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抱著金蛋走在胡同口。


    天已然擦黑,可是人類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我看著遠方高處的燈火,穿梭在胡同、小巷,壓低聲音加快步伐往那走。


    “我好像被跟蹤了,現在正在往繁華的地方走......”


    “它來了!就在東南方向。”金蛋閃過彈幕,我沒敢耽擱,連忙往相反的方向跑。白澤那邊說了句“等我”,我剛要說好,手機就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


    也真是,夠衰的!


    時間倒迴到半個小時之前,我結束了這個直播“與男神的約會”後,我去工作人員那邊簽了字,被通知薪酬三天之內到賬。n說要開車送我,被我拒絕了。就在我報出朱玲的電話號碼後,他的手機裏出現了一個備注為“8”的存儲號碼。


    n手上微頓,抬起眼睛若有所思看了我一眼,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這好像,不是你的手機號吧。”


    “不小心說錯了,說了朋友的。不過,”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n你為什麽會存我朋友的手機號?”


    n看著我笑,明明還是一副情深紳士模樣,我卻無端感覺到一股寒意。


    她是我的粉絲,他說。


    上次福利的中獎者,就跟你一樣,他說。


    “她失去了意識,變成了植物人。”我看著他,不想錯過任何表情變化。


    n聞言挑眉,聳了聳肩,頗為意外道:“哦,是嗎?那真的是太不幸了,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對方什麽沒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同他有什麽過多接觸。我抱起金蛋,說了句不必了,就離開了那裏。據金蛋的彈幕提示,n一直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看著我,一點都不像之前那麽友善。


    路上金蛋不住吐槽,說感受到這個n不是省油的燈。我問他n是什麽妖怪,金蛋隻說妖力蠻強大,但是它不是白澤,不能輕鬆分辨每一個妖怪的物種。


    我拿出電話,想將今天的發現都告訴他。金蛋卻忽然閃爍起了彈幕,說有危險臨近。此時我們剛好走到東城的胡同區,天色已暗,嘈雜的是商業區,寂靜的是我們所在的老城區。遇到危險,不該往偏僻的地方走,而應該去人多的地方尋求幫助。可是我現在隻有穿過這片寂靜的胡同街道,才能到達人來人往的步行街。


    我疾步走在巷子裏,巷子安靜非常,隻有我的腳步聲迴響。越是平靜的前奏,越可能醞釀最激烈的暴風。我留意著四周環境,生怕被偷襲。金蛋也不知道這麽有什麽妖怪,可是它能感受到,周圍滿滿的惡意。


    金蛋篤定這是n在追擊,攻擊目標就是我。它的外殼之上快速閃過彈幕,說它這是因為我受了無妄之災,等脫險迴去之後必須陪它看那部它心心念念的經典恐怖電影。我哪裏顧得跟它說這些,當下撥了白澤的號,跟他說我們可能遇到了危險。那丁點電量終究是沒撐太久,那頭白澤剛說了句等我,這頭它就自動關機了。


    眼看距離街道越來越近,我拐出了一個胡同,正想著往外衝,耳邊忽然想起疾風聲。我偏頭,堪堪躲過襲擊,什麽東西擦著我的耳邊過去,輕盈落了地。借著頭上的月光,我看清了這個偷襲者。這隻貓樣的動物腦袋很大,鼻子很尖,身體瘦長。它伏低身子,視線緊緊盯著我們,喉中發出低沉的聲響。


    “黃妖!”金蛋認出了這隻妖怪,倏地彈出彈幕。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那隻黃妖,果然看到一圈深色毛發像腰帶一般環繞一周。


    “這東西麻煩嗎?”


    金蛋快速彈過彈幕:“對於我本體來說,黃妖弱的像螞蟻,可是對於你來說,就不一定了。想當初,我可是......”


    眼看黃妖壓低身子原地打轉,隨時都要撲過來一般,我急匆匆打斷了金蛋的自我吹捧:“說重點,它有什麽特殊技能嗎?”


    金蛋晃晃單身,繼續發送彈幕:“它行動雖然敏捷,但是畢竟體型受限,自身的攻擊力不是太強。但是它可以製造生化武器,哦,也就是俗稱的放屁。那種氣體會讓人產生幻覺,這個時候他再想做什麽就很容易了。”


    我看著那隻蠢蠢欲動的黃妖,抄起路邊的磚頭,同它對峙。抱著金蛋實在不方便,比起閃躲,我更想進攻。金蛋很善解人意的表示它可以去到一邊觀戰,“做個安靜的吃瓜群眾蛋”。我想了想,覺得可行,就把它放到了牆角邊。


    那隻黃妖見狀呲了牙,我已然做好了準備,粗略計算好了攻擊位點。黃妖身子壓到不能再低的時候,猛地彈了起來,淩空而上。讓我詫異地是,它的攻擊對象並不是我,而是那顆,被我放到一旁的金蛋。


    “哎呦喂,我去!”一心想看熱鬧的金蛋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種局麵。它剛彈出彈幕就調大了功率,試圖用亮光嚇退黃妖。但是黃妖顯然不怕,張嘴就咬在了金蛋的殼上。


    然後,黃妖掉了兩顆門牙。它抬起前爪捂住了嘴巴,痛的身子不住抽搐。


    這戲劇化的一幕的發生,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我在一旁看著,莫名有些傻眼。


    “喂,雲箏你還愣著幹嘛,英雄救蛋的時候到了嘿!”


    金蛋的彈幕不僅提醒了我,也喚醒了那隻沉浸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的黃妖。它見咬蛋無妄,也不敢再耗廢牙齒,竟想了個點子,立起前爪推著蛋跑。


    我看著這隻扭著屁股滾蛋的黃妖,有些哭笑不得。顛了顛手裏的磚塊,隨手拋了出去砸在了它的尾巴上。黃妖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一蹦三尺高。我不慌不忙走上前,在它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捏住了它的椎骨,另一手扯住了它的尾巴。隻要我稍微用點力氣一扯,黃妖就會斃命。


    不等我用力,那隻黃妖突然就發了聲:“漂亮的女士啊,請你不要殺我。你該聽聽我的條件,或許您就會改變主意。”


    盡管已經遇到了幾個會說話的妖怪,但是這隻動物樣的黃妖開口時,我還是不免有些吃驚。我輕輕扯扯它的尾巴,對它挑眉,問道:“什麽條件?”


    黃妖滴溜溜的小眼轉了又轉,同我說道:“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珠寶,來跟你換這顆平凡無奇的蛋。”


    金蛋聞言瘋了一樣開始發送彈幕:“平凡無奇,你說我,平凡無奇?低等的小怪,你會為你的狂妄之言付出代價的......”


    我沒有再去看金蛋,隻問道那隻黃妖,為什麽想要金蛋。


    黃妖沒有遲疑,嘰裏咕嚕說了一串,大意就是它已經拿到成精許可證很多年,但就是化不了人形。這天它偶然間從電視上看見我抱著金蛋出現在上麵,鏡頭還特別給金蛋了一個特寫。


    #n同有一個蛋蛋的女孩約會#


    這個不僅成了微博熱話題,也成為了黃妖的攻擊目標。這顆蛋一看就不是凡品,如果可以得到它,吃掉它,說不定就能獲得成倍的妖力,化作人形。它非常想變成人,所以願意用無數珠寶同我交換金蛋。


    “女人不是最愛珠寶嗎?女士,我會給你帶來天底下最貴重的珠寶的。”黃妖眨著眼睛,不住地蠱惑我,“你有一顆蛋,它隻是顆蛋,沒有他用。但是如果你換了珠寶,那可是實打實的誘人財富......”


    “你哪裏來的珠寶?”我見黃妖眼神閃躲,大概了然,“讓我猜猜,你大概是去珠寶店偷吧。將那些有鑒定書的珠寶給我,說不定哪天,我就會因為‘盜竊’珠寶而獲刑。你的算盤打得確實不錯,但是我並不想跟你交換什麽。”


    我手下用了些力氣,但是也隻是想給它一個警告,並不是真的想扯斷它的脊椎。黃妖抖了抖身子,趁這功夫,我同它道:“你跟我們原本沒什麽瓜葛,所以我並不想傷你性命。同理,你也沒資格為了自己的成精去傷害別人生命,哪怕對方是顆蛋,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


    我鬆開手,黃妖在地上打了個滾才穩住了身子,同我道了謝。我擺手讓它離開,黃妖點頭。它轉過身子作勢要走,隻是趁我不備抬起尾巴放了屁。頓時,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味鋪麵而來。饒是我反應夠快,也還是被迫吸了兩口有毒氣體,不是惡臭,但是頂的我整個人都想吐。


    黃妖得了這個功夫,甩著尾巴又要去滾金蛋。隻是當它看到突然出現的兩人之後,居然嚇得抖動如篩,癱倒在地,半天不敢動作。


    “這是什麽味道,難聞死了。”陸齊一手捂著鼻子,一手煽動周遭的空氣,想把這些味道扇飛,“黃妖,妖界最新出台的環境保護法你看沒看?”


    “看......看到了......”


    “看到了你還隨地亂放屁?”陸齊白了它一眼,從口袋裏掏出紙筆,刷刷開了單據,甩給了黃妖,“根據《妖界環境保護法》第250條律法相關規定,黃妖你無證胡亂排放垃圾,罰款妖民幣一千塊,可有異議?”


    黃妖抖的更厲害了,捧著單子直道:“沒有,沒有,小妖自知錯了。”


    黃妖往外拿罰款的時候,白澤走到了我麵前,我被熏的淚眼朦朧。冷不防就見白澤的臉湊了過來,落了一個輕柔的吻在我的鼻尖。


    所以,我這是,出現幻覺了嗎?


    ***


    “雲箏,還好嗎?”白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猛地迴過了神。


    明明剛剛還是雲裏霧裏,現在腦子卻是一片清明。對上白澤關切的眼神,我連忙出了聲:“我沒事,就是剛才有被臭到,還出現了幻覺......”


    “什麽幻覺?”


    “......我居然看到,你親了我的鼻子。黃妖果然能讓人產生幻覺啊......”


    白澤垂眸看著我,溫柔笑笑,同我解釋道:“那不是幻覺,隻是為了幫你驅散瘴氣。雲箏,你介意嗎?”


    哎,不是幻覺?


    我有些愣神,很快擺擺手笑道:“不介意。還好有你,不然我真的要被熏暈了。”


    那頭陸齊收了黃妖上交的妖民幣以後,本著負責任的工作態度,還在對它進行勸說教育。黃妖抖的更厲害了,慢吞吞往白澤這邊移動,尋求庇護。陸齊教育完了黃妖,按照流程問它有沒有成精許可證。


    黃妖“嗷”的慘叫一聲,見陸齊皺眉又閉了嘴,急匆匆說道:“有有有,小妖不是非法成精。”


    它從皮毛裏掏出一個證件遞給陸齊,陸齊掂量一下就說不對,隨手扔給了白澤。白澤隻看了這個證件一眼,就對黃妖遺憾道:“這個成精許可證,是假的。”


    黃妖大驚,語無倫次解釋說,自己這是攢了好久的妖民幣,托別人幫它去辦的,怎麽可能是假的。


    白澤耐心聽完了它的話,這才開口說道:“這個證件確實是假的。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拿到成精許可證,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沒幻化出人形。這,可能嗎?”


    黃妖啞然,像是被什麽抽去了力氣,頹然趴在地上,喃喃說道:“怎麽可能是假的......那可花了我,大半輩子的積蓄呀......”


    “沒有成精許可證的話,”陸齊抬手握拳抵住下巴,看著地上的黃妖若有所思,“我可以拿迴去吃嗎?”


    本來還在感傷的黃妖瞬間停止了哭訴,三步並兩步竄到了白澤腳邊求救。


    “陸齊......”白澤無奈看向陸齊,不讚同的搖搖頭。


    陸齊聳肩,對著地上的黃妖嫌棄道:“你太臭了,放到鍋裏影響肉感。我不吃不好吃的東西,行了,趕緊走吧。”黃妖忙不迭同陸齊道了謝,又恭恭敬敬給白澤行了禮,這才夾著尾巴一路小跑逃遠了。


    陸齊走到牆邊,抱起那顆被遺忘在角落裏的金蛋,上下晃了晃,附上耳朵去聽裏麵的動靜。見我同白澤都看著他,陸齊才戀戀不舍把蛋遞給我,訕訕開口解釋道:“我就是聽聽響兒,不會真的吃它的。”


    金蛋這次彈出的彈幕不是字,而是一副簡單的畫作,一隻豎起中指的手。


    ***


    n是有嫌疑的,但是僅憑一個留有備注的號碼,說明不了什麽。


    金蛋一口咬定n是妖怪,卻不知道他是什麽妖怪。白澤同陸齊相視一眼,決定去一探究竟。剛好陸齊收到了“網絡紅人節”的邀約,據悉n會作為特邀嘉賓前去助陣。


    晚上金蛋第一次主動搭理陸齊,彈幕問他別人表演唱歌跳舞,你表演什麽?總不能端個飯盆子上去吃飯吧。


    第一次被金蛋搭話的陸齊有些欣喜,試探把手放到了金蛋殼上,金蛋這次沒有滾遠。陸齊臉上不覺有了笑意,金蛋催促他迴答問題,陸齊連忙點頭,跟它說道:“就是上去吃飯啊。如果不是說管我一餐,我才不去參加這種無聊的人類社交活動呢。”


    金蛋又問他,當網紅被追捧是什麽感覺。


    陸齊說沒什麽感覺,就是賺些餐補,偶爾能收到粉絲給寄的特殊食物,比如金蛋。


    金蛋沉默片刻,問道陸齊,知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把它當食物寄過來。


    陸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又問金蛋本體是什麽,肉質怎麽樣。


    剛剛建立起來的友誼突然被陸齊這句話給粉碎了。金蛋彈出來一個“滾”字就黑屏滾到了一遍,任陸齊怎麽跟它道歉都不肯再搭理他。


    我在一邊看著隻覺好笑,迴頭去看,就見白澤拿了醫藥箱出來,讓我過去坐下。我這才發現自己胳膊上有傷,應該是躲避黃妖的時候被它傷到了。我看著那幾道破了皮的紅痕,哭喪著臉說明天去打狂犬病疫苗,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染。


    白澤小心幫我傷口消了毒,抬頭征求我的意見:“你願意去打疫苗嗎?”


    我搖頭,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是不打的話,萬一以後出什麽問題,那就得不償失了。


    白澤卻在聽到我的迴答後勾唇笑笑,低頭親親我的傷口。如果說之前被黃妖的屁熏的迷糊,所以白澤親我都沒什麽感覺。那麽現在,我是完全清醒的,清醒的看著他側身,低頭,落下一吻。


    他的眸子很黑,睫毛很長,側臉溫柔。他的吻也像他的人,像是鵝毛落在水麵上,輕輕柔柔的。我有些晃神,下意識抽迴了自己的手臂,白澤坦然看著我,完全沒有半點羞赧。


    “你怎麽......”


    我並沒說完,白澤卻讀懂了我的意思,他溫溫一笑,對我解釋道:“我的體質比較特殊,可解藥物百毒。你說不想去打針,我便代勞了。人類很容易感到不自在,所以雲箏,你介意嗎?”


    “不。”我做出來迴答,又覺得這樣有點太不矜持,於是補充道,“我知道事出有因,所以並不會介意。不過,你用這種方法給很多人解過毒?”


    白澤緩緩搖頭,眉眼彎彎:“隻有你。因為你跟別人,不一樣。”


    你跟別人,不一樣......


    我還未來的及做他想,金蛋已經滾到了我腳邊,彈幕求解救。陸齊則跟在後麵,想要拉近同金蛋的關係,被金蛋無情的拒絕了。看著吃癟的陸齊,我忽然心情大好,妖怪什麽的,有的時候,真的是很可愛呀。


    大家笑作一團的時候,陸齊忽然斂了神色,繃著臉上前抓住我的手。我正愣神的功夫,陸齊用力搓搓我的手背,然後湊到鼻尖下麵嗅了嗅,表情肅穆道:“雲箏,你被打上了食物的印記。”


    陸齊對食物極其敏感,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他說我被人打上了食物的印記,就在我的手背上。白澤聞言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我隻覺掌心發熱。手背疼的厲害,不過一會兒功夫,上麵就浮現出一個黑色唇印。隨著時間的推移,黑色唇印越來越淡,最後消失不見。


    白澤額上沁出細細的汗,見黑印消失,這才鬆開我的手。


    “誰做的?”


    我忽想想起粉絲見麵會上那個畫麵,不覺冷了神色:“n。”


    ***


    “網絡紅人節”如期舉行。


    作為網紅陸齊的同伴,我們被安排到了十分靠前的位置。我抱著金蛋,白澤靠著我,陸齊坐在最外麵。網紅節上最多的自然就是網紅。陸齊說這是一種神奇的生物,比妖怪都會變臉。我看著那一溜的錐子臉,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臉盲症患者。


    白澤說這些網紅裏也有妖怪,都是技能型的。比如那個自創服裝品牌的姑娘,就是春蠶姑娘。我看著台上那個語笑嫣然的漂亮妹子,很難想象她邊吐絲邊設計的場景。


    陸齊上台的時候,內斂沉默,像個漂亮安靜的小王子。可是當小王子麵對食物的時候,就變成了大胃王。那個特製的器皿很大,裏麵盛了拌飯,兩個工作人員吃力抬了上去。


    陸齊拿著勺子,姿態優雅,安安靜靜開始吃飯。米飯晶瑩,配菜色亮,陸齊容顏精致,整個畫麵組合到一起,可以稱的上是秀色可餐。我以前不太理解,為什麽直播吃飯也能火。可是真的耐下心來看,就會覺得,胃口大開,心情極好。


    鏡頭外的觀眾,場下的嘉賓,包括我,就那麽看陸齊吃了十多分鍾的飯。要不是節目時長不允許,相信大部分人都願意多看一會兒。


    陸齊下台之後,就是特邀嘉賓助陣時間。妝容精致的n穿著黑夾克走上台後,躁動的音樂響了起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一直對我這邊壞笑,然後開唱,嗨爆全場。


    金蛋突然有了反應,說音樂吵得它外殼疼。白澤安撫性的摸摸金蛋,視線緊緊盯著台上的n。


    陸齊在一邊,用手腕碰碰白澤,問n是什麽東西。


    白澤抿抿嘴唇,麵上看不出什麽表情變化,言簡意賅:“九嬰。”


    “居然是九嬰?”陸齊微滯,不解道,“可是他不該被關在妖獸監獄服刑嗎?我記得他幾百年前犯過一莊大案,被判了一萬年的刑期啊。”


    “上次的□□,出逃的刑徒很多。九嬰又怎麽可能會錯過這種機會。”白澤淡然說道,說著話就要起身,“我準備現在就將他緝拿歸案。”


    陸齊一把拉住他,壓低聲音說:“局裏最近改了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領導說什麽來著,要按流程辦事。你忘了上次那一百頁的檢討書,我們寫的多艱難了嗎?”


    “檢討書?那是什麽東西?”我同金蛋神同步,一個開了口,一個彈了彈幕。


    白澤輕輕嗓子,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不自然:“沒什麽。雲箏,我現在按流程去申請緝拿申請書,你在這邊,不要離開陸齊半步。”


    我說好。白澤想了想不放心,取了一個吊墜給我係到了脖子上。這個白色吊墜晶瑩透亮,形似某種哺乳動物,像是獅子與山羊的結合體,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動物。


    “若是遇到什麽危險,握住吊墜喊我名字,我就會出現。”白澤同我說完又囑咐了陸齊兩句,無非是讓他照顧好我,陸齊痛快答應了。


    活動還在繼續,陸齊同我說著話,手裏的電話忽然亮了。他看了一眼屏幕,遲疑一下,按掉。對方沒有放棄,再次打了過來。如此重複了幾遍,我見陸齊麵色複雜,倒不是不想接電話的樣子。我見時間還早,便對陸齊說讓他去接電話,沒準對方有急事找他。


    陸齊猶豫了一瞬,那人再次打了過來,他手滑了接聽鍵,對我擺擺手,說馬上迴來。我抱著金蛋坐在那裏,身後那個蠶姑娘湊上前,問我跟白澤是什麽關係。一臉崇拜的說白先生是她見過最帥的男性生物,她這幾百年的時光裏,沒人比的上白澤。我們正說著話,蠶姑娘突然噤了聲,有些防備的看著我的左前方。


    我迴頭,就見n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坐在了我身邊。


    察覺到我的身子的僵硬,n勾起嘴角笑笑,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你想救朱玲就跟我來。”


    他起身,理理衣服,翩然離開。周遭是妹子們投來的豔羨目光,大概是覺得能同n有接觸,我是走了大運吧。我坐在那裏沒有動作,我確實要救朱玲不假,但是我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


    陸齊迴來我就迫不及待把n的話同他說了,陸齊聞言臉色大變,說我們得快點找到n,不然朱玲的靈魂就迴不來了。我沒敢再耽擱,抱著蛋跟在陸齊身後,本著n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路上了天台,上麵空空如也,並沒有n的身影。我同陸齊說下去,陸齊說再找找看。我四下張望,餘光瞥見手裏的簡單金光大作狂蹦字幕:“雲箏快逃!”


    我並不太理解它的意思,就開口詢問陸齊。陸齊背對著我,忽然笑了起來:“雲箏你不必逃離,因為我在這裏。”


    他慢慢轉過身來,哪裏是陸齊,赫然是n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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