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南一副對陸清歡關懷備至的表情,如果不是陸清歡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興許還真的會被他這幅假象所欺騙。


    陸清歡聽他說是陸笙兒看見她迴來的,想來陸笙兒看見的畫麵,就是剛才韓助理給她還手機的時候。


    她問道,「姐姐還沒有睡?」


    「笙兒剛迴房,我擔心你也就沒急著睡覺。」


    陸正南繼續說道,「不過我也知道你比我想像中做的還要好,既然他願意送你迴來,在這段時間裏麵你要好好把握機會。」


    「人來不往非禮也,老祖宗的話有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陸正南驕傲的看著陸清歡。


    今晚陸清歡做的事情,就連他最疼愛的笙兒都無法做到,這也讓他更堅定要讓陸清歡發揮她陸家人的作用。


    陸清歡聽著他的話,眼裏閃過莫名的光。


    她假裝不明白的問道,「爸爸,你說的話我有些不明白,我在宴會上並沒有做什麽。」


    她說的是實話。


    陸清歡在宴會上確實是沒有做什麽,如果非要說她做了什麽,那也是她被厲景琛帶出去的事情。


    但她的話放在陸正南這裏,就變成了她是在害羞。


    陸正南笑道,「是爸爸著急了。」


    「你向來懂事,我應該對你放心的,現在我們還要在平城待幾天,在這段時間裏,你就好好跟那位市長相處,就算不是為了陸家,也是為了你自己。」


    他隻簡單的提點了陸清歡幾句。


    說到底,她還是個女孩子,即便是那天在書房中對他說了那樣的話,現在要她在他麵前談論男女之間的事,她也是會害羞的。


    陸清歡聽到這裏,她才真的聽懂了陸正南對她說這番話的原因。


    原來他以為是市長送她迴來的嗎?


    陸清歡借著低頭的動作,掩蓋了她眼中的冷漠,她迴想著今晚進入山莊後發生的一切。


    市長……


    她怎麽不記得她有跟這樣的人接觸過。


    不過記不得不要緊,陸清歡對那市長也沒有什麽好奇的心思,既然陸正南認為跟她在一起的是平城市長,那就讓他就這樣誤會下去。


    陸正南以為陸清歡是在害羞,他說道,「爸爸也隻是在這裏多說幾句,真正跟他結交的還是你……現在你也迴來了,我也該迴房睡覺,要不然明早笙兒又會說我不注意休息。」


    他說了之後就往樓上走去,等到陸正南的身影消失,陸清歡臉色淡然的也跟著上了樓。


    迴到房間,陸清歡脫下衣服就去洗手間沖了澡,從裏麵出來後,她的身上隻裹著浴巾。


    她將頭髮吹幹,斂眉想起陸正南剛才在客廳所說的話。


    她赤手從濕發間劃過。


    陸正南對待她,不像是對女兒的態度,倒像是對他有用的棋子,若是放在古代,她這樣,倒應該叫他一聲「媽媽」。


    而她就是那種在老鴇身下汲汲營生的可憐人。


    隻不過她這個可憐人,要是不看緊一些,是會反噬的。


    ……


    翌日。


    陸家祖宅已經開始在忙碌,再過兩天就到祭祖的時候。


    表姑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上麵,陸正南從山莊迴來後,事情也就從宋茗玉的身上交到了他的手裏。


    陸清歡等人坐在餐桌上。


    表姑看著宋茗玉老神在在的模樣,她就有些生氣,「這有的人,活得再久,當初不中用現在也一樣都是不中用。」


    「昨天就隻是要她準備一些祭品,要是有心,怎麽也該認真的向陸家還活著的那些老前輩請教。不說遠的,在平城隨處就能夠找到陸家那些老爺子老太太,花點功夫問問就好,但有的人偏偏不將祭祖當一迴事。」


    「香火用的從來都是最好的,要從平城歷史最悠久的香火鋪裏購買,我明明都讓傭人對她說了,她還是要一意孤行的從別的地方買。」


    「唉……老太太要是聞到那香火的氣味,也不知道會不會半夜給我們託夢,說我們都是不肖子孫,給她用的都是最壞的東西。」


    表姑這話一說出來,宋茗玉的臉色立刻就不好了。


    她黑著臉說,「菲菲,你不要在這裏指桑罵槐,你要是對我不滿的,你可以直接說出來,不用將老太太也扯進來。」


    「我指桑罵槐?你是槐,但在場的人可沒有誰是桑,我從來都不會對人說重話,你也別給我安這個罪名。」


    宋茗玉說,「我給你安什麽罪名,你倒是當著正南的麵說清楚,昨天我做的都是正南親自對我說的,你要是說我做錯,那也就是在說在正南也做錯了。」


    陸正南離開的時候,他將需要準備的東西都告訴了她,宋茗玉是按照他說的單子讓人準備的。


    陸菲菲聽了,譏笑的看著陸正南。


    「表哥,難道是你要她去外麵隨便亂給老太太買香火的嗎?」


    「我聽傭人說,那些香火的成本就隻有十幾塊,跟我們以前給老太太買的那些香火要便宜許多。」


    陸正南在陸菲菲說第一句的時候就有一種又來的感覺。


    他說過她,也對宋茗玉說過這些天讓著陸菲菲,但這兩人就像天生都是敵對的一般。


    無論當初答應得多好,見了麵還是會相互鬧起來。


    陸正南原本對她的話也沒有放在心上,但在聽到她最後說宋茗玉買迴來的香火是隨便買的,而且還是那種成本極低的類型,他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菲菲說的是不是真的?」他看向宋茗玉。


    宋茗玉在看見陸正南臉色不好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事情糟了,不要以為香火隻是件小事。


    她睡在他身邊這麽久,早就清楚他對那去世的老太太的感情很深。


    他唯一忤逆老太太的事情就是陸正南堅持娶了她,哪怕老太太當初不同意。


    也是從這件事之後,老太太的身體慢慢的就不好,最後更是去世,在她死後,宋茗玉知道,陸正南在心裏對老太太還是有愧疚。


    「正南,我不是……」


    「你不是什麽,你敢說你沒有隨便讓人從地攤上買那些廉價的香火?」陸菲菲繼續補刀。


    「不是我,你聽我說,這些全部都是……」


    陸菲菲悠閑地接嘴,「全部都是傭人做的,這話你說出來也不看看別人會不會相信,表哥,老太太可是你的母親。」


    宋茗玉見她說一句,陸菲菲就要插嘴,她恨不得現在讓人進來將陸菲菲趕出去。


    陸正南唿吸加重,臉色也不好,顯然是被宋茗玉的做法氣到了。


    正如陸菲菲所說的,老太太是他的母親。


    「老太太是我的母親,也是你的母親,你怎麽能夠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陸正南怒火中燒的看著宋茗玉。


    宋茗玉著急了,「正南,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對媽也是尊敬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傭人背著我做的,我……我並不知情。」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飄忽。


    陸正南見她這樣,正要開口教訓她,坐在宋茗玉身邊的陸笙兒就溫聲的說道,「爸,香火的事情我相信媽媽不是故意,媽媽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別人說得再多,你也要相信媽媽。」


    「奶奶要是知道因為她香火的事情讓你們夫妻不和,我想她也不會高興的。」


    陸笙兒的話還是很有用,至少讓陸正南也沒有再對宋茗玉厲言厲色的開口指責。


    陸菲菲似笑非笑的看著陸笙兒。


    她剛才聽得清清楚楚,陸笙兒說到別人的時候,她的眼睛可是盯著自己,顯然陸笙兒口中的這個別人指的就是她。


    陸正南的怒氣也因為陸笙兒的話而有些消散,陸菲菲看著宋茗玉說道,「你倒是有個巧舌如簧的好女兒。」


    「菲菲。」


    陸正南不贊同的叫了她一聲。


    他的目光從眾人的身上掃過,沉聲道,「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以後誰都不準再提這件事,至於那香火,我就親自去一趟。」


    陸菲菲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待會也跟表哥你一起去。」


    「她怎麽能跟你……」宋茗玉的話還沒有說話,坐在她身邊的陸笙兒就低聲叫了她一聲,「媽。」


    陸正南說,「菲菲跟我怎麽了?」


    宋茗玉也不是白做這麽多年陸太太的,她是剛才聽到陸菲菲說要跟陸正南一起出去才有些不滿,現在被陸笙兒提醒,她自然是不會將心裏的話再說出來。


    「沒什麽,我隻是想說你們早去早迴。」


    陸正南不溫不淡的應了一聲。


    宋茗玉隻要咬牙的對著陸菲菲說道,「菲菲你也不要將自己累到了,要是有為難的地方,就告訴我跟正南。」


    陸菲菲說,「有表哥在,我能有什麽為難的。」


    「舅舅是最照顧媽媽的。」小樂在旁邊出聲說道。


    陸正南聽到小樂的話,臉色也變得有些溫和,畢竟他對小樂的印象還是很好。


    宋茗玉現在再有多不滿,她也隻好先忍耐下來,誰讓她的小辮子被陸菲菲當著眾人的麵說了出來。


    等眾人用完飯後,宋茗玉就施施然的帶著陸笙兒跟宋嫣然離開,坐上車就往平城市裏開去。


    陸家在平城還是有些底蘊,貴婦圈子邀請了宋茗玉好多次,原本她沒有心思去,但現在宋茗玉巴不得早點去。


    免得到時候看著陸菲菲她就一肚子的氣。


    陸正南讓人再安排他出行的車,見到陸清歡沒有跟宋茗玉離開,他瞬間就想到了昨晚跟她在一起的男人。


    他問道,「不跟你媽媽出去,是因為跟人有約了嗎?」


    陸清歡微笑,「約好在兩點見麵。」


    陸正南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在跟陸菲菲離開前隻說道,「你自己有數就好。」


    在他走後,祖宅裏就隻剩下陸清歡一個人。


    陸清歡說跟人約好見麵並不是應付陸正南的話,而是她真的是跟厲景琛兩人約好見麵。


    早上她六點醒過來的時候就給厲景琛打了電話,原本以為他在睡覺,沒想到她剛打過去,手機就被他接了起來。


    她將陸正南誤會的話對他說了,厲景琛隻是淡淡的沒有反應,然後在掛斷電話時,他就說晚點派人來接她。


    到了一點時,傭人從外麵進來,「二小姐,外麵有人在等你。」


    陸清歡說,「我知道了,對了,他們要是迴來問我去哪了,你就說我是出去跟朋友約著見麵。」


    別的人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陸正南聽了,他絕對會領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畢竟他可是心心念念著想要她跟那市長打好關係。


    等在祖宅外麵的是陸清歡見過的厲家下屬,對於她而言,這些人的表情都是一樣的,她之所以能夠將她們認出來,也是因為他們身上穿著的都是有厲家標誌的西裝。


    開進山莊,車停穩後,下屬過來將車門打開。


    陸清歡從車上下來,山莊裏的韓助理出來迎接她,他帶著她往山莊的網球場走去。


    在路上,陸清歡還見到了幾對穿著休閑的男女,在山莊中見到別的人,陸清歡看向韓助理,「山莊開放了?」


    「隻是網球場這邊開放。」


    這還是厲景琛擔心陸清歡待會過來玩得不盡心,才做主將網球場這邊開放,消息剛放出去,那些消息靈通的人就已經爭相湧了進來。


    其實能夠進來的人也不是很多,都是經過韓助理親自挑選的,陸清歡看到的這些都是能打球的那部分人。


    陸清歡點了點頭,到網球場地後,她先到旁邊的更衣室中換好衣服。


    是一套白色運動衣,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頭髮也被陸清歡在腦後綁成馬尾,走動的時候馬尾尾尖還會隨著她的走動而左右搖擺。


    網球場的麵積很廣,陸清歡這麽一眼看過去,可以看見四個場地,每個場地裏都有六個網球攔。


    在場地上已經有人在擊打網球。


    跑動還有說話的聲音讓陸清歡很清晰的就能夠聽到。


    韓助理將陸清歡帶到厲景琛在的網球場地,她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就看見了厲景琛。


    他身上穿的是休閑裝,不再是陸清歡常見的那些手工定製的西裝,穿著休閑裝的厲景琛身上透著的是跟矜貴不同的散漫。


    在陸清歡看他的時候,厲景琛正好打完了一球。


    他轉頭就看見了陸清歡,她的嘴角噙著笑,站在鐵柵欄外看著他。


    見他看了過來,陸清歡又將嘴角往上揚了揚。


    他收迴視線。


    將手中的小球網上一拋,揮動著網球拍就打了過去,整套動作被他做出來,有股很好看的意味。


    在他對麵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水。


    韓助理將陸清歡帶進場地,在厲景琛打球的不遠處就是休息座,坐在上麵的時候還能夠看清厲景琛這邊的動向。


    她走過去,坐了下來,並讓韓助理不用管她,「不用管我,你自己要是想下場也可以去。」


    「先生那裏讓我照顧陸小姐你……」


    陸清歡迴道,「我待會會跟他說的。」


    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韓助理就直接說是然後離開,在他走後,陸清歡就舒服的坐在休息座上。


    在躺椅上還有遮蔽太陽的太陽傘,在陸清歡過來的時候,這片的躺椅上已經躺了好幾個女人,在她們的身邊都放著一把球拍。


    有的是讓球童拎著的。


    陸清歡躺的是雙人躺椅,她看向頭頂的遮陽傘,舒服的眯著眼休息。


    「剛才我看見是韓助理送你過來的。」


    陸清歡正在思維飄飛的時候,她就聽到身邊傳來的問話聲音,開口說話的人是個女人。


    她順著音源看過去。


    果然是個女人,身上也是穿著運動服,頭頂還戴著一頂太陽帽,眼睛上還架著墨鏡,在陸清歡過來的時候她就將墨鏡拿下來別在了胸前。


    端是看她的麵容,就知道她也已到了中年。


    女人見陸清歡看著她,她也沒有被人打量的不平感,她笑著說道,「我跟我丈夫兩人都是網球教練,你或許已經看見他了,他現在正在跟先生打球,至於我,我就是你的教練。」


    教練太太這麽一說,陸清歡立刻就會想起了剛才她見到的跟厲景琛打網球的男人。


    「我剛才走過來的時候,見到過你的丈夫。」


    教練太太用手指了指陸清歡旁邊的那個躺椅,「我可以坐在這上麵嗎?」


    陸清歡點頭,「你隨便坐。」


    教練太太利落的坐了下來,她便開始跟陸清歡聊天,自然也詢問陸清歡打網球的經歷,「陸小姐你以前打過網球嗎?」


    「沒有。」陸清歡果斷的說道,然後補充著說,「雖然不會打網球,但會打羽毛球。」


    「羽毛球跟網球不同。」


    教練太太說道,「不過這兩者也有聯繫,陸小姐你是想要先在這裏休息還是跟我上場練練?」


    陸清歡從一進來,她就看見厲景琛打網球的樣子,本來就心癢難耐,現在聽到教練太太的話,她又怎麽會放過。


    「上場練練吧。」


    教練太太將她帶上場,位置就在厲景琛所在場所的旁邊。


    陸清歡將網球拍拿在手上,手感比羽毛球拍要重,陸清歡先跟著教練太太做了些舒展身體的基本動作。


    將動作做完後,教練太太才開始教陸清歡揮拍擊打的要領,等實踐的時候,陸清歡的動作倒是做得有模有樣。


    「很好,再來!」


    教練太太原本還在擔心陸清歡,現在看來她的靈性和悟性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好。


    隻不過是說了幾個要領,現在她就已經打得有模有樣。


    這邊陸清歡認真的同教練太太打著網球,而旁邊的厲景琛也早也停止了動作,他神情淡然的看著前後跑動的陸清歡。


    教練從場地的另外一邊走過來,順著厲景琛的目光看了過去,他的太太正在跟一位小姐練球。


    顯然這位小姐就是先前厲景琛叮囑的那位。


    教練是平城名聲最顯的網球教練,他的預約已經排到了兩個月後,當韓助理上門的時候,教練立刻就跟著來了,並且還將他的太太也一併帶著來,畢竟韓助理說過還要找一個女教練。


    「那位小姐的動作很流暢,我要不是看到內人用的是教導新手的動作,也不會看出那位小姐是第一次打網球。」教練說道。


    「恩。」


    厲景琛應了一聲,沒有平時的冷淡,也沒有過分的熱衷,教練也知道這一點。


    在他看了兩場球的時候,陸清歡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薄汗,鬢角邊的發都被潤濕。


    厲景琛看到這裏,他就讓她跟教練太太的練習停了下來。


    他走過去,從侍者的手裏拿過紙巾,動作緩慢而優雅的給陸清歡將臉上的汗水擦了擦。


    陸清歡雖然感到累,但是她的雙眼卻很明亮,亮晶晶的看著厲景琛,臉頰有兩小團的紅暈,粉嫩極了。


    厲景琛伸出手,將她攬在懷裏,陸清歡很自然的就將她的身體重心往他的身上移去。


    他開口問道,「累了?」


    陸清歡搖頭,搖過後她又點頭,聲音清脆的說,「你沒過來的時候我還沒有感覺到累。」


    言外之意就是他過來了之後,她就感覺到累了。


    「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


    「嗯哼。」陸清歡發出鼻音,被厲景琛這麽攬著,她舒服就靠在了他的身上。


    她將被他擦過的臉撲在他的胸膛前,沉甸甸的能夠感受到厲景琛胸腔唿吸的起伏,他身上幹淨好聞的味道,讓陸清歡粗重的唿吸也變得平緩下來。


    「累了就休息,不必將自己趕著練習,我看你已經學得很好,待會要不要跟我打幾場?」


    厲景琛慢條斯理的圈著陸清歡的肩就往那邊的躺椅上走去。


    「跟你打有什麽好處?」


    陸清歡關心是這一點。


    厲景琛停頓了幾秒,他說道,「好處就是你會學得更快。」


    她可不會就這麽白白就上當,陸清歡迴道,「不用你我也學得很好,教練剛才還在說我有天賦。」


    聽到她的話,厲景琛毫不留情的說,「那是她當教練的口頭禪。」


    陸清歡被他的話氣笑了,手握成拳頭就打了他一下,「胡說,你就不怕我將這話告訴教練他們嗎?」


    厲景琛看了她一眼,「告訴他們又如何。」


    他這句話,說得平淡無常,但蘊藏在裏麵的卻是無人可比的底氣,不輕也不重,說出來後也絕不會有人會忽視。


    是啊。


    她就算是告訴了他們又如何?


    難道他們還敢對厲景琛不滿嗎?


    這話別說他們不相信,就連陸清歡都覺得這是不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陸清歡迴到遮陽傘下,坐在躺椅上,深冬的風在暖日下吹了過來,厲景琛手裏拿著白色毛巾,走過來將她的馬尾解開,擦了擦這些剛才還有些濕意的頭髮。


    這個動作他做得很熟稔。


    跟在他們身後的教練夫婦見了,都有些震驚,他們沒有想到厲景琛這麽性子冷淡的人,竟然會做這樣貼心的事情。


    聽到腳步聲,陸清歡睜開眼就對著他們笑了笑,然後繼續閉上了眼,任由厲景琛在身後擺弄。


    教練夫婦走到了另外一邊坐了下來。


    厲景琛跟陸清歡兩人休息了會,他們就又往場上走去。


    厲景琛看著模樣冷清,但在這邊坐著休息的女眷們還是大多都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其中一個打扮熱辣的年輕女人遠遠的就摘下了墨鏡,她從躺椅上起來,「那是誰,我怎麽沒有在平城見過他?」


    她旁邊的是個中年貴婦,聽到女兒的話,貴婦說道,「女兒,你就別犯混了,你爸爸說的那人不是我們能夠招惹的。」


    「難得山莊的開放了網球場,你就好好的待在這裏,就不要跟爸爸添麻煩。」


    貴婦也不認識厲景琛的,但她還是謹慎的沒有想要向前打聽。


    他們家雖然在平城算是有地位的,但誰知道在場的人會不會都比他們的地位高,貴婦看見厲景琛的時候,也是秉承著這樣的想法。


    女兒滿不在乎的應了一聲,「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會給爸爸添麻煩的。」


    她口頭上說得好,但心裏是不是也會這麽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陸清歡跟厲景琛打著網球。


    男人的力氣要比女人的大很多。


    他打過來的球也比教練太太的要重一些,陸清歡剛開始還覺得吃力,厲景琛見她這樣,也將力度減輕了些,陸清歡再接時,她就覺得力度剛好。


    沒幾下,陸清歡的臉上就開始染著緋紅,唿吸也漸漸的加重。


    等到了後麵,陸清歡就跟不上他節奏,她看著沖她飛過來的淡綠色的球,剛抬起球拍準備接,拍子就從她手中脫落出去。


    摔倒球場,發出清脆的聲響,而球也從她的身邊彈跳開。


    她半彎著腰,沉沉的在唿吸著,厲景琛幾大步的走了過來,將雙腿都些發顫的陸清歡抱著。


    他輕聲問道,「怎麽了?」


    「我沒有力氣……」


    她將頭靠在厲景琛的頸側,溫熱的唿吸盡數噴灑在他的肌膚上,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剛才有精神。


    「既然累了,那我們就不打了。」


    陸清歡虛弱的應了一聲,她也沒有想到打網球是這麽累人的活動,「打網球好消費力氣,下次我就不陪你上場。」


    「好。」


    厲景琛捏了捏她的手,聲音含笑的說道,「我也沒有想到,你這麽快就沒有力氣,明明開始的時候還來勢洶洶的。」


    陸清歡瞪了他一眼。


    厲景琛彎了彎唇,他將陸清歡打抱著放迴在躺椅上,起身的時候還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現在這裏休息下,等你有力氣了我們就離開。」


    陸清歡手中拿著飲料,「哦。」


    等到陸清歡休息好後,兩人就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同時,山莊的人也告訴他們網球場即將關閉,教練夫婦準備離開,卻在起身的時候被人認了出來,他們的行程便有些耽誤。


    先前那個貴婦的老公過來了,男人見隻有貴婦一個人在,他就問道,「女兒去哪裏了,這裏快要關了,我們也要準備離開。這次雖然沒有見到住在山莊裏的人,但我也趁機認識了好幾個世家,相互都換了名片。」


    貴婦說,「女兒剛才說她去洗手間,我派人去看看。」


    她讓她身邊的人派去洗手間,沒一會兒的功夫,貴婦派去的人就迴來了。


    隻不過迴來的隻有他一人,貴婦並沒有見到女兒的身影。


    貴婦問道,「讓你去請小姐,怎麽隻有你一個人迴來了?」


    「太太,小姐並沒有在洗手間裏,我在周圍都找了一遍,也沒有看見小姐。」


    「她怎麽會不在那裏?」貴婦很驚訝。


    要知道剛才女兒就是在她麵前說要上洗手間,她才揮手讓她去的,現在聽她派去的人說那裏沒有女兒。


    那女兒能夠跑去哪裏?


    該不會……該不會是追著剛才離開的那對男女去了吧?


    貴婦臉上的表情千般變化,她記得他們是往更衣室去的,若女兒真的是跟著他們去了,那她也應該往更衣室那邊派人過去。


    這樣的事情,貴婦也不打算告訴她老公。


    要是讓老公知道女兒做這樣的事情,還不知道他會有什麽樣的表情,「你再去更衣室那邊看看。」


    她老公聽了問,「女兒怎麽跑到更衣室那邊去了?」


    貴婦隨意的說道,「我怎麽知道她為什麽要去那邊,不過是派人去那邊看看而已。」


    陸清歡將厲景琛留在了外麵,「不準跟進來。」臨進去的時候,陸清歡還煞有其事的對著厲景琛認真的警告著。


    厲景琛迴道,「好。」


    「我就在外麵,要是有麻煩可以叫我。」


    「知道了。」


    陸清歡說完後就走進了更衣室裏,厲景琛就站在外麵等她,陸清歡先前穿來的衣服都放在更衣室的櫃子裏,她不緊不慢從衣服拿出來。


    在打開櫃子的時候,她的手忽然就變得有些無力。


    陸清歡看著她的手,意味深長的說,「這比上床都還要累人,下次絕對不要下場再跟他打球。」


    而外麵的厲景琛,麵前也站著位穿著高跟鞋的年輕女人,仔細一看,她正是剛才貴婦找的女兒。


    她施施然的走到厲景琛的旁邊,低聲道,「你是在這裏等人嗎,站著多累,要不要先過去坐著等。」


    厲景琛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女人立刻就被他看過來的這一眼驚駭住,她下意識的往後退,想要離開這裏,但她剛有這個想法,就被心中的色膽將恐懼征服。


    「我剛才在球場上看見過你,我的父親是建材公司的老總,你若是願意的話,我可以讓你請我喝幾杯,畢竟你在這個球場中是最優秀的一個。」


    厲景琛沒有理會她。


    女人也不在意,臉上仍然是掛著得體的笑容,「剛才在你身邊的人是你的什麽人,我看她也很眼生,與其跟她在一起,還不如我陪你,畢竟我對你可是很有興趣的。」


    「來人。」


    厲景琛的話剛落下,韓助理就帶著兩個男人出現在他的身後。


    他說道,「她是怎麽過來的?」


    韓助理說,「是我們的失誤,我馬上就讓人將她帶下去。」


    韓助理身後的人就提著女人的胳膊下去,女人這個時候有些意識到來人不好惹,但她也沒有想那麽多,隻是覺得眼前的人有些不識好歹。


    她肯屈尊來跟他說話,就已經很給她麵子,他怎麽敢讓這些下人碰到她的身體。


    她憤怒的說道,「你快讓他們放開我!」她倔強的睜著眼,憤憤不平的叫著,「我隻是跟你說了幾句話,你為什麽就要這樣對我,你可以對那個女人好,為什麽就不能對我也……」


    女人的話還沒有說話,厲景琛冷冷的開口,「不要讓我再從她的嘴裏聽到一句話。」


    下屬立即就捂住了女人的嘴。


    厲景琛想到她剛才說的話,眼神凜然地從她的身上掃過,那種看死人的目光讓女人感到有些害怕。


    「你拿你跟她比,你算什麽?」他的話不帶絲毫的情緒,這種寒意足以擊潰女人的心神。


    韓助理會意的下去處理這件事,剛好就遇到了來找女人的人,韓助理沒有命人放開她,而是讓人去將女人的父母,也就是那位貴婦那老總帶了過來。


    貴婦見到女兒的樣子,臉色悲痛的就想要上前拯救女兒,她剛動了身體,就被老總拉住了。


    老總嚴肅地說,「不要亂動,你沒看見那些人的氣勢不普通嗎?」


    「可是老公,你看女兒現在好難受,她還在哭……」


    老總看著女兒的模樣,心裏也很心疼,但現在重要的事情不是心疼,而是問清發生了什麽。


    「我是小女的父親,小女向來頑劣,不知道她是那裏冒犯了你們,我願意替她給你們賠罪。」


    韓助理微笑,「你就是她的父親?那我現在就將人交給你了。」


    下屬將女人放開,她立刻就跑到了貴婦的懷裏。


    老總見韓助理這麽快就放人,還以為他是好說話,而且也是畏懼自己,沒想到韓助理緊接著的一句話,差點沒將老總的心神給震開。


    「這次先生脾氣好,隻是讓我們安全無虞的將她送還給你,但你要是不好好管教她,或許下次我們送給你的就不是她現在這個樣子了。」


    女兒現在是什麽樣子?


    她是活著的狀態。


    跟這樣不同的,那不就是想要讓她死嗎?


    等韓助理走後,老總的臉上都流下了汗水。


    他已經敢肯定,女兒招惹的不是他可以擺平的人,他不滿的看著女兒和貴婦,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啊,爸爸為了你都將公司的股份都作為賠禮送出去了,你還不快點對我說你是怎麽做出這等錯事的。」


    女兒害怕地說,「爸……」


    陸清歡從更衣室出來,將手挽在了厲景琛的臂彎中,她溫聲說道,「剛才我在裏麵好像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題外話------


    說到網球,嘿嘿……當初我還挺喜歡看動漫的網球王子的,咳咳……


    啊!


    那些青春的遠去的燦爛的豆蔻少女的迴憶啊!現在我都快要變成一條鹹魚了,哭唧唧!


    ……


    最近有點卡文,心好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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