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號在清晨六點響徹軍營。


    新生們手忙腳亂的爬起床,按照昨天教官要求,整理著床被。


    從軍號響起開始算,二十分鍾後,所有人都要在操場集合。


    而經過昨天訓練的勞累,不少新生還想在被窩裏多睡那麽幾分鍾。


    這片刻的懶床,讓他們被罰跑了五圈。


    當他們氣喘咻咻的罰跑完,其他新生已經在食堂吃早飯了。


    “這軍訓生活,簡直就是毫無人性。”韋達抱怨著說道。


    他這幾天和方儒文一樣,已經多次受罰。


    昨天一萬米罰下來,晚上就讓他腰酸背痛,好在帶了緩解疲勞的良藥。


    可是今天依然免不了肌肉酸痛,結果又因為多睡了幾分鍾,被罰跑五圈。


    坐在韋達身邊的幾人,都是些世家子弟,雖然身份和韋達相比還有些差距,最少也是世家旁支子弟。


    “要不幹脆裝病,退出軍訓算了。”有人提議道。


    他們大多能夠有請假資格,這次參加軍訓,有些是為了接近張馨兒,有些則是為了和韋達拉近關係。


    這個提議立刻遭到的反對。


    “參加了軍訓,就別想中途退出。除非有傷殘級別的狀況。”


    “你們想裝病?想都別想,軍訓期間,身體出現問題,直接送軍醫院。如果檢查出來是裝病的,新華大學會直接開除。”


    幾聲無奈的哀嚎。


    “在這軍營裏,我們注定要被折騰。不過等出去之後,老子一定讓這些教官好看。”


    “特別是那個妞。嘿,這麽漂亮的教官,也不知道是啥滋味,我一定要嚐一嚐。”


    韋達冷笑一聲:“早點斷了報複教官的想法。除非你們想被家族除名。”


    幾人紛紛露出驚訝神色,不過韋達既然這麽說,他們也相信此言非虛。


    “我們拿軍方的人沒轍,拿那小子出出氣總可以吧。”說話的人往一個方向抬了抬下巴。


    幾人轉頭看過去,正看見昨天害得他們被罰的小子。


    他們現在都已經知道,那個人名叫方儒文。


    “反正別在軍營裏鬧事就行。”韋達根本沒有轉頭,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說道。


    “等出去之後,先弄清身份。沒看見他和劉安誌坐在一塊嗎。”


    立刻有人討好的說道:“劉安誌不過是劉家的旁支子弟罷了,哪裏能和韋二少您相比。”


    “就是,而且劉家和韋家,那差著幾個級別。”


    韋達隻是笑了笑,並沒有什麽表示。


    似乎感受到了帶著敵意的目光,方儒文也轉頭向韋達幾人那邊看過去。


    劉安誌也有所察覺,微微皺眉,說道:“老方。等軍訓結束之後,我找個機會,你和韋達吃頓飯,喝一次酒,把這事情給揭過去吧。”


    劉安誌這話的意思,其實就是讓方儒文擺酒低頭道歉的意思。


    雖然沒有明說出來,方儒文哪裏聽不出來。


    方儒文雖然看起來大咧咧的,可絕非不懂人情世故。


    惹了韋達這種人,絕對不是什麽輕鬆無所謂的事情,而且都還在一個學校,總有機會見著,這麻煩就更難避免。


    不過方儒文卻不會那麽輕易服軟,哼了一聲說道:“人走到哪裏,都避不開道理二字。”


    劉安誌了解方儒文那種不服軟的性格,否則也不會為了一瓶椰汁,和韋達的他們打起來。


    “隻有千日當賊,哪能千日防賊。”劉安誌輕歎了一聲說道。


    劉安誌這話的意思,楊笑林,方儒文,鄭淵三人都能聽懂。


    方儒文知道劉安誌是好意,可真要他顛倒是非的認錯服軟,他心裏還是邁不過這道坎。


    “等我追求到馨兒之後,可以考慮擺酒請他們。”方儒文說道。


    劉安誌苦笑搖頭。


    方儒文真的追求到張馨兒的話,韋達的威脅,也就不值一提了。


    “都是些仗勢欺人的家夥。”鄭淵很是有些厭惡的說道。


    楊笑林卻是笑了笑,說道:“我看對這些人根本不能客氣。你越客氣,他就越覺得你好欺負。”


    劉安誌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忍住了。


    都是剛剛高中畢業,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向他這般在家族培養下老成持重的,又有幾個。


    “幾年前,我們村附近有狼出沒。總是會叼些豬羊之類的牲口。”


    “村裏本來就窮,哪裏能夠經得起這麽折騰。就組織了壯勞力,組了護村隊。每天晚上輪流守著村子。”


    “可是人總有鬆懈的時候,所以過了幾天之後,又有牲口被狼給叼了。”


    “剛好我放暑假迴家。我就自告奮勇,說總是這麽守著沒用,要主動出擊。”


    “然後我就探尋狼出沒的規律,尋找它的蹤跡,並且設計陷阱。狼這種畜生,可是很狡猾的,它也發現了有危險存在。”


    楊笑林說到這裏微微一頓。


    鄭淵,方儒文,劉安誌都急急問道:“後來怎樣?抓到狼了嗎?”


    楊笑林繼續說道:“整整半個月,雖然沒有抓到狼,但是村裏也沒有丟一隻牲口。”


    “半個月之後,那隻狼餓不過,中了陷阱。”


    楊笑林說著往韋達那邊瞟了一眼,說道:“人怕狼,其實當狼感到威脅的時候,他也怕人。”


    “千日防狼,不如讓狼也千日防人。”鄭淵總結道。


    “就是這個道理。”方儒文一拍大腿說道:“我可不當累死累活守夜執勤的村民,我要當讓狼害怕的獵人。”


    劉安誌當然也明白楊笑林話的意思,心中不由苦笑。


    不能否認楊笑林的話頗有道理,可是人類社會可是比自然界要複雜多了。


    最關鍵的是方儒文和韋達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


    而獵人和狼的實力,卻是趨於平等。


    不過這時候,他自然不會說這些掃興的話。


    等軍訓之後,再看情況行事吧,劉安誌心中暗道。


    吃完早飯,稍做休息,七點半在操場集合列隊。


    張銳宣布了今天的軍訓計劃和內容。


    上午站軍姿,下午萬米跑和列隊,還一並將懲罰措施說了出來。


    “一萬米跑下來就要人命了,落後的還要罰五十個俯臥撐,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完了,我今天肯定要進醫院了,絕不是裝的。”


    “這笑麵閻羅簡直不把我們當人啊。”


    “女生難道也要跑一萬米嗎?天啊,我的腳肯定要跑斷。”


    張銳並沒有阻止新生們的低聲討論。


    特意等了幾分鍾,等新生們都發表了看法和意見之後,張銳又繼續開始訓話。


    “一萬米就受不了了?那些年齡和你們差不多大的新兵,每天的訓練任務,是你們的幾倍。”


    “而且這一萬米還沒有時間限製,這都完成不了,你們難道腿腳有問題嗎?”


    張銳這麽一訓話,新生們也不嘀咕了,誰也不想被這笑麵閻羅抓典型。


    而且張銳的話也說得明白,萬米跑時間沒限製,也就是說,跑一段走一段也沒問題。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千萬別落後到最後一百名就行。


    “這還是不公平。”安靜的操場上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


    楊笑林聽著聲音好像有些耳熟,細細一想,這不就是周雪靈的聲音嘛。


    這丫頭膽子還真不小,不過想想她有周文心這麽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爺爺,也就釋然了。


    張銳的臉色,沒有因為有人質疑而變得難看。


    他點了點頭,說道:“你覺得哪裏不公平,可以說出來。不過男女生都跑一萬米,這個沒商量。”


    “我對男女生都跑一萬米沒有意見。但是最後一百名不分男女,我覺得不公平。”周雪靈好不懼色的說道。


    “是啊,不分男女算排名。最後一百名肯定差不多都是女生。”


    “奧運比賽還分男女呢,記錄也是男女分開算。這萬米跑成績,怎麽能男女不分呢。”


    張銳笑了笑,剛剛開始有點喧嘩的隊列立刻安靜下來。


    笑麵閻羅這個名字可不是白給的,他一笑,接下來不定誰就要倒黴。


    張銳笑過之後,並沒有處罰誰,而是點了點頭,說道:“這位同學質疑得很好,也很對。這個問題,我們之前的確是疏忽了。”


    “那就改改規則吧。男生最後五十名和女生最後五十名受罰。這樣應該公平了吧。”


    接下來便是上午的訓練項目,站軍姿。


    上午天氣比較涼快,站軍姿的時間也比較長。


    男生四十分鍾,女生三十分鍾為一階段;一共兩個階段,中間休息一個小時。


    有了昨天的經驗和鍛煉;雖然今天的時間更長,不過新生們的表現,明顯比昨天要好得多。


    隊列之中,鄭淵努力的控製著唿吸的節奏。


    這是楊笑林昨天教他的唿吸法,昨晚他就試了試,雖然剛開始非常難適應。


    不過今早一起來,他便感覺神清氣爽,身體也沒有原本想象中那般酸痛疲勞。


    這必然是唿吸法的功勞。


    是以今天一開始站軍姿,他立刻開始運用唿吸法。


    當唿吸節奏調整到位,四十分鍾站下來,雖然依然雙腿發軟,汗如雨下。


    但是卻已經沒有了昨天那種堅持不住的感覺。


    這唿吸法真管用,鄭淵心中大喜,同時也對楊笑林感激不已。


    想去感謝楊笑林,不過此時此地人多口雜,說話也不方便。


    等迴頭再感謝笑林吧,如果不小心把這唿吸法泄漏出去,讓別人得知,那反而是更對不起笑林了,鄭淵心中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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