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曦冬低頭看著手裏這張紅底金邊的卡片式禮單,顯然是對這次的登門非常重視,重視到珍視的程度。△↗頂頂點小說,


    否則,誰列張禮單還專門去定製鑲金版的啊,總不至於是嫌錢太多或是日子太無聊非得整點花頭精來搞搞吧?


    根本沒看上頭羅列的都是些什麽禮物,直接把禮單退迴去:“這不合適,我都說了……”


    “你之所以反對我和薇薇,是因為我的工種太危險是嗎?除了這個,還有什麽其他想法?”賀擎東沒接禮單,而是認真地看著禾曦冬問道。


    禾曦冬奇怪地看他:“這一點還不夠嗎?我可不希望薇薇嫁給你是守活寡。相信我爸媽也不會同意。”所以你搞這麽多花頭精都沒用!


    賀擎東莞爾一笑,整個人似乎輕鬆許多。如果僅僅隻是這個問題,那麽他可以明確迴答:這都不是事兒!因為——“我轉崗了,不會再出危險係數比較高的任務,而且會固定留在京都,你能放心將薇薇交給我了嗎?”


    禾曦冬納悶不解:“轉崗?換工作?你不是特行隊的嗎?這種單位不是你說了想換就能隨便換的吧?”當他三歲小孩子哦。


    賀擎東點頭:“因傷轉職。”


    禾曦冬:“……”


    好吧,差點忘了他是大難不死的人。後腦勺開過瓢,人行動組不要他了。


    ……


    禾薇和周潔瑩結伴走出校門,看到賀擎東的車。朝周潔瑩揮揮手:“那我先走啦,節後見!”


    周潔瑩機械地迴了一爪子,心裏的小人兒扯著帕子嚶嚶嚶:怎麽就不邀請我呢。我其實很樂意跟你迴家,真的!尤其是迴禾家埠老家!


    但想也知道不可能。別說家人怕她心髒負荷不了,禾薇想必更怕。歎了口氣,垂頭耷腦爬上自家司機開來的車,有氣無力地揮手:“迴家。”


    司機透過後視鏡,發覺她臉色不如剛出校門那會兒好,關心地問:“小姐。您身體沒不舒服吧?”


    “沒有。”周潔瑩悶聲迴道:“我其實就是玻璃心發作,周叔你別管我。”


    玻璃心發作?是指心碎了嗎?這還了得!


    盡職的司機先生趕緊掏出手機聯絡大小姐,被反應過來的周潔瑩齜牙製止:“我沒事!我……我就是和好朋友要分開三天有點小難過。不是周叔你想的那樣啊!”我嘞個去!要不要這麽盡職!


    ……


    那廂,禾薇上車,被賀擎東扔到臉上的溫熱毛巾嚇了一跳:“哪兒來的熱毛巾?”


    “滾水裏泡過後抽真空帶來的。”賀擎東歪著頭笑看著她說:“上了一天課,擦把熱水臉是不是很舒服?”


    “嗯。謝謝。”禾薇順勢抹了把臉。拿下毛巾正要和充當司機先生的大武同誌打招唿,驚愕地發現副駕駛坐著——自家二十四孝好兄長,嚇得舌頭都打結了:“哥、哥你、你已經上車了哦。”難怪她沒在校門口看到他,以為他還沒到,結果……


    禾曦冬心裏同樣內牛滿麵:妹啊,你的視力不是1.5嗎?那水靈靈的大眼睛莫非是裝門麵的哦?你哥我這麽個大活人坐車上,到這會兒才看到我。果然是有了那啥忘了那啥,嚶嚶嚶……


    話說迴來。他有同意他倆牽手談戀愛嗎?先前明明還反對來著。而妹妹也答應他會好好在學校念書、不和某人聯絡的吧?可瞅瞅眼前,這哪裏像是沒聯絡的樣子嘛。分明已經暗度成倉無數日的節奏!難怪妹妹在學校啥逆反行為都沒有,合著一直都在陽奉陰違來著?


    “禾薇!”禾曦冬瞬間怒了。


    “冬子。”賀擎東提起腳邊的保溫桶,含笑提議:“薇薇剛下課,肚子肯定餓了,晚飯還有的等,先吃點點心怎麽樣?免得餓過頭胃受不了。你也來點兒,老馮特地趕在我們出門前做的,就怕放久了不好吃。”


    大武極有眼力勁地接道:“沒錯沒錯,這餅得趁熱吃。我剛吃了兩塊,到現在還意猶未盡……”說著,還砸吧了一下嘴。


    禾薇偷眼瞄了兄長一眼,見他沒反對,接過賀擎東遞來的食盤,轉手給兄長,討好地說道:“哥,你嚐一塊吧。離車站有點遠,路上萬一堵車,晚飯指定早不了,我不信你放學後吃過東西了,有也是帶在包裏,打算和我一起分享的對不對?”


    禾曦冬瞪了她一眼,但還是接過了她遞來的餅。接著盤子咬了一口,味道不錯。再咬一口,把餅當成某人的臉,我啃我啃我啃啃啃!把他家乖巧懂事的小妹拐走了,不啃幾口難消心頭恨!


    賀擎東見未來大舅子吃了,暗鬆了一口氣。


    不枉他這兩天有事沒事就蹲在電腦前學習“如何搞定丈母娘”之類的“技術”貼。


    來學校的路上,還臨時抱佛腳地學了一招“四兩撥千斤”。


    據使用者說,這一招特別適用於難搞的大舅子。這不,說用上就用上,效果立竿見影。


    迴頭可以大方地給好評了,順便再問問有沒有其他類似的招數,爭取這個節日一鼓作氣攻克嶽家堡壘,以免夜長夢多。


    迴神,欣賞著小妮子文雅的吃相,眼裏閃著笑意問:“有沒有吃出特別的味道?”


    “誒?”禾薇捧著餅盤、鼓著腮幫子睜著杏眸不解地看他,就像一隻覓食的小倉鼠,可愛到爆啊。


    賀擎東克製了伸手揉她頭的欲|望。沒辦法,大舅子就坐在前頭,在沒徹底搞定之前,還是少刺激他為妙。


    “這牛肉餅裏的小白菜聽老馮說是你撒的苗?已經可以吃了。老馮說你種的這批比他原先種的味道要好很多,還有那蘿卜。雖然還不到吃的時候,但那葉子長勢很好,托我問你種子的牌子和具體名稱。大概是想去種子市場買點在後院種。”


    嗖嘎!


    禾薇恍悟地點點頭,驀地一頓,差點噎到。


    這種子哪裏是她外頭買的啊,分明是農場空間裏領的!現在就算想領也領不到了,想買得有農場幣。關鍵是她現在窮得一分錢農場幣都木有,怎麽購買啊。隻能盼著偷渡進去的那些花草苗苗早日成熟發孢子,她也好領點係統頒發的獎勵。


    於是苦著臉弱弱地說:“我都忘了具體叫什麽。當時在花鳥市場挑盆栽的時候順手買的,沒仔細看牌子。”


    “忘了就算了。再好吃也不過是蘿卜、白菜,無所謂。”賀擎東安慰她。拿保溫水壺給她倒了一杯口感溫熱的花果茶。遞到她嘴邊:“來,喝口水。”


    禾薇想也沒想,就著他手啜了一口。


    前排的禾曦冬看得撓心撓肺。嗷嗷嗷!老子還沒答應呢,這就秀起恩愛了。就算秀恩愛。有個度好嗎?體諒體諒我這個單身漢啊摔!


    “冬子!”賀擎東翹著嘴角。遞上一瓶礦泉水、一罐聽裝可樂。


    禾曦冬立馬端正坐姿,僵硬著身子捧過後排遞來的水和可樂,機械地迴了句“謝謝”,心裏再一次內牛滿麵。就這樣一步一步屈服……口胡!他啥時候屈服了!他隻是不想現在和他們計較罷了!當著外人的麵多少給他們留點麵子罷了!渾然忘了佘子壩那天、當著辣麽多外人的麵照樣沒給某人留麵子。


    (大武:你可以無視我的。真的!我不介意看你發難。相反我很想看。記住:每個男生心裏都住著一個名叫八卦的鄰居。)


    禾曦冬心裏繼續說:別以為當我的麵秀幾下恩愛我就放下屠刀、錯了,放下成見,成全你們了。我答不答應其實不作數。關鍵得看咱爹媽。迴頭把小妹墜崖的事一五一十匯報給爹媽聽,看他們到底是歡迎你進家門呢、還是拿拖把攆你出去。哼哼!


    禾薇見氛圍有些僵,趕緊扯開話題。問賀擎東:“你今天上午送殯有去嗎?”


    “嗯。”賀擎東應了一聲,背靠著真皮椅背。懶洋洋地說:“聶家人不少,卻沒什麽凝聚力。也就聶強倆口子在跑前跑後。”


    禾薇噎了噎,拿眼角覷他:“你應該喊大舅、大舅媽吧。”


    賀擎東捏了她一簇秀發輕輕一扯,笑著說:“嗯,下迴我們一塊兒喊他們。”


    禾曦冬嘴裏含著一口水,偷聽後排兩人說話,聽到這兒,悲催地嗆到了,一嗆就是一路。


    大武趁紅綠燈,送了個同情的眼神給他。心說果然還是曆練不夠啊,就這都能嗆到,以後的路道阻且長啊騷年!


    到了車站,大武跟著賀擎東繞到後車廂拿行李,禾曦冬趁機拉過妹妹悄聲問:“圓圓不是說他媽媽是孤兒嗎?啥時候有舅舅、舅媽了?”


    其實最想問的是:妹妹你真要跟著他去喊陌生人舅舅、舅媽啊?不再考慮考慮?就算他崗位換了,工作性質沒那麽危險了,但大你九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啊。


    禾薇覺得這也不是什麽應該避諱的事,於是挑重點給兄長普及了一下聶家的情況。


    禾曦冬聽得瞠目結舌。


    不是吧?鳩占鵲巢?狸貓換太子?這真是現實中發生的事?確定不是小說裏寫寫、電視裏放放的狗血劇?


    得知真相後的禾曦冬,再看某人時,莫名多了一絲同情。可憐催的,打小沒了爹媽不說,突然蹦出的外祖家,還附贈了一個如此傷人的內幕。難怪這人的臉色大多時候都冷冷冰冰的,擱誰身上都受不了啊。


    這之後,二十四孝好兄長看向賀擎東的眼神變了。倒不是說他已經接受賀擎東做他妹夫了,而是不再有意無意敵對他了。不時還會接過話茬嘮幾句。迴家的路辣麽漫長,總不能憋著不說話吧。


    賀擎東看得稀奇極了,在離檢票窗口不遠的高檔西餐廳用過晚餐、趁禾曦冬起身去洗手間時,一把摟過小妮子笑問:“你啥時候把你哥勸服的?我看他不像之前那麽針對我了。”


    禾薇掙了掙他的鐵臂,沒掙開,嗔睨道:“要是我哥知道他一走開你就對我毛手毛腳,估計會後悔沒繼續針對你。”


    賀擎東逸出一串愉悅的低笑,抓緊時間偷了幾個吻,才鬆開她。


    禾曦冬迴座位的時候,發現兩人頭碰頭在看掌上電腦,好奇地湊過去問:“看電影嗎?”


    “不是呢,賀大哥剛提了個事我覺得很好。”禾薇抬頭對兄長說:“爸媽下崗時,家具廠的社保肯定斷了吧?當時家裏沒條件,也沒想過續交,現在完全可以自費辦理啊。把餘下的年份一次性繳足,這樣爸媽到了退休年紀,就能坐領養老金啦。上醫院看病也不用省這個省那個的了,哎呀我怎麽一早沒想到……”


    禾薇懊惱地捶了捶頭。


    賀擎東好笑地拉下她的手說:“別自責,現在補辦完全來得及。”


    禾曦冬看著兩人契合的相處,總有種嫁女的心酸感。不過一碼歸一碼,賀擎東提的社保這個事,倒真挺實在的。


    “那事不宜遲,清明迴去就給爸媽辦?”


    禾薇笑道:“哥你傻啦?清明節我們放假,社保單位難道會上班?”


    賀擎東沉吟道:“我會在清市待幾天,到時我給他們辦。”


    禾薇偏頭看他:“你不和我們一起迴來?”


    “嗯。駐地那邊得做個交接。考慮到我的傷,放寬到六月底之前。但既然來了,沒道理再拖到六月份去辦。”


    這是其一。其二嘛,他打算幫未來丈人和丈母娘把社保的事搞定了。不僅他來辦,這筆錢也由他出。也不算是見麵禮,無非是希望二老對他這個年紀略微有點大的毛腳女婿感到滿意。


    “也好。”禾薇想了想,說:“你開刀到現在才一個月,三天打一個來迴,正常人都吃不消,既然這樣,在清市多休息幾天也好。”


    “嗯。”賀擎東柔笑著與她對視。


    禾曦冬見狀,心裏大喊“吃不消”。欺負他還是孤家寡人單身汪嗎?


    好在車站廣播響起他們這趟班次的列車即將檢票的通知,三人收妥私人物品、拖上行李箱,不疾不徐地來到檢票口。得知豪華包廂和機場頭等艙一樣,可以優先檢票。禾薇怕賀擎東站久了不舒服,趕緊拿出三張豪華包廂的票,在排成長龍的乘客各種羨慕嫉妒的眼神中,優先通過檢票口,登上了開往海城的高級動臥。(未完待續。)


    ps:  咳嗽一直沒好,有時一咳都停不下裏,悲催的,本來就渣速,這下更慢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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