》《孟子》。

    《大學》《中庸》短,大多數孩子都能背過,一到《論語》這裏,一本背下來,能把大多數的人刷下去。

    開始從朗朗的讀書聲到後來的稀稀拉拉,越到後邊背過的人越少,到了最後,就隻有魯東和唐瑾背的熟了,跟著他們一起背的另外七八個人都是斷斷續續的跟著,有幾句忘記了聲音就弱了下去,到了記起來的地方才又強了。

    等背《孟子》時,他們這十個人開頭還行,馬上就有人接不住,到了四五千字時,就隻有唐瑾和魯東能背過了,後來魯東也接上不了,隻有唐瑾一個人背的最熟。

    老夫子吃驚極了,他前兩天看著,覺得魯東應該是背書背的最好的,畢竟年齡大學的時間長,誰能想到最後竟然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背的最好最熟。

    等唐瑾背完了《孟子》,老夫子拍著手道:“好,唐瑾背得最熟,當得一句誇獎。”

    唐瑾笑了笑,用著這個年齡的稚嫩聲音對著老夫子道:“謝謝夫子誇獎。”

    這不驕不躁的態度,更是讓老夫子心喜他,就問:“你在哪個學

    堂讀書?是哪個夫子教你的?”六歲就能學的這般好,就算是兩三歲開始學,那教他的夫子也是個厲害人物。

    “是曾祖父教我讀書的,他是個秀才。”唐瑾臉上略帶驕傲的迴著,看到老夫子意外的眼神,又加了一句:“曾祖父說早早學習能早早考上進士。”

    一句話,就解釋了他為什麽學的這麽好了。

    老夫子晃然明白,原來是個屢試不重的秀才望孫成龍才早早的教了孩子,難怪學的好。又看了眼失望的魯東,又誇了他,鼓勵大家好好學習,等鈴聲響了,才讓大家休息。

    等學生都下了學堂,老夫子跟教諭說起這事,教諭也覺得高興,笑著道:“這真是出乎意外,昨日聽你們講,魯東這幾個是最好的,沒想到還有一個最小最好的,看來我們乾州縣這次說不得得出名一次了。”

    老夫子跟著點頭:“可不是,那孩子背的可熟了,五經都能背過一些,這麽小的年紀學到這裏可見聰慧,我要是有個孫女兒,可都想將之許了他了。”

    這話聽得教諭哈哈笑了起來:“背熟了可不表示學好了,有的孩子就隻會背書。”教諭也是當了好些年教諭的,對於學習一事當然知道很多種狀況。

    老夫子跟教諭顯然很熟,哈哈笑著:“我自然不會隻考了他背書,學問也是考過了的,功底紮實,很是難得。”

    教諭來了興趣,決定有空抽查一下唐瑾和幾個學習好的孩子。

    唐瑾還是藏了一點拙的,沒讓自己太過顯然。

    他也跟唐老爺子再次討論過,太紮眼了不好,若是現在不優秀,往後越來越優秀,大家都會覺得他學習快是神童,對於名聲有利,隻是這樣眾人對他的期望就過大,或許以後為官上司派他做難度大的事,得出個名不符實的結論,影響名氣。

    神童的名氣沒有後者的名氣重要。

    前幾天明確的知道唐老爺子不想將自己培養成為一個清官一個英雄之類的人物,而是要他以後在職場上以保全自身為基礎,發揚唐家為建設,唐瑾就覺得他的路或許得稍微改一改。

    唐瑾說的也隻是一個可能,唐老爺子並沒有強硬的要求唐瑾藏拙,而是告訴他自己選的路自己要承擔後果。

    兩人都覺得這幾十年過去了,在縣學裏顯眼一點沒有什麽,到了府學人才多了就不那麽優秀了,到了省府匯集了全省學童,總有那麽幾個天生聰慧家學源遠的,那就一點都不打眼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教諭是重視了唐瑾一下,卻也隻是重視一下而已,期待他拿到好成績,才沒功夫挖他祖宗八代是幹什麽的,左不過以前就是小富之家而已。

    十天很快過去了,第十天下午,老夫子坐在桌後說:“明天去府城考試的人名字都會張榜,你們記得看,選中的人五天後到府城求知書院報道,第七天考試。”

    教室裏一片嘩聲,對於這一點唐瑾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剛開始他還有些不解“考前培訓”怎麽不教人,而是背書背書全是背書,接著就明白過來,考試考的就是背書,不讓他們背書幹什麽?從背書上就能看出一個人學了多少功底紮實不紮實,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了。

    跟縣令的方法其實一模一樣,上次是粗挑,這次是精挑。

    第二天,唐瑾和唐老爺子按時起來,吃過飯後就去看榜了。

    盡管知道自己能過,唐瑾有是有一咪咪的擔心出意外。

    榜外已經站著很多人人,不過還不算太擁護,他們能擠得進去,唐瑾仰著頭看,發現自己的名字在前邊第三個,心下有些意外不是第一,不過想著這也不一定是排名,不像縣試那樣還有個案首的說法,第幾都無所謂了。

    路上,唐老爺子給唐瑾說了:“排第一的家裏有做官的,排第二的也是個書香之家。”

    唐瑾明白了,點著頭,這種不重要的事,教諭縣令他們當然樂得拿去做人情將別人排在前邊,這很正常,他一點都不稀奇。唐老爺子看到唐瑾一點都不生氣,心裏更為放心了。

    懂得人情關係,不憤世嫉俗,知道該爭的爭,該放過的放過,這樣才能走的更長遠。

    兩人迴了家,唐家一家子都熱鬧了起來,圍著兩人噓寒問暖,深怕兩人老的老小的小不能照顧自己。

    知道竟然又無聲無息的考了一次,唐瑾過了,唐家人都很安心,唐爺爺道:“下次去府城可得讓人陪著了,遠了我可不放心。”

    唐老爺子也應了,讓唐五叔陪著。

    幾天勿勿而過,第四天時,唐老爺子就帶著唐瑾和唐四五叔向去第二家,準備第二天跟第二麒他們一起去求知書院。

    等剛到了門邊的時候,唐瑾就聽到了他外婆的大罵聲,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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