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助理……不行，不能叫他。」陸清歡說道。
韓助理不行。
他雖然是助理，但卻不是陸清歡的助理，聽厲景琛的意思，韓助理是被他派去處理燕幫的事，比起衣服，陸清歡還是更傾向讓他將燕幫都清掃幹淨。
她都將頭這群人送進了警察的手裏，燕幫那邊她會在這個關頭掉鏈子，將韓助理抽出來？
當然不會。
所以韓助理排除掉。
韓助理都不行，那宋東庭自然也隻能被陸清歡否決，陸清歡就準備讓五嫂從南苑別墅的房間裏找套衣服送過來。
她算算時間，這個時候五嫂應該是在家裏整理，翻出了電話號碼，邁動著步伐往沙發走去，在即將撥出的時候，陸清歡的目光就被沙發上放著的那一套衣服吸引，衣服是全新的，陸清歡彎下腰拿去擺放在盒子裏的上衣，輕輕地勾了勾唇。
看來厲景琛確實是想要她離開私人醫院。
沒瞧見他事先都將她需要換上來的衣服都準備好了嗎？
難怪他會有預謀。
陸清歡在屏幕上點了後退，從通話簿裏迴到了桌麵，放下手機，她用手慢慢的解開了病服的紐扣。
病服是用白色木質紐扣，帶了些讓人清爽的味道，陸清歡解開它的時候，它的那種淡淡香味隨著陸清歡的動作而蕩漾開來。
「還挺香的，聞著又不像是檀香，隻有木頭的味。」陸清歡一邊說著，一邊就將有些用力的摳著紐扣，發現摳不下來，她還抿起了唇，視線環視了一周，沒有在病房裏麵找到什麽利器。
但她徒手也解不下來。
陸清歡就決定不摳它了，她直接就將病服折好，準備帶迴南苑，將幾個紐扣弄下來之後再將它丟掉。
陸清歡換好衣服，手臂曲起，上麵放著她準備帶走的病服，打開門走了出去，走廊上仍然是站了些下屬，見到她出來也沒有什麽異樣。
她往老爺子住的那個房間看了過去。
恩……門邊還站了兩個下屬，病房門是關著的，陸清歡離開的時候並沒有收到阻止，哪怕她身上穿著的不是病服，下屬們也沒有將視線落在陸清歡上。
陸清歡很順利的就走出了私人醫院。
她沒有讓下屬送，順著醫院門前筆直的大路往前走，打了便車就讓司機往南苑過去。
陸清歡在走之前，她還很好心情的給厲景琛發了條她離開的信息，雖然沒有收到迴信，但她相信厲景琛肯定已經看見。
正如陸清歡所想，厲景琛看見陸清歡發過來的信息，他長身而立，前麵是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院長和老康等人都在旁邊給他做檢查，設備都用的是最新，醫生也很專業。
如果不是老爺子沒有病，光是看著這個架勢，就會認為老爺子是真的來住院。
厲景琛本想迴過去，隻是他打了幾個字，又不怎麽滿意，於是他就直接將手機放在一邊，看向讓平叔將他叫過來的老爺子。
老爺子老神在在的說，「讓你過來一次不容易，老頭子我這裏的檢查都快要弄完，你才過來的，還真是姍姍來遲，而且到我這裏了之後也不老實，手裏麵跟著清歡那孩子一直發信息打電話，還有我看那小姑娘也不是個膩歪的性子。」
陸清歡不是膩歪的性子，那不就是說厲景琛他是膩歪的性子了？
老爺子開始是想要叫陸清歡過來，後來再一想，他讓陸清歡過來，厲景琛也得一起跟過來，還不如先見厲景琛，再去單獨見陸清歡。
他早就醒了。
還到下麵去走了幾圈，打了兩遍太極拳，迴來的時候見到陸清歡的那個病房還沒有開，一問下屬才知道陸清歡他們沒有出來過，老爺子聽了就知道他們不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厲景琛。
畢竟昨天他在厲景琛的麵前明確的說了要讓陸清歡過來陪他。
現在好了，老爺子別說是讓陸清歡陪他，他連一根毫毛都看不見，於是老爺子當機立斷的就讓院長跟老康下來給他做個檢查，總要有個麵子工程，要不然還顯得他多心急。
老康跟院長下來後，老爺子就安穩的躺在床上，又讓平叔過去敲門將厲景琛叫過來。
沒想到人倒是過來了，老爺子本想假裝不理會厲景琛，好讓琛兒知道，他這老骨頭也不是沒有脾氣。
明明都將陸清歡帶著到這私人醫院來，怎麽就不派人告訴他一聲？要是琛兒告訴了他，他也不會折騰出陸清歡懷孕的這個烏龍出來。
事情到底還是因為厲景琛沒有告訴他。
這麽一想，老爺子就更有理由先晾一晾厲景琛。
結果……結果倒好，老爺子最初還以為他這麽做，厲景琛會反省，沒想到老爺子就看見厲景琛拿著手機，低頭看了也不知道多久，手還在屏幕上迴復，他的反應完全就沒有像老爺子事先預料的那樣。
絲毫沒有被人忽略的感覺，反而還十分的自由自在。
老爺子要是手裏麵還拿著拐杖，他肯定會一拐杖往厲景琛那邊打過去，不過這也隻是想想罷了，就算是他手裏真的拿著拐杖，而事實上，拐杖也就放在他的手邊，也沒有見老爺子拿起來真的打。
聽著老爺子的話，厲景琛淡淡的說，「她不喜歡孩子這樣的稱唿。」頓了頓，「我是在跟她聊天，你要不是對平叔的說你有事找我，現在我就不是用這個手機跟她交流……還有，你怎麽知道她不膩歪，我覺得她是，你有我對她的了解深？」
「她不喜歡孩子這個稱唿？」
老爺子一句不漏的開口，「我見清歡的時候就是用這樣的稱唿叫她，也沒有看見清歡不喜歡。」
他跟陸清歡見麵的時候，確實是用孩子小姑娘這樣的字眼，當然最讓老爺子滿意的稱唿就是兒媳婦。
雖然兒媳婦這個稱唿他還沒有當著陸清歡的麵叫出來過。
他在厲景琛麵前說過，在平叔和老康麵前說過，也在顧老爺子麵前用這樣的稱唿陸清歡，反倒是在正主陸清歡的麵前，老爺子卻沒有這樣說。
對於厲景琛的說辭，老爺子並不相信。
「我看不是她不喜歡，是你不喜歡才對。」
至於厲景琛為什麽會不喜歡，那這裏麵的原因就很明顯了，陸清歡要是被叫著孩子，總不能也用孩子去稱唿厲景琛。
老爺子也沒有想到，厲景琛竟然會關注這麽細微的事情。
不過是個稱唿，他偏偏還不準。
老爺子這一刻的心情，十分的有些複雜。
畢竟他也沒有想到厲景琛在陸清歡身上放了這麽多的精力，最讓他心情複雜的是厲景琛跟陸清歡還不是在他的關係下認識，等他注意到的時候，厲景琛跟陸清歡兩人都已經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那你就是不願意改了？」厲景琛問。
問話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態還格外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波動。
老爺子當然想說他不願意。
但他的嘴剛這麽一張開，老爺子就覺得有些不對，什麽時候厲景琛的態度這麽好了，還好得這麽的詭異。
老爺子畢竟是老爺子，雖說厲景琛的心思深，老爺子還是能夠觸摸到零星半點。
就好比現在……
厲景琛明明就是想要讓他改，結果語氣還這麽平靜，這怎麽看，氣氛都有些不對。
老爺子幹咳了兩聲，說，「這怎麽能夠用我願不願意的話來說，清歡跟你比是看著年齡……」……年齡差了好幾歲，才說到一半，老爺子就在厲景琛看過來的森嚴清冷目光中闔上了嘴。
「咳咳……老平，你看看他，他倒是話都不準我說出來了，這還有理了。」
厲景琛徑直忽略了老爺子，對平叔說，「我看他說話還很中氣十足，就算是檢查也不用讓人在旁邊看著，平叔，你在他身邊跟著，不過也要將他看緊了，畢竟這醫院裏還有其他的人在，要是讓哪一個老熟人看見他這樣子，到時候帝都保不準就會說老爺子病重住院，還腦子不清楚。」
他說的這些話，簡直就是直直的在往老爺子的心尖上戳。
而且還一戳一個準。
老爺子揮開了老康在他身上擺弄診聽器的手，上半身很靈活的翻坐在病床上，一點都看不出他有需要檢查的地方，整個人都很硬朗。
「什麽他不他，我就在你麵前，你就算是要對老平叮囑，也該對我用你來稱唿，不是用他這種稱唿！你說腦子不清楚，這些話我看誰敢在外麵傳！」
厲景琛緩緩道，「我會。」
他的姿態依舊很矜貴。
跟厲景琛閑適的模樣不同，老爺子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對厲景琛的意見，「你你你這……」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厲家有誰敢說這樣的話？
除了厲景琛之外，誰都不敢。
老爺子本來是想要生氣，隻是他看著厲景琛的表情，他還就偏偏不如厲景琛的意！
老爺子正色的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把清歡叫成孩子，聽著確實不是很好，不知道的人，比如是顧家那老頭子，聽我這麽叫還以為是我哪個孫女。」
厲景琛看他。
老爺子不樂意了，「你又看我做什麽，我這不是順著你的話在說嗎，唉，你也長大了，想法都比小時候多了。」
他長籲短嘆了一會兒。
這本來就是老爺子經常玩的把戲，用老爺子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在懷念過去，所以厲景琛的臉上也沒有什麽異樣的情緒。
「你不讓我叫她孩子，那我叫什麽，難不成直接叫兒媳婦啊。」老爺子說著，他就瞟了眼厲景琛。
旁邊聽著的平叔同老康對視了一眼，平叔對老爺子說他們先出去，得到老爺子的同意後，平叔老康和院長三人就都出去了，房間裏麵便隻剩下老爺子跟厲景琛。
平叔他之所以讓老康跟院長跟著他出去，這裏麵是有原因的。
一方麵是因為他們知道這些話是老爺子對厲景琛說的，若是厲景琛沒有開口發話，平叔也不會留下，另一方麵則是平叔的謹慎，關於陸清歡的事，老爺子跟厲景琛都沒有正式對外發話，他就要在這些方麵多注意一些。
老爺子點下頭就讓平叔等人離開。
沒有了院長他們在，老爺子就從床上起來，雙腳上還穿著鞋子，厲景琛看到這裏，眼神瞬間就從他身上劃過。
像是見到什麽讓他不舒服的東西。
老爺子：「……」
他沒好氣的說，「你現在是有潔癖了？怎麽在清歡麵前沒有，我可是聽林嫂都說了。」
「你是你，她是她。」
「怎麽，你這還是在搞差別待遇？」老爺子利索的走了起來，慢悠悠的說，「剛才還說什麽是清歡膩歪，等有時候了我還就要當著她的麵將這問清楚。」
「差別待遇……恩，有過嗎？」
厲景琛直視著老爺子，修長的手指相互交叉而過，他的手指是真的好看，若是陸清歡在，她肯定會牽著他的手，隻不過現在在厲景琛麵前的是老爺子，老爺子怎麽會有陸清歡那樣的反應。
「要是沒有，你還看都不看我？我看你就差沒直接拿出手帕擦了，倒還是知道在我麵前要讓我有麵子……」
老爺子剛將這句話說完，厲景琛就拿出紙巾，輕輕地擦了幾下手指，老爺子靜靜的板著臉不說話。
厲景琛將紙巾拿開，看向沒有說話的老爺子，問，「怎麽不說了？」模樣是陸清歡見慣了的那種清冷表情。
老爺子：「……」他還能說個什麽？
老爺子板著臉坐在了沙發上，幽幽的說，「我是來見我孫子，孫子沒見到，反倒是見到了我兒媳婦，你說帶清歡來醫院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幸好我那裏還有消息渠道，要不然等到時候清歡生了個大胖小子，我都還被你蒙在鼓裏。」
麵對老爺子的質問，厲景琛很平靜。
他說，「你現在不是見到她了嗎，要不是知道院長是你的人，你以為我會到這裏來？」
厲景琛繼續開口說道，「你惦記的那幾個孫子，這次沒有，下次總會有的。」
「你是故意的？」老爺子問。
故意帶著陸清歡到這私人醫院來，好將他從厲宅引過來？
厲景琛淡淡道，「誰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你總是過來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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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助理不行。
他雖然是助理，但卻不是陸清歡的助理，聽厲景琛的意思，韓助理是被他派去處理燕幫的事，比起衣服，陸清歡還是更傾向讓他將燕幫都清掃幹淨。
她都將頭這群人送進了警察的手裏，燕幫那邊她會在這個關頭掉鏈子，將韓助理抽出來？
當然不會。
所以韓助理排除掉。
韓助理都不行，那宋東庭自然也隻能被陸清歡否決，陸清歡就準備讓五嫂從南苑別墅的房間裏找套衣服送過來。
她算算時間，這個時候五嫂應該是在家裏整理，翻出了電話號碼，邁動著步伐往沙發走去，在即將撥出的時候，陸清歡的目光就被沙發上放著的那一套衣服吸引，衣服是全新的，陸清歡彎下腰拿去擺放在盒子裏的上衣，輕輕地勾了勾唇。
看來厲景琛確實是想要她離開私人醫院。
沒瞧見他事先都將她需要換上來的衣服都準備好了嗎？
難怪他會有預謀。
陸清歡在屏幕上點了後退，從通話簿裏迴到了桌麵，放下手機，她用手慢慢的解開了病服的紐扣。
病服是用白色木質紐扣，帶了些讓人清爽的味道，陸清歡解開它的時候，它的那種淡淡香味隨著陸清歡的動作而蕩漾開來。
「還挺香的，聞著又不像是檀香，隻有木頭的味。」陸清歡一邊說著，一邊就將有些用力的摳著紐扣，發現摳不下來，她還抿起了唇，視線環視了一周，沒有在病房裏麵找到什麽利器。
但她徒手也解不下來。
陸清歡就決定不摳它了，她直接就將病服折好，準備帶迴南苑，將幾個紐扣弄下來之後再將它丟掉。
陸清歡換好衣服，手臂曲起，上麵放著她準備帶走的病服，打開門走了出去，走廊上仍然是站了些下屬，見到她出來也沒有什麽異樣。
她往老爺子住的那個房間看了過去。
恩……門邊還站了兩個下屬，病房門是關著的，陸清歡離開的時候並沒有收到阻止，哪怕她身上穿著的不是病服，下屬們也沒有將視線落在陸清歡上。
陸清歡很順利的就走出了私人醫院。
她沒有讓下屬送，順著醫院門前筆直的大路往前走，打了便車就讓司機往南苑過去。
陸清歡在走之前，她還很好心情的給厲景琛發了條她離開的信息，雖然沒有收到迴信，但她相信厲景琛肯定已經看見。
正如陸清歡所想，厲景琛看見陸清歡發過來的信息，他長身而立，前麵是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院長和老康等人都在旁邊給他做檢查，設備都用的是最新，醫生也很專業。
如果不是老爺子沒有病，光是看著這個架勢，就會認為老爺子是真的來住院。
厲景琛本想迴過去，隻是他打了幾個字，又不怎麽滿意，於是他就直接將手機放在一邊，看向讓平叔將他叫過來的老爺子。
老爺子老神在在的說，「讓你過來一次不容易，老頭子我這裏的檢查都快要弄完，你才過來的，還真是姍姍來遲，而且到我這裏了之後也不老實，手裏麵跟著清歡那孩子一直發信息打電話，還有我看那小姑娘也不是個膩歪的性子。」
陸清歡不是膩歪的性子，那不就是說厲景琛他是膩歪的性子了？
老爺子開始是想要叫陸清歡過來，後來再一想，他讓陸清歡過來，厲景琛也得一起跟過來，還不如先見厲景琛，再去單獨見陸清歡。
他早就醒了。
還到下麵去走了幾圈，打了兩遍太極拳，迴來的時候見到陸清歡的那個病房還沒有開，一問下屬才知道陸清歡他們沒有出來過，老爺子聽了就知道他們不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厲景琛。
畢竟昨天他在厲景琛的麵前明確的說了要讓陸清歡過來陪他。
現在好了，老爺子別說是讓陸清歡陪他，他連一根毫毛都看不見，於是老爺子當機立斷的就讓院長跟老康下來給他做個檢查，總要有個麵子工程，要不然還顯得他多心急。
老康跟院長下來後，老爺子就安穩的躺在床上，又讓平叔過去敲門將厲景琛叫過來。
沒想到人倒是過來了，老爺子本想假裝不理會厲景琛，好讓琛兒知道，他這老骨頭也不是沒有脾氣。
明明都將陸清歡帶著到這私人醫院來，怎麽就不派人告訴他一聲？要是琛兒告訴了他，他也不會折騰出陸清歡懷孕的這個烏龍出來。
事情到底還是因為厲景琛沒有告訴他。
這麽一想，老爺子就更有理由先晾一晾厲景琛。
結果……結果倒好，老爺子最初還以為他這麽做，厲景琛會反省，沒想到老爺子就看見厲景琛拿著手機，低頭看了也不知道多久，手還在屏幕上迴復，他的反應完全就沒有像老爺子事先預料的那樣。
絲毫沒有被人忽略的感覺，反而還十分的自由自在。
老爺子要是手裏麵還拿著拐杖，他肯定會一拐杖往厲景琛那邊打過去，不過這也隻是想想罷了，就算是他手裏真的拿著拐杖，而事實上，拐杖也就放在他的手邊，也沒有見老爺子拿起來真的打。
聽著老爺子的話，厲景琛淡淡的說，「她不喜歡孩子這樣的稱唿。」頓了頓，「我是在跟她聊天，你要不是對平叔的說你有事找我，現在我就不是用這個手機跟她交流……還有，你怎麽知道她不膩歪，我覺得她是，你有我對她的了解深？」
「她不喜歡孩子這個稱唿？」
老爺子一句不漏的開口，「我見清歡的時候就是用這樣的稱唿叫她，也沒有看見清歡不喜歡。」
他跟陸清歡見麵的時候，確實是用孩子小姑娘這樣的字眼，當然最讓老爺子滿意的稱唿就是兒媳婦。
雖然兒媳婦這個稱唿他還沒有當著陸清歡的麵叫出來過。
他在厲景琛麵前說過，在平叔和老康麵前說過，也在顧老爺子麵前用這樣的稱唿陸清歡，反倒是在正主陸清歡的麵前，老爺子卻沒有這樣說。
對於厲景琛的說辭，老爺子並不相信。
「我看不是她不喜歡，是你不喜歡才對。」
至於厲景琛為什麽會不喜歡，那這裏麵的原因就很明顯了，陸清歡要是被叫著孩子，總不能也用孩子去稱唿厲景琛。
老爺子也沒有想到，厲景琛竟然會關注這麽細微的事情。
不過是個稱唿，他偏偏還不準。
老爺子這一刻的心情，十分的有些複雜。
畢竟他也沒有想到厲景琛在陸清歡身上放了這麽多的精力，最讓他心情複雜的是厲景琛跟陸清歡還不是在他的關係下認識，等他注意到的時候，厲景琛跟陸清歡兩人都已經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那你就是不願意改了？」厲景琛問。
問話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態還格外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波動。
老爺子當然想說他不願意。
但他的嘴剛這麽一張開，老爺子就覺得有些不對，什麽時候厲景琛的態度這麽好了，還好得這麽的詭異。
老爺子畢竟是老爺子，雖說厲景琛的心思深，老爺子還是能夠觸摸到零星半點。
就好比現在……
厲景琛明明就是想要讓他改，結果語氣還這麽平靜，這怎麽看，氣氛都有些不對。
老爺子幹咳了兩聲，說，「這怎麽能夠用我願不願意的話來說，清歡跟你比是看著年齡……」……年齡差了好幾歲，才說到一半，老爺子就在厲景琛看過來的森嚴清冷目光中闔上了嘴。
「咳咳……老平，你看看他，他倒是話都不準我說出來了，這還有理了。」
厲景琛徑直忽略了老爺子，對平叔說，「我看他說話還很中氣十足，就算是檢查也不用讓人在旁邊看著，平叔，你在他身邊跟著，不過也要將他看緊了，畢竟這醫院裏還有其他的人在，要是讓哪一個老熟人看見他這樣子，到時候帝都保不準就會說老爺子病重住院，還腦子不清楚。」
他說的這些話，簡直就是直直的在往老爺子的心尖上戳。
而且還一戳一個準。
老爺子揮開了老康在他身上擺弄診聽器的手，上半身很靈活的翻坐在病床上，一點都看不出他有需要檢查的地方，整個人都很硬朗。
「什麽他不他，我就在你麵前，你就算是要對老平叮囑，也該對我用你來稱唿，不是用他這種稱唿！你說腦子不清楚，這些話我看誰敢在外麵傳！」
厲景琛緩緩道，「我會。」
他的姿態依舊很矜貴。
跟厲景琛閑適的模樣不同，老爺子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對厲景琛的意見，「你你你這……」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厲家有誰敢說這樣的話？
除了厲景琛之外，誰都不敢。
老爺子本來是想要生氣，隻是他看著厲景琛的表情，他還就偏偏不如厲景琛的意！
老爺子正色的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把清歡叫成孩子，聽著確實不是很好，不知道的人，比如是顧家那老頭子，聽我這麽叫還以為是我哪個孫女。」
厲景琛看他。
老爺子不樂意了，「你又看我做什麽，我這不是順著你的話在說嗎，唉，你也長大了，想法都比小時候多了。」
他長籲短嘆了一會兒。
這本來就是老爺子經常玩的把戲，用老爺子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在懷念過去，所以厲景琛的臉上也沒有什麽異樣的情緒。
「你不讓我叫她孩子，那我叫什麽，難不成直接叫兒媳婦啊。」老爺子說著，他就瞟了眼厲景琛。
旁邊聽著的平叔同老康對視了一眼，平叔對老爺子說他們先出去，得到老爺子的同意後，平叔老康和院長三人就都出去了，房間裏麵便隻剩下老爺子跟厲景琛。
平叔他之所以讓老康跟院長跟著他出去，這裏麵是有原因的。
一方麵是因為他們知道這些話是老爺子對厲景琛說的，若是厲景琛沒有開口發話，平叔也不會留下，另一方麵則是平叔的謹慎，關於陸清歡的事，老爺子跟厲景琛都沒有正式對外發話，他就要在這些方麵多注意一些。
老爺子點下頭就讓平叔等人離開。
沒有了院長他們在，老爺子就從床上起來，雙腳上還穿著鞋子，厲景琛看到這裏，眼神瞬間就從他身上劃過。
像是見到什麽讓他不舒服的東西。
老爺子：「……」
他沒好氣的說，「你現在是有潔癖了？怎麽在清歡麵前沒有，我可是聽林嫂都說了。」
「你是你，她是她。」
「怎麽，你這還是在搞差別待遇？」老爺子利索的走了起來，慢悠悠的說，「剛才還說什麽是清歡膩歪，等有時候了我還就要當著她的麵將這問清楚。」
「差別待遇……恩，有過嗎？」
厲景琛直視著老爺子，修長的手指相互交叉而過，他的手指是真的好看，若是陸清歡在，她肯定會牽著他的手，隻不過現在在厲景琛麵前的是老爺子，老爺子怎麽會有陸清歡那樣的反應。
「要是沒有，你還看都不看我？我看你就差沒直接拿出手帕擦了，倒還是知道在我麵前要讓我有麵子……」
老爺子剛將這句話說完，厲景琛就拿出紙巾，輕輕地擦了幾下手指，老爺子靜靜的板著臉不說話。
厲景琛將紙巾拿開，看向沒有說話的老爺子，問，「怎麽不說了？」模樣是陸清歡見慣了的那種清冷表情。
老爺子：「……」他還能說個什麽？
老爺子板著臉坐在了沙發上，幽幽的說，「我是來見我孫子，孫子沒見到，反倒是見到了我兒媳婦，你說帶清歡來醫院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幸好我那裏還有消息渠道，要不然等到時候清歡生了個大胖小子，我都還被你蒙在鼓裏。」
麵對老爺子的質問，厲景琛很平靜。
他說，「你現在不是見到她了嗎，要不是知道院長是你的人，你以為我會到這裏來？」
厲景琛繼續開口說道，「你惦記的那幾個孫子，這次沒有，下次總會有的。」
「你是故意的？」老爺子問。
故意帶著陸清歡到這私人醫院來，好將他從厲宅引過來？
厲景琛淡淡道，「誰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你總是過來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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