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輕青心內一凜,並不是因為驚歎大夫人的家世,而是因為知道,在青夢如此和盤托出之後,她定然會下殺手,滅其口。


    看來大夫人對除去她是勢在必得了。


    師輕青輕笑,“殷家這幾年如何,大娘想必遠在帝京不是十分清楚,凡事有利必有弊,殷家是水上王國又如何,這裏是在北夏的國土,坐上皇位之人也不是你殷家,而是姓夏,如若殷家他敢做出挑戰皇權之事,哪怕父皇不是為了我,亦會將其鏟除,連根拔起。”


    “據我所知,父皇早已對三大家族心生忌憚,並命太子收集證據隻待有朝一日將其除盡,你以為皇家會容下像殷家那樣大的家族威脅到皇權,未免也太過天真。如今大娘除去我,那便是給了父皇最好動手的借口,說不定還要多謝你呢。”


    師輕青挑眉望向青夢,篤定地繼續說道:“還有你,大娘,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你竟然會武。”


    青夢仰天長笑,隨即麵容漸漸扭曲,骨骼咯咯作響,青夢那張普通的臉消失露出一張麵容精致的臉,眉峰淩厲不似尋常,“你果然很聰明。”


    “是大夫人太過自信,你的易容術確實精妙絕倫,隻是卻忘了一個婢女又如何能知曉大娘的布局,且對於殷家之事說得如此清楚呢。”師輕青負手在後,心中自有千秋。


    師輕青沒有說的是,作為一個婢女那樣的眸子不會有。除了殺氣還有生來的傲貴之氣,那是常年在高位發號施令者才有。


    師容嬌卻在一旁驚得說不出話,隻怔怔地瞧著大夫人的背影,似怨似恨,又似不信。


    師輕青暗歎口氣,隻得繼續說道:“大娘這些年也算是用心良苦了,為了不動聲色地除去六夫人,竟然布了三年的局,隻為了栽贓在我的手上,若不是我早先年察覺到六夫人的病遲遲不見好。有異。派人插手去醫治六夫人,隻怕我便真的是毫還手之力了。”


    大夫人聞言,不可一世地邪魅一笑,“要怪就隻能怪老天都不幫你。若煙與想容相繼出事。給了我重新下手的機會。可見,六夫人她命該絕。”


    該絕。


    師容嬌被這兩個字驚得後退幾步,萬萬沒想到她視為同母的人居然如此歹毒。“你...你簡直不是人。”師容嬌衝到大夫人的身後,可還未近身,沒想到卻被大夫人一腳踹開,踹至了金蓮池裏。


    師輕青蹙眉,這師容嬌所受打擊太過,完全看不清當下局勢,說不定還抱著與大夫人同歸於盡地心思。


    看來也不能指望她跑出去喊人了。


    大夫人轉身望著師輕青,那一閃而過的憂思恰好落入大夫人的眼中,“我知道你想拖延時間,想讓嬌兒出去為你搬救兵,可是已經晚了,隻需一劍,刺入你心,你便再也不會出現在師府裏了。”


    “與雪桃最後有關的東西就消失了,就再也不在這個世上了,相爺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再也沒人和我搶了,再也沒有人了。”


    “哈哈哈哈哈......”


    師輕青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腳步,大夫人的執念太深,已近癲狂。


    果然,大夫人似乎察覺到師輕青的後退,運用內力一個眨眼便來到了師輕青麵前,劍直抵著其心口,眼睛都快要突出來似的狠狠盯著師輕青,如同在深山從裏的落單影隻,翠生濃鬱的危險眸子,吐著猩紅的蛇信,在暗處伺機待發。


    隻是不同的是,大夫人已不在暗處。


    “師輕青,我容你活了這麽些年,也該夠了。”說完一劍刺去,劍刃劃開皮肉,隨著‘呲’地一聲鮮血直迸。


    大夫人沒有料到師輕青竟然不躲了,所以那一劍刺得極深,似乎隔著劍亦能聽到師輕青心髒的跳動。


    師輕青臉色一瞬間慘白,趁著其愣神的當口,拚著最後一口氣將劍刃快速抽出反手插入大夫人體內,因著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大夫人亦是完全沒有料到師輕青竟然會以自己身體做餌。


    待發現被師輕青得逞,那劍刃竟已全部沒入了體內,大夫人唿痛,捂著身子連連後退幾步,趁著倒下的瞬間,向師輕青打了一掌。


    幾乎是避無所避,亦無力可避,師輕青淺淺一笑,終是親手為娘親報了仇,哪怕她失手未能將大夫人刺死,待事情敗露,她亦無處可逃。


    而她,身子被掌力揚起,鮮血如柱湧,隻怕下一刻便會喪命。


    師輕青之前吃的藥性殘留再加上失血過多,意誌薄弱,終是失去了意識,嘴角卻還帶著那抹笑意......


    然而在師輕青閉眼的那一刻,夏寒自上空飛身而來,將師輕青接入懷中,待看清其所受的傷以後,沉聲開口,“將師家大夫人捉拿歸案,其餘亂黨一個不留。”


    身後的黑衣人拱手應是,隨即飛身而下往大夫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夏寒想起方才師府亂鬥,有人扮成師輕青的模樣引他離去,差點中招,誤了時機,害她身受重傷,危在旦夕,額上青筋不免跳動的得厲害。


    再看這座新建的花園,夏寒不免麵色越發陰沉,竟是被殷家的人找到了失傳已久的機關術傳人,若不是師輕青飛身出來,隻怕他們一輩子也進不去。


    師輕青的血流越多,聲息也是越來越弱,夏寒幾乎是一刻也不敢停,隨便找了一處屋子,先是為她運功療傷,再為其止血,因著是在胸口,夏寒雖有所沉吟,但覺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不過一瞬,便將其衣裳撕開對準傷口包紮。


    如月潤的銀白,手到之處柔潤異常,縱使夏寒毫無旖旎之念,但畢竟是八尺男兒,正直熱血方剛,免不得血氣上湧,夏寒輕閉雙眸,摒棄心中雜念,專心為其包紮。


    雖閉著眼,但好在夏寒手法很準,那血也總算是止住了。


    如此,夏寒便將師輕青先送迴了青園。


    交予其婢女照顧,自己則是親自去了逮捕兇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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