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芝紅著眼睛，淚花瀰漫上她的眼眶。
盡管陸清歡都說得這麽清楚，但潘芝還是不想放棄。
「清歡，是我不對。」
「我隻是受了蠱惑，你跟白瑤瑤好，對我的態度又是另外一個極端，我看著心裏不是滋味，你就不能對我也好一點嗎，就算不能把那我不懂事的時候做的事忘記，你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的厚此薄彼……我到底是你的同學，還要陪你一起度過四年。我還記得那時候我被許雲雪矇騙，你為了我好還來提醒我不要跟那種蛇蠍女人待在一起，我……」
見她越說越詭異，陸清歡趕緊的阻止了潘芝。
「停！」
陸清歡問道，「你是不是腦補太多了？」
看看潘芝都說的是些什麽玩意，陸清歡她什麽時候有那個閑心去為別人著想了。
她怎麽不知道。
潘芝說，「難道不是這樣嗎，那時候是我蠢，被許雲雪矇騙，後麵因為她在臨走前對我說不要跟你過分接觸，不然到時候怎麽死的我都會不知道，我本來不想相信她，可是你後麵隻親近白瑤瑤，我就算是不想相信也不行。」
「但是現在我也看明白了，許雲雪她們就是見不得我好……清歡，我是想要跟你處好關係，當初是我腦子糊塗，你原諒我好不好，讓我也能夠像白瑤瑤一樣跟你相處。」
說到這裏，潘芝就像是下定決定的說，「為了彌補你，也為了驗證我說的的話，你說什麽我都願意去做，而且在來之前我還聽到了跟你有關的事情，我願意向你說出來，用這個來表示我的誠心。」
聞言，陸清歡微微一笑。
她抬起右手，手掌握成拳抵在了下巴，雙眼看著對她說出這麽多情真意切話的潘芝。
真是行啊，都學會獻殷勤這一招了。
陸清歡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能夠讓潘芝對她的態度變得這麽膩歪，看來不止是跟楊主任有關，她這樣子明明就是在向她投誠示好。
她有什麽值得潘芝討好的？
陸清歡想來想去，她也隻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潘芝知道她的身份，要不是這樣，潘芝也不會不顧陸清歡的警告到她的麵前來。
畢竟錦帛能動人心。
留學生的事情隻是一個引子。
想通這一點，陸清歡不急著否認潘芝說的那番話。
她輕笑著說，「你聽到了什麽是跟我有關的，說來聽聽。」
潘芝不由得鬆了口氣。
她就知道陸清歡會感興趣，她連忙把孫誌等人說的話說了出來。
當然這裏麵也省略了一些內容，比如她是如何聽到的，又是怎麽知道那人是叫孫誌等等，潘芝同樣也提到了宋嫣然的名字，還說他們是來者不善，順便還讓陸清歡當心多注意。
陸清歡若有所思的聽完她說的話，然後看向滿臉期待的潘芝。
陸清歡笑道，「看來你確實是有些改變，你給我說了這麽好的消息，我也懂得投桃報李，要是不給你什麽，倒是顯得我有些小氣。」
潘芝麵上一喜。
她等的就是這一刻，隻要獲得了陸清歡的好感，憑著她是帝都陸家二小姐的身份，潘芝何須再煩惱。
比起麵子，潘芝更看重出國留學鍍金迴來的價值。
而且有了陸清歡的看重，她應該會獲得更多的利益，端看白瑤瑤就清楚討好陸清歡是多麽劃得來的一件事。
白瑤瑤如今出手是越來越闊綽，她有幾次都在潘芝的麵前說起家裏的生意做得比以前更好了。
潘芝原本還以為白瑤瑤是在她麵前炫耀，現在知道陸清歡的身份後，潘芝不得不仔細迴想起來，白瑤瑤開始說這些話的時候，正好是在許雲雪離開後出現的。
那時候潘芝還躲著陸清歡，她真是蠢。
好處全部都讓白瑤瑤得了。
陸清歡畢竟是帝都豪門的人，就算是簡單的對家裏說幾句話，就可以讓他們變得更富貴有底氣。
而且……陸清歡就算不去留學，到時候要是楊主任問她中意誰，她要是說是白瑤瑤。
潘芝不就白費功夫了嗎？
所以哪怕知道陸清歡不耐煩，潘芝還是要對她服軟。
陸清歡笑容可掬，「你既然是為了我著想，聽到是不認識的人找我，這麽心急的等我想要告訴我，我總不會讓你空手迴去。這樣好了，剛才楊主任正好問我有沒有推薦留學的人，我原本還打算說沒有，要不然我對他說選你好了。」
「你看你既願意冒著風險給我傳遞消息，讓我能事先有了警覺，不至於傻傻的撞過去，這是恩……再加上你對我的示好我也看在眼裏，我就讓他們把名額給你好了，畢竟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夠做到，你說是不是？」
潘芝喜不自禁，連忙的點頭應和，「是是，就是這樣，你陸家二小姐的身份他們不敢小看……」
「二小姐？」陸清歡問。
聽到她的問話，潘芝不由得訕訕的笑了笑，似乎是意識到她說漏嘴，對著陸清歡解釋，「是我聽到剛才那幾個人說的，我不會把你的身份透露出去，就連最親密的人都不會說。」
陸清歡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最後她更是直接笑的彎下腰。
陸清歡擦了擦那根本就沒有淚水的眼角，擦完後，她拍了拍手掌，溫聲說，「我才說你有長進，下一刻你就打我的臉，你憑什麽認為你這樣對我獻殷勤，我就會如了你的願？」
「你……你剛才說的話是騙我的？你不是，不是說要讓我得到那個留學名額嗎，你怎麽能夠這樣，我都把聽到的事情告訴給你，你不能言而無信。」
「我剛才說了什麽？」
陸清歡自問自答，「哦，好像是說要把把你推薦到楊主任的麵前，但那是剛才呀，現在我又不想幫你了，因為你這挾恩的樣子真的讓我覺得好有趣。」
陸清歡逗弄著潘芝，完全不覺得她的做法有什麽不對。
看著潘芝變來變去的表情，陸清歡就更覺得有趣。
果然最精彩的一幕，還是在給了別人希望，再毀掉的那一瞬間。
陸清歡用手勾著潘芝的肩膀，強硬的推著她往前走。
走了幾步，她們就站在了台階上的平台。
從上麵看下去，下麵有好幾米高度的石階，平時也都有人在這裏坐著，從她們現在站的高度往下看，還真的有些高。
陸清歡就像是在對好朋友說話，她聲音溫柔道，「前不久我才讓你安安靜靜，看來你都忘記了。不過你忘記也好，我總會有辦法讓你記住。」
「潘芝，我總覺得人要是蠢一點，那可以用單純來形容，但要是像你這樣太不知所謂，那就不能用單純來形容，而是要用找死這樣的話來比喻。」
「你剛才跟我說話，想要跟我一起來見楊主任，就是為了那兩個留學名額，你想要往高處走這無可厚非，但你要是想把我當成傻子，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智商。」
「把我當成你的腳踏石，故意來討好我，以為在我麵前裝裝委屈就能夠讓我乖乖的被你利用？」
陸清歡的說話聲很平靜，而且她的唇邊還帶著淺笑，越是這樣說得漫不經心，潘芝才越覺得心涼。
潘芝沒有想到，原來她的這些心思全部都被陸清歡看得清清楚楚。
陸清歡說，「你覺得我是出身陸家，所以你就認為我是那種光風霽月的人嗎？」
真可惜，她不是。
「你在我麵前哭訴，一聲聲的把不親近我的原因推到別人的身上，這點很無恥，不過我很喜歡，但我卻不喜歡你這哭哭啼啼的模樣，因為這樣的話總是讓我想起會讓我不高興的人。」
比如宋嫣然……
「我還沒有告訴過你，當初我迴到陸家的時候，也有人像你一樣，總是認為我是個心軟的，覺得隻要對我說幾句好話，事後再好好的悔悟一下，我就能原諒。」
「你沒有像許雲雪一樣，犯到我的頭上，這是件好事，你以前做的那些小打小鬧的事情我也當做沒有看見，隻不過我這人比較記仇，不喜歡的人無論她做什麽，我還是不喜歡。」
「就是你提起的宋嫣然，她就是跟你一樣，總認為我是個好脾氣，最後因為一些小原因，我不小心把她從樓上推了下去。」
陸清歡繼續道，「不過你不要誤會那是我主動的，是她要來招惹我。」
「推她的時候，樓梯的高度也是有這麽高，不過當時是鋪了很厚的地毯，她摔下去也沒有受多少的苦，這點讓我很失望。」
她嗓音都帶著幾分遺憾，「要是當初那樓梯是像眼前的這樣，說不定我推她下去的時候，她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潘芝聽著陸清歡的話，身體不禁在發顫。
她驚恐的看著陸清歡。
她記得孫學長她們說的話，再加上她自己的推理分析，她知道宋嫣然是陸清歡的妹妹，陸清歡親手把妹妹推下樓，還在她麵前這麽輕描淡寫的提起，一點愧疚都沒有。
她……
她還是人嗎？
「你看你，身體真是虛得很，額頭上都是汗水。」
「你不要害怕，我沒有想把你從這裏推下去，畢竟這裏這麽多的人，我推你下去他們都會看見，我也不好毀屍滅跡，對不對？」
陸清歡扣緊著潘芝的肩膀。
她悠悠的說，「我說這麽多，是想要對你說不要把我當成跟你一樣沒智商的人，就算是要討好我，你以為就是像你這樣說幾句話對不起和奉承話，我就會接受？」
「你不知道你來我麵前說話的時候，臉上雖然是盡量的在保持鎮定，但這雙眼睛裏的情緒真的是好精彩，既有害怕，又有嫉妒。」
害怕她，同時也嫉妒她。
對陸清歡有著這麽多的複雜情緒，還能夠站在她的麵前獻殷勤，陸清歡都有些佩服她了。
她不耐煩潘芝說的那些賠禮道歉的話，陸清歡隻是對她口中提到的孫誌等人有幾分興趣。
陸清歡不認識什麽孫誌，聽潘芝剛才說起的隻言片語，她可以肯定孫誌跟宋嫣然有關係。
陸清歡倒是有些好奇他找她是想要做什麽。
潘芝抖著身體說，「我沒有想要利用你，我是真的知道我以前做錯了，想要讓你知道我沒有想害你的心思……」
最後她一咬牙說道，「我隻是想要那個留學名額，你是陸家二小姐，想要什麽都可以得到，我不同。」
「我是在對你獻殷勤，因為我知道楊主任看重你，那個名額肯定有你的一個，你說要讓我自己去爭取，但我又怎麽能夠爭取得來，就算是白瑤瑤她的機會都比我大。」
「唔……你說得有道理。」陸清歡迴道，表情也有些意動，潘芝見了眼裏劃過喜色。
原來是她用錯了方法。
要是知道陸清歡喜歡這樣，潘芝在一開始就應該直來直往，而不是用迂迴的方式討好她。
她正要繼續說，她就被陸清歡打斷了。
「道理是有，可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你想要名額我就要幫你，你這是從哪裏找到的邏輯？」
潘芝搖搖欲墜，陸清歡及時穩住了她的身體，說，「你要小心些，要是摔下去了，這個高度足以讓你躺在病床上。」
潘芝掙紮，虛弱道，「不用你假……好心提醒我，我不會摔下去。」
到底是顧忌陸清歡，潘芝及時的改口，把假模假樣換成了好心。
誰知道陸清歡現在會不會把她推下去。
陸清歡愉悅的鬆開了放在潘芝肩上的手，姿態溫柔，她說，「好了，現在我們也把話談完了，你要是不想我那天把你從這上麵推下去，就最好記住我對你說過的話，要懂得安分……」
「不然到時候我就沒有這次這麽好心，明明知道你不安好心，還對你這麽溫柔，什麽事都不對你做。」
說實話，對陸清歡來說，這還真是有些遺憾。
潘芝脫離了陸清歡的控製，她的腿都有些發軟。
她強撐著身體，看著臉上露出遺憾的陸清歡。
她算是再一次的認識到陸清歡的冷血和恐怖，她或許再也不能提起勇氣出現在她的麵前。
尤其是麵對陸清歡揚起的嘴角，潘芝都不敢開口，一時之間，她的模樣看著倒是有些可憐。
陸清歡看著潘芝這麽安靜，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還是這樣看著順心。
像剛才那樣楚楚可憐的模樣，陸清歡就像是見到了宋嫣然一樣，特別的讓她感覺膩歪。
處理好潘芝，陸清歡就慢悠悠的離開。
走下石階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陸清歡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宋嫣然打過來的，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剛見到一個模仿版的「宋嫣然」，轉頭正主就出現。
陸清歡不覺得宋嫣然的這個電話是意外，要知道剛剛潘芝才對她提起那個孫誌。
她倒是要看看，宋嫣然想要做什麽。
「姐姐，我聽說你去學校了，真是好巧，今天我也正好在學校，從爸爸生日過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麵……我找你也沒有什麽事，就是想要約你出來見見麵，把我們兩人之間的誤會解開。」
宋嫣然遠遠地看著那邊行走著的陸清歡。
她坐在車上，降下了車窗，將手機放在了耳邊，眼神冰涼的落在陸清歡的身上。
陸清歡把她推下樓，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說就離開，她在家裏躺著養病，結果陸清歡卻安然的待在外麵。
難得蘇謙成在陸家住了幾天，她都沒有怎麽跟他說上話。
她還要每天在床上迴想著蘇謙成就算是喝醉睡過去還要念著陸清歡的情形。
要不是不到時機，她真想要陸笙兒也仔細的聽聽，蘇謙成放在心裏的人到底是誰。
不過今天過後，事情就不同了。
宋嫣然柔柔的笑了。
她說，「我知道宴會那天你不是故意推我下樓的，我也是因為驚恐才失去了理智。」
「要是說了什麽不好的話，讓你傷心是我的不對，爸爸經常說要我們姐妹同心，我不想因為那天的事情讓我們中間產生隔閡。」
陸清歡放慢了腳步，她微微的眯下眼。
她用先前跟潘芝說話時的溫柔聲音說，「我確實不是故意，因為我是蓄意的啊，至於你說的傷心，唔……這點我倒是沒有感到，隻是覺得你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樣子很好看，最後倒地的姿勢也很特別，你是我見過滾樓梯滾都最好看的一個人，你都讓我這麽高興了，我怎麽可能還會跟你有隔間，感激你讓我看了那麽一場好戲都來不及，怎麽可能還會傷心。」
這番話，飽含著陸清歡滿滿的惡意。
宋嫣然聽了，她胸口不斷地起伏。
她怨恨的盯著陸清歡，在心底罵陸清歡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要不是她想要收拾陸清歡，她何必像現在這樣給自己添堵。
但是離陸笙兒跟蘇謙成公布訂婚的日子不遠了，她要是還不對陸清歡動手，到時候時間長了，別說是宋嫣然找來的那夥人沒了耐心，就算是宋嫣然她自己，也容不得陸清歡這麽可勁的蹦躂。
憑什麽陸清歡就可以活得這麽瀟灑？
明明她隻是一個應該早早死在外麵的人。
陸清歡說完，她果然聽到了電話裏傳來的加重的唿吸聲，顯然是宋嫣然被她說的話氣得不輕。
陸清歡這麽想，她眼角就往某個方向看了看。
很快，宋嫣然就平復了下來。
宋嫣然在那邊說，「你就會跟我開玩笑。」她幽幽的看著陸清歡，抬手讓司機跟上快要走遠的陸清歡。
「我是真心的想要跟你把話說清楚，不想跟你再繼續折騰下去，以前是我不懂事，姐姐，你會給我這個機會吧，你要是不給我這個機會，我都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
陸清歡聞言，輕輕的笑了，餘光若有若無的看向身後跟著她的那輛車。
陸清歡說，「你會做什麽？我想總不會在後麵讓司機開車撞死我，不過你要是真的撞過來，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
宋嫣然心裏冷笑。
她雖然不知道陸清歡是什麽時候知道她跟在後麵，隻不過若是真的要撞死陸清歡，宋嫣然也不會在這裏撞。
她不想到時候人沒有弄死，反倒是給自己弄了一身的腥。
「什麽撞死不撞死的，你是我姐姐，我怎麽會做這種事。」
「看來你心裏還是想的，隻不過是因為場合不對，真抱歉，周圍有這麽多人讓你不好下手。」
宋嫣然腦門上的青筋差不多都要跳了起來。
她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深聊，再多聽陸清歡說幾句，說不定宋嫣然真的會讓司機開上去撞她。
她對司機說，「開上去。」
車停在了陸清歡的前麵，宋嫣然等著陸清歡走上前，她本來是想坐在車裏對陸清歡說話，沒想到陸清歡站在車旁邊，把她的氣勢都壓住了。
宋嫣然裝作不在意，她說，「姐姐，我讓司機帶著我來接你，你總不會還要再拒絕我。我在外麵定了包間，正好現在有時間，我們就先去那裏說說話。」
陸清歡淡淡迴道，「不想去。」
宋嫣然臉色一僵，然後她說，「可是我都訂好了位置，姐姐你總不能讓我的心意付之流水。」
「我就算是讓你付之流水又怎麽樣？」
宋嫣然不知道怎麽今天的陸清歡特別的難搞定，不過她還是故作失落的說，「原來你還是在怪我，不過我不會放棄。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就跟在你的身邊，總要讓你答應，要我給你解釋清楚，那天發生的事情都是因為我的魔怔，要不是魔怔，我也不會有害你的心思。」
陸清歡聽著宋嫣然的話，眼神淡淡的掠過前麵開車的司機，她說，「他倒是個新麵孔。」
宋嫣然心裏一驚，但還是保持鎮定的說，「最近家裏換了一批傭人，出現幾個新麵孔很正常。」
「這樣啊。」陸清歡點頭。
宋嫣然以為她看出了什麽，仔細的打量著陸清歡的臉，發現她的表情沒有變化，她提上來的心才放鬆了下去。
「我來之前對媽媽提到過，他們也是知道我來見你，而且她還說要讓我見了你用完晚飯後，接你迴去，她也有些話想對你說，姐姐你就算是不想跟我說話，你總不能也拒絕媽媽，畢竟她很好奇那天你給爸爸送的印章，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
哪怕宋嫣然把宋茗玉都拿了出來，陸清歡的臉上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最後在宋嫣然快要失去耐心時，陸清歡才對她笑了出來。
陸清歡說，「正好我餓了，那我們就走吧。」
宋嫣然麵露喜色，端著身體坐在車裏，就等著陸清歡上車了。
隻是她都端正著身姿坐好，等了半分鍾、一分鍾……陸清歡仍然沒有上車，她還是站在車外。
身體壓根就沒有動過。
宋嫣然將手攢得很緊，看向陸清歡說道，「不是說餓了嗎，怎麽不上車？」
陸清歡的手裏拿著手機，聽到宋嫣然的問話，她從善如流的迴道，「因為車門沒有打開。」說著，她還用手指了指緊閉的車門。
宋嫣然真想破口大罵。
陸清歡她又不是沒有手，自己拉開車門上來就是，也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這麽多的矯情，非要別人給她打開車門，她才要坐上車嗎？
宋嫣然忍住心底的不耐，開口對前麵的司機說，「你下去，給姐姐把車門打開。」
司機應了下來，然後他離開了駕駛位，下來的時候身上倒是穿著陸家那些司機穿的服裝，表麵上是看不出有哪裏不對，隻是要是把他拿陸家的那些司機相比，陸清歡眼前的這個人要很不合格。
他走動的時候，還會下意識的用手拉扯衣袖，看著就像是把一身規矩的製服套到一個隻會坑蒙拐騙的流氓的身上，很有別扭感。
陸清歡也不是真正的要人拉開車門她才會上車，她隻不過是想要驗證這個司機是個假死機的猜想。
事實上，她的猜想是對的。
這個司機真的是個假貨。
陸清歡清楚宋嫣然的性格，她說要人打開車門，宋嫣然是不會親自下來，因為宋嫣然要是給她拉開車門的話，就是真正的在陸清歡的麵前低了一個頭，她向來對陸清歡不服氣，這種自掘墳墓的事她才不會做。
既然宋嫣然不會做，她就隻會讓司機下來。
陸清歡彎下腰，坐進了車裏，她若有所思的看著從車前走過的司機，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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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陸清歡都說得這麽清楚，但潘芝還是不想放棄。
「清歡，是我不對。」
「我隻是受了蠱惑，你跟白瑤瑤好，對我的態度又是另外一個極端，我看著心裏不是滋味，你就不能對我也好一點嗎，就算不能把那我不懂事的時候做的事忘記，你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的厚此薄彼……我到底是你的同學，還要陪你一起度過四年。我還記得那時候我被許雲雪矇騙，你為了我好還來提醒我不要跟那種蛇蠍女人待在一起，我……」
見她越說越詭異，陸清歡趕緊的阻止了潘芝。
「停！」
陸清歡問道，「你是不是腦補太多了？」
看看潘芝都說的是些什麽玩意，陸清歡她什麽時候有那個閑心去為別人著想了。
她怎麽不知道。
潘芝說，「難道不是這樣嗎，那時候是我蠢，被許雲雪矇騙，後麵因為她在臨走前對我說不要跟你過分接觸，不然到時候怎麽死的我都會不知道，我本來不想相信她，可是你後麵隻親近白瑤瑤，我就算是不想相信也不行。」
「但是現在我也看明白了，許雲雪她們就是見不得我好……清歡，我是想要跟你處好關係，當初是我腦子糊塗，你原諒我好不好，讓我也能夠像白瑤瑤一樣跟你相處。」
說到這裏，潘芝就像是下定決定的說，「為了彌補你，也為了驗證我說的的話，你說什麽我都願意去做，而且在來之前我還聽到了跟你有關的事情，我願意向你說出來，用這個來表示我的誠心。」
聞言，陸清歡微微一笑。
她抬起右手，手掌握成拳抵在了下巴，雙眼看著對她說出這麽多情真意切話的潘芝。
真是行啊，都學會獻殷勤這一招了。
陸清歡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能夠讓潘芝對她的態度變得這麽膩歪，看來不止是跟楊主任有關，她這樣子明明就是在向她投誠示好。
她有什麽值得潘芝討好的？
陸清歡想來想去，她也隻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潘芝知道她的身份，要不是這樣，潘芝也不會不顧陸清歡的警告到她的麵前來。
畢竟錦帛能動人心。
留學生的事情隻是一個引子。
想通這一點，陸清歡不急著否認潘芝說的那番話。
她輕笑著說，「你聽到了什麽是跟我有關的，說來聽聽。」
潘芝不由得鬆了口氣。
她就知道陸清歡會感興趣，她連忙把孫誌等人說的話說了出來。
當然這裏麵也省略了一些內容，比如她是如何聽到的，又是怎麽知道那人是叫孫誌等等，潘芝同樣也提到了宋嫣然的名字，還說他們是來者不善，順便還讓陸清歡當心多注意。
陸清歡若有所思的聽完她說的話，然後看向滿臉期待的潘芝。
陸清歡笑道，「看來你確實是有些改變，你給我說了這麽好的消息，我也懂得投桃報李，要是不給你什麽，倒是顯得我有些小氣。」
潘芝麵上一喜。
她等的就是這一刻，隻要獲得了陸清歡的好感，憑著她是帝都陸家二小姐的身份，潘芝何須再煩惱。
比起麵子，潘芝更看重出國留學鍍金迴來的價值。
而且有了陸清歡的看重，她應該會獲得更多的利益，端看白瑤瑤就清楚討好陸清歡是多麽劃得來的一件事。
白瑤瑤如今出手是越來越闊綽，她有幾次都在潘芝的麵前說起家裏的生意做得比以前更好了。
潘芝原本還以為白瑤瑤是在她麵前炫耀，現在知道陸清歡的身份後，潘芝不得不仔細迴想起來，白瑤瑤開始說這些話的時候，正好是在許雲雪離開後出現的。
那時候潘芝還躲著陸清歡，她真是蠢。
好處全部都讓白瑤瑤得了。
陸清歡畢竟是帝都豪門的人，就算是簡單的對家裏說幾句話，就可以讓他們變得更富貴有底氣。
而且……陸清歡就算不去留學，到時候要是楊主任問她中意誰，她要是說是白瑤瑤。
潘芝不就白費功夫了嗎？
所以哪怕知道陸清歡不耐煩，潘芝還是要對她服軟。
陸清歡笑容可掬，「你既然是為了我著想，聽到是不認識的人找我，這麽心急的等我想要告訴我，我總不會讓你空手迴去。這樣好了，剛才楊主任正好問我有沒有推薦留學的人，我原本還打算說沒有，要不然我對他說選你好了。」
「你看你既願意冒著風險給我傳遞消息，讓我能事先有了警覺，不至於傻傻的撞過去，這是恩……再加上你對我的示好我也看在眼裏，我就讓他們把名額給你好了，畢竟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夠做到，你說是不是？」
潘芝喜不自禁，連忙的點頭應和，「是是，就是這樣，你陸家二小姐的身份他們不敢小看……」
「二小姐？」陸清歡問。
聽到她的問話，潘芝不由得訕訕的笑了笑，似乎是意識到她說漏嘴，對著陸清歡解釋，「是我聽到剛才那幾個人說的，我不會把你的身份透露出去，就連最親密的人都不會說。」
陸清歡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最後她更是直接笑的彎下腰。
陸清歡擦了擦那根本就沒有淚水的眼角，擦完後，她拍了拍手掌，溫聲說，「我才說你有長進，下一刻你就打我的臉，你憑什麽認為你這樣對我獻殷勤，我就會如了你的願？」
「你……你剛才說的話是騙我的？你不是，不是說要讓我得到那個留學名額嗎，你怎麽能夠這樣，我都把聽到的事情告訴給你，你不能言而無信。」
「我剛才說了什麽？」
陸清歡自問自答，「哦，好像是說要把把你推薦到楊主任的麵前，但那是剛才呀，現在我又不想幫你了，因為你這挾恩的樣子真的讓我覺得好有趣。」
陸清歡逗弄著潘芝，完全不覺得她的做法有什麽不對。
看著潘芝變來變去的表情，陸清歡就更覺得有趣。
果然最精彩的一幕，還是在給了別人希望，再毀掉的那一瞬間。
陸清歡用手勾著潘芝的肩膀，強硬的推著她往前走。
走了幾步，她們就站在了台階上的平台。
從上麵看下去，下麵有好幾米高度的石階，平時也都有人在這裏坐著，從她們現在站的高度往下看，還真的有些高。
陸清歡就像是在對好朋友說話，她聲音溫柔道，「前不久我才讓你安安靜靜，看來你都忘記了。不過你忘記也好，我總會有辦法讓你記住。」
「潘芝，我總覺得人要是蠢一點，那可以用單純來形容，但要是像你這樣太不知所謂，那就不能用單純來形容，而是要用找死這樣的話來比喻。」
「你剛才跟我說話，想要跟我一起來見楊主任，就是為了那兩個留學名額，你想要往高處走這無可厚非，但你要是想把我當成傻子，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智商。」
「把我當成你的腳踏石，故意來討好我，以為在我麵前裝裝委屈就能夠讓我乖乖的被你利用？」
陸清歡的說話聲很平靜，而且她的唇邊還帶著淺笑，越是這樣說得漫不經心，潘芝才越覺得心涼。
潘芝沒有想到，原來她的這些心思全部都被陸清歡看得清清楚楚。
陸清歡說，「你覺得我是出身陸家，所以你就認為我是那種光風霽月的人嗎？」
真可惜，她不是。
「你在我麵前哭訴，一聲聲的把不親近我的原因推到別人的身上，這點很無恥，不過我很喜歡，但我卻不喜歡你這哭哭啼啼的模樣，因為這樣的話總是讓我想起會讓我不高興的人。」
比如宋嫣然……
「我還沒有告訴過你，當初我迴到陸家的時候，也有人像你一樣，總是認為我是個心軟的，覺得隻要對我說幾句好話，事後再好好的悔悟一下，我就能原諒。」
「你沒有像許雲雪一樣，犯到我的頭上，這是件好事，你以前做的那些小打小鬧的事情我也當做沒有看見，隻不過我這人比較記仇，不喜歡的人無論她做什麽，我還是不喜歡。」
「就是你提起的宋嫣然，她就是跟你一樣，總認為我是個好脾氣，最後因為一些小原因，我不小心把她從樓上推了下去。」
陸清歡繼續道，「不過你不要誤會那是我主動的，是她要來招惹我。」
「推她的時候，樓梯的高度也是有這麽高，不過當時是鋪了很厚的地毯，她摔下去也沒有受多少的苦，這點讓我很失望。」
她嗓音都帶著幾分遺憾，「要是當初那樓梯是像眼前的這樣，說不定我推她下去的時候，她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潘芝聽著陸清歡的話，身體不禁在發顫。
她驚恐的看著陸清歡。
她記得孫學長她們說的話，再加上她自己的推理分析，她知道宋嫣然是陸清歡的妹妹，陸清歡親手把妹妹推下樓，還在她麵前這麽輕描淡寫的提起，一點愧疚都沒有。
她……
她還是人嗎？
「你看你，身體真是虛得很，額頭上都是汗水。」
「你不要害怕，我沒有想把你從這裏推下去，畢竟這裏這麽多的人，我推你下去他們都會看見，我也不好毀屍滅跡，對不對？」
陸清歡扣緊著潘芝的肩膀。
她悠悠的說，「我說這麽多，是想要對你說不要把我當成跟你一樣沒智商的人，就算是要討好我，你以為就是像你這樣說幾句話對不起和奉承話，我就會接受？」
「你不知道你來我麵前說話的時候，臉上雖然是盡量的在保持鎮定，但這雙眼睛裏的情緒真的是好精彩，既有害怕，又有嫉妒。」
害怕她，同時也嫉妒她。
對陸清歡有著這麽多的複雜情緒，還能夠站在她的麵前獻殷勤，陸清歡都有些佩服她了。
她不耐煩潘芝說的那些賠禮道歉的話，陸清歡隻是對她口中提到的孫誌等人有幾分興趣。
陸清歡不認識什麽孫誌，聽潘芝剛才說起的隻言片語，她可以肯定孫誌跟宋嫣然有關係。
陸清歡倒是有些好奇他找她是想要做什麽。
潘芝抖著身體說，「我沒有想要利用你，我是真的知道我以前做錯了，想要讓你知道我沒有想害你的心思……」
最後她一咬牙說道，「我隻是想要那個留學名額，你是陸家二小姐，想要什麽都可以得到，我不同。」
「我是在對你獻殷勤，因為我知道楊主任看重你，那個名額肯定有你的一個，你說要讓我自己去爭取，但我又怎麽能夠爭取得來，就算是白瑤瑤她的機會都比我大。」
「唔……你說得有道理。」陸清歡迴道，表情也有些意動，潘芝見了眼裏劃過喜色。
原來是她用錯了方法。
要是知道陸清歡喜歡這樣，潘芝在一開始就應該直來直往，而不是用迂迴的方式討好她。
她正要繼續說，她就被陸清歡打斷了。
「道理是有，可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你想要名額我就要幫你，你這是從哪裏找到的邏輯？」
潘芝搖搖欲墜，陸清歡及時穩住了她的身體，說，「你要小心些，要是摔下去了，這個高度足以讓你躺在病床上。」
潘芝掙紮，虛弱道，「不用你假……好心提醒我，我不會摔下去。」
到底是顧忌陸清歡，潘芝及時的改口，把假模假樣換成了好心。
誰知道陸清歡現在會不會把她推下去。
陸清歡愉悅的鬆開了放在潘芝肩上的手，姿態溫柔，她說，「好了，現在我們也把話談完了，你要是不想我那天把你從這上麵推下去，就最好記住我對你說過的話，要懂得安分……」
「不然到時候我就沒有這次這麽好心，明明知道你不安好心，還對你這麽溫柔，什麽事都不對你做。」
說實話，對陸清歡來說，這還真是有些遺憾。
潘芝脫離了陸清歡的控製，她的腿都有些發軟。
她強撐著身體，看著臉上露出遺憾的陸清歡。
她算是再一次的認識到陸清歡的冷血和恐怖，她或許再也不能提起勇氣出現在她的麵前。
尤其是麵對陸清歡揚起的嘴角，潘芝都不敢開口，一時之間，她的模樣看著倒是有些可憐。
陸清歡看著潘芝這麽安靜，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還是這樣看著順心。
像剛才那樣楚楚可憐的模樣，陸清歡就像是見到了宋嫣然一樣，特別的讓她感覺膩歪。
處理好潘芝，陸清歡就慢悠悠的離開。
走下石階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陸清歡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宋嫣然打過來的，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剛見到一個模仿版的「宋嫣然」，轉頭正主就出現。
陸清歡不覺得宋嫣然的這個電話是意外，要知道剛剛潘芝才對她提起那個孫誌。
她倒是要看看，宋嫣然想要做什麽。
「姐姐，我聽說你去學校了，真是好巧，今天我也正好在學校，從爸爸生日過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麵……我找你也沒有什麽事，就是想要約你出來見見麵，把我們兩人之間的誤會解開。」
宋嫣然遠遠地看著那邊行走著的陸清歡。
她坐在車上，降下了車窗，將手機放在了耳邊，眼神冰涼的落在陸清歡的身上。
陸清歡把她推下樓，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說就離開，她在家裏躺著養病，結果陸清歡卻安然的待在外麵。
難得蘇謙成在陸家住了幾天，她都沒有怎麽跟他說上話。
她還要每天在床上迴想著蘇謙成就算是喝醉睡過去還要念著陸清歡的情形。
要不是不到時機，她真想要陸笙兒也仔細的聽聽，蘇謙成放在心裏的人到底是誰。
不過今天過後，事情就不同了。
宋嫣然柔柔的笑了。
她說，「我知道宴會那天你不是故意推我下樓的，我也是因為驚恐才失去了理智。」
「要是說了什麽不好的話，讓你傷心是我的不對，爸爸經常說要我們姐妹同心，我不想因為那天的事情讓我們中間產生隔閡。」
陸清歡放慢了腳步，她微微的眯下眼。
她用先前跟潘芝說話時的溫柔聲音說，「我確實不是故意，因為我是蓄意的啊，至於你說的傷心，唔……這點我倒是沒有感到，隻是覺得你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樣子很好看，最後倒地的姿勢也很特別，你是我見過滾樓梯滾都最好看的一個人，你都讓我這麽高興了，我怎麽可能還會跟你有隔間，感激你讓我看了那麽一場好戲都來不及，怎麽可能還會傷心。」
這番話，飽含著陸清歡滿滿的惡意。
宋嫣然聽了，她胸口不斷地起伏。
她怨恨的盯著陸清歡，在心底罵陸清歡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要不是她想要收拾陸清歡，她何必像現在這樣給自己添堵。
但是離陸笙兒跟蘇謙成公布訂婚的日子不遠了，她要是還不對陸清歡動手，到時候時間長了，別說是宋嫣然找來的那夥人沒了耐心，就算是宋嫣然她自己，也容不得陸清歡這麽可勁的蹦躂。
憑什麽陸清歡就可以活得這麽瀟灑？
明明她隻是一個應該早早死在外麵的人。
陸清歡說完，她果然聽到了電話裏傳來的加重的唿吸聲，顯然是宋嫣然被她說的話氣得不輕。
陸清歡這麽想，她眼角就往某個方向看了看。
很快，宋嫣然就平復了下來。
宋嫣然在那邊說，「你就會跟我開玩笑。」她幽幽的看著陸清歡，抬手讓司機跟上快要走遠的陸清歡。
「我是真心的想要跟你把話說清楚，不想跟你再繼續折騰下去，以前是我不懂事，姐姐，你會給我這個機會吧，你要是不給我這個機會，我都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
陸清歡聞言，輕輕的笑了，餘光若有若無的看向身後跟著她的那輛車。
陸清歡說，「你會做什麽？我想總不會在後麵讓司機開車撞死我，不過你要是真的撞過來，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
宋嫣然心裏冷笑。
她雖然不知道陸清歡是什麽時候知道她跟在後麵，隻不過若是真的要撞死陸清歡，宋嫣然也不會在這裏撞。
她不想到時候人沒有弄死，反倒是給自己弄了一身的腥。
「什麽撞死不撞死的，你是我姐姐，我怎麽會做這種事。」
「看來你心裏還是想的，隻不過是因為場合不對，真抱歉，周圍有這麽多人讓你不好下手。」
宋嫣然腦門上的青筋差不多都要跳了起來。
她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深聊，再多聽陸清歡說幾句，說不定宋嫣然真的會讓司機開上去撞她。
她對司機說，「開上去。」
車停在了陸清歡的前麵，宋嫣然等著陸清歡走上前，她本來是想坐在車裏對陸清歡說話，沒想到陸清歡站在車旁邊，把她的氣勢都壓住了。
宋嫣然裝作不在意，她說，「姐姐，我讓司機帶著我來接你，你總不會還要再拒絕我。我在外麵定了包間，正好現在有時間，我們就先去那裏說說話。」
陸清歡淡淡迴道，「不想去。」
宋嫣然臉色一僵，然後她說，「可是我都訂好了位置，姐姐你總不能讓我的心意付之流水。」
「我就算是讓你付之流水又怎麽樣？」
宋嫣然不知道怎麽今天的陸清歡特別的難搞定，不過她還是故作失落的說，「原來你還是在怪我，不過我不會放棄。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就跟在你的身邊，總要讓你答應，要我給你解釋清楚，那天發生的事情都是因為我的魔怔，要不是魔怔，我也不會有害你的心思。」
陸清歡聽著宋嫣然的話，眼神淡淡的掠過前麵開車的司機，她說，「他倒是個新麵孔。」
宋嫣然心裏一驚，但還是保持鎮定的說，「最近家裏換了一批傭人，出現幾個新麵孔很正常。」
「這樣啊。」陸清歡點頭。
宋嫣然以為她看出了什麽，仔細的打量著陸清歡的臉，發現她的表情沒有變化，她提上來的心才放鬆了下去。
「我來之前對媽媽提到過，他們也是知道我來見你，而且她還說要讓我見了你用完晚飯後，接你迴去，她也有些話想對你說，姐姐你就算是不想跟我說話，你總不能也拒絕媽媽，畢竟她很好奇那天你給爸爸送的印章，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
哪怕宋嫣然把宋茗玉都拿了出來，陸清歡的臉上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最後在宋嫣然快要失去耐心時，陸清歡才對她笑了出來。
陸清歡說，「正好我餓了，那我們就走吧。」
宋嫣然麵露喜色，端著身體坐在車裏，就等著陸清歡上車了。
隻是她都端正著身姿坐好，等了半分鍾、一分鍾……陸清歡仍然沒有上車，她還是站在車外。
身體壓根就沒有動過。
宋嫣然將手攢得很緊，看向陸清歡說道，「不是說餓了嗎，怎麽不上車？」
陸清歡的手裏拿著手機，聽到宋嫣然的問話，她從善如流的迴道，「因為車門沒有打開。」說著，她還用手指了指緊閉的車門。
宋嫣然真想破口大罵。
陸清歡她又不是沒有手，自己拉開車門上來就是，也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這麽多的矯情，非要別人給她打開車門，她才要坐上車嗎？
宋嫣然忍住心底的不耐，開口對前麵的司機說，「你下去，給姐姐把車門打開。」
司機應了下來，然後他離開了駕駛位，下來的時候身上倒是穿著陸家那些司機穿的服裝，表麵上是看不出有哪裏不對，隻是要是把他拿陸家的那些司機相比，陸清歡眼前的這個人要很不合格。
他走動的時候，還會下意識的用手拉扯衣袖，看著就像是把一身規矩的製服套到一個隻會坑蒙拐騙的流氓的身上，很有別扭感。
陸清歡也不是真正的要人拉開車門她才會上車，她隻不過是想要驗證這個司機是個假死機的猜想。
事實上，她的猜想是對的。
這個司機真的是個假貨。
陸清歡清楚宋嫣然的性格，她說要人打開車門，宋嫣然是不會親自下來，因為宋嫣然要是給她拉開車門的話，就是真正的在陸清歡的麵前低了一個頭，她向來對陸清歡不服氣，這種自掘墳墓的事她才不會做。
既然宋嫣然不會做，她就隻會讓司機下來。
陸清歡彎下腰，坐進了車裏，她若有所思的看著從車前走過的司機，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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