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泡著茶，「我隻有一個小女兒，那時候她剛出生，我抱著她小小的一團，覺得整個世界就在我手上，不過她身體弱，不會像別的孩子那樣活潑亂跳，從小就是把她嬌養著。」
他就像是在對陸清歡聊家常一般的將家裏的事說出來。
陸清歡順著他的話說，「那她一定過得很幸福。」
「幸福，可能吧。」如果顧溫煙真的幸福，他又怎麽會現在才發現到陸清歡的存在。
顧老爺子苦澀的一笑，同時，他將最後泡出來的成茶放到陸清歡的麵前，他示意她喝，陸清歡拿起來，小小的喝了一口，見到她喝下去，顧老爺子開口說道，「要是我的孫女還在，她的年紀跟你差不多大。」
陸清歡臉上露出詫異。
她沒有想到顧老爺子還有孫女。
顧衍和顧小川不就是他膝下唯一的孫輩嗎，顧衍的事，厲景琛不是沒有跟她說過，對於顧家，陸清歡多多少少也是有所了解。
顧衍可沒有說過他有什麽妹妹。
那顧老爺子口中的孫女，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
再加上顧老爺子提到他孫女的語氣，他孫女難不成是早逝了？
陸清歡遺憾的看他，「你請節哀。」
顧老爺子擺手，「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還在，而且過得很好，當年出了一些問題，我沒有及時把她接迴來，不過現在不要緊了，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把她接迴來。」
聞言，陸清歡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她怎麽覺得他的話聽著有那麽幾分的熟悉。
感覺就像是顧老爺子的孫女是流落在外的一樣。
不怪陸清歡多想，實在是因為這跟她當初迴陸家的情形差不了多少。
相似的情節，能不讓陸清歡覺得熟悉嗎。
陸清歡趕緊收住臉上古怪的神色，免得被顧老爺子看出來。
陸清歡雖然覺得和顧老爺子相處得很和諧，不過對於這種私事，陸清歡隻是聽聽而已，並沒有開口說什麽。
顧老爺子笑道，「你不用在我麵前拘束，這件事早晚都會有人知道，我隻不過是提前告訴你，沒有關係的。」
陸清歡敏銳的找出關鍵點，「所以現在別人還不知道這件事，顧爺爺，你對我說這麽多，就不怕我說漏嘴嗎。」
「你不會。」
陸清歡好奇，「為什麽你覺得我不會。」
顧老爺子，「因為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我的眼光。」
陸清歡，「顧爺爺，你這理由實在是……」
「實在是太好了嗎，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顧老爺子截斷陸清歡的話，「不過你要是覺得這個理由不行，我還能再說出一個出來，這件事目前隻有三個人知道，你是其中一個，這樣說的話，你覺得我會擔心你將話對外說出去嗎？更別說這本就不是什麽值得保密的事情。」
陸清歡眸色深了深。
她看著顧老爺子，不愧是和老爺子一輩的，如果她不多問，可能他也不會像這樣具體解釋。
如果陸清歡真的對外將顧老爺子還有孫女的事說漏嘴，那麽不用派人調查，他都能夠知道是誰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他不是說了嗎，目前隻有三個人知道。
陸清歡是一個，顧老爺子是一個，剩下的那一個，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是老爺子了。
不過陸清歡不是那種聽到什麽就把持不住嘴的人。
防範對她來說沒有用。
而且她覺得，顧老爺子說的那段話，並不是在防範警惕她，陸清歡反倒是覺得他是專門說給她聽的。
陸清歡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陸清歡垂眸喝著茶，微微的眯著眼。
顧老爺子沒有想到陸清歡會這樣的敏銳，如果他知道，他倒是不會有什麽懊悔的情緒，他隻會想到陸清歡能有這樣的敏銳，她以前是得吃上多少苦才能做到那樣。
他往老爺子和厲景琛離開的方向望了望，然後他再看了眼時間，時間過得真快，他感覺他都沒有和陸清歡說多少，時間就快過去半小時了。
半個小時……
老爺子為他拖延的時間夠長了。
剛才是顧老爺子隻顧著和陸清歡聊天，忘記他來這裏的正事了，現在時間剩不了多少，厲景琛隨時都可能會迴來，他覺得速戰速決。
這樣一想，顧老爺子原本拿在手上的杯子立刻就摔到地上碎了。
顧老爺子嘆氣，「老了，老了，杯子都快拿不穩，人老了就是這樣，做什麽都不得勁。」
他說得他自己都要相信他真的有這麽慘了。
要不是為了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拿到她的頭髮，他說什麽都不會在她麵前扮演虛弱。
他身體好得很。
陸清歡起身，攔住想要蹲下來撿碎片的顧老爺子，「你坐著就好，我來收拾，顧爺爺你別用手碰。」
「碎片很利，不注意就會被割傷。」
陸清歡彎腰，清掃地上的碎片，顧老爺子同樣彎著腰，想要奪過陸清歡手中的掃帚，不過被陸清歡躲開了。
再聽著陸清歡的叮囑，顧老爺子的眼裏劃過淡淡的愧意，她是個好孩子，她也是真心的在緊張他，隻不過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清歡，你很好，真的很好。」
顧老爺子將手放到陸清歡的背後，輕輕的拍了拍，「老爺子有你這樣的兒媳婦，是他的福氣。」
如果他能早點發現陸清歡，他肯定不會讓老爺子那麽容易的就得到這麽好的兒媳婦。
陸清歡眨眼，笑道，「我也很高興能當老爺子的兒媳婦。」
顧老爺子不由得掩麵。
他在心裏暗自說道，「厲肅之，你簡直是上輩子踩了狗屎運，這輩子才能夠有這樣的福氣！」
陸清歡越是這樣說，顧老爺子就越是看不順眼老爺子。
「你再高興也沒有他高興，你都不知道，他每次隻要一見到我，他都會向我提起你，總是反反覆覆的說他有個好媳婦，還是那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兒媳婦，所以你平時別怕他，他就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人，臉上裝著嚴肅，心裏還不知道樂成什麽樣。」
顧老爺子用這些話將陸清歡的注意力牽引住，見她是在認真的聽，顧老爺子不動聲色的用手指壓住她的頭髮，食指纏了一根頭髮絲，隨後大拇指用力，成功的將頭髮掐斷。
陸清歡眉頭一皺。
顧老爺子慈祥的問，「怎麽了？是我把你的手壓疼你了嗎？」
陸清歡，「不是，是我感到頭髮有些疼，像是被什麽東西拉住了。」
顧老爺子不動聲色的收迴手，同時小心的將纏著她頭髮的食指掩好，不讓陸清歡看到。
他隨意的說，「可能是被我的手壓住了吧。」因為手被他收迴來，於是他再問，「現在不覺得疼了吧。」
陸清歡，「現在沒事了。」
「可能真的是不小心被你的手壓住了。」陸清歡沒有怎麽在意。
顧老爺子，「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孩子，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像小川那孩子，在我麵前說話就喜歡遮遮掩掩，一點都不實誠。」
陸清歡從顧小川那裏聽到過他對顧爺爺的評價，顧爺爺平時是溫和有禮，但要是惹到他，顧爺爺立刻就會變得很冷凜嚴肅。
陸清歡說，「說不定他是怕你擔心，所以有時候才會有所遮掩。」
顧老爺子哼了哼，「他那哪裏是怕我擔心，我看他是在外麵玩得樂不思蜀，怕見到我的時候我找他麻煩。」
對此，陸清歡不再開口。
因為顧老爺子對顧小川的心理是了解得夠清楚的。
兩人再說了一陣話，離開的厲景琛和老爺子就迴來了。
厲景琛掃了一眼擺放好的茶具，問道，「怎麽少了一個茶杯？」
陸清歡，「剛才不小心摔了一個。」
他問，「沒事吧？」
「我沒事。」
聞言，厲景琛就不再詢問了。
老爺子悄悄對顧老爺子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詢問他辦妥沒有，顧老爺子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見此，老爺子放心了。
他們到南苑來的目的達到了，兩人再待了一陣就離開了。
等到把老爺子和顧老爺子送走，陸清歡若有所思的說，「三哥，你說老爺子他們過來是想做什麽？」
陸清歡不相信他們過來，僅僅是像老爺子說的那樣，要帶著顧爺爺過來讓她不用再緊張他的身體。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們的一部分目的是為了我，但不管是老爺子還是顧爺爺，他們都沒有找我詢問什麽特別的事，唯一有點特別的，還是顧爺爺對我談起他小女兒的事情。」
厲景琛眉眼微眯，老爺子把他支開，就是為了給顧爺爺騰出時機給陸清歡講他小女兒顧溫煙的事？
他沒有迴答陸清歡，反而是說起了其他，「老爺子剛才雖然是說找我有事情要談，但他更主要的目的是把我支開，給你和顧爺爺留下單獨相處的機會，雖然我不清楚他們想做什麽，但有一點我能肯定，他們不會傷害到你。」
「他們既然有耐心到我們麵前來故弄玄虛，做些有的沒的，我們隻管看著就行，不用多理會。」
陸清歡，「好吧，我聽你的。」
「恩。」
晚上，陸清歡來到嬰兒房，看著那小小的嬰兒床，她站在旁邊，伸出手，手指擺弄著床上方懸掛的可愛玩偶吊飾。
這都是早就備好的東西，現在就隻差它的主人了。
陸清歡摸了摸肚子，肚子越來越大。
她在心中說道，「快了，沒有多久你就會出來了。」
「小厲同學，你是不是也很期待出來？」
話音剛落，陸清歡的肚子就動了一下。
陸清歡愣了愣，隨即笑了出來，「真是個乖孩子。」
從嬰兒房出來，陸清歡迴到房間，厲景琛在書房，她直接上了床，躺在床上，將兩個枕頭拿過來枕在腰間。
手中拿著一本孕婦須知的書籍。
陸清歡是第一次懷孕，馬上也要第一次當母親，不過雖然她是孕婦，但她知道的知識比厲景琛還少，他看的這方麵的書籍有很多，幾乎是囊括了孕婦的衣食住行，產前產後。
雖然厲景琛會告訴她孕婦的相關事項，但陸清歡有時候還是會自己找書看。
她看得很認真。
厲景琛迴到房間，看到的就是她安靜坐在床上，陸清歡懷孕後，身上的氣勢比以前要柔和許多，再加上房間中暖色調光的照射，照在她的身上就好像給她披了一層暈紗。
陸清歡頭也不抬的問，「站在那看了這麽久，看出什麽名堂沒有？」
厲景琛，「瑪利亞。」
陸清歡，「……」
「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開始信基督了。」
厲景琛走過去，「那我總不能說你像佛陀吧。」
陸清歡捂臉，「你夠了啊，再說下去小心我翻臉。」
厲景琛坐到她身邊，將書從她手中抽出來，「下次要看書就跟我到書房去看，坐著床上看也不怕傷到眼睛。」
陸清歡，「知道了，你快去洗澡，洗完再來批評我。」
她伸出左手，推搡著他的胳臂。
厲景琛隻好先去洗澡，起身後，他對她說，「書我明天就放到書房去，房間裏不準再放。」
陸清歡，「遵命，厲同誌！」
厲景琛低聲笑了一下，「小滑頭。」
帝都九月份的夜晚溫度比白天要涼爽，房間中的空調開的是常溫，厲景琛洗澡出來的時候，露出大片的胸膛，肌理分明，陸清歡招唿他快點上床。
他一上來，陸清歡就貼到他的身上。
厲景琛動作熟稔的將她摟住。
陸清歡將他的手放到肚子上，「它變得更大了。」
「剛才我在嬰兒房的時候，跟他說話，他胎動迴應我了，這裏麵是一個正在慢慢成長的小生命，有時候覺得這樣慢慢期待他的誕生倒是一種挺不錯的體驗。」
厲景琛貼著陸清歡的耳朵，手摟著她，陸清歡大半個身體全都在他身上，他嗓音性感道，「大的不止這一處。」
陸清歡，「……我跟你感嘆生命，你卻跟我玩情趣？」
厲景琛笑了，陸清歡很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膛的振動。
他擱在她腰間的右手沒有動，左手從她肚子往上移，最後停在陸清歡懷孕而愈發飽滿的胸脯上。
陸清歡黑著臉。
不過不等她開口，他附在她胸上的手就動了。
揉了兩下才停止。
他的薄唇就在陸清歡的耳邊，隨著輕揉她胸的動作結束，他輕聲說道，「是變得比以前大了。」
陸清歡隻送給他中氣十足的一個字，「滾。」
他笑得更沉了。
直到他笑夠後，陸清歡才平靜的將他放在她胸上的手丟開，「你到一邊去，我要睡覺了，明天還有事情要處理。」
厲景琛，「你明天要去陸家。」他的語氣很肯定。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過去？」
陸清歡閉著眼睛，聲調平緩，「不用，我一個人就行，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他們的戰鬥力傷害不到我。」
厲景琛，「所以你明天就是去和他們兵戎相見了。」
陸清歡聲音低下來，她打著嗬欠，假模假樣的反駁，「哪是一開始就兵戎相見，我明明是打算先禮後兵的好嗎，我是一個講文明樹新風的人。」
陸清歡提到要去見陸家，厲景琛不用想都知道她去一趟肯定會掀起大風浪，他不擔心她會受委屈，相反，他覺得受委屈的人反而會是陸家。
要知道，陸清歡可是受害者。
陸清歡沒有受害者身份的時候，陸家都不能從她手中得到便宜，現在她不僅是受害者，身上還有他夫人的名頭，陸家能從她手中討到好才是怪事。
厲景琛一點都不會覺得陸清歡會不會仗勢欺人。
在他眼裏，陸清歡就算是真的仗勢欺負了陸家，那不算什麽，陸家隻能把啞巴虧往肚子裏塞。
如果不是顧慮到陸清歡，對陸家出手的就是他了。
他哪裏還會在知道陸笙兒對陸清歡做了那種事之後，還留著她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聽著陸清歡漸緩的唿吸，他說，「睡吧。」
陸清歡蹭了蹭他的手，「恩。」
－－－－－－題外話－－－－－－
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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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在對陸清歡聊家常一般的將家裏的事說出來。
陸清歡順著他的話說，「那她一定過得很幸福。」
「幸福，可能吧。」如果顧溫煙真的幸福，他又怎麽會現在才發現到陸清歡的存在。
顧老爺子苦澀的一笑，同時，他將最後泡出來的成茶放到陸清歡的麵前，他示意她喝，陸清歡拿起來，小小的喝了一口，見到她喝下去，顧老爺子開口說道，「要是我的孫女還在，她的年紀跟你差不多大。」
陸清歡臉上露出詫異。
她沒有想到顧老爺子還有孫女。
顧衍和顧小川不就是他膝下唯一的孫輩嗎，顧衍的事，厲景琛不是沒有跟她說過，對於顧家，陸清歡多多少少也是有所了解。
顧衍可沒有說過他有什麽妹妹。
那顧老爺子口中的孫女，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
再加上顧老爺子提到他孫女的語氣，他孫女難不成是早逝了？
陸清歡遺憾的看他，「你請節哀。」
顧老爺子擺手，「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還在，而且過得很好，當年出了一些問題，我沒有及時把她接迴來，不過現在不要緊了，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把她接迴來。」
聞言，陸清歡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她怎麽覺得他的話聽著有那麽幾分的熟悉。
感覺就像是顧老爺子的孫女是流落在外的一樣。
不怪陸清歡多想，實在是因為這跟她當初迴陸家的情形差不了多少。
相似的情節，能不讓陸清歡覺得熟悉嗎。
陸清歡趕緊收住臉上古怪的神色，免得被顧老爺子看出來。
陸清歡雖然覺得和顧老爺子相處得很和諧，不過對於這種私事，陸清歡隻是聽聽而已，並沒有開口說什麽。
顧老爺子笑道，「你不用在我麵前拘束，這件事早晚都會有人知道，我隻不過是提前告訴你，沒有關係的。」
陸清歡敏銳的找出關鍵點，「所以現在別人還不知道這件事，顧爺爺，你對我說這麽多，就不怕我說漏嘴嗎。」
「你不會。」
陸清歡好奇，「為什麽你覺得我不會。」
顧老爺子，「因為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我的眼光。」
陸清歡，「顧爺爺，你這理由實在是……」
「實在是太好了嗎，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顧老爺子截斷陸清歡的話，「不過你要是覺得這個理由不行，我還能再說出一個出來，這件事目前隻有三個人知道，你是其中一個，這樣說的話，你覺得我會擔心你將話對外說出去嗎？更別說這本就不是什麽值得保密的事情。」
陸清歡眸色深了深。
她看著顧老爺子，不愧是和老爺子一輩的，如果她不多問，可能他也不會像這樣具體解釋。
如果陸清歡真的對外將顧老爺子還有孫女的事說漏嘴，那麽不用派人調查，他都能夠知道是誰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他不是說了嗎，目前隻有三個人知道。
陸清歡是一個，顧老爺子是一個，剩下的那一個，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是老爺子了。
不過陸清歡不是那種聽到什麽就把持不住嘴的人。
防範對她來說沒有用。
而且她覺得，顧老爺子說的那段話，並不是在防範警惕她，陸清歡反倒是覺得他是專門說給她聽的。
陸清歡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陸清歡垂眸喝著茶，微微的眯著眼。
顧老爺子沒有想到陸清歡會這樣的敏銳，如果他知道，他倒是不會有什麽懊悔的情緒，他隻會想到陸清歡能有這樣的敏銳，她以前是得吃上多少苦才能做到那樣。
他往老爺子和厲景琛離開的方向望了望，然後他再看了眼時間，時間過得真快，他感覺他都沒有和陸清歡說多少，時間就快過去半小時了。
半個小時……
老爺子為他拖延的時間夠長了。
剛才是顧老爺子隻顧著和陸清歡聊天，忘記他來這裏的正事了，現在時間剩不了多少，厲景琛隨時都可能會迴來，他覺得速戰速決。
這樣一想，顧老爺子原本拿在手上的杯子立刻就摔到地上碎了。
顧老爺子嘆氣，「老了，老了，杯子都快拿不穩，人老了就是這樣，做什麽都不得勁。」
他說得他自己都要相信他真的有這麽慘了。
要不是為了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拿到她的頭髮，他說什麽都不會在她麵前扮演虛弱。
他身體好得很。
陸清歡起身，攔住想要蹲下來撿碎片的顧老爺子，「你坐著就好，我來收拾，顧爺爺你別用手碰。」
「碎片很利，不注意就會被割傷。」
陸清歡彎腰，清掃地上的碎片，顧老爺子同樣彎著腰，想要奪過陸清歡手中的掃帚，不過被陸清歡躲開了。
再聽著陸清歡的叮囑，顧老爺子的眼裏劃過淡淡的愧意，她是個好孩子，她也是真心的在緊張他，隻不過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清歡，你很好，真的很好。」
顧老爺子將手放到陸清歡的背後，輕輕的拍了拍，「老爺子有你這樣的兒媳婦，是他的福氣。」
如果他能早點發現陸清歡，他肯定不會讓老爺子那麽容易的就得到這麽好的兒媳婦。
陸清歡眨眼，笑道，「我也很高興能當老爺子的兒媳婦。」
顧老爺子不由得掩麵。
他在心裏暗自說道，「厲肅之，你簡直是上輩子踩了狗屎運，這輩子才能夠有這樣的福氣！」
陸清歡越是這樣說，顧老爺子就越是看不順眼老爺子。
「你再高興也沒有他高興，你都不知道，他每次隻要一見到我，他都會向我提起你，總是反反覆覆的說他有個好媳婦，還是那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兒媳婦，所以你平時別怕他，他就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人，臉上裝著嚴肅，心裏還不知道樂成什麽樣。」
顧老爺子用這些話將陸清歡的注意力牽引住，見她是在認真的聽，顧老爺子不動聲色的用手指壓住她的頭髮，食指纏了一根頭髮絲，隨後大拇指用力，成功的將頭髮掐斷。
陸清歡眉頭一皺。
顧老爺子慈祥的問，「怎麽了？是我把你的手壓疼你了嗎？」
陸清歡，「不是，是我感到頭髮有些疼，像是被什麽東西拉住了。」
顧老爺子不動聲色的收迴手，同時小心的將纏著她頭髮的食指掩好，不讓陸清歡看到。
他隨意的說，「可能是被我的手壓住了吧。」因為手被他收迴來，於是他再問，「現在不覺得疼了吧。」
陸清歡，「現在沒事了。」
「可能真的是不小心被你的手壓住了。」陸清歡沒有怎麽在意。
顧老爺子，「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孩子，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像小川那孩子，在我麵前說話就喜歡遮遮掩掩，一點都不實誠。」
陸清歡從顧小川那裏聽到過他對顧爺爺的評價，顧爺爺平時是溫和有禮，但要是惹到他，顧爺爺立刻就會變得很冷凜嚴肅。
陸清歡說，「說不定他是怕你擔心，所以有時候才會有所遮掩。」
顧老爺子哼了哼，「他那哪裏是怕我擔心，我看他是在外麵玩得樂不思蜀，怕見到我的時候我找他麻煩。」
對此，陸清歡不再開口。
因為顧老爺子對顧小川的心理是了解得夠清楚的。
兩人再說了一陣話，離開的厲景琛和老爺子就迴來了。
厲景琛掃了一眼擺放好的茶具，問道，「怎麽少了一個茶杯？」
陸清歡，「剛才不小心摔了一個。」
他問，「沒事吧？」
「我沒事。」
聞言，厲景琛就不再詢問了。
老爺子悄悄對顧老爺子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詢問他辦妥沒有，顧老爺子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見此，老爺子放心了。
他們到南苑來的目的達到了，兩人再待了一陣就離開了。
等到把老爺子和顧老爺子送走，陸清歡若有所思的說，「三哥，你說老爺子他們過來是想做什麽？」
陸清歡不相信他們過來，僅僅是像老爺子說的那樣，要帶著顧爺爺過來讓她不用再緊張他的身體。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們的一部分目的是為了我，但不管是老爺子還是顧爺爺，他們都沒有找我詢問什麽特別的事，唯一有點特別的，還是顧爺爺對我談起他小女兒的事情。」
厲景琛眉眼微眯，老爺子把他支開，就是為了給顧爺爺騰出時機給陸清歡講他小女兒顧溫煙的事？
他沒有迴答陸清歡，反而是說起了其他，「老爺子剛才雖然是說找我有事情要談，但他更主要的目的是把我支開，給你和顧爺爺留下單獨相處的機會，雖然我不清楚他們想做什麽，但有一點我能肯定，他們不會傷害到你。」
「他們既然有耐心到我們麵前來故弄玄虛，做些有的沒的，我們隻管看著就行，不用多理會。」
陸清歡，「好吧，我聽你的。」
「恩。」
晚上，陸清歡來到嬰兒房，看著那小小的嬰兒床，她站在旁邊，伸出手，手指擺弄著床上方懸掛的可愛玩偶吊飾。
這都是早就備好的東西，現在就隻差它的主人了。
陸清歡摸了摸肚子，肚子越來越大。
她在心中說道，「快了，沒有多久你就會出來了。」
「小厲同學，你是不是也很期待出來？」
話音剛落，陸清歡的肚子就動了一下。
陸清歡愣了愣，隨即笑了出來，「真是個乖孩子。」
從嬰兒房出來，陸清歡迴到房間，厲景琛在書房，她直接上了床，躺在床上，將兩個枕頭拿過來枕在腰間。
手中拿著一本孕婦須知的書籍。
陸清歡是第一次懷孕，馬上也要第一次當母親，不過雖然她是孕婦，但她知道的知識比厲景琛還少，他看的這方麵的書籍有很多，幾乎是囊括了孕婦的衣食住行，產前產後。
雖然厲景琛會告訴她孕婦的相關事項，但陸清歡有時候還是會自己找書看。
她看得很認真。
厲景琛迴到房間，看到的就是她安靜坐在床上，陸清歡懷孕後，身上的氣勢比以前要柔和許多，再加上房間中暖色調光的照射，照在她的身上就好像給她披了一層暈紗。
陸清歡頭也不抬的問，「站在那看了這麽久，看出什麽名堂沒有？」
厲景琛，「瑪利亞。」
陸清歡，「……」
「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開始信基督了。」
厲景琛走過去，「那我總不能說你像佛陀吧。」
陸清歡捂臉，「你夠了啊，再說下去小心我翻臉。」
厲景琛坐到她身邊，將書從她手中抽出來，「下次要看書就跟我到書房去看，坐著床上看也不怕傷到眼睛。」
陸清歡，「知道了，你快去洗澡，洗完再來批評我。」
她伸出左手，推搡著他的胳臂。
厲景琛隻好先去洗澡，起身後，他對她說，「書我明天就放到書房去，房間裏不準再放。」
陸清歡，「遵命，厲同誌！」
厲景琛低聲笑了一下，「小滑頭。」
帝都九月份的夜晚溫度比白天要涼爽，房間中的空調開的是常溫，厲景琛洗澡出來的時候，露出大片的胸膛，肌理分明，陸清歡招唿他快點上床。
他一上來，陸清歡就貼到他的身上。
厲景琛動作熟稔的將她摟住。
陸清歡將他的手放到肚子上，「它變得更大了。」
「剛才我在嬰兒房的時候，跟他說話，他胎動迴應我了，這裏麵是一個正在慢慢成長的小生命，有時候覺得這樣慢慢期待他的誕生倒是一種挺不錯的體驗。」
厲景琛貼著陸清歡的耳朵，手摟著她，陸清歡大半個身體全都在他身上，他嗓音性感道，「大的不止這一處。」
陸清歡，「……我跟你感嘆生命，你卻跟我玩情趣？」
厲景琛笑了，陸清歡很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膛的振動。
他擱在她腰間的右手沒有動，左手從她肚子往上移，最後停在陸清歡懷孕而愈發飽滿的胸脯上。
陸清歡黑著臉。
不過不等她開口，他附在她胸上的手就動了。
揉了兩下才停止。
他的薄唇就在陸清歡的耳邊，隨著輕揉她胸的動作結束，他輕聲說道，「是變得比以前大了。」
陸清歡隻送給他中氣十足的一個字，「滾。」
他笑得更沉了。
直到他笑夠後，陸清歡才平靜的將他放在她胸上的手丟開，「你到一邊去，我要睡覺了，明天還有事情要處理。」
厲景琛，「你明天要去陸家。」他的語氣很肯定。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過去？」
陸清歡閉著眼睛，聲調平緩，「不用，我一個人就行，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他們的戰鬥力傷害不到我。」
厲景琛，「所以你明天就是去和他們兵戎相見了。」
陸清歡聲音低下來，她打著嗬欠，假模假樣的反駁，「哪是一開始就兵戎相見，我明明是打算先禮後兵的好嗎，我是一個講文明樹新風的人。」
陸清歡提到要去見陸家，厲景琛不用想都知道她去一趟肯定會掀起大風浪，他不擔心她會受委屈，相反，他覺得受委屈的人反而會是陸家。
要知道，陸清歡可是受害者。
陸清歡沒有受害者身份的時候，陸家都不能從她手中得到便宜，現在她不僅是受害者，身上還有他夫人的名頭，陸家能從她手中討到好才是怪事。
厲景琛一點都不會覺得陸清歡會不會仗勢欺人。
在他眼裏，陸清歡就算是真的仗勢欺負了陸家，那不算什麽，陸家隻能把啞巴虧往肚子裏塞。
如果不是顧慮到陸清歡，對陸家出手的就是他了。
他哪裏還會在知道陸笙兒對陸清歡做了那種事之後，還留著她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聽著陸清歡漸緩的唿吸，他說，「睡吧。」
陸清歡蹭了蹭他的手，「恩。」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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