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文站在諶子慎身邊,她從昨晚過來,到現在也是一整夜沒有睡了。


    諶子慎看她一臉倦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迴去休息一下,晚點還要工作,去吧,這裏有我。”


    她一會兒還要會工作室,手上的事情也不少,諶子慎開口了,她便點了點頭。


    臨走時她又看了看幼琳,然後對諶子慎說,“有事給我打電話。”


    諶子慎送她到樓梯口,再迴來,就看見幼琳下床了沿。


    “你要做什麽?”


    見她情緒不太對,諶子慎趕緊上前去攬住她,她想推開他,他卻僅僅按住她不放,“我問你要做什麽!紡”


    諶子慎見她油鹽不進的樣子很是憤怒,吼了她一句,跟著就聽她哭出來,“我要去找小遠……”


    見到她哭,心一下就軟了。


    這個時候,就算幼琳拿刀子去戳他,他都舍不得還手。


    他將她抱在懷裏,安撫她的情緒,在她耳邊哄道,“沒事了,小遠在迴來的路上。”


    “你騙我的,澤南沒有給我打電話,他沒有打給我!”


    “我打給他,我馬上打給他……”


    諶子慎原本隻是隨口說說想要穩住她,沒想到,幼琳也不哭了,也不喊了,眼睜睜的瞧著他,在等他打電話。


    “……”


    諶子慎拿她沒有辦法,隻好把手機拿出來,他找到霍澤南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可是他關機了。


    “關機。”他說。


    “你撒謊!”


    幼琳根本不信,她奪過他的手機,再次將霍澤南的號碼撥通,當她聽到提示關機時,整個人僵在原地,“怎麽會關機?怎麽會關機呢,是不是澤南也出事了?”


    幼琳正說著,樓下突然就有了車聲。


    她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的就跑到陽台上去,當她看見霍澤南抱著小遠下了車來,心頭那塊石頭落地的同時,眼中的淚再一次落了下來。


    霍澤南說,他不想再看見幼琳哭。


    他說,他喜歡看她笑,喜歡在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都在笑。


    可是,自從幼琳從美國迴來,她總是哭,他不止一次看見她落淚,她有多難過,他就有多痛苦。


    ……


    ……


    “媽咪,我沒事啊,所以你不要擔心我,爸爸說,愛媽咪的小孩通常都能逢兇化吉,你看我現在多好?”


    院子裏,小遠兩條手臂伸直在幼琳麵前繞了個圈,然後笑嘻嘻的上去抱住她,“媽咪你看你又哭了,你真是愛哭,你是大人呃!”


    小遠伸手擦掉了幼琳臉上的淚,其實他心裏很難過,但是為了不讓媽咪更難過,他隻能笑得更燦爛一些,“哇哦,剛才姑父帶了那麽多解放軍叔叔來救我,比鋼鐵俠還要威風呢,我決定了,長大了我也要和姑父一樣,我也要當軍人!”


    小遠嘻嘻哈哈的,幼琳再也忍不住了,她蹲在那裏,一把就將他摟在懷裏,“你要當什麽都可以,媽媽都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走丟了……”


    “不會了,一定不會了!”


    小遠緊緊地抱住媽咪的脖子,忍了那麽久,終於忍不住酸了鼻子,撇撇嘴,哽咽著道,“我要是再走丟,媽咪就打我屁股。”


    幼琳一下笑出來,臉上還掛著淚,她把小遠攬至身前,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的屁股我才不稀罕打,下次再走丟,你就別迴來找我。”


    “知道了知道了,答應你就是,再走丟我是小狗。”


    不遠處,霍澤南和諶子慎站在那裏,看著抱在一起的那對母子,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半晌,諶子慎突然開口,“謝了。”


    簡單的一句致謝,足以說明他的立場,霍澤南淡淡的看著他,唇角一絲冷冽的笑。


    他這笑意味明顯,甚至都不需要說什麽,諶子慎就明白他的意思。


    但那又如何,至少在法律上,幼琳還是他諶子慎的妻子,而他霍澤南,他什麽都不是,他的身份,是別人的丈夫。


    霍澤南半小時後就迴部隊了,他在車上跟喬止非打了電話致謝。


    喬止非那邊沒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人,問他如何處置,他意思是把人交給公安局去調查就行了,但喬止非好像另有打算,他也就不再過問了。


    “紙醉金迷”會所的包廂裏,刀疤臉被五花大綁的扔在地上。


    喬止非指尖夾著一根煙,站在遠處眯著眼瞧他,想起這人那天威風帶人追他的情形,他冷笑了一聲。


    “刀疤啊。”


    喬止非彈了彈煙灰,淡淡開口。


    刀疤臉眼中滿是驚恐,怯生生的叫了一聲喬哥,然後說,“您就網開一麵放了我,以後當牛做馬任你差遣……”


    “我差遣你個jb!”


    喬止非抽完了那


    tang根煙,摁熄在煙灰缸裏,這才緩緩走過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疼得那人兩眼發直不敢吭一聲。


    小馬幾個人站在邊上直笑。


    刀疤臉為非作歹盡賺缺德錢,他那些場子裏的小雞頭大多數都是未成年,十三四歲的學生妹多了去了,喬止非一直都看他不順眼,隻不過他早就不管黑道中事,跟他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他那些生意竟然做到紙醉金迷來了。


    喬止非一隻腳踩著他的胸口,就這樣半蹲在他麵前,淡然的盯著他瞧了一陣,開口道,“我隻想知道你是給誰做的這筆生意。”


    正說著話,小馬過來給他遞煙,他一個冷眼甩過去,“老子剛剛才抽了,你又給老子抽,你當老子是煙囪啊!”


    小馬:“……”


    喬止非罵完又轉迴頭去看著刀疤臉,“說吧,說完了老子心情好就放了你,心情不好……”


    “我說,我說!”


    刀疤臉嚇得滿頭大汗,看樣子是又要尿褲子了,他這樣完全是個孬種,喬止非見了就皺眉。


    隻聽他說,“大龍哥給我接的這筆生意,說是軍區某個首長的老婆要我去綁架一個孩子,本來我也不想趟這趟渾水,綁架人這事兒我早就不幹了……後來一聽說她開價2000萬,我就猶豫了,也就是昨天晚上我才決定幹這一筆的,打算幹完之後就帶老婆孩子離開這裏。


    我心想就隻是綁架而已,大不了就是勒索,誰知道那個首長的老婆要我撕票,當時我就不想幹了,綁架頂多也就判我幾年,這殺人可是要吃槍子兒的啊。


    後來我就沒再聯係那首長老婆了,我直接跟廣和集團諶子慎聯係,打算撈一筆錢之後就遠走高飛,誰知道……”


    刀疤臉一臉懊喪,喬止非聽著卻笑了,問他,“你要了多少?”


    “一億。”


    “嗬嗬。”


    喬止非抬手拍了拍那張油膩的肥臉,“你他媽也真開得了口!”


    頓了頓,他對小馬說,“解開他。”


    小馬一臉驚恐,“喬哥……”


    “老子讓你解開!”


    “……,好吧。”


    待小馬解開了刀疤臉,刀疤臉立馬就跪在地上給喬止非磕頭,“喬哥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不想死……”


    “沒人要你死。”


    喬止非兩根手指在耳邊豎起,小馬站在他旁邊沒動,他皺眉轉過頭來,“老子的煙!”


    小馬汗,“你不是說你剛剛才抽了……”


    喬止非瞪他,“你是不是欠抽啊!”


    “……”


    小馬歎氣,乖乖的遞上煙,拿火柴給他點上。


    喬止非抽了幾口眼,叫人拿了手機給刀疤臉,“打電話給大龍,問問他那女人的名字。”


    “他估計也不知道……”


    “不知道?”


    喬止非冷笑,“你綁架那孩子之前不是收了一筆定金?銀行轉賬不是有個賬戶?”


    刀疤臉一個勁猛點頭。


    喬止非垂眼,將袖子上的煙灰吹掉,末了淡淡道,“查那個賬戶。”


    ……


    ……


    “紙醉金迷”辦公室,喬止非正在看這個月的報表。


    小馬敲門進來,手裏拿著一張紙條。


    “喬哥。”


    小馬將紙條放在喬止非的辦公桌上,喬止非掃了一眼,問他,“如何?”


    “這個女人有點來頭。”小馬說。


    喬止非停下了手裏的工作,將那張紙拿在手裏,緩緩站起來。


    視線裏,是赫赫然的“周淮坤”三個字。


    “喬哥,可真是折騰,花了我大半天才查出來這個周淮坤,他可是武.裝.部.長諶啟良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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