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蒼白,在秋風中左右搖晃,好似隨時要倒下一般。


    白行離是看不下去了,感覺自己已經很氣憤了。


    眼眶紅著。


    白行離看著比試台的那些人,以及環視了一圈評審台上的人。


    敢動嫂子,他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


    沈南柒醒來的時候,渾身不能動彈。


    眼睛也不能迅速睜開,嘴裏也發不出聲音。


    隻能感知到自己躺著的沈南柒覺得自己大抵是來到了地獄吧,當時真的真的沒力氣了。


    她記得自己倒下的最後一眼,看到了雲圻。


    雲圻迴來了,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閉著眼睛還是無法抑製住的眼淚,沿著眼角滑落。


    過了好久,沈南柒動了動手指,摸到了一個很是綿軟的東西。


    毛茸茸的,像極了眠眠的毛發。


    眠眠?


    沈南柒試圖坐起來,奈何渾身上下使不出一丁點力氣,也發不了聲。


    沈南柒使著勁揪了一下沈眠眠,是極其真實的觸感,原來她還沒死啊。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沈南柒試圖睜開自己眼睛。


    很是昏暗的樣子。


    床幔被拉了起來,很明顯隔斷了外麵的光亮,至少睜開眼不會覺得極其不適。


    “臭主人,你終於醒了,嗚嗚。”


    眠眠跳在主人的身邊,趴在沈南柒的身上。


    這個笨女人,比試的時候幹嘛如此拚命,大半條命都沒了,還在那裏比試。


    真是個蠢女人。


    咒罵歸咒罵,眠眠還是很關心主人的,給主人小心地撓著胳肢窩。


    這不得讓主人活動活動,兩天兩夜,這人都發黴了!


    “……”


    沈南柒試圖發聲,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喉嚨極其不舒服。


    喑啞著,喉嚨裏像是有痰卡著,是真的說不了話。


    “……”


    沈南柒指著自己的嘴,試圖問清楚眠眠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會這樣?


    還有這是哪裏?她到底睡了多久?那些比試怎麽樣了?


    心裏有著萬千疑惑,卻發不了聲。


    “嫂子嫂子。”


    白行離的聲音大老遠地就飄了過來。


    沈南柒想應聲,卻是有心無力。


    隻能躺在床上,死死地盯著床幔。


    等著那兩位的到來。


    沈南柒閉著眼睛的時候,察覺到有人的氣息湊了過來,晃的睜開眼。


    入目的便是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她沒骨氣地掉了眼淚。


    剛才床簾被掀開的時候,沈南柒也感知不到,現在猛地看到大亮的房間,自然有些晃眼。


    眼睛生疼。


    一旁穿著如往常的男子將她扶了起來,靠在了他的身上。


    極其近的距離,沈南柒感覺到了希冀。


    是死裏逃生的希翼,是久旱逢甘霖的喜悅,盡管發不出聲,可一唿一吸都在昭示著她的歡喜。


    “嫂子,先把藥喝了,等會就可以說話了。”


    白行離端著案盤上的藥,藥是他抓的,卻是師兄親自熬好的,就連那火候都是極其合適的。


    雲圻接過了白色的瓷碗,攪動著瓷碗裏的藥。


    這碗藥顏色發黑,隔得老遠都能聞見苦味。


    沈南柒咽了一口氣,有些反胃。


    “柒柒,喝藥了,喝完了就好了。”


    雲圻輕柔的聲音響在耳旁。


    極其溫柔地吹著湯匙裏的藥,是準備一口一口喂過來的。


    沈南柒伸出手,為數不多的力氣支撐著沈南柒奪過了白瓷碗。


    藥這種東西,怎麽能小口小口地喝,越是大口喝越有滋味,那才叫酣暢淋漓。


    沈南柒捏著自己的鼻子,一股腦地灌了下去。


    看著還剩下半碗的藥,沈南柒繼續端了起來,接著往嘴裏灌下去。


    隻要是雲圻送過來的,沈南柒不會有絲毫的抗拒。


    就算是毒藥,那也甘之如飴。


    沈南柒喝完之後,沒忍住有些反胃,捂住了自己的嘴。


    剛才溫熱卻又好比黃蓮一般的苦藥入喉,是真的有些不好受。


    這讓沈南柒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看著別人給那些小夥伴喂中藥,很苦很苦,卻又不得不喝。


    “來,這是蜜餞,師兄你喂給嫂子吃吧。”


    見師兄在一旁有些木訥的樣子,白行離沒忍住招唿了一下師兄。


    這不得湊上去?


    嫂子好不容易醒過來了,自然是得和師兄多待一會的。


    白行離很自覺地接過了嫂子手裏的白瓷碗,放在案盤上。


    整理好了便轉身去小藥房,他得去研製新的藥品了。


    自然得有點眼力見,嫂子現在最想見到的人自然師兄,他這樣在一旁杵著,多不好啊。


    他們兩人也放不開。


    白行離為自己的這點小聰明沾沾自喜。


    沈南柒靠在雲圻身上,覺得很舒服。


    很暖和的感覺,就像小的時候生病了靠在院長媽媽的懷裏。


    很有依賴感。


    就好像瑀瑀獨行了經年之後,可以找個人討一個溫暖的懷抱。


    兩人久久未言,隻是這樣靠著。


    似乎三個月的分離全化為了這一刻的舒心愜意。


    “這是國師府嗎?”


    沈南柒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屋子裏的不同,與七星閣和七星學院都不同,屋裏有著溫和的柔光。


    大抵是國師府吧。


    “是。”


    雲圻肯定了這個答案,“最後的比試定在了明日,便是決出勝負的最終局。”


    雲圻把決定權交給了沈南柒,這種事情不該是他來替小姑娘決定的。


    柒柒有自己的想法,無論做出何種抉擇,他自有辦法護她周全。


    沈南柒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她昏睡了整整兩日,也算是一番修整。


    明日還得是一場硬仗。


    似乎明日才是更艱難的。


    “其實我那一天想過就這樣離開的,但是我舍不得你。這個世界上唯一放心不下的隻有你了,我怕我走了,就沒有人慰籍你心裏的孤苦了。”


    沈南柒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轉身抱住雲圻。


    如果不是還有最後一絲執念的話,早在那傷痛深入骨髓的時候,她便撐不住了。


    可是倘若她走了。


    世上又少了一個真心待他的人啊。


    沈南柒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就死撐了下來。大概是之前在清水鎮的時候,見過黑白無常吧,那兩個人寬宏大量也不想來勾她的小命。


    放了她一馬,讓沈南柒得以繼續站在這裏。


    可以看著那個自己放在心上的男子,那個溫其如玉卻又清冷矜貴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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