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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迴來,賀大少當掌櫃,還真給自家丈人接攬了不少業務。


    明明沒什麽表情的臉,再搭配毫無抑揚頓挫的話,就這麽把家具訂出去了幾套。


    可見,即使不是年齡在二十歲以下的未婚姑娘,即使是眼角開始起褶的更年期大媽,也都喜歡年輕、帥氣的小夥兒來接待。不然怎麽說鮮肉比老肉更受歡迎咩?


    賀擎東真沒怎麽大力推薦,因為他覺得丈人這段時日特別辛苦,即使訂出去的家具也要到下半年才取貨,可活多了總歸給人壓力,所以寧可少接點。損傷了健康可不是區區幾套家具能換得迴的。


    然而隻要上門瀏覽過禾記樣品的,哪怕賀擎東的態度絲毫不像其他木器店的夥計那麽熱情、那麽客氣,也沒打算換家鋪子訂做,積極地拿出定金開訂購單。


    賀擎東自己也沒想通。


    照理說,他那冷臉不是應該把顧客嚇跑麽?


    想了又想,而後把店裏的家具挨個兒拍成照傳上a群,問那幫成天刷屏的死黨:“你們覺得這些手工家具的定價是不是低了?”


    底下靜默數秒,然後炸了:


    “臥槽!擎哥你改行賣家具了啊?”


    “擎哥求地址!我要速去訂購!”


    “擎哥賣的家具,這價格絕壁低了啊,必須翻十番!”


    “翻十五番我也接受!”


    “……”


    唯有顧緒摩挲著下巴暗搓搓地笑:行啊,原來跑丈母娘家刷好感去了啊。小樣!當爺認不出照片上那些手工家具的裝潢背景……


    賀擎東翻看了一會兒炸鍋了的群消息,直到那群死黨開始歪樓,不再看了,袖子一捋,著手給店裏的家具調價格。


    不過,非丈人親手打的木器、家具沒動價格牌。要不然廠子裏那些師傅們該跳腳抗議了:生意少了豈不代表他們獎金也少了?


    而需要丈人打的木器直接漲五倍。一下子翻十番、十五番有點誇張,不過漲個五倍麽,賀大少覺得一點壓力都沒有。


    禾母因為在廚房裏忙活,沒看到毛腳女婿調價的一幕。


    這幾日店裏的生意好的和最火那段時間有的一拚。以至於她和毛腳女婿產生了一樣的想法:生怕訂單多了老禾同誌太辛苦。


    是以,隨後幾天見生意漸漸又恢複前兩個月的清淡,倒反而鬆了口氣。覺得今年上半年禾記的活足夠了,每天來店裏下訂的顧客還是稍微少一點的好。


    哪裏想得到訂單減少是部分家具漲價、而且還是暴漲的緣故啊。


    直至忙完這一陣。毛腳女婿也迴京都去了,倆口子才發現:原本不超過一千塊的矮櫃、書桌的樣品上,竟然貼著四五千的價格牌;原本定價六七千的仿前朝衣櫥那就更誇張了——後頭直接多了個零……


    再翻訂單本,這麽離譜的定價,居然還訂出去好幾台。尤其是訂出去的仿古衣櫥。邊上用剛勁有力的字體體備注著這麽一句:材料換紅木,約談價格為:十二萬。


    分明是毛腳女婿的字跡。


    倆口子當時就:“……”


    不過那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


    一晃,端午就在眼前。


    禾父在濱海壹號的裝修工程已在收尾中,希望能趕在端午節前驗收。但趕歸趕,質量方麵可不敢任何糊弄。


    從簽合同到完工,差不多兩個半月,七八十天工夫,禾父紮紮實實瘦了六公斤。


    這還是在禾母一日三餐盯著他的基礎上。


    早飯肯定是吃了走的;晚飯也是等他到家再開的;中午因為沒有過多的休息時間,都是禾母做好了讓老吳開車送去別墅的。


    賀擎東特地買了張符合人體工程學的折疊躺椅。讓商場送貨到施工別墅,好讓禾父吃過中飯眯會兒眼打個盹。不然怕是瘦的更多。


    好在瘦是瘦了,精神勁還不錯,甚至瞅著比過年那會兒都好。可禾母一開始不放心,特地抽了個早上、扯著老禾同誌上社區診所量了個血壓、測了個血糖,確定各項指標不僅沒問題、反而比往日更正常,這才寬心。


    身體好、精神好,顯得人也年輕不少。連常抱著孫子上店裏玩的付大姐都說:“要不是我知道你家老禾去幹活了,都要以為他是去哪個健身會所減肥了呢……”


    不止付大姐一個說,連五樓的童太太都酸不溜丟地說了句:“你家老禾瘦下來樣子不差嘛。”


    “那是!”禾母驕傲地抬抬下巴。兒子長得辣麽帥。老子能醜到哪兒去?


    咦,這話咋這麽別扭?哦,反了,應該說:正因為老子長得不賴。所以兒子才不至於長歪……


    童太太顧忌禾家的毛腳女婿,不敢再做得罪禾家的事,可愛說風涼話的毛病依舊管不住:“我好心提醒你哦大妹子,你得管牢家裏的錢,等到出狀況那哭也來不及咯……”


    禾母被她說的好氣又好笑,當晚躺床上時。依樣畫葫蘆地描述給禾父聽。


    禾父憨憨地笑著說:“你咋不告訴她啊,咱家的錢都歸你管。”


    禾母睨他一眼:“你聽沒聽懂她話裏的意思啊?她讓我提防你外頭搞七撚三呢。”


    禾父迴她一眼:“我咋沒搞懂了,錢不都在你這兒呢嘛,不是說男人有錢才蔫壞?我這兜裏你看你看,頂多一包煙的錢,你說能壞得了哪兒去?”


    禾母嗷地一聲撲上去:“好哇!你意思是你兜裏要是錢多了肯定就學壞了?你個死老頭……”


    禾父唉喲喲地笑,順勢抱住媳婦做起了有愛的運動。


    有時候,適當的談資,能給夫妻生活增添不少情趣。


    經這一晚的互動,倆口子感情更好了。


    如今眼瞅著工程臨近尾聲,兒子、閨女也要迴家過節,禾母琢磨著整點啥菜給全家補補。


    當然了,端午重頭戲——鬆花團子、茶葉蛋、紅糖餅還有粽子是必不可少的。


    五月份剛過半,禾母就和付大姐幾個家庭主婦,跑附近山上采來了鬆花,趁著天好曬出了鬆花粉。備著做鬆花團子。


    做茶葉蛋的雞蛋,是問常來市裏賣雞的農戶買的。


    除了雞蛋,還買到了五顆天鵝蛋,三十塊錢一顆。可把禾母心疼的。但一想到天鵝蛋補身,心疼歸心疼,還是雄赳赳氣昂昂地提迴了家。走之前還特地跟農戶預訂了一隻天鵝,讓他端午那天送貨上門。


    賀擎東聽說後稀奇了好一陣,還拍下天鵝蛋的照片發給小妮子看。


    結果禾薇隔著話筒哈哈笑:“你想太多啦。我們那兒常說的天鵝,其實就是大雁啦。而且現在多半不是真正野生的大雁,都是人工養殖的。我媽估計沒見過書麵上說的天鵝。”


    還蹲在廚房欣賞天鵝蛋、並盼著端午那天吃天鵝肉的賀大少:“……”


    ……


    端午前一天,禾父裝修的五套別墅通過趙經理的親自驗收,結清款項收工迴家,禾母不僅整了一桌好菜,還特地開了瓶毛腳女婿從京都帶來的好酒,犒勞辛苦了兩個半月的禾父。


    禾父呷了口賀擎東給他斟的五糧液,吃了口媳婦燜的紅燒土豬肉,滿足地直眯眼。一口酒一口肉地吃了兩口,想起明天就是端午了,問禾母:“跟孩子們通過電話沒有?明天幾點的飛機到?”


    還得去接機呢,不過和老吳說好了,由他來開車,免得自己半路瞌睡蟲上頭出狀況。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早上七點半進場,晚上七點半離場,整整十二個小時,中間也就一頓飯的工夫。家人麵前說有午睡。其實沒有,師傅們都在忙,他一個人哪好意思躺著睡。何況活也確實多,主要是中途出了點小狀況。臨時換了一批三夾板,工程部那邊又改了幾處圖紙,不然也不會趕成這樣。好在總算順利收工,接下來就等八月份交付、給自家新房裝修了。


    “正想跟爸媽說這個事。”賀擎東分別給丈人和丈母娘夾了筷菜,抬頭說:“薇薇的師傅一家也要來,所以毓繡閣那邊會派商務車去接。我跟車過去就行了。爸忙了這麽久,好好睡個飽覺。”


    顧緒那貨拖家帶口來清市過端午,名義上是巡店,但實際恐怕是來看他在丈母娘家蹭吃蹭喝日常的,當他不知道哦。


    “既是這麽迴事,那我跟老禾就不去接機了。”禾母爽快地說:“聽冬子說是九點一刻的飛機,到家估計得一點了。我多整幾個菜,迴來都在咱家吃,省得還要四處找飯館。”


    “家常菜就行了,媽你不用太費心思。”費心思那太便宜狐狸顧了。憑啥自己丈母娘要忙前忙後給他大爺整吃的?沒踢他去吃路邊攤就不錯了。


    賀擎東明明說的是大實話,禾母卻以為他隻是客氣。


    毓繡閣的老板是毛腳女婿從流鼻涕、穿開襠褲時代開始就膩一起的朋友不假,但怎麽說也是客人吧。何況還是薇薇的師爹(禾薇:囧;賀擎東:怒)。師傅一家上門,哪能幾個家常菜就應付了事的?


    是以,吃過晚飯,收拾幹淨飯桌,禾母就挖空心思地開始搗鼓第二天招待客人的菜式,不時還自言自語:“六道冷盤、八道熱炒、兩道燉菜……燉菜做啥西好?天鵝肉燉湯?再搞個酸菜魚?……”


    賀擎東抱著手機靠床頭和小媳婦做睡前交流:“咱媽對狐狸顧也太好了吧,我看著都嫉妒了。”


    話語裏的酸氣,聽得禾薇忍不住捂嘴偷笑,隨後正色地安撫某人:“你應該高興才對嘛,那說明媽把你當自己人了。你看,要是拿你當外人,天天冷盤、熱炒、燉菜地招待你……”


    賀大少一聽有道理,心情立馬酸雨轉晴,驀地從床上坐起,帶上錢夾,對電話那頭的小妮子說:“寶貝,你早點睡,明兒還得起早趕飛機。我出去一趟,馬上就迴來。”


    “大晚上的,你去哪兒啊?”


    “不是要好好招待你師傅一家麽,我去超市看看酒水飲料啥的。”


    他孝敬丈人丈母娘的好貨可不給狐狸顧喝!


    禾薇想起她家還有她娘自個兒釀的青梅酒、米酒以及甜酒釀呢,趕緊說:“超市都快關門了,還是別出去了吧。我媽釀的那些酒應該夠喝的。”


    賀擎東默了幾秒,說:“那些酒留著咱們自己喝。你師傅要是喜歡可以嚐一點兒,老顧和陶掌櫃還是喝紅酒好了。”


    丈母娘辛辛苦苦釀的酒,他都還沒喝上一口呢,哪能給狐狸顧他們喝。務必藏起來留待沒外人的時候喝。


    “紅酒家裏也有啊。”


    賀大少又默了幾秒,終於還是說了實話:“……那是孝敬爸媽的!”


    禾薇:“……”噗!總算知道原因了。


    見拗不過他,叮囑他出門小心,也就由他去了。


    禾母聽毛腳女婿說要出去一趟,直覺以為是下樓遛彎,因滿腦子還在盤算著明天的菜,點點頭,沒有多問。


    等想妥明天要買的菜式、收拾好廚房準備迴房洗漱,毛腳女婿也迴來了,隨之一起來的還有超市的送貨員以及一推車並四個大紙箱的酒水飲料。


    禾母都看傻眼了:“阿擎啊,你買這麽多酒和飲料幹啥啊?”


    賀擎東一本正經地迴道:“明天不是要請薇薇師傅一家吃飯麽,我去挑了些酒水迴來。”


    四大箱酒水……這哪裏是挑啊,這是搬吧?


    禾母愣愣地看著超市送貨員先後把四箱酒水扛進屋。


    除了啤酒和紅酒是整箱的;另外,梅酒、藍莓酒、米酒以及壇子裝的甜酒釀都是各半箱。


    “阿、阿擎啊,紅酒、米酒這些,其實家裏都是有的……”禾母訥訥地說。她曾在超市留意過梅酒等水果酒的價格,不便宜呢,關鍵是味道還沒自家釀的梅子酒好喝。


    賀擎東心說:就是因為家裏有才買的。


    但當著丈母娘自然不能這麽說了,而是淡定地道:“媽釀的數量不多,咱留著自己喝。老顧他酒量大,而且口味挑,給他喝我買的紅酒、啤酒就行了。”


    禾母表示了解地“哦哦哦”。


    可憐的顧大老板,真是躺著也中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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