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幾天,河流越來越多,船隻也漸漸代替了馬匹。

    涵如來到了一個小鎮,饑腸轆轆的新來到一家小店,要了一盤桂花糕。這時,小店來了一個相貌醜陋,身材威猛的男子,他舉止傲慢,身上搭了一個肩袋,裏麵鼓鼓的,裝了不少東西。店老板看見這男人過來,畢恭畢敬的奉上一錠銀子。那男子極不滿意,張口大罵,老板唯唯諾諾,低聲下氣的祈求著,“黑大爺,饒了小的吧!小的一個月下來除了成本和開支,掙不了多少的,黑大爺您就饒了小的吧!”

    “若沒有那本事,就不要來開店;既然開了,就沒有道理不交錢。”

    “可我已經交了一錠銀子了的。”店老板哀求著。

    “你給了嗎?那點算嗎?你真以為我是叫花子嗎?”

    那老板頭發花白,身體也因地位的卑微而佝僂。涵如徑直走到黑三麵前,說道:“你怎麽那麽不知羞恥呢?欺負一個老人家!”那男子瞟了新一眼,很是不屑,“你誰呀?”

    “我就是我!”

    “你若不是個丫頭,我早給你兩拳頭,你快點給我讓開!”

    “我才不走,要走的是你!”涵如伸直了腰,毫不畏懼。

    黑三的眼睛都瞪成了銅鈴那麽大,牙齒咬的“嗤嗤”響。店老板不想惹禍上身,連忙又遞上一錠銀子。黑三也不能對新怎麽樣,心裏恨恨的,摔了店老板一耳光,拿了錢就走了!

    店裏的客人早就走光了,而店老板對涵如的善舉也沒有表示感謝,反而覺得她像個瘟神一樣,想打發她走。

    本來就很氣憤的涵如更是惱火,看著老板的神情,她忍住怒火,衝了出去。等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小河邊,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實在是委屈的很。

    雖然隻是跟著寒亭劍長大的養女,可山下的人都百般的嗬護著她,唯恐她不高興,就連寒亭劍都從來沒有罵過她,讓她生氣。當她還小的時候,寒亭劍還常常逗她玩,逗她笑。一想到寒亭劍,她的淚水更加沒有禁忌,她有些想念他了,或許其實她一直都在掛念著他,隻是此刻才發現,畢竟他一直寵愛著她。十年的養育之恩已經濃稠的像血液一樣了。

    正在這個時候,她覺察到身後有人,正當她擦幹眼淚準備迴頭看看是誰時,一雙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她的唿吸越來越粗,胸口越來越悶,不久她就昏迷過去。

    涵如感覺到了脖子像火烤一樣,感覺到身子在輕輕蕩蕩的晃著,她慢慢睜開眼,看著陌生的環境,用手輕輕摸自己的脖子,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突然她嚇得坐了起來,房間裏還有一個人,正是黑三。“你終於醒了!”黑三漫不經心的說著。

    涵如不禁怒火中燒,“你幹嘛害我!”

    黑三還有些火氣了,原來他走過河邊,看見那個店老板正掐著涵如的脖子,若不是救得及時,恐怕涵如已經在黃泉路上晃晃蕩蕩了。涵如不會相信,一個人為了討好別人,可以不惜做什麽事情,傷害別人傷害自己。

    黑三走到床前,涵如驚恐的如同受傷的小鹿,黑三反而停下來樂嗬嗬的笑著,“既然你都醒了,你就快點下船走吧!”

    涵如也巴不得走了,可是這才醒來,又受了驚嚇,體力有些不支。黑三看她搖搖晃晃的樣子,也知道她恐怕是走不了的,就讓她躺著休息,等體力恢複了再走。涵如正在想,她為什麽這麽好心,黑三看出她的疑問說道,“我黑三是恨你今天那樣,可再怎麽說,我黑三當年……,又怎麽會和你這個小丫頭計較呢!放心好了!”說這時,涵如看的出黑三眼裏有一些苦澀,或許當年黑三真的是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吧!

    涵如的肚子咕咕的響,她不好意思的埋下自己的頭,黑三笑道:“丫頭,餓了吧!”順手遞給涵如一包糕點,“給你準備的,吃吧!”看著涵如還是有一些猶疑,說道,“放心,我要早對你下手,早就做了,也沒必要等到現在。”涵如這時候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小家子氣,竟誤會別人的好,臉都有些紅暈了。

    突然涵如像是察覺到什麽了一樣,放下自己手裏的糕點,看著黑三也像有所察覺,向涵如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從床上下來躲在桌子旁邊,順勢打出暗器將船上的風燈和艙內的油燈滅掉。同時輕輕一略,來到窗口,往窗外看去。涵如輕輕的說道,“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人?”

    黑三心裏一驚,在涵如的位置是看不見外麵的人影,在晃蕩的船上,在風聲裏居然都能聽到外麵的人走過的聲音,心裏對涵如有了忌憚。隻見外麵幾個黑影子從街口出現,正向碼頭跑來,從他們行動的姿勢看來,他們武功不弱,黑三心裏暗暗叫苦,正是外有患難,內還有個似友似敵而且摸不清情況的丫頭。

    想到這裏,黑三就想探下涵如,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道:“你究竟會不會武功?”涵如小聲迴答:“不會。”不管她是否會武功,至少她的底子是有的,否則不會這麽敏感,心裏對她的忌憚又加了幾分。

    而這時,外麵的人已經準備登船,黑三心一橫,手一揮,隻見船開始順流而下。此時河水正急,轉眼就離開碼頭一大截距離了。岸上的人也是有準備的,連忙放箭,不過也隻能釘在艙外,極少數通過窗戶射進來的箭也沒有什麽大礙。

    放箭聲依舊,不過空中有了一股火藥味,突然船篷出現一個黑洞,很快就成了帶火的窟窿,這樣的黑洞正在船篷上一點一點的散開。

    “這群王八蛋!”黑三透過窟窿看到那些人已找到船趕上來,並不停的放箭。

    “這船快保不住了,我們跳下去吧!”這是涵如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不行,那群狗娘養的水性極好,就算我們沒被淹死,也逃不了!”涵如不禁皺了皺眉頭,但想到在這個危急時刻,罵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就鬆開了眉頭。“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不就想要這幾口箱子嗎?老子偏不給!”說完,他將一口大箱子從洞裏扔了出去,激起的水花濺到涵如臉上,於是她拿袖子拭了一下。

    正在這時候,一支箭從洞口射了進來,眼看就要射到涵如身上,黑三不顧自己安慰,衝過去就要推開她,可畢竟還是晚了,箭已經到眼前,可他人還沒有到。隻見涵如以一種及其自然舒展的動作躲開了這箭,袖子還在她的麵前,她似乎隻是憑感覺躲開的而已。

    黑三沒有心情管那麽多了,對涵如吼道:“離那兒遠點!”說時,抓起身邊的一個小物件,向那些追過來的船上扔去,正中對方要害,隻聽見水濺起來的聲音。

    可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船很快就著火了,而箭仍不停的射來,黑三自己身上不幸中了一箭。黑三和涵如已經處於生死邊緣,黑三盯著涵如,有些激動,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正在這時候,一支箭又射了過來,而黑三已經沒有力氣躲開這隻箭了,眼看箭就要洞穿他的心髒,涵如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用自己的衣袖去拂開那隻箭。黑三隻見涵如的衣袖輕飄飄的,沒有真氣鼓脹的跡象,這樣怎麽會拂開呢?

    可那箭的確就這樣被攔下了,黑三心頭一震,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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