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國泰想問楚向前到底怎麽賺到的2萬港幣,可話到嘴邊,立馬意識到,自己幹嘛要問。


    甚至巴不得楚向前多賺港幣,和自己換金條。


    有了這兩萬零八百港幣的外匯,剛在港島這邊新成立的‘分社’在資金上就能寬裕很多。


    要是今後每個月都能兌換2萬,絕對能算得上一份不小的功勞。


    錢國泰隻是想想,就知道上頭對楚向前的態度和關注度,肯定會上升一個級別。


    而且暫時來看,楚向前還是個好同誌。


    楚向前見錢國泰對自己伸手,不由翻了個白眼。


    “錢叔,哪有先給錢的道理?就算要給,那也是預付一部分。”


    錢國泰笑著說道,“你信不過我,難不成還信不過上頭?”


    楚向前表情一僵,隻能先拿出18800,“暫時隻有這麽多,剩下的2000還壓著貨呢。”


    錢國泰心裏暗樂,收起錢點了點,笑著說道,“從內地調金條,得三天左右。千萬別忘了準備好剩下的2000,否則上頭肯定有人會有意見。”


    楚向前點點頭,暗道這買賣應該做不了幾年,63年時,國際黃金的價格就會漲一波。


    雖然隻是漲了4%不到,就被各國主動幹預下,把金價打了迴去。


    可那時內地肯定有人會覺得,持有黃金才是王道。


    而這其實是對的,60年代中後期,隨著米國在越南深陷戰爭泥潭,赤字不斷拉高。


    很多國家和個人,都在默默用外幣兌換黃金尋求保值。


    說白了,就是米國因為財政赤字,不斷超發美金,市場對美元的信心大減,自然會尋求更加保值的東西來保護自己的財富不縮減。


    黃金自然就成了首選。


    楚向前也不管這些,等內地不願意兌換了,自己就把賺到的錢,用來購買港島這邊的門店和樓房。


    要是把幹貨店這一條街的門店樓房全買下來,光是這,未來就足夠讓自己的家族,成為港島有名的富豪家族。


    送走心情極好的錢國泰,楚向前默默想了想2000塊錢怎麽賺,隨即想起武術協會洪震南,在幾條街外有個水產集市歸他管。


    當然,洪震南也隻是在集市裏,開了一家魚檔,然後靠著自己的功夫和打出來的名氣,收取整個集市所有商販的規費。


    順便提一下,真正靠著收徒弟那點學徒費吃飯的師傅,其實隻是低層,甚至可以說,他們和那些戲班沒什麽區別。


    都是賣手藝的人。


    所以才會有那麽多師傅想出名。


    可出名後,還是不見得就能賺到錢。


    電影裏的葉師傅夠厲害了吧,可他的日子過的其實也不好,甚至可以說一直都很拮據。


    因為徒弟一般也是窮苦人出身,有些人還會欠學徒費。


    而且萬一有徒弟出師了,又沒個營生,他也會想著開武館。


    葉師傅第一批收的徒弟裏,就有這種人。


    還直接開在離葉師傅的武館不遠處。


    以至於他在港島期間,陸陸續續搬了好幾次家,在好幾個地方開武館。


    一旦搬走,等於失去了多年維持的老關係,在一個新地方出現打拚。


    想富裕都不可能。


    ——


    楚向前和師傅、師娘說了一聲,騎上自行車就去洪震南家。


    隻是轉念一想,還是先去了白玫瑰理發店,找三江水問了問水產的價格。


    到了地方,隨便從街邊的店鋪裏,買了幾樣糕點、一斤茶葉、兩瓶子酒。


    洪震南一看楚向前雙手都提著禮物上門,臉上頓時露出個笑容。


    “來就來了,幹嘛還提著東西過來?”


    楚向前卻知道洪震南這是客套話,“第一次上門不帶點東西,那算什麽樣子。再說,不帶點吃的給侄子、侄女,下次我想上門蹭頓飯吃,小家夥們會嫌棄我的。”


    洪震南大笑,他就一個兒子,而且看小家夥才四五歲,就知道是老來得子,自然寶貝的不得了。


    忙借過楚向前手裏的東西,交給媳婦和女兒,這才請楚向前去了客廳入座。


    喝了幾口茶,抽了根煙,說了些閑話,洪震南這才問道,“楚師傅可是有事找我?”


    楚向前點點頭,也不藏著掖著,“我嘛,剛從北邊過來,家裏雖然有點積蓄。可到底不能坐吃山空。”


    洪震南點點頭,心裏也放心了下來。


    聽這意思,不是來借錢的。


    而想做生意,等於給自己送錢來了,洪震南的態度越發客氣、和藹起來。


    “楚師傅有事盡管說,除非實在沒辦法,否則我一定幫你。”


    楚向前也是放心下來,就怕姓洪收好處費的同時,還想著插一手。


    笑著說道,“我呢,在南洋和內地都有點關係,弄來了1400顆熟椰子和上萬斤的鮮魚。聽說洪師傅有家規模很大的水產集市。


    就想著,能不能直接賣給你。”


    洪震南大喜,聽人說楚向前專門做幹貨,自己一開始還想著,大家既然生意不一樣,沒必要多接觸。


    沒想到這姓楚的還能弄來這麽多的鮮魚,那今後就得多走動走動了。


    至於鮮魚是內地還是南洋過來的,那和自己沒關係。


    隻要價格合適,找誰進貨都一樣。


    “價格怎麽算?”


    楚向前之前就問過三江水,連魚檔的進貨價,都知道個大概。


    笑著說道,“第一次合作,就按照魚檔進貨價的9成來算。而且我那魚都是四五斤一條。”


    洪震南想了想,雜魚一兩毛,一兩斤的四五毛。


    所以魚越大價錢自然越高,但也不是越大越好。


    畢竟普通人買魚吃,兩三斤剛好。


    要是賣給酒樓,四五斤則最好。


    心裏默默算了算,四五斤的魚進貨價7毛5、8毛一斤,一萬斤就是7、8千。


    自己隻賺一成差價中的7成,也有五百多,等於一家人三個月的夥食費。


    要是普通人家,那就是1年的夥食費。


    這種不需要浪費力氣的白撿生意,傻子才不做。


    至於椰子,洪震南有些拿不準,但想著自己幾個女兒去果檔時,看到椰子就鬧著喝,應該很好賣。


    “魚我沒問題,隻要貨好,現金交易。隻是椰子,我得去問問果檔的朋友。”


    “那就下午4點在魚檔那邊現稱,活魚8毛,死的我直接送伱。”


    洪震南這下沒話說了。


    在他眼裏,不管是從南洋運過來,還是從內地運過來,必然會有一定的損耗。


    說不定1萬斤裏,會有好幾百斤,甚至上千斤的損耗。


    “痛快,那就下午4點魚檔見。”


    楚向前起身告辭,騎著自行車就去找三江水,弄來一輛貨車後,楚向前自己開著就走。


    快到地方,這次在沒人的地方,爬上貨車,從倉庫裏拿出50個竹筐,每個裝200斤上下的魚。


    到了魚檔,不僅洪震南在,還有十幾個魚檔老板都在等著。


    眼看楚向前開著車過來,招唿一聲後,立馬就有魚檔夥計爬上卡車,抬著一個個竹筐去稱重。


    然後把魚倒進水缸裏。


    就見剛才還僵硬的一條條大魚,很快遊動起來。


    魚檔這些老板、夥計都是老手,一看就知道這些魚肯定是野生的。


    洪震南和十幾個魚檔的老板檢查一番後,不由笑著對楚向前說道,“楚師傅,魚沒問題,重量也多了80斤,我們這就結賬。”


    楚向前笑著說道,“就按1萬斤算,多出來的就算請今天幫忙的夥計們吃魚。”


    十幾個夥計聽到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洪震南也不介意,7千2百塊錢很快交到楚向前手裏。


    眾人這才開始說椰子的事。


    1400個椰子最後商量著,以5毛一斤來算。


    而楚向前的椰子,個個都有4、5斤上下。


    在明眼人眼裏,這些椰子絕對是南洋出產的。


    要是海島那邊的,基本上隻有2、3斤一個。


    等楚向前開著卡車再次迴來,最後一結算,1400個賣了3250塊錢。


    楚向前立馬決定下次椰子全留著,等到60年年底時,再一次性賣掉。


    聽洪震南的意思,那時候的價錢還能高3成。


    楚向前拉著洪震南,對十幾個魚檔老板說道,“走走走,眼看天快黑了,找個地方喝酒。”


    洪震南一聽這話,立馬搖頭,“別,吃飯可以,喝酒我這輩子都不和你喝。”


    周圍的人全都詫異起來。


    洪震南為人說一不二,所以很多時候,和他剛接觸的人,都覺得他霸道。


    熟悉的人也知道他向來不服輸。


    可今天卻在這年輕人麵前認慫,大家那是真意外和震驚起來。


    洪震南的幾個徒弟,悄悄和身邊的人解釋起來。


    大家夥這才明白,楚向前居然有過,一個人喝倒十七八個人的戰績。


    立馬就有人不信了。


    楚向前笑著對洪震南說道,“行行行,一會你就吃飯,或者和別的老板隨意喝點,我今晚保管不找你拚酒。


    但你也別妨礙我和這些老板們喝個痛快。”


    洪震南這才放心下來,笑哈哈說道,“行,我今晚隻吃飯,順便做個裁判。你輸了,你買單。他們輸了,就讓他們自己結賬。”


    這下十幾個魚檔老板那叫一個熱情,就不信自己十幾個人,還喝不過一個年輕人。


    再說,結賬時十幾個人分攤,根本花不了多少錢。


    可結果就是,一家還算不錯的大排檔裏,周圍上百個人,鬧哄哄的看著楚向前先把十幾個魚老板灌趴下。


    然後又把兩個和洪震南認識,不信邪的社團堂口大哥,一人一瓶,連喝5瓶,輕鬆把人灌倒桌子底下。


    周圍上百個路人和小弟,全都轟動起來。


    這效果,比之前在酒樓裏強無數倍。


    而洪震南和他那幾個徒弟,看楚向前的表情,也仿佛在看神仙一樣。


    這可是二十多瓶白酒,要不是親眼所見,鬼都不信。


    洪震南讓徒弟去結賬,楚向前一把拉著那人,“哪有當裁判的付錢的道理,下次洪師傅請客,我絕不搶著付錢,但這次必須我付。”


    洪震南笑著搖搖頭,對徒弟說道,“阿基,別和楚師傅爭了,下次我請客時再說。”


    幾個徒弟對楚向前的好感就更大了。


    等結完賬,一個個規規矩矩的問道,“楚師傅,要不要我們送您迴去?”


    楚向前擺擺手,看向十幾個趴在桌上,或者趴在地上的魚檔老板,“幾位兄弟還是去叫些夥計過來,把他們送迴去才是正事。


    等明天他們酒醒了,告訴他們,不服氣下次再來。”


    眾人迴頭看過去,全都笑了起來。


    洪震南對著楚向前抱拳道,“楚師傅,那今天就這樣了,下次見麵再聊。”


    楚向前點點頭,抱拳迴了一禮,找到卡車,開著車就走。


    而這又讓周圍的人驚愕不已。


    尼瑪的,喝了這麽多酒,開車居然沒一點異常,這麽說,這楚師傅連7分醉都沒到。


    這要是讓他一直喝,說不定就能喝三四十斤的白酒。


    阿基咽了咽口水,“師傅,還是您有先見之明,要不然,我們今天又得爬迴去。”


    “你才爬迴去”,洪震南一巴掌打在阿基的腦袋上。


    其他幾個徒弟不由偷笑起來。


    上次洪震南醉的不省人事,到了家裏時,那是真從客廳裏爬了幾步,才躺在沙發上唿嚕震天響。


    第二天洪震南從寶貝兒子嘴裏聽了這事,那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甚至還第一次在兒子屁股上拍了幾下。


    吩咐人把十幾個魚檔老板,還有兩個社團大哥帶走,洪震南這才帶著徒弟們迴家。


    第二天,楚向前開了鋪子後,就有人上門買魚幹,順帶著詢問他是不是真的千杯不醉,酒中無敵手。


    楚向前笑嗬嗬的擺擺手,“全是人家給麵子,哪裏真有人能千杯不醉。”


    可今天來問的人實在太多,楚向前隻能把鋪子交給師傅師娘看著,自己幹脆出去躲清閑。


    兩天後,楚向前再次出現在上次看戲的茶館,錢國泰見他進來,忙管好包間的門,從皮包裏拿出個盒子放在桌上。


    “快點給我那2000餘款,這十根十倆重的金條交給你,免得我一直提心吊膽的。”


    楚向前白了錢國泰一眼,拿起金條看了一遍,這才合上盒子收進口袋裏。


    拿出個信封交給錢國泰,“隻是2千,沒事的話,我先迴去了。”


    嘴上這麽說,楚向前其實更想和錢國泰換古董,但這話不能說太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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