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是她?”


    副駕座上戴著墨鏡的中年女人,轉頭看了禾薇一眼,問拽著她上來的兩個男人。


    “不會錯啦,和照片上長得一模一樣,連那個腳踏車也一樣。”其中一個男人用蹩腳的普通話迴道。


    另一個男人一上車就往禾薇手腳上打了個繩索,捆牢紮緊後,往她嘴巴上貼了張膠帶紙,然後把她丟到了最後一排座椅上:“乖乖躺著!不許給我起幺蛾子!”


    禾薇被他推得眼冒金星。


    【你還好吧?】係統君擔心地冒泡。


    禾薇:還好。


    剛剛那毛巾好像沾過迷藥,幸好係統提醒的及時,她立即屏住了唿吸,應該沒有吸入太多。


    車子從她上車起,就一直在快速行進。


    但因為車窗貼著黑色窗膜,禾薇瞧不清眼下這是到了哪裏,或者是,還要繼續往哪裏去。


    她索性閉著眼、曲著腿,側躺在橫排的座椅上,假裝中了迷藥昏過去了。


    果然,前排幾個男人女人見她這副樣子,說話不再遮遮掩掩了。


    “阿軍呢?”中年女人問。


    “搞小芽兒去了。說是已經搞到了兩個,一個帶把,一個不帶把,連同前幾天的四個,湊足六六大順了。”


    “不錯嘛,南邊不是有個客戶想要個帶把的?這趟迴去,正好給送過去。”這迴接話的是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普通話比剛剛擄她上車的那兩個男人標準多了。


    “這件事一了,入手五百萬,每人均分七八十萬篤定有,幾萬塊的小生意,你們還想冒險去做?”中年女人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高興。


    “麗麗姐,話不是這麽說的,誰還嫌錢少啊?再說了,這不是順道嘛,阿軍搞小芽兒很在行的。三兩下就把人騙到手了,一會兒迴去,沒準兒他比我們到的還早……”


    禾薇聽得似懂非懂。


    小芽兒的意思她懂,就是小孩子。估計還是沒上小學的小孩子。帶把、不帶把,是指男孩子、女孩子?搞到了?騙到手?莫非,這幫人是人販子?專門拐賣女人、孩子?


    正想著,車子好似停了一下,不等禾薇有反應。又立馬加速起來,之後的速度,始終是勻速恆定的,禾薇懷疑已經上了高速。


    又過了個把小時,速度似有減慢的感覺,直到完全停下來。


    禾薇被其中一個男人蒙上眼睛、扛在肩上下了車,走了一段路後,好似進了一個有些陰冷潮濕、鏽味很重的地方,隨著“吱呀”一聲的開門聲,她被丟進了一個房間。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痛得她差點吟出聲。


    “丟那麽重,當心賣不了好價錢。”中年女人不悅的嗓音在門口響起。


    “嘻嘻,鐵哥下手總是很重,從來不會憐香惜玉。”


    這個聲音禾薇先前在車上沒有聽過,心猜會不會就是他們口中的“阿軍。”


    果然,她的念頭剛閃過,便聽那個女人說:“阿軍,你給我老實點!這個丫頭不能動。五百萬拿到手後,要賣去南城的。”


    “買家又不知道她是不是雛子。”叫“阿軍”的男人痞痞地笑答:“沒準兒已經破處了。現在的小女生。表麵看著清清純純的,實際上個個不要太騷哦。再說,要是下家是‘窯廠’,更不會在乎是不是處了……”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中年女人冷冷地反問。


    阿軍咕噥了幾句。隻得走出關押著禾薇的房間。


    房門“吱呀”合上,接著是悉悉索索的鐵鏈上鎖聲。


    禾薇在心裏歎道:門被鎖得嚴嚴實實,怎麽逃?


    【不急,你沒聽那個女人說嗎?委托方還沒付他們錢,暫時不會來理你。】


    拐賣人口還有委托方?


    【聽起來,你和那幾個孩子貌似不一樣。對你。他們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而那些孩子,八成是無辜落網的。】


    花錢消災?誰會恨到花五百萬就為了除掉她?


    【你心裏其實也有人選了是不是?】


    是。


    禾薇想到了妙音百貨的老總。


    雖然連麵都沒見過,但她隱約感覺,自己被綁架,甚至可能被賣去南城,和那個妙音老總脫不了幹係。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還是積攢體力,等待逃命吧。】


    也是。


    禾薇深吸了一口氣,從空間偷渡出匕首,艱難地握在手裏,割起手上的繩索。


    雙手被捆在背後有一點好:有人在這個時候突然進來,一時間發現不了她的小動作。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被綁著雙手割繩子太不方便,眼睛又看不到,稍一用力,就容易擦到手腕,瞧她,繩索被割斷了沒錯,可腕上也被擦起了好幾道血痕,疼得她眼冒淚泡。


    手上的繩子一斷,她摘掉眼上的黑布,撕掉嘴上的膠帶,然後又割斷腳踝上的繩索。


    手腳獲得自由的第一時間,她立刻從空間拿出手機捂住擴音器開機,卻發現半點信號都沒有,天要亡她呀。


    難怪那夥人那麽放心她,連她肩上的背包都不搜,敢情是篤定她聯係不上外頭啊。


    悶悶不樂地把手機連同匕首一起放迴空間,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咕嚕嚕”一聲,肚子唱起了空城計。


    貌似挺晚了,他們這是打算餓她一頓麽?


    【餓一頓還算是好的,說不定會一直餓你到南城。】


    電視電影裏,不是一般都會讓被綁者吃飽的麽?


    【你哪裏是被綁者?你隻是個被拐賣的好不好。而且拐賣價還隻是額外收入,委托方付的五百萬才是大頭,他們現在的全副心神應該都在那五百萬上。】


    禾薇被係統打擊得心塞塞。


    幸好背包裏還有一盒師母送的糕點,幹吃了兩塊,不覺得有餓感了就不再吃了,把餘下的糕點放迴空間。之前是沒想到搜她背包,萬一之後想到了呢?再者,誰知道要在這個鬼地方被關幾天啊,就算中途送來吃的,她也不敢吃,萬一飯菜裏頭被摻了什麽料,迴頭找誰哭去?


    【吃一塹長一智,下迴空間裏還得備點吃的喝的。】


    禾薇聽係統這麽說,心裏不由唏噓。


    上迴被禾美琴夥同她那幫狐朋狗友丟到禾家埠的河塘裏,迴來之後,不惜血本把野外求生的幾大必備品都給買齊了,擠擠塞塞地幾乎堆滿了整個三立方空間。而這次之後,恐怕要展開大規模的囤糧囤水運動了吧。當然,如果還有小命活著迴去的話。


    話又說迴來,空間統共就三個立方,求生用品往裏一堆,哪還有空間讓她堆吃的喝的呀。


    【這不能怪我,我原本是沒有這個功能的,還是在吸納主腦之後才出現的。】


    禾薇立馬安撫受傷的係統君: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就那麽一說,乖,別傷心了。我們一起想辦法怎麽逃出去。


    禾薇抱著狼牙棒,呃,是防狼棒,盤腿坐在門背後的角落裏,開始和係統君商量逃生方案。


    這個位置是係統君提議的,說是“進可攻、退可守”,還和禾薇分析了外麵的人開門進來、發現房內沒人、第一時間可能做出的不同反應:1,立馬奔出去匯報。這樣禾薇就能偷溜出去了;2,小心翼翼在房內查看。禾薇可以趁其不備攻擊對方,然後奪門而逃;3,警覺地退迴門外,鎖上門再去匯報……


    關於第三點,係統君還沒想出對策,不過在禾薇黑臉之前,說了句:【安啦!到目前為止,還沒見過這麽精明狡猾的敵人。】


    隨即又轉移話題:【你還是先擔心揮不揮得動防狼棒吧。】


    禾薇磨牙霍霍:防狼棒的威力,主要不是靠力量,而是電好吧。


    係統君忍著笑安慰她:【嗯,是電。而且我給你加固過了,你這把防狼棒,絕對能成為古今中外第一棒,神來殺神、佛來擋佛。】


    禾薇失笑:有這麽厲害?


    【那是必須的!】


    一人一係統蹲在黑暗的角落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著嗑打發時間。


    與此同時,清市那邊,因為她的失蹤,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賀擎東原本人已在前往清市的路上了。新兵訓練上個月底結束,之後被特行隊派出去執行任務,昨天才迴到駐地,交付完任務,順便領了幾天假期,打算迴清市給小妮子一個驚喜。


    孰料,喜沒給著,驚嚇倒是不小。半途接到他小叔電話,說是小妮子在遇古巷一帶失蹤了,她的自行車被丟棄在巷口,巷子外的監控在她失蹤的那個時間段,隻拍到一輛被遮了牌照的銀色麵包車快速經過。


    可整個清市,這類型的麵包車數量實在太多,沒有牌照,排查起來猶如海底撈針,怎麽辦?


    別說禾薇的家人急的團團轉,一向沉著冷靜的賀遲風也沒了頭緒,雖然聯係了不少人,可沒有禾薇的消息,警方這邊再配合也沒轍。


    賀擎東聽完那邊的情況,俊臉冰封地掛了電話,黑色吉普停靠在路邊,低頭瞪著手機屏想對策,車載導航係統發出“叮”的電子音,讓他驀地想到禾薇胸前那枚罩了一層隱形追蹤膜的血珀,懸著心開啟手機裏安裝著的尋蹤軟件,耐著性子搜索起禾薇此刻的下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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