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宋引玉下午看完小冊子後,已經不緊張,心裏有了底,圓房大抵也就那麽迴事,應該沒什麽可怕的。

    但當晚膳時,她一在謝臨安身邊坐下後,突然就不自在起來了。

    更別說,屋內重新布置得跟新房一樣,像是時刻提醒著她。

    這讓宋引玉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緒又亂了。

    幸而謝臨安雖看出了她的異樣但沒有多問什麽,這讓宋引玉有了緩衝的時間。

    一頓飯囫圇地吃完後,宋引玉甚至來不及跟謝臨安說上兩句,就被秦嬤嬤帶著入了內室。

    阿月阿星幾個丫頭手裏捧著東西裏魚貫而入,恭敬地準備服侍她沐浴。

    與往常不一樣,不過是沐浴都擺出了這麽大的陣仗,讓宋引玉陡然間開始緊張。

    脫下衣衫,跨入浴桶,細致地洗淨了身體後,阿月和阿星用著香膏抹遍了她全身各處,滋潤著白皙地肌膚。

    宋引玉雖習慣了阿月她們的伺候,可被這麽服侍還是覺得害羞。

    因而等她從內室出來時,不僅渾身香噴噴的。臉更是從耳後紅到了兩頰,瞧著就與那屋內含苞待放的粉嫩桃花一樣,散發著幽香。

    躺上床後,看著頭頂滿眼紅的窗幔,宋引玉緊緊拽住被褥,腦子裏不可遏製地想起了下午看到的那本小冊子。

    她是不是等一會兒也會和謝臨安和那小冊子裏繪圖一樣,做這些那些事?

    宋引玉試著將小冊子裏畫的人換成了他們兩人。

    隻這一想,她臉更紅了。

    咽了咽口水,宋引玉心髒砰砰直跳,手心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丫頭們出去時熄掉了屋內其他的燈,隻餘下那對大紅喜燭。

    無端地,還未做什麽,宋引玉就覺得她好似整個人都被曖昧的氣氛密不透風地纏住了。

    正當她越發覺得唿吸都困難時,身邊有了動靜。

    她慌亂地轉頭看去,便恰好看見身著白色寢衣的謝臨安放下床帳後,躺在了她的身邊。

    接著兩人四目相對,緊緊注視著對方。

    宋引玉看著謝臨安深邃幽深的眼睛,感覺心都像要跳出來一樣。

    此時她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笨拙,她手足無措地躺在那兒,不知道是不是該先說說話還是怎麽著。

    那冊子隻有圖畫,一開場已經直

    入主題。

    那她呢?是不是也該直入主題?

    可是這個事她先來做會不會太主動,謝臨安他,準備好了嗎?

    宋引玉胡思亂想之際,眼睛咕嚕咕嚕地亂轉,一不留神那眼睛就順著他的臉一路下滑,往下看去。

    隻是有被褥蓋著什麽都看不見。

    宋引玉心裏有些失望,又覺得刺激,雙眼亮晶晶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不該看的地方,半天都沒移走。

    “窈奴。”

    眼前一黑,謝臨安用手心蓋住了她的眼睛,而後她聽得身旁的人苦笑一聲道,

    “別亂看。”

    宋引玉眨眨眼,覺得有些虧,她分明就是什麽都沒看到。

    可還未等她往深了想,謝臨安突然翻身輕在了她身上。

    宋引玉眼一閉,渾身僵硬了起來。

    一瞬間謝臨安溫暖的氣息占據她全部心神,唿吸之間全是他幹淨清冽的竹香。

    謝臨安鬆開擋住宋引玉眼睛的手,他垂眸看著身下的小姑娘,極輕極柔地笑了一下。

    隨即他十分溫柔地親吻她,在她的額上,眉間,微閉的眼睛,鼻尖上都留下了輕吻:

    “莫怕。”

    謝臨安的吻中充滿了安撫和虔誠的意味,宋引玉在這樣的親吻中漸漸放鬆下來。

    她慢慢睜開眼,看著眼前近在遲尺的人,眼裏浮現了水色。

    身上的被褥滑落,但已無人在意。

    二人很快投入深吻中,謝臨安抬手摩挲著宋引玉的耳後。

    宋引玉身子一顫,一聲媚人地輕吟從嘴裏溢出。

    可即使這樣,謝臨安並未放過她,他吻著她,手指不疾不徐地摩挲著她的耳後。

    宋引玉抬手緊緊揪住謝臨安的衣襟,像是揪著一根救命稻草。

    在唿吸地間隙,她半闔著眼柔弱地祈求:

    “夫君,別。”

    聲音嬌媚,柔若無骨地模樣卻像是刺激了謝臨安一樣,他越發兇狠地吻著身下的小姑娘。

    宋引玉從未在謝臨安身上見識過這樣的兇狠,她被動著承受著他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一吻畢,宋引玉喘息著抬眸望向頭頂之人,卻見得一派活色生香。

    謝臨安的臉上染上了緋色,眼尾發紅,綺豔之色掩飾不住。

    而他

    的衣襟早就被她混亂之中給扯開,他模樣看著文弱,可脫掉衣裳,瞧著實在不像是個讀書人。

    宋引玉遲鈍地反應過來,這人精通六藝,手上其實是有些功夫的。

    受美色所惑,宋引玉眼睛不可自控慢慢一一滑過,從他的眉眼至殷紅的唇一路下滑。

    她懵懂著,憑著行事全憑本能,笨拙且生澀。

    直到聽到耳畔響起一聲悶哼,感受著他越發灼熱的眼神和唿吸,抬眼看去。

    卻見謝臨安目光沉沉,裏頭像是翻湧著驚濤駭浪一般。

    宋引玉嚇了一跳,忙慌亂地移開目光,然而謝臨安卻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夫君……”

    她的聲音黏膩得緊自己卻毫無所覺,眼裏的羞澀懵懂而又大膽熱烈無一不在挑逗著人最脆弱的那根神經。

    謝臨安注視著她,然後將她的手按在了身側。

    宋引玉聽見謝臨安喑啞的聲音慢聲說:

    “窈奴,若是疼了,跟我說。”

    宋引玉有些迷茫,接著她看見謝臨安慢慢褪下她的衣衫,從寢衣到內裏的小衣。

    他的動作輕柔,像是生怕把她弄疼了一樣。

    之後是他自己的。

    當宋引玉意識到她與謝臨安已經坦誠相待時,她難耐地卷了卷腳趾,口中唿出的氣都帶著潮意。

    心裏約是知道進行到哪一步了。

    兩人隔得近,她輕易就看見了他眼裏的自己。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自己,麵色撩人,雙眼滿是媚色?

    宋引玉咬住唇,倏地抬手抱住謝臨安的脖子,麵上一片暈紅。

    帳中的曖昧更濃鬱了。

    她眼裏浮現一絲霧氣,用帶著幾許哭腔的聲音說:

    “我,我有些難受。”

    宋引玉心慌意亂,她知道將要發生什麽,本是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還是生了懼意。

    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謝臨安苦笑著輕柔地安撫著她,哄到:

    “窈奴,圓房便是這樣的。”

    他話說得有些艱難,說完他便把人重新放在床上。

    這時他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窈奴,若是疼了,便與我說。”

    宋引玉輕嗯了一聲。

    然而接下來的事,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強烈的羞恥感夾雜著痛意,讓宋引玉心裏翻滾著異樣,她麵紅耳赤卻是無措。

    謝臨安一頓,心疼又隱忍著撫著小姑娘的黑發,想讓她放鬆下來。

    然而當觸及她眼裏泛著的淚花後,謝臨安麵上出現了一絲無措,向來沉穩有度的謝臨安在□□上卻生澀得緊,唯恐傷害了小姑娘。

    宋引玉抽泣了一下,顫抖著環住了謝臨安,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懷裏。

    宋引玉撒了謊,其實她不舒服的。

    她身子比一般女子嬌弱,因而身體的不適感更強烈。

    隻是事已至此,她也不可能讓謝臨安停下,終歸是要過這一道的。

    不然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她前麵不是白忍了,說起來她也吃虧的。

    可謝臨安卻是唯恐傷了她。

    宋引玉再一次見識到了這人骨子裏的溫柔,與細致。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一切停下後。

    意識混沌之時她恍惚間聽見了謝臨安叫水的聲音。

    隨後屋內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宋引玉抬眼望著已經披衣坐起的人,抽泣了一下。

    “是我的錯,窈奴莫哭。”

    那人矮下身來輕輕拭掉她眼角的淚珠,柔聲哄道。

    宋引玉側了側臉,依賴地靠在他身上。

    恰在這時,床帳外傳來了阿月的聲音:

    “大人,水備好了。”

    宋引玉聞言猛的驚醒過來,瞪大了眼睛,咬住唇拉過被褥把自己蓋住。

    而帳外的阿月也沒好到哪裏去。頭差點沒埋進胸口,滿臉通紅不敢抬頭看一眼麵前的床帳。

    話一說完,她便聽著裏頭大人說了句什麽,而夫人的聲音更小得聽不清。

    過後便隻聽見大人讓她們都退下了。

    阿月趕緊帶著其他人都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床帳被掀開,隻鬆鬆垮垮披了一件衣服的謝臨安抱著宋引玉下了床,去了內室。

    第二日起床時,宋引玉眼下都是青的,渾身無力走路都需要人扶。

    這樣的感覺就跟她以前跑了八百米運動過度的時那種感覺一模一樣。

    可不就是運動過度嗎?

    宋引玉低估了謝臨

    安,高估了自己。本來她以為泡了個熱水澡謝臨安便會放她迴去歇息了。

    哪知這人的體力好的不想像個文人。

    宋引玉在哀求啜泣聲一直到了天色隱隱泛白,才終於被放過睡去。

    滿院子的丫頭婆子折騰地為屋內送了好幾次水。

    不過她可不知道,這事除了她不高興,滿府的人都高興壞了。

    謝老夫人和謝老大人大清早就起來,把謝臨安叫走了。

    秦嬤嬤從昨晚開始到今天早上,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

    明明一樣在院子裏守了一夜,宋引玉疲累得很,她整個人卻仍然精神奕奕的,跟吃了什麽十全大補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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