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補償自己這次的失約,柏易淮說好,下個休息日要好好陪桑蔓書玩一整天,以及親自下廚給她做一頓晚飯。

    那天,桑蔓書興致好,一大早就拉著他去看了早場電影。

    看的這個場次十分冷清,除了他們就沒別人了。

    因為桑蔓書特意選了一部評價低,口碑差,基本上是“幾日遊”的驚悚懸疑爛片。

    沒人看才符合她的心思,空空的黑漆漆的電影院,正好適合談戀愛。

    桑蔓書往嘴裏塞了一大口的爆米花,心裏樂顛顛地想。

    電影開始了,燈光暗了下來。

    伴隨著開頭一段幽怨的音樂,一個披頭散發一身白衣服的女人忽然出現在鏡頭前。

    劣質的假發,誇張的妝容,刻意捏著嗓子的聲音,一點也不可怕。

    但桑蔓書還是誇張地“啊”了一聲:“好嚇人呀!”

    同時整個人趁機往柏易淮那邊靠了過去。

    柏易淮順勢摟住她的胳膊,輕聲安慰了兩句。

    電影在繼續。

    桑蔓書一隻手假意半捂著眼睛,另一隻手捧著冰可樂小口小口地喝。

    她的腦袋歪在柏易淮肩膀上,昏昏暗暗的光線裏,他的側臉輪廓模模糊糊,下顎線條流暢分明。

    熒幕上的光折射過來,落在他的睫毛上。

    他的睫毛怎麽能這麽長這麽密呢,眼睛也好看,深邃狹長,尾部微微上翹,眼眶泛著淡淡的粉,少年感中又帶著一點性感。

    真帥啊。

    桑蔓書咬著吸管,看著他,嘴角忍不住就上揚出姨媽笑。

    電影內容桑蔓書自然是半點都沒看進去的。

    隻知道那個白衣女人每次出現的場合,就必定搭配著驟然放大到嚇死人的bgm。

    典型的恐怖不夠,音效來湊。

    電影來到了高潮部分,鏡頭給了女人一個滿臉是血的大特寫。

    女人一會兒陰森森地哭,一會兒一驚一乍地大喊大叫。

    俗套的情節,浮誇的演技,好無聊。

    還有那血,假的不行,一看就是用的廉價番茄醬,連血漿都用不起,這也太出戲了。

    桑蔓書在心裏一遍遍吐槽嫌棄著這窮酸的劇組,但還是抓住時機,演技精湛地抖了抖身子,猛地往柏易淮懷裏鑽

    ,矯揉造作地說:“哎呀,人家好害怕呀。”

    她就是想撒撒嬌,和他多點親密的肢體接觸,製造些戀愛的小情趣。

    感覺柏易淮帶著溫度的掌心落在她後背,她下意識仰起臉,又想撒嬌再說些什麽,嘴唇就被他給吻住了。

    桑蔓書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身子卻先融化了一般酥軟。

    震天響的背景音下,他的吻滾燙而炙熱地壓過來,桑蔓書無處安放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嘴裏彌漫著他好聞的氣息,以及爆米花甜甜香香的奶油味。

    電影後半段,他們幾乎一直都在接吻。

    唇齒剛分開一會兒,他就又主動低頭,氣息帶著潮濕的熱度,意猶未盡地繼續親她。

    桑蔓書發現,今天的柏易淮和平時有點不太一樣,每一次與她親吻與擁抱都特別特別用力,並且怎麽也親不夠似的,好幾次都讓她喘不上來氣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

    難道今天的她特別有魅力嗎?

    看完電影,簡單吃了點,下午他們又一起手牽手去逛超市,買了一堆晚飯的食材,都是桑蔓書喜歡的菜。

    一迴到住處,柏易淮就進廚房開始“大顯身手”。

    為了桑蔓書,他還特意下載了app學習菜譜。

    桑蔓書忍不住,時不時跑廚房門口看一眼。

    柏易淮係著之前她留在這裏的圍裙,高高瘦瘦的身子在料理台邊忙碌著。

    鍋裏正在煎牛排,劈啦啪啦輕微的聲響裏,飄來陣陣油滋滋的香味。

    等待的間隙,他白淨修長的手抓起一枚雞蛋,小心翼翼地磕進碗裏,打散攪拌……

    還真有模有樣的。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第一次下廚。

    桑蔓書啃一口蘋果,欣賞著大帥比男友為自己洗手作羹湯的模樣,心裏美滋滋,仿佛看到了今後他們老夫老妻的晚年生活。

    晚飯很快就做好了。

    依照柏易淮的安排,桑蔓書老老實實坐在飯桌前,看著他變戲法似的從廚房裏將完成的菜色,一盤盤端出來。

    黑椒牛小排,宮保雞丁,蝦仁滑蛋,糖醋魚,鮮蔬湯……

    桑蔓書眼睛都看直了。

    早已饑腸轆轆的她,迫不及待地握起筷子開動了。

    “哇,這個蛋好嫩!”

    “這個魚也

    太好吃了吧!”

    “阿淮,你這手藝完全可以媲美專業廚師了……”

    桑蔓書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她心情好,話也格外多。

    “下次我也要去學做菜,你想吃什麽呀,隨便點,我提前做做準備。”

    “之前學會了烤餅幹,後來我又嚐試著在家裏烤了一次,我爸特高興,還不舍得吃呢。”

    “其實我發現下廚其實還挺好玩的,就是我平時太懶了,不想動,不過我想了想,以後……”

    相比桑蔓書滿腔熱情的樣子,柏易淮卻顯得很沉默。

    看著她彎如月牙兒般的眼眸,以及望向他時,剔透湛亮瞳孔裏亮晶晶的光,他感覺心裏的不忍被無限放大,有些話也越來越如鯁在喉。

    可拖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與煎熬。

    於是,飯沒吃完,他就莫名冒出一股衝動,憋了一整天的話,情不自禁地,就這麽提前說了出來。

    “我們分手吧。”

    柏易淮的表情和語氣都極其的平靜,仿佛是在說菜太鹹太淡一樣的閑聊。

    桑蔓書夾菜的手一頓,筷子尖的雞丁掉下來,在桌上軲轆軲轆滾了幾圈。

    她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柏易淮抬眸,黑湛湛的眼珠子盯住她,又說道:“蔓蔓,我們分手吧。”

    “啪!”桑蔓書把筷子重重撂在桌上,嗓音裏裹滿了怒意,“你說什麽柏易淮,你再說一遍!”

    柏易淮也放下筷子:“我說,我們分手吧。”

    “為什麽?”桑蔓書依然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因為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我……”

    “你閉嘴!”桑蔓書忽然尖聲打斷他。

    “蔓蔓,我……”

    “我叫你閉嘴!”她氣急敗壞地指著他。

    柏易淮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對不起。”

    “我不想聽你說這個!”桑蔓書渾身都在控製不住地發抖,“不合適?哪裏不合適?你說出來我聽聽,你說啊!”

    柏易淮沉默。

    “我告訴你柏易淮,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分手!”她惱羞成怒。

    “蔓蔓,你別這樣。”

    桑蔓書口不擇言:“你是因為外麵有人了嗎?你是不是愛上別人

    了?還是遇到了更有錢的?”

    柏易淮沒看她,也沒吭聲。

    她更惱火了:“你怎麽不說話?你是默認了嗎?”

    “別這樣,蔓蔓,”他開口,“好聚好散吧,這樣對我們都……”

    “誰要跟你好聚好散?你住嘴!我不想聽!”

    聽著他的話,桑蔓書隻覺得一股血液直往腦門衝,幾乎失去理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將桌上的幾盤飯菜都揮到了地上。

    碗碟杯盤劈啦啪啦摔得粉碎,如同倆人此時支離破粹的局麵。

    柏易淮沒有躲,一些菜的油漬飛濺到了他衣服上。

    桑蔓書看了一眼,因為在氣頭上,所以很快就轉開了視線。

    安靜了幾秒,他又朝她走近一步。

    桑蔓書一把推開他伸過來的手:“你別碰我!”

    她抬頭:“你真的確定要分手?”

    柏易淮表情很平靜:“嗯。”

    桑蔓書瞪著他,繼續大發雷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從我麵前消失!馬上!”

    看著她暴躁發脾氣的樣子,柏易淮猶豫了,但最後還是狠了狠心:“那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說完,他沒再看她,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直接往門口走去。

    很輕的一道關門聲響起。

    柏易淮出去了。

    桑蔓書像被抽光了身體的力氣。

    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就像做夢一樣。

    她恍惚地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自己未免也太失態了吧。

    分個手又吵又鬧又撒潑的,她可真是一點體麵都沒有。

    這裏明明是他的家,該走的人是她才對啊。

    她盯著滿地的狼藉,覺得心酸又委屈,那麽一大桌子菜,多可惜啊。

    這麽想著,她便蹲下來開始收拾。

    機械地收拾著,不知什麽時候,一顆眼淚砸落到她手背上,接著是兩顆,三顆……

    桑蔓書終於再也忍不住,把臉埋進膝蓋間,難受地放聲大哭起來。

    ……

    柏易淮迴來的時候,客廳黑漆漆一片。

    他按亮牆壁上的開關,亮澄澄的光線一下子將黑暗填充,同時,映出了坐在沙發上的那道人影。

    桑蔓書一動

    不動目視著前方,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

    柏易淮有點意外她還沒離開。

    壓抑地沉默了一會兒。

    桑蔓書先開口了。

    “你真的喜歡過我嗎?”很輕的語氣。

    她將視線轉到了他的臉上:“你對我們桑家是不是一直都抱有恨意?所以一開始我讓你當我男朋友的時候,你是帶著報複的心理答應我的對嗎?”

    她的聲音很輕,但丟擲出的一個個問題,卻好比千斤重的大石,沉甸甸地砸下來。

    剛才柏易淮出去後,桑蔓書一個人在黑暗的房子裏坐了許久,也想了很久。

    腦子裏跳出了前不久謝燃來找她時,激動地說的那些話。

    別有用心,報複,利用……

    那時候她覺得荒唐至極的那些詞,今晚全都一股腦兒蹦出來,一一對號安在了柏易淮的身上。

    柏易淮眼睛看向別處,有意無意躲開了她的視線。

    桑蔓書站起來,走到他麵前,放大的嗓音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你說話啊,沉默是什麽意思?敢做不敢當嗎?”

    她情緒失控,除了憤怒,大腦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有。

    “是,”柏易淮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一直都對你們桑家帶有恨意,那時也是出於報複的心理,所以才和你……”

    “啪。”

    他的話被一道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

    “混蛋。”桑蔓書瞪著他,從牙縫裏蹦出了這兩個字。

    扇了柏易淮一個巴掌後,她反而像是鎮定了下來。

    她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歇斯底裏地大鬧,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冷靜的多。

    “好啊,分手就分手,”桑蔓書漠然瞥他,“你聽著,柏易淮,是我不要你了,你這種窮小子根本就配不上我,以後不準再來找我。”

    說完,桑蔓書毫不猶豫地轉身而去,隻給他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隻是,還未走出門口,在他看不見的背後,那些極力蓄在她眼眶中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地決堤而出了。

    ……

    和柏易淮分手,桑蔓書身邊所有人都大為震驚。

    這幾天,各種電話信息轟炸,讓她感到十分心力交瘁。

    她隻和兩個好友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目前心情平靜,狀態穩定,想要一個人待幾

    天,接著,就關了手機。

    世界一下子清淨了。

    她不難過,她為什麽要為了他難過呢?

    她把自己整天整天地關在房間裏,聽歌發呆,或者一部接一部地刷搞笑綜藝。

    很奇怪,自從那天在柏易淮家裏哭完後,她像被麻痹了一樣,喜怒哀樂統統被封印。

    心裏除了堵堵的,好像就沒了其它的情緒。

    她發現自己不僅不會笑,甚至連哭都不會哭了。

    桑蔓書分手的事,楊瑞強也知道了。

    雖然之前沒有專門跟他說過自己戀愛的事,但她也沒有特意隱瞞。

    楊瑞強沒有問她分手的理由,隻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蔓蔓,你值得更好的。”

    桑蔓書沒說話,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見她這麽沒精打采,天天把自己關在家裏,楊瑞強想要她幫調節一下心情,於是跟她提起:“你還記得小時候經常來家裏的那個陸伯伯嗎?”

    桑蔓書點頭。

    楊瑞強:“他家兒子跟你差不多歲數,長的不錯,一表人才的,人也很優秀,你陸伯伯前幾天跟我說,很久沒見你了,想請你吃頓飯,順便介紹兒子跟你認識認識,你看怎麽樣?”

    “爸,”桑蔓書當然聽出了他話裏的那層意思,“我不想去,另外,我現在也不想談戀愛了。”

    楊瑞強欲言又止,但沉默了稍許,還是沒有勉強她:“行,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推掉了,沒事。”

    桑蔓書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腳尖,輕聲:“謝謝爸。”

    江城最近連日大雨,路麵隨處可見積起的水坑,出去一趟渾身就濕漉漉的。

    不過這不影響桑蔓書,她隻待在家裏,呆呆看著窗外的烏雲與天邊偶爾滾過的幾個雷。

    這幾天,她發現楊瑞強好像有些心事重重,臉上總是愁雲慘淡的。

    但每次一看到她,他又露出平常的笑臉,仿佛什麽事也沒有。

    這天,她上樓去喊楊瑞強吃飯。

    走到門口,她聽見從書房裏隱隱約約傳來的說話聲。

    “我們公司遇到的情況是有些棘手,目前也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楊瑞強對著電話那端沉吟片刻。

    “唔,資金方麵的事,我會盡快解決,你先穩住那些人,別走漏了風

    聲。”

    “眼下我們確實需要陸家的幫助,但最近我跟那邊鬧得有些不太愉快,再說吧。”

    “也不是隻有陸家可以幫忙……行了,時間的問題我也知道,我會另外想辦法……”

    ……

    門外的桑蔓書貼著牆站,眉頭越擰越緊。

    楊瑞強說的最近和陸家有些不太愉快,和上次她拒絕陸伯伯有關嗎?

    原來這段時間公司裏出了問題,所以這幾天楊瑞強才一直愁眉不展。

    但他一個字也沒對她提起過,在她麵前依然若無其事的。

    聽著書房裏響起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桑蔓書忍不住走了進去。

    “爸,您怎麽樣,還好嗎?”她忙倒了一杯熱水過去給他。

    楊瑞強擺擺手:“沒事,可能前幾天受涼,有點小感冒,我已經吃過藥了。”

    看著他對自己強顏歡笑,又一副什麽事也沒有的樣子,桑蔓書心裏感到更難受了。

    她抿了抿唇,猶豫半晌,最終隻說了句:“爸,吃飯了。”

    晚飯後,父女倆坐在客廳看電視吃水果。

    楊瑞強隨意與她閑聊畢業之後的打算,桑蔓書有些心不在焉地迴應著。

    過了會兒,她像是不經意提起:“爸,上次我推掉了那個陸伯伯的飯局,他是不是生氣了?”

    楊瑞強表情有點意外,沒料到她會忽然提起他,斟酌了下,才說:“呃……他可能就是當下有點不高興,沒事的,大人之間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清楚,你就別瞎操心了。”

    桑蔓書戳著果盤裏的一顆草莓:“那要不這樣吧,您問他哪天有空,到時候我請他吃個飯,順便賠禮道歉。”

    楊瑞強愣了愣,但很快眼神又轉為擔心,下意識說道:“你不是很排斥……”

    他頓了下,又重新組織語言,“怎麽會忽然想到要主動請他吃飯的?”

    “沒有啊,前幾天我心情不好,最近我已經調整好心態,走出來了,”她輕描淡寫地說著,“他兒子叫陸,陸……”

    “陸尚延。”楊瑞強接過一句。

    “哦,陸尚延,反正我現在也無聊,見見就見見吧,就當多認識一個朋友嘍。”桑蔓書說。

    “蔓蔓,你心裏真的是這樣想的嗎?”楊瑞強不是很放心。

    “當然了。”她笑笑。

    看著女兒的反應,楊瑞強還是顯得有些猶豫:“可是……”

    “好了,爸,隻是吃個飯而已,又不是讓我去英勇赴義。”桑蔓書開玩笑安慰父親。

    這個周末,安排了與陸家父子的飯局。

    他們約在lc酒店的曼軒閣,環境好,私密性強,酒店後麵還有個很大的高爾夫球場,應酬談生意的老總們總愛來這裏。

    “蔓書啊,聽你爸爸說你平時學業繁忙,看起來很用功的嘛。”

    包廂裏,陸振安臉上帶笑,說著這番話時,語氣裏卻似乎藏著點別的意思。

    桑蔓書臉上也掛著笑:“前段時間忙著趕畢業論文,是有點抽不開時間,不好意思陸伯伯,希望您別介意。”

    “學習是件好事,我怎麽會介意?”陸振安看了下旁邊低頭玩手機的年輕男子,“我們尚延也是馬上要畢業了,迴頭你倆多聊聊,互相交流學習一下嘛。”

    坐在旁邊的陸尚延聽到自己名字,抬頭看了桑蔓書一眼,始終沒什麽表情。

    看來對方對這樣的“場合”也沒多大的積極性。

    桑蔓書反而鬆了一口氣。

    席間,基本都是楊瑞強和陸振安在談生意上的事,偶爾他們也會把話題丟給在座的兩個年輕人。

    但桑蔓書和對方都不是太有興趣的樣子,寥寥幾句就終結了話題。

    中途,桑蔓書借著去洗手間的幌子,去外麵透透氣。

    走廊上,她懶懶靠著牆,隨意翻看手機裏的一條條未讀信息。

    無意中抬起頭,她見一個長發女生從走廊另一端走來,身材高挑,阿娜多姿,高跟鞋足音沒入底下鋪著的紅色地毯內。

    路過的服務員都畢恭畢敬地與她打招唿。

    她神情淡淡,禮貌迴應,沒什麽架子。

    王薇,lc酒店老板的女兒。

    桑蔓書與她不怎麽熟,高文靜家裏與她家關係倒是不錯。

    高文靜對她的評價是——“太乖,太聽家裏人的話,循規蹈矩的瓷娃娃,與之不是一路人。”

    桑蔓書曾經與她在相同飯局上遇到過幾迴,雖然沒怎麽講過話,但對她的印象還可以。

    有次偶然看見個服務生不小心弄髒她的衣服,一個勁兒慌張地向她道歉,她非但沒生氣,還反過來安慰被嚇得不知所措的對方。

    感覺

    是個溫溫柔柔,脾氣不錯的女生。

    前陣子她剛和宏建集團的太子爺訂婚,還占了江城好幾天的頭條版麵。

    當時高文靜就忍不住說,果然是個任憑家裏安排的小可憐,連“黎大渣”那種風流成性的浪蕩子,居然也敢說嫁就嫁。

    從另一方麵來說,也是個狠人了。

    慢慢走近的王薇,看到桑蔓書,笑著與她點了點頭。

    桑蔓書也迴之一笑。

    這時的她沒想到,不久之後,還會與王薇再有交集。

    和陸家父子的飯局結束後,當晚桑蔓書意外收到了陸尚延的信息。

    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句寒暄,不鹹不淡。

    她以為以他白天的態度,應該是沒有下文,本來還慶幸自己可以不用浪費時間敷衍應付人了。

    陸尚延對她並不是太熱忱,但也還是約了她兩三次吃飯。

    一開始她都找了理由推辭掉,最後一次,她赴約了。

    吃飯地點在一家市中心的法式餐廳。

    桑蔓書由於順便要在附近辦點事,就提前到了。

    她坐在位子上聽歌發呆,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忽然接到陸尚延的電話,他說自己臨時有事,來不了了,十分誠懇地與她道歉。

    桑蔓書隻淡淡說了一個“哦”。

    要換作平時,她可能會大發雷霆,最少也會在心裏怒罵一萬遍他浪費自己時間。

    但現在,她是真的沒什麽感覺,一點也不生氣。

    好像自從和柏易淮分手後開始,已經沒有人能夠大幅度挑動起她的情緒了。

    她對很多人很多事都變得麻木,連脾氣都懶得發了。

    自己一個人安靜吃完一頓飯,桑蔓書又去了樓下的商場閑逛。

    漫無目的地走著,沒一會兒,她忽然聽到一陣喧嘩聲。

    聲音是從一家奢侈品店門口傳來的。

    “你這人怎麽這麽煩,啊?你自己說說,你這是跟蹤我多少次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前陣子就是你偷偷找媒體拍的我,有意思嗎你到底?讓我爸找我麻煩,你就這麽高興?”

    “還沒結婚呢,我就一點自由都沒有了是嗎?”

    男人一連串不客氣的質問後,一個細細的女聲說道:“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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