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成凰,無法抗拒的容顏


    柔妃的嘴被緊緊捂住,隻能勉強哼出低不可聞的嗚嗚聲。舒愨鵡琻求救地尋找著柔妃的身影,卻被她臉上的微笑驚住。


    這個笑容,美得傾城。可是看在柔妃的眼裏,卻比任何東西都要來得可怕。


    為,為什麽?!


    “你這樣的蠢貨,總算還有最後一點利用價值。”親眼看著柔妃被兩個宮女塞入井口之後,媛妃這才淺笑著轉身撐傘離開。


    不遠處突然傳來馬蹄的急響聲,接著一匹駿馬如黑色的閃電般飛馳而過。雖然隻是短短一瞬,她卻看得分明。馬背上那個纖細高挑的身影,正是許久不見的孟溪月梵。


    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宮門的方向,媛妃唇邊的笑容更加得意。計劃進行得和想象中一樣順利,她接下來隻要迴到寢宮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欲速則不達,她深知這個道理。已經等待了好幾年,自然是不在乎再多等這麽幾日。隻要不斷地搬開絆腳石,就能一步步地接近那個至高無上的頂點铌。


    鳳臨天下執掌六宮,是她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七年前,她身材豐腴。為了擁有弱柳扶風的腰身,她整整半年時間都在饑餓中度過,每日進食的那丁點水果,勉強維持著她的生命。最終如願以償,驚豔了所有人的眼睛。


    五年前,她的父親納了一房新妾,嬌柔狐媚,很快便有了身孕。從此母以子貴,便開始對她這個同樣庶出的小姐百般刁難折磨。無論多麽過分,她都微笑著忍耐了下來。以德報怨,懂事得讓人心疼。


    然後,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那個大腹便便的小妾,失足落進了後花園中的湖裏。等到被人發現撈上來的時候,已經一屍兩命。


    沒有人懷疑她,包括那個色迷心竅的父親。她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人群後麵,垂眸看著自己細膩白嫩的柔荑。


    三年前,為了向新皇帝表示衷心,她的父親選擇了最普遍的做法,將自己的女兒送入皇宮。


    隻有一個名額,卻有三個女兒。除了那個尚未及笄的小妹,她唯一的競爭對手便是那個正妻所生的姐姐。


    沒有任何猶豫,她自發退出了這場競爭。那個和母親一樣傲慢自負的姐姐,毫不客氣地接受了她的讓步。然後充滿喜悅地做著準備,在眾人的道賀聲中嬌豔如花。卻在即將入宮的前幾日來了葵水,洶湧而至一發不可收拾。嫣紅的血順著裙角蜿蜒流下,那桃紅的臉頰很快慘白如紙。


    整整三日,已然瘦了一圈。看著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兒,身為丞相的父親最先想到的卻是即將到來的婚事。


    哭泣著推脫良久,她終究還是被送上了花轎。放下簾子的那一刻,她的淚顏上泛起了明媚的光彩。美眸含笑,豔若朝霞。指間仿佛還帶著淡淡的藥香,那是活血化瘀的靈藥。她賣了大半的首飾,才得了這麽一劑。無色無味,效果卻是極好。


    就這樣,她淡笑著一步一步走來,終於得償所願,從一個庶出的女兒,變成了後宮的媛妃娘娘。距離那個最高的位置,隻有一步之遙。而這一步,卻再也邁不出去。新帝拓跋涵對她們這些登基後送進來的妃子,完全不予理睬。


    就在這時,她遇到了孟溪月。被柔妃嫉妒排擠的她,決定孤注一擲賭上一把。拉攏這個當麵頂撞拓跋涵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的孟溪月,作為自己在這個後宮中唯一的戰友。


    事實證明,她再一次賭贏了。看著拓跋涵對孟溪月態度的改變,她的心裏也有了希冀。隻要他寵幸了孟溪月,就打破了之前的慣例。這樣一來,她便也有了機會。要是孟溪月再幫她說幾句好話亦或是引薦一下,那就更好不過。


    可惜,終究功虧一簣。孟溪月這個不爭氣的女子,竟然和拓跋蒼私奔了。多日的努力化為泡影,縱然她恨得咬牙切齒卻也毫無辦法。就這樣又忍耐了數月,直到皇城後宮被鐵騎踏開。


    跪在廣場上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是沒想到一切隻是個鬧劇,虛驚一場而已。


    至此,拓跋涵隻迎娶卻不寵幸的謎底揭開,原來她們這些後來入宮的嬪妃,真正的主人竟是拓跋蒼。


    這樣的真相讓媛妃頓時心中一寬,重新燃起了寵冠六宮的希望。誰是皇帝她不關心,她看中的隻是那個地位而已。可是隨即她的心便再次沉了下去,因為那個本應該因為株連九族而一並被關進大牢的孟溪月,竟然因為有了身孕,而逃過了一劫。


    若是被她生下男孩兒,說不定拓跋蒼會因此而心軟。母以子貴,更何況是長子。所以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讓他出生!


    心裏有了主意,她便開始尋找合適的人選。很快,她便鎖定了柔妃這個驕橫衝動的女人。


    果然,柔妃沒有讓她失望。隻不過挑唆了幾句,便傻乎乎地跑去找孟溪月算賬。這一番折騰,能讓她流產失寵最好,即使不能,也沒什麽損失。至於柔妃,自然不能留下活口,否則被她說出是被自己挑唆,豈不是要被牽連進去?


    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發現柔妃的屍體。畏罪自殺這個理由,再合理不過。除掉孟溪月的同時,還解決了欺負自己許久的仇人。如此一箭雙雕,真是讓人心情舒爽。


    接下來,隻要靜靜等待就好……


    ……


    雖然已經下了足足三日,可是雨勢卻絲毫沒有停息的意思。長街上偶然出現幾個人影,皆是向著城門匆匆而去。腳步匆匆,神情興奮。


    孟溪月騎在馬上,拚命揮鞭催促坐騎加速。腹部傳來針刺般的疼痛,不斷撕扯著她已經接近崩潰的神經。眼前的景色有些飄忽,她的頭昏昏沉沉地痛。


    求求你,快一點!


    在心底無聲地呐喊著,孟溪月再次揮鞭狠狠地抽在馬兒身上。駿馬吃痛長嘶一聲,速度已經到了極限。濺起一路泥水,飛也似地衝出了城門。


    城外三裏,人影憧憧。


    千餘百姓披著蓑衣鬥笠,圍成一圈指指點點地看著百餘名場中五花大綁之人。


    雖然距離尚遠,可是孟溪月還是一眼便看到了前方棚中端坐的拓跋蒼。眼見他就要擲出令符,急忙嘶喊道:“皇上!刀下留人!”


    駿馬腳程極快,話音落時已經衝到了棚子前麵。踉蹌著從馬上下來,她匍匐跪走到他的麵前一下接著一下重重地磕著頭:“皇上,求求你,求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我願意當牛做馬為他們贖罪!”


    沒想到孟溪月會突然出現,拓跋蒼的瞳孔頓時便是一縮。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他已經下了口諭,命令宮中眾人不得透露半點風聲,沒想到卻還是被她知曉,甚至還跑出皇宮,一路追來這裏。


    看著她清麗的容顏被草屑泥漿塗抹得一片狼藉,他的心髒仿佛被人緊緊抓住似的憋悶疼痛。深不見底的黑眸緊緊鎖在她的身上,那勉強維持的冷漠麵具已然有了崩碎的跡象。


    縱然知道不該,可是他卻控製不住自己,手中的令符再也丟不出去,就這樣僵在了那裏。


    果然,他還是無法麵對她的絕望和哀求。縱然他的心已經被恨意浸染得無比冷酷,卻還是會敗在她的淚水之下。


    若是不見,尚可狠下心腸。此時見了,他堅定的意誌已然有了動搖的跡象。


    孟溪月苦苦哀求了許久,卻始終得不到拓跋蒼的迴答。這樣麵無表情的他讓她漸漸開始絕望,咬了咬牙破釜沉舟般地祭出了最後的底牌:“……皇上,就算你不念舊情,也請看在我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份上,饒了他們吧……”


    話出口,她鑽心般的痛。作為母親,卻要用親生骨肉來作為籌碼。這樣的行為,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若有半點奈何,她斷然不會出此下策!


    此話一出,拓跋蒼暗潮翻湧的眸子頓時激起一陣怒濤。原本已經開始動搖的意誌再一次堅定起來。


    “別想用孩子要挾朕……”拓跋蒼緩緩邁步拾階而下,走到孟溪月的身前俯身擒住了她的下顎。想到她竟然把腹中的孩子與孟楚生相提並論,他的神情更加冷了三分。憤怒的火焰無處發泄,最終化作一句無比傷人的話吐了出來:“……誰知道他是不是朕的骨肉。”


    轟隆一聲驚雷炸響,孟溪月眼睛驀地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拓跋蒼,胸口隱約傳來了碎裂的聲響。


    早已經搖搖欲墜的身子失去了最後一點力氣,她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被泥水汙濁的湘裙上,一抹血色飛快地擴散開來。


    冷漠的麵具瞬時被這抹血色擊碎,拓跋蒼唿吸一滯,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子將她抱起納入懷中,大步走向刑場邊的馬車。眼角餘光瞥到了如釋重負的孟楚生,他冷笑一聲將黑色的令符向著身後拋去。


    “行刑!”


    血雨紛飛,染紅了孟溪月的眼睛。昏迷前的最後一刻,隻留下三個字:“我恨你……”


    “沒關係……”伸手拉過一榻錦被裹住她冰冷的身體,拓跋蒼無聲地迴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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