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就知道你不願意，你是覺得懷孕累所以你才會不願意，男人都是這樣，自己隻要享受到了，他們就不會再去管其他的。」
陸清歡長籲短嘆。
「……」
「都是女人懷孕，一懷就是十個月，十個月裏女人很辛苦，整天都要挺著大肚子，還要顧慮自己有沒有產前抑鬱，男人呢，如果是個花心大蘿蔔，自家老婆一懷孕，他就能立刻就出去找情人。我就納悶了，你們男人怎麽就那麽在乎那一下的爽快。」
為了一時的爽快，都把自家為自己懷孕的老婆都置之腦後。
「……」
厲景琛沒有開口。
因為陸清歡這明顯是在發難。
他現在隻需要安靜聽著，他知道他要是反駁了，哪怕隻是一兩句，陸清歡肯定會更生氣。
不過，該辯解的時候還是要辯解。
不能讓自己白白被冤枉是不是。
他可不是陸清歡口中的那些花心大蘿蔔。
他說，「不要把我加入『你們男人』這一行列裏，我知道你很辛苦，每天看到你挺著大肚子走路，我都覺得心驚膽戰，陸陸，你是個好老婆，以後會是一個好媽媽。當然，我哪裏那個心情出去找什麽情人，有你就夠了，我每天的行程，你是最清楚的。」
陸清歡的毛就這樣被厲景琛順平了下來。
她忽然問，「我剛才是不是在發脾氣，對你抱怨？」
厲景琛，「有一點。」
「哦，我就知道我發脾氣了。」
「孕期情緒大。」
他補充，「不過男人們確實不應該在自家太太懷孕的時候出去找小三，雖然你抱怨了，但你抱怨得很對，畢竟兩人的血脈是太太們辛苦孕育出來的，他們不惜福，我惜。」
陸清歡抱著他，「三哥，你真好，明明被我抱怨一大通，你還要來安慰我埋怨得對，你真好。」
厲景琛笑了笑。
他繼續按摩陸清歡的腳。
陸清歡的腳比以前要浮腫，這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
厲景琛深愛著陸清歡，看到她難受，他心裏比她更難受，所以陸清歡最開始腳抽筋的時候，他就去找一些專業人士學習了按摩孕婦的手法。
陸清歡，「我好了，腳不抽了，你不用再按。」
「恩。」
他坐下來。
把果盤拿過來，放到陸清歡懷裏，陸清歡拿著果盤，一顆一顆的吃著葡萄。
厲景琛問，「今天去陸家的結果怎麽樣？」
「還可以吧，我和他們有好好交談，他們也很願意給我一些公司的股份，對於他們的大方，我都被震撼到了。」
事實上，那些股份是被她強硬要來的。
才不是什麽陸正南願意給她。
說什麽大方，陸家那些人要是會大方，天都說不定要垮下來。
「他們就這樣給了你？」
「嗯哼。」
厲景琛，「小騙子。」
陸清歡不滿他對她的稱唿，「誰是小騙子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們確實是給我股份，而且還是百分之三十，給我的時候他們還說要給我公司每年的分紅，哎，早知道他們這麽大方，我就應該早點迴去見他們。」
陸清歡對陸正南和宋茗玉對她的態度隻字不提。
不過就算她不說，厲景琛也能想到。
陸家對陸清歡如何，他心裏有數。
他問道，「不傷心嗎？」
陸清歡清楚厲景琛問的傷心指的是什麽。
她吃著葡萄，平靜的說，「不傷心，最開始我就沒有對他們抱過期待，對於這樣的結果，我覺得挺好。」
她指的是親情。
陸正南和宋茗玉願意護著陸笙兒，如果陸清歡真的在意他們，對於他們的態度，興許剛才一見到厲景琛，她可能就覺得委屈了吧。
偏偏陸清歡不在意。
所以不管陸正南和宋茗玉是不是偏袒陸笙兒，陸清歡都無所謂，反正她也讓他們狠狠痛了一把。
「其實，我能夠理解他們，就算當年是陸笙兒親自弄丟的我又怎麽樣，比起從小就生活在他們身邊的陸笙兒，和我這個半道上被找迴去的，他們會選擇陸笙兒，不意外，他們到底是培養了陸笙兒這麽多年，感情比我要深得多。」
「陸笙兒在他們的心中，就是一個無辜被心中的惡魔所蠱惑的人，而我，就是一個無情狡猾的外人，我壓根就沒有想要靠他們給我出氣，他們不能用，我就隻好自力更生，自己動手咬下他們身上的一塊肉，疼死他們。」
厲景琛，「你咬得他們不算很疼。」
才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言外之意就是他覺得她太便宜他們了。
「……」
她真應該把他帶著一起去的。
陸清歡，「不便宜，你別看他們在外麵光鮮亮麗，其實他們對股份這東西看得很重，雖然我並不貪圖那點股份，但拿著陸氏股份時時讓他們一看到我就覺得如鯁在喉，想想也挺不錯。」
陸清歡這根魚刺，就是要這樣憋死他們。
厲景琛淡淡的笑了。
他問，「看來你是真沒受到委屈，我還以為你會受到欺負，現在看來，是我擔心了。」
「我都說過讓你不用擔心我。」
厲景琛，「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沒有看到你，心裏總不會平靜。」
陸清歡斜睨他，「你擔心我多一點，還是擔心孩子多一點？」
厲景琛，「你。」
陸清歡吐出葡萄皮，「等孩子生下來，我要告訴他，他爸爸一點都不擔心他。」
厲景琛，「你這可真是……」
「真是什麽？」
他寵溺道，「真是變得比以前活潑許多。」
陸清歡，「那你想看看我更活潑的樣子嗎？」
「還是不要了。」厲景琛說，「等你把孩子生下來，那時候我再看。」
「你想得倒美，等我真的生下來後，你就沒有那個機會了。」
陸清歡拿了一顆葡萄遞到他嘴邊，「你也吃。」
厲景琛吞下去。
味道……
真酸。
果然是從在那奶奶家買的葡萄。
陸清歡把葡萄舉高，問，「你說我吃了這麽多的葡萄，到時候孩子出來，他的眼睛真的會變得又黑又漂亮嗎？」
厲景琛，「當然。」他再補充，「老爺子說過，當初老太太懷我的時候她就是吃葡萄。」
「哦。」
陸清歡很喜歡厲景琛的眼睛。
小寶寶有一雙跟他一樣的眼睛，一大一小，感覺很不錯。
陸清歡一邊想，一邊揪著黑葡萄放到嘴裏吃。
……
顧家。
顧老爺子摘下眼鏡。
他拿著這份dna報告單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忽然，顧老爺子的眼角滑下了眼淚。
他用手拂開。
他讓管家把電話拿來，他給老爺子打去。
一接通，顧老爺子就說道，「結果出來了。」
老爺子，「怎麽樣？」
「清歡她是當年的那個嬰兒。」
保單上的檢測結果是dna完全一致。
顧老爺子是拿著陸清歡的頭髮同顧溫煙、顧錦川兩人的血液做的檢測。
老爺子問，「你確定？」
顧老爺子，「我還沒有老眼昏花到看不清楚字的地步，你待會讓老平過來一趟，我把報告單給你一份，免得你覺得我是在胡說。」
老爺子，「所以清歡真的是你這老頭子的孫女。」
「是啊，她就是我的孫女，你看，我早就對你說過，她是我孫女，是你一直不信。」
現在有這份dna報告，老爺子也無話可說。
老爺子喃喃道，「難道這還真是血脈牽引？」顧老爺子一個勁的在他麵前說他對陸清歡有一種想要嗬護她、照顧她、疼愛她的感覺，就像是對家人一般，當時老爺子還說這是因為陸清歡很有老人緣，沒想到顧崔嵬那老頭子的感覺還真特麽的對了。
他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溫煙和錦川的事情，顧家除了你，誰都不知道吧。你那二兒子顧韓，這麽多年，他都不知道他有一個侄女，還有清歡，你又是準備怎麽做？」
顧老爺子迴道，「韓兒他早就對當年溫煙和錦川的事有所懷疑，他要是知道他有一個侄女，他會很高興的，你是知道我們顧家的情況，人丁稀少，小一輩的除了阿衍和小川，一個多的都沒有，更別說是什麽女孩子了。」
「知道清歡是我顧家的孩子，那麽我是一定得把她接迴來，不過，要是我到她麵前說她是我孫女，她興許還會覺得我是在跟她開玩笑，所以我想找個正式的場合告訴清歡這件事。」
老爺子，「你說得沒錯。」
「這樣吧，我記得顧韓不是下一周要生日了嗎，我到時候帶著景琛和清歡一起過去，到時候你再把這件事告訴清歡。」
顧老爺子，「沒錯，韓兒他是十月初出生的，選在他生日的那天說，阿衍剛好也會休假迴來，清歡的事，顧家的人總要全部都到場。」
「不過這樣一來，我還要再等這麽多天才能聽到清歡叫我爺爺。」
老爺子，「你急什麽，你別忘了，清歡現在是懷孕的人，你覺得你突然對她說，她不是陸家人，她是你顧崔嵬的親孫女，你說她會不會有大情緒？孕婦不能情緒波動太多，這對大人和孩子都不好，所以你也別著急，這不是還有一個周的時間嗎，我先去為你鋪墊一下，讓她心裏有一個成算。」
顧老爺子，「你要去告訴她，我是她爺爺？」
不等老爺子迴話，顧老爺子就劈裏啪啦的一陣說，「厲肅之，你不老實啊，清歡她是我孫女，我要親自對她說我是她爺爺！你不準給我把這件事提前搞泄露了。」
老爺子悠悠的開口，「清歡現在還懷著孕啊。」
顧老爺子，「……」
老爺子，「孕婦是不能情緒波動太大。」
「……」
「清歡肚子很大了啊。」
「……」
「她……」
顧老爺子黑著臉，「厲肅之，你是鐵了心是不是？你別以為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孕婦的事，我也清楚好嗎，我有三個孩子，比你有經驗得多，孕婦確實是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清歡不是那種脆弱的人，她的性子很堅韌，有我們顧家的膽子，說不定等我告訴她，我是她的親爺爺時，她不僅不會被嚇到，她還會親熱的叫我爺爺。」
老爺子老神在在的說，「這隻是你的說辭，你別忘了，你那天在婚禮上暈倒就把她嚇到了。」
「你放屁！」
顧老爺子吐髒話，「我問過她，她明明說過她沒有被嚇到。」
老爺子，「女孩子偶爾是會說說謊的。」
顧老爺子，「清歡就不會。」
「……」
老爺子啞口無聲。
哎，最後他倒是把他自己繞進去了。
他總不能說陸清歡真的會說謊吧。
老爺子，「好好好，我不跟你爭，你就親自告訴她你是她爺爺，你以為我稀罕啊。」
顧老爺子，「嗬嗬。」稀不稀罕雙方心裏都很清楚。
他說，「清歡是我孫女，那她以後就是顧家人，要是當初我能早點知道清歡的存在，你別想會那麽簡單的把她娶走給你當兒媳婦。」
這樣一想，顧老爺子心都開始疼了。
陸清歡都嫁給厲景琛，給老爺子當兒媳婦，清歡見到老爺子肯定每次都甜甜的叫他，他這個親爺爺卻比不過他。
清歡都是叫他顧爺爺。
叫顧爺爺哪有叫爺爺親近。
老爺子，「哼，誰讓我比你運氣好，遇到清歡的是我不是你，再說了，你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清歡和景琛兩人相愛著，你難不成還要學那些不明是非的長輩拆散他們不成，你要是真的這麽做了，到時候說不定清歡都不要你這個爺爺，讓你一個人在那後悔去。」
「嗬嗬……」顧老爺子冷漠臉。
見顧崔嵬說不出話，老爺子別說有多開心了。
他們兩人這樣針鋒相對了一陣，老爺子就問起別的事情，「崔嵬，你查到什麽沒有？」
顧老爺子反問，「你查到什麽？」
「我是有查到一些東西。」
顧老爺子，「我這裏也是。」
兩人沉默了一秒，隨即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錦連醫院。」
顧老爺子，「你也查到他們了？」
老爺子，「是啊，誰能想到去調查醫院。」
「其實一開始我沒有注意到錦連這家醫院，但我有一天突然想到，琛兒他二哥南驍對我提到過錦連醫院，說他們好像在三角洲做什麽腦部研究，還想著讓他去投資，他是隨口在我麵前提了一兩句，我沒有多深的印象，但我在調查你家溫煙和錦川的事情時，發現他們當初進的那家醫院就是錦連醫院，我本來還有些陌生，但突然就想到了南驍的話，我就又去調查了錦連，然後我就確實是發現了一些跟你有關的事情。」
「跟我有關係？」
顧老爺子不解。
「不，準確的來說，不是跟你有關係，是跟錦川有關係。」
「你就別跟我在這裏故弄玄虛，你直接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老爺子，「你看你就是這麽的不解風情，難怪當初溫煙和錦川會被你趕到國外去。」
顧老爺子，「……」
非要這樣戳他是不是？
老爺子幹咳了兩聲，「好了，我就不來戳你的傷疤。」
他知道顧老爺子是直男思維，所以他也不拐彎抹角，他直接說，「錦連醫院的前身是帝都一家姓陳的知名中醫世家創辦的一所陳家醫院，陳家有一個女兒，叫著陳蓮蓮，她跟錦川的年紀差不多一樣大，但她身體有一點毛病，她年紀雖然小，但是身體卻是逆向成長。」
「逆向成長？」
「沒錯，就是逆向成長，二十多歲的年齡，卻有四五十歲的皮膚，你家溫煙是從小身體弱才不喜歡出去交際，陳蓮蓮雖然身體不弱，但是她的這點毛病，也讓她沒有多少交際。」
顧老爺子，「你說的陳家，我知道他們，他們在醫術上確實不錯，但這跟錦川有什麽關係，我不記得錦川有跟陳家有接觸過。」
老爺子，「錦川會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你說一遍？」
「……不會。」想想溫煙和錦川的事，如果不是溫煙開口，說不定顧老爺子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老爺子，「那不就得了。」別說是錦川，景琛還不是一樣，當初如果不是他自己聰明找到陸清歡的蛛絲馬跡，他還不知道厲景琛想把陸清歡藏多久才把她放出來。
「我查到陳家那女兒，和顧錦川有過幾次見麵，我猜測他是為了溫煙去找的陳家，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那陳家女兒愛上了錦川。」
顧老爺子，「錦川當年是有很多人喜歡。」
老爺子，「那些人不能跟陳家這位相比，她們能做到以一己之力把幾乎是祖傳的陳家醫院改名叫錦連醫院？還能當機立斷的把醫院遷到國外發展，上市，最後達到如今這般的規模？」
老爺子最後說出他找到的最關鍵的信息，「當初錦連死去的時候，那陳家女兒就在他所在的那個醫院，後來溫煙生產的時候，她也沒有離開，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在你麵前。」
「所以，崔嵬，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顧老爺子沉下聲音，「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他想到當年當他收到錦川去世，溫煙難產去世的消息，他不管不顧的到國外，他多想再看到他們站起來，對著他叫一聲爸，但他最後見到的就是他們兩人的屍體，冰冷冷的躺著不動。
他用很大的毅力才沒有暈過去。
他幾乎是用了顧家全部的力量去調查錦川和溫煙兩人的死亡，隻不過他們的的死亡都沒有問題，但顧老爺子沒有放過那個導致錦川死亡的黑幫，黑幫被顧老爺子讓下屬全部剿滅幹淨。
在國外，一個黑幫全員的消滅，是很正常的事情，國外不像帝都，槍枝彈藥管製得很厲害。
那個嬰兒，顧老爺子隻悲痛的看了一眼醫院送來的那個死嬰，他都沒有想到被送來的嬰兒會不是他真正的孫女！
他更沒有想到那醫院和醫生會有那麽大的膽子來掉包他顧家的孩子！
最後他帶著傷悲迴到帝都，把溫煙和錦川，還有那個孩子，一起埋葬。
但誰知道，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們顧家的種！
跟錦川和溫煙一點關係都沒有！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顧老爺子調查的時候，沒有想過要去調查錦川的感情史。
如果真的那個陳家女兒真的像老爺子說的那樣，那麽那個愛著錦川的女人，她愛錦川，但她會去愛錦川和溫煙的孩子嗎？
顧老爺子想，要是換成他，他是不會的。
顧老爺子，「醫院是錦連醫院，錦連醫院又是陳蓮蓮開的，她要是想趕在我到之前，在她的醫院裏調換一個嬰兒，很容易。」
自然，收買一些醫生也很容易。
因為醫院是她的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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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歡長籲短嘆。
「……」
「都是女人懷孕，一懷就是十個月，十個月裏女人很辛苦，整天都要挺著大肚子，還要顧慮自己有沒有產前抑鬱，男人呢，如果是個花心大蘿蔔，自家老婆一懷孕，他就能立刻就出去找情人。我就納悶了，你們男人怎麽就那麽在乎那一下的爽快。」
為了一時的爽快，都把自家為自己懷孕的老婆都置之腦後。
「……」
厲景琛沒有開口。
因為陸清歡這明顯是在發難。
他現在隻需要安靜聽著，他知道他要是反駁了，哪怕隻是一兩句，陸清歡肯定會更生氣。
不過，該辯解的時候還是要辯解。
不能讓自己白白被冤枉是不是。
他可不是陸清歡口中的那些花心大蘿蔔。
他說，「不要把我加入『你們男人』這一行列裏，我知道你很辛苦，每天看到你挺著大肚子走路，我都覺得心驚膽戰，陸陸，你是個好老婆，以後會是一個好媽媽。當然，我哪裏那個心情出去找什麽情人，有你就夠了，我每天的行程，你是最清楚的。」
陸清歡的毛就這樣被厲景琛順平了下來。
她忽然問，「我剛才是不是在發脾氣，對你抱怨？」
厲景琛，「有一點。」
「哦，我就知道我發脾氣了。」
「孕期情緒大。」
他補充，「不過男人們確實不應該在自家太太懷孕的時候出去找小三，雖然你抱怨了，但你抱怨得很對，畢竟兩人的血脈是太太們辛苦孕育出來的，他們不惜福，我惜。」
陸清歡抱著他，「三哥，你真好，明明被我抱怨一大通，你還要來安慰我埋怨得對，你真好。」
厲景琛笑了笑。
他繼續按摩陸清歡的腳。
陸清歡的腳比以前要浮腫，這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
厲景琛深愛著陸清歡，看到她難受，他心裏比她更難受，所以陸清歡最開始腳抽筋的時候，他就去找一些專業人士學習了按摩孕婦的手法。
陸清歡，「我好了，腳不抽了，你不用再按。」
「恩。」
他坐下來。
把果盤拿過來，放到陸清歡懷裏，陸清歡拿著果盤，一顆一顆的吃著葡萄。
厲景琛問，「今天去陸家的結果怎麽樣？」
「還可以吧，我和他們有好好交談，他們也很願意給我一些公司的股份，對於他們的大方，我都被震撼到了。」
事實上，那些股份是被她強硬要來的。
才不是什麽陸正南願意給她。
說什麽大方，陸家那些人要是會大方，天都說不定要垮下來。
「他們就這樣給了你？」
「嗯哼。」
厲景琛，「小騙子。」
陸清歡不滿他對她的稱唿，「誰是小騙子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們確實是給我股份，而且還是百分之三十，給我的時候他們還說要給我公司每年的分紅，哎，早知道他們這麽大方，我就應該早點迴去見他們。」
陸清歡對陸正南和宋茗玉對她的態度隻字不提。
不過就算她不說，厲景琛也能想到。
陸家對陸清歡如何，他心裏有數。
他問道，「不傷心嗎？」
陸清歡清楚厲景琛問的傷心指的是什麽。
她吃著葡萄，平靜的說，「不傷心，最開始我就沒有對他們抱過期待，對於這樣的結果，我覺得挺好。」
她指的是親情。
陸正南和宋茗玉願意護著陸笙兒，如果陸清歡真的在意他們，對於他們的態度，興許剛才一見到厲景琛，她可能就覺得委屈了吧。
偏偏陸清歡不在意。
所以不管陸正南和宋茗玉是不是偏袒陸笙兒，陸清歡都無所謂，反正她也讓他們狠狠痛了一把。
「其實，我能夠理解他們，就算當年是陸笙兒親自弄丟的我又怎麽樣，比起從小就生活在他們身邊的陸笙兒，和我這個半道上被找迴去的，他們會選擇陸笙兒，不意外，他們到底是培養了陸笙兒這麽多年，感情比我要深得多。」
「陸笙兒在他們的心中，就是一個無辜被心中的惡魔所蠱惑的人，而我，就是一個無情狡猾的外人，我壓根就沒有想要靠他們給我出氣，他們不能用，我就隻好自力更生，自己動手咬下他們身上的一塊肉，疼死他們。」
厲景琛，「你咬得他們不算很疼。」
才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言外之意就是他覺得她太便宜他們了。
「……」
她真應該把他帶著一起去的。
陸清歡，「不便宜，你別看他們在外麵光鮮亮麗，其實他們對股份這東西看得很重，雖然我並不貪圖那點股份，但拿著陸氏股份時時讓他們一看到我就覺得如鯁在喉，想想也挺不錯。」
陸清歡這根魚刺，就是要這樣憋死他們。
厲景琛淡淡的笑了。
他問，「看來你是真沒受到委屈，我還以為你會受到欺負，現在看來，是我擔心了。」
「我都說過讓你不用擔心我。」
厲景琛，「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沒有看到你，心裏總不會平靜。」
陸清歡斜睨他，「你擔心我多一點，還是擔心孩子多一點？」
厲景琛，「你。」
陸清歡吐出葡萄皮，「等孩子生下來，我要告訴他，他爸爸一點都不擔心他。」
厲景琛，「你這可真是……」
「真是什麽？」
他寵溺道，「真是變得比以前活潑許多。」
陸清歡，「那你想看看我更活潑的樣子嗎？」
「還是不要了。」厲景琛說，「等你把孩子生下來，那時候我再看。」
「你想得倒美，等我真的生下來後，你就沒有那個機會了。」
陸清歡拿了一顆葡萄遞到他嘴邊，「你也吃。」
厲景琛吞下去。
味道……
真酸。
果然是從在那奶奶家買的葡萄。
陸清歡把葡萄舉高，問，「你說我吃了這麽多的葡萄，到時候孩子出來，他的眼睛真的會變得又黑又漂亮嗎？」
厲景琛，「當然。」他再補充，「老爺子說過，當初老太太懷我的時候她就是吃葡萄。」
「哦。」
陸清歡很喜歡厲景琛的眼睛。
小寶寶有一雙跟他一樣的眼睛，一大一小，感覺很不錯。
陸清歡一邊想，一邊揪著黑葡萄放到嘴裏吃。
……
顧家。
顧老爺子摘下眼鏡。
他拿著這份dna報告單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忽然，顧老爺子的眼角滑下了眼淚。
他用手拂開。
他讓管家把電話拿來，他給老爺子打去。
一接通，顧老爺子就說道，「結果出來了。」
老爺子，「怎麽樣？」
「清歡她是當年的那個嬰兒。」
保單上的檢測結果是dna完全一致。
顧老爺子是拿著陸清歡的頭髮同顧溫煙、顧錦川兩人的血液做的檢測。
老爺子問，「你確定？」
顧老爺子，「我還沒有老眼昏花到看不清楚字的地步，你待會讓老平過來一趟，我把報告單給你一份，免得你覺得我是在胡說。」
老爺子，「所以清歡真的是你這老頭子的孫女。」
「是啊，她就是我的孫女，你看，我早就對你說過，她是我孫女，是你一直不信。」
現在有這份dna報告，老爺子也無話可說。
老爺子喃喃道，「難道這還真是血脈牽引？」顧老爺子一個勁的在他麵前說他對陸清歡有一種想要嗬護她、照顧她、疼愛她的感覺，就像是對家人一般，當時老爺子還說這是因為陸清歡很有老人緣，沒想到顧崔嵬那老頭子的感覺還真特麽的對了。
他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溫煙和錦川的事情，顧家除了你，誰都不知道吧。你那二兒子顧韓，這麽多年，他都不知道他有一個侄女，還有清歡，你又是準備怎麽做？」
顧老爺子迴道，「韓兒他早就對當年溫煙和錦川的事有所懷疑，他要是知道他有一個侄女，他會很高興的，你是知道我們顧家的情況，人丁稀少，小一輩的除了阿衍和小川，一個多的都沒有，更別說是什麽女孩子了。」
「知道清歡是我顧家的孩子，那麽我是一定得把她接迴來，不過，要是我到她麵前說她是我孫女，她興許還會覺得我是在跟她開玩笑，所以我想找個正式的場合告訴清歡這件事。」
老爺子，「你說得沒錯。」
「這樣吧，我記得顧韓不是下一周要生日了嗎，我到時候帶著景琛和清歡一起過去，到時候你再把這件事告訴清歡。」
顧老爺子，「沒錯，韓兒他是十月初出生的，選在他生日的那天說，阿衍剛好也會休假迴來，清歡的事，顧家的人總要全部都到場。」
「不過這樣一來，我還要再等這麽多天才能聽到清歡叫我爺爺。」
老爺子，「你急什麽，你別忘了，清歡現在是懷孕的人，你覺得你突然對她說，她不是陸家人，她是你顧崔嵬的親孫女，你說她會不會有大情緒？孕婦不能情緒波動太多，這對大人和孩子都不好，所以你也別著急，這不是還有一個周的時間嗎，我先去為你鋪墊一下，讓她心裏有一個成算。」
顧老爺子，「你要去告訴她，我是她爺爺？」
不等老爺子迴話，顧老爺子就劈裏啪啦的一陣說，「厲肅之，你不老實啊，清歡她是我孫女，我要親自對她說我是她爺爺！你不準給我把這件事提前搞泄露了。」
老爺子悠悠的開口，「清歡現在還懷著孕啊。」
顧老爺子，「……」
老爺子，「孕婦是不能情緒波動太大。」
「……」
「清歡肚子很大了啊。」
「……」
「她……」
顧老爺子黑著臉，「厲肅之，你是鐵了心是不是？你別以為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孕婦的事，我也清楚好嗎，我有三個孩子，比你有經驗得多，孕婦確實是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清歡不是那種脆弱的人，她的性子很堅韌，有我們顧家的膽子，說不定等我告訴她，我是她的親爺爺時，她不僅不會被嚇到，她還會親熱的叫我爺爺。」
老爺子老神在在的說，「這隻是你的說辭，你別忘了，你那天在婚禮上暈倒就把她嚇到了。」
「你放屁！」
顧老爺子吐髒話，「我問過她，她明明說過她沒有被嚇到。」
老爺子，「女孩子偶爾是會說說謊的。」
顧老爺子，「清歡就不會。」
「……」
老爺子啞口無聲。
哎，最後他倒是把他自己繞進去了。
他總不能說陸清歡真的會說謊吧。
老爺子，「好好好，我不跟你爭，你就親自告訴她你是她爺爺，你以為我稀罕啊。」
顧老爺子，「嗬嗬。」稀不稀罕雙方心裏都很清楚。
他說，「清歡是我孫女，那她以後就是顧家人，要是當初我能早點知道清歡的存在，你別想會那麽簡單的把她娶走給你當兒媳婦。」
這樣一想，顧老爺子心都開始疼了。
陸清歡都嫁給厲景琛，給老爺子當兒媳婦，清歡見到老爺子肯定每次都甜甜的叫他，他這個親爺爺卻比不過他。
清歡都是叫他顧爺爺。
叫顧爺爺哪有叫爺爺親近。
老爺子，「哼，誰讓我比你運氣好，遇到清歡的是我不是你，再說了，你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清歡和景琛兩人相愛著，你難不成還要學那些不明是非的長輩拆散他們不成，你要是真的這麽做了，到時候說不定清歡都不要你這個爺爺，讓你一個人在那後悔去。」
「嗬嗬……」顧老爺子冷漠臉。
見顧崔嵬說不出話，老爺子別說有多開心了。
他們兩人這樣針鋒相對了一陣，老爺子就問起別的事情，「崔嵬，你查到什麽沒有？」
顧老爺子反問，「你查到什麽？」
「我是有查到一些東西。」
顧老爺子，「我這裏也是。」
兩人沉默了一秒，隨即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錦連醫院。」
顧老爺子，「你也查到他們了？」
老爺子，「是啊，誰能想到去調查醫院。」
「其實一開始我沒有注意到錦連這家醫院，但我有一天突然想到，琛兒他二哥南驍對我提到過錦連醫院，說他們好像在三角洲做什麽腦部研究，還想著讓他去投資，他是隨口在我麵前提了一兩句，我沒有多深的印象，但我在調查你家溫煙和錦川的事情時，發現他們當初進的那家醫院就是錦連醫院，我本來還有些陌生，但突然就想到了南驍的話，我就又去調查了錦連，然後我就確實是發現了一些跟你有關的事情。」
「跟我有關係？」
顧老爺子不解。
「不，準確的來說，不是跟你有關係，是跟錦川有關係。」
「你就別跟我在這裏故弄玄虛，你直接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老爺子，「你看你就是這麽的不解風情，難怪當初溫煙和錦川會被你趕到國外去。」
顧老爺子，「……」
非要這樣戳他是不是？
老爺子幹咳了兩聲，「好了，我就不來戳你的傷疤。」
他知道顧老爺子是直男思維，所以他也不拐彎抹角，他直接說，「錦連醫院的前身是帝都一家姓陳的知名中醫世家創辦的一所陳家醫院，陳家有一個女兒，叫著陳蓮蓮，她跟錦川的年紀差不多一樣大，但她身體有一點毛病，她年紀雖然小，但是身體卻是逆向成長。」
「逆向成長？」
「沒錯，就是逆向成長，二十多歲的年齡，卻有四五十歲的皮膚，你家溫煙是從小身體弱才不喜歡出去交際，陳蓮蓮雖然身體不弱，但是她的這點毛病，也讓她沒有多少交際。」
顧老爺子，「你說的陳家，我知道他們，他們在醫術上確實不錯，但這跟錦川有什麽關係，我不記得錦川有跟陳家有接觸過。」
老爺子，「錦川會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你說一遍？」
「……不會。」想想溫煙和錦川的事，如果不是溫煙開口，說不定顧老爺子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老爺子，「那不就得了。」別說是錦川，景琛還不是一樣，當初如果不是他自己聰明找到陸清歡的蛛絲馬跡，他還不知道厲景琛想把陸清歡藏多久才把她放出來。
「我查到陳家那女兒，和顧錦川有過幾次見麵，我猜測他是為了溫煙去找的陳家，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那陳家女兒愛上了錦川。」
顧老爺子，「錦川當年是有很多人喜歡。」
老爺子，「那些人不能跟陳家這位相比，她們能做到以一己之力把幾乎是祖傳的陳家醫院改名叫錦連醫院？還能當機立斷的把醫院遷到國外發展，上市，最後達到如今這般的規模？」
老爺子最後說出他找到的最關鍵的信息，「當初錦連死去的時候，那陳家女兒就在他所在的那個醫院，後來溫煙生產的時候，她也沒有離開，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在你麵前。」
「所以，崔嵬，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顧老爺子沉下聲音，「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他想到當年當他收到錦川去世，溫煙難產去世的消息，他不管不顧的到國外，他多想再看到他們站起來，對著他叫一聲爸，但他最後見到的就是他們兩人的屍體，冰冷冷的躺著不動。
他用很大的毅力才沒有暈過去。
他幾乎是用了顧家全部的力量去調查錦川和溫煙兩人的死亡，隻不過他們的的死亡都沒有問題，但顧老爺子沒有放過那個導致錦川死亡的黑幫，黑幫被顧老爺子讓下屬全部剿滅幹淨。
在國外，一個黑幫全員的消滅，是很正常的事情，國外不像帝都，槍枝彈藥管製得很厲害。
那個嬰兒，顧老爺子隻悲痛的看了一眼醫院送來的那個死嬰，他都沒有想到被送來的嬰兒會不是他真正的孫女！
他更沒有想到那醫院和醫生會有那麽大的膽子來掉包他顧家的孩子！
最後他帶著傷悲迴到帝都，把溫煙和錦川，還有那個孩子，一起埋葬。
但誰知道，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們顧家的種！
跟錦川和溫煙一點關係都沒有！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顧老爺子調查的時候，沒有想過要去調查錦川的感情史。
如果真的那個陳家女兒真的像老爺子說的那樣，那麽那個愛著錦川的女人，她愛錦川，但她會去愛錦川和溫煙的孩子嗎？
顧老爺子想，要是換成他，他是不會的。
顧老爺子，「醫院是錦連醫院，錦連醫院又是陳蓮蓮開的，她要是想趕在我到之前，在她的醫院裏調換一個嬰兒，很容易。」
自然，收買一些醫生也很容易。
因為醫院是她的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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