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貪歡,九十二、愛,所埋真相(薦,繼續剝謎)


    秋風襲來,帶著抹涼意。舒殩齇玕這是郊區一座廢棄的工廠,裏頭承載著木頭油漆等雜物。


    洛秋雨冷冷地看向在地上滾做一團的男人和女人,看了一眼腕際的手表,等待著他們好戲的落幕。


    終於,當男人的唇狠狠地吞/咽女人胸前的柔軟,伴隨著一波又一波的震動,地上渾然忘我的兩人總算是停止了運動。


    又過了一會兒,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地上的女人已經爬了起來,毫無顧忌地當著男人的麵穿上衣服,接過男人給的錢,風姿妖嬈地走了。


    男人麵無表情地套上褲子,這才徐徐走向洛秋雨櫛。


    大手挑起她的下頜,帶著萬般的輕佻:“寶貝這是來找我敘舊的嗎?我下頭的寶貝可是隨時為你而蓄勢待發著呢。”


    嫌惡地打掉他的手,洛秋雨冷然開口:“把視頻母帶交出來。”


    “你我做那檔子事的視頻當時網上都傳遍了,即使我交了出來也改變不了什麽了,你現在又是抽的什麽風?氈”


    “我要母帶。”她被邱子灝壓在樓梯間的視頻早就在網上流傳開來,即使後來傅景淵讓傅氏的技術人員迅速處理,流傳出去的依舊於事無補。可這些,於她而言都無所謂。她的清白早就不見了,不是嗎?她要的,是她第一次被他占/有的視頻。唯有那份視頻,可以證明她的清白。雖然惡心到她每次想來都會吐,但卻是能夠唯一還給她公道的證據。


    “怎麽?想用那母帶來控告我?”邱子灝的聲音滿是邪肆,剛剛才發泄過的身體,帶著一絲懶散,“好歹露水情緣無數次了,這勞燕分飛也不能這麽無情吧?”


    若真是要控告他,又怎會等到現在?


    洛秋雨苦笑一記:“你害得我還不夠慘嗎?我隻是不想再被你要挾罷了。”


    “你確定即使母帶在我手上,現在的你還會受我要挾嗎?”嗤笑著,邱子灝重新抬起她的下頜,迫使她不得不看著他的眼,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殘忍,“是不是看到你那男人迴來了?想要去找他?拿著視頻母帶讓他相信你是被迫跟了我的?洛秋雨,你的算盤倒是打得響啊。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要和我撇清關係?”


    洛秋雨一怔,萬萬都想不到他會想到這個。


    即使被傅景淵封殺,邱子灝依舊能夠在這片廢墟地裏活得有滋有味。而他的消息來源,竟然還能這般精準。


    “怎麽,被我猜中了,不敢反駁了?”嘲弄的語氣,承載著滿滿的不屑,“洛秋雨,別忘了你早就不幹淨了。是個男人,就絕對不會要一個被別的男人玩過的女人。因為那無疑是個奇恥大辱。戴綠帽的感覺,一點都不爽知道嗎?當然,那個男人如今正在猛追其她女人,你覺得他還會再看你這個殘花敗柳一眼嗎?別傻了,還是跟著我好好過日子吧。”


    見他根本就沒有交出母帶的打算,洛秋雨也不再多說,直接便轉身走人:“你若不交,我拿你沒有半點辦法。但我不保證狗急了也會跳牆,你的行蹤,相信警方會很有興趣知道。”經濟罪商業罪兩罪並行,又涉及到企圖顛倒黑白讓孔九九入獄,警方早已開始通緝他。


    急急地離開,仿佛身後有什麽在驅趕著自己。


    可洛秋雨知道,那不過是被邱子灝道中了罷了。


    前幾天,她見到杜尚離了。


    那個以前待她極好且一心愛著她的男人。


    那個知道她要迴國深造,不惜以分手為要挾的男人。


    那個極度害怕迴國的男人。


    他居然,迴來了……


    重遇他的那一刻,她是驚喜的。


    她以為,他是因為她才迴來的。


    可是,她終歸還是料錯了,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也自以為是到了極點。


    寧可分手也不願迴國的杜尚離,是為了追另一個女人而迴的國。


    她總算是明白了以前的他為何會那般珍視她想要將她最美好的一夜留在新婚夜。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愛她。所以,根本就不願碰她。


    如今的她,看著他追逐著另一個女人的身影,隻是想將母帶給他看,希望他不會和其他人一樣,誤解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僅此,而已。


    別無,所求。


    天底下所有人誤解她都無所謂,隻有他,她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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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周末,孔老爹出去買菜了,孔九九難得休息在家,正賴在床上補眠。


    手機鈴聲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十十忙奔過去接起,隨即走出了房間,貼心地關上門。


    他們租的這片地兒屬於典型的城中村,雖然距離孔九九每天上下班有些遠,但租金便宜,且物價便宜,附近菜市場經過討價還價後,買迴的菜竟比別處便宜整整一倍。


    小家夥蹬蹬蹬跑到門口,窩在地上壓低了嗓音接聽。當聽到另一頭屬於傅景淵的聲音時,立刻態度強硬地表明立場:“爹地,媽咪說以後寶貝要跟你劃清界限,不準再和你見麵。”


    傅景淵似乎萬萬都沒有料到接電話的人是十十,隻是固執地打著電話。待到真的接通了,他隻一個勁地問孔九九在哪,對於離婚他不同意之類。由於聽不到聲音,便隻是自說自話。


    小家夥這才意識到這個爹地的沒用之處。自個兒在這邊講,完全便是對牛彈琴。


    埋怨地歎了一口氣,反正不用出話費,他直接將手機扔地上,讓爹地自個兒自言自語去吧。


    他今天的任務是幫姥爺做菜,姥爺說媽咪上班很辛苦,得給媽咪補充營養。而且為了防止上次車禍的後遺症,更加得補充營養。


    隻是,小家夥剛想要去剝個土豆,房間內便傳來孔九九虛弱的叫喊聲。


    “媽咪,怎麽了?”


    小家夥急急忙忙推開門,便見到孔九九已經醒來,痛苦地抱緊了自己的肚子。


    “寶貝,幫媽咪打120。媽咪……媽咪得去……醫院……”


    看著孔九九渾身上下都痛苦地縮在了一起,小家夥這才意識到出大問題了。姥爺買菜還沒迴來,他趕緊照媽咪的吩咐打電話。


    手機……手機……


    到處找手機,這才想起被自己落在地上了。


    走過去撿起,他將手機貼在自己耳畔,禮貌地說道:“爹地,媽咪生病了,寶貝得掛斷你的電話打120了。”


    知道他肯定聽不見,所以也隻是隨口說說就打算掛斷的,豈料那一頭卻傳來另一個聲音。


    “寶貝,告訴婉婉姑姑你們住在哪兒,姑姑送你媽咪去醫院。”


    顯然是傅景淵意識到了自說自話的頭疼,找了傅婉來接聽傳達他的話。


    小家夥轉著腦袋猶豫著:“可是媽咪說不準告訴爹地。”


    “姑姑是姑姑,爹地是爹地,寶貝覺得,一樣嗎?你媽咪是不是病得很重很疼?寶貝忍心讓你媽咪痛那麽久嗎?”


    在傅婉的勸服下,小家夥為了自家媽咪著想將姥爺前幾天才告訴他的地址背誦給了對方。隨即還是不放心,打了120雙層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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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護車唿嘯著而來,傅景淵的銀色威航則被堵在了外頭,供這城中村裏的村民圍觀。


    自是沒有見過這般氣派的頂級車,村民圍在一處,指指點點,眼中滿是羨慕之色。


    傅景淵和傅婉下車,跟人打聽之後,索性就跟著那救護車的位置跑。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從樓上下來,傅景淵瞧見擔架上的孔九九,忙跟了上去。


    “我是她丈夫,到底什麽情況?她怎麽痛得這麽厲害?”看著孔九九痛苦得蜷縮在一處,傅景淵眸中染上急色,忙拉住一個救護人員相問。


    “看這樣子你老婆應該是痛經,她褲子上還沾著血。你趕緊準備幾條新褲子,帶些衛生棉。”說話的是個小護士,隻是根據她自己的情況判斷,不過卻也有根有據。


    傅景淵看著車門即將關上,也不去拿褲子,而是直接上了救護車:“婉婉,你替你嫂子去拿幾條褲子,我先跟去醫院。”


    此時,小家夥也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要追著孔九九去醫院,傅婉忙上前一步將其抱起:“寶貝乖,婉婉姑姑帶你坐另一輛車跟去醫院。媽咪由你爹地照顧著,咱們去另一輛車。當然,媽咪褲子弄髒了,所以呢,在去醫院之前呢,咱們得先幫你媽咪準備其它東西。”


    救護車一路風馳電掣,明明隻不過一個痛經,怎麽會鬧到這麽嚴重的地步?


    傅景淵的大掌包裹住孔九九的手,瞧著她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隻覺得一陣揪心。


    她的大姨媽,沒想到會這麽折騰人……


    猶記得大一時初見,跟人匯合去打保齡球,她便這般抱著肚子倒在了他懷裏。


    “孔……九九?”


    不過是在高中時聽她被校長念的次數多了,而她這個領獎的人總是缺席,他便不由地記住了,也一並記住了校櫥窗裏屬於她的那張優秀學生照片。


    真人和照片畢竟有差異,他不知道,原來當真的見麵,他竟然能夠一眼便認出她來。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一眼萬年,可他知曉,對於這個女孩子,他有著一股想要保護的衝動。


    “你女朋友都流血了,可別是流產啊,趕緊帶她去醫院看看啊……”


    聽著周遭人的話,那時的他,心頭一股異樣劃過,竟顧不得和幾個哥們約好了,直接便抱著孔九九衝出去攔車了。


    理所當然,兩人的友情便在那一刻奠定了。


    大學裏對她的諸多照顧,源於一份保護弱小的衝動。然而,當後來他與雲璃交往,她卻與蔣楠打賭不顧一切地追求起他來時,他卻一點點對她疏遠起來。


    是受不了她隻將他是個賭約的存在者,還是受不了她破壞自己的戀情,他其實根本就沒考慮過。


    救護車到達中心醫院,孔九九被放上病床車。


    傅景淵一路跟著推車往前走,腳步中的沉重與急切,竟有些莫名。


    這種感覺,和他當初得知她車禍住院匆匆趕來的心情很相似,卻又有些不同。


    那會兒,他找了那麽多天遍尋不到她而焦慮,當得知她車禍後竟恍惚得想要倒下。聽到她手術成功生命無憂時,他這才沒了眩暈感。


    而這會兒,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相比於車禍,痛經明明便是微不足道。可看著她那痛苦的樣子,他卻希望能取而代之。


    是的,這一次的他,比上一次,多了一份代替她去疼痛的衝動。這,便是不同點。


    當孔九九被推進手術室,他竟下意識地要跟進去。被護士攔在外頭後,靠在牆邊,心竟還在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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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鍾後,孔九九被推出手術室。


    醫生並沒有給她進行手術治療,而是開了簡單的方子,先讓她服下。


    “你們兩夫妻性/生活是不是很和諧?”


    醫生猛地來了這麽一句,倒讓正要探問病情的傅景淵愣在了當場。


    “有什麽問題嗎?”關乎於個人*,傅景淵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而是模棱兩可地反問。


    顯然是這方麵的老手了,醫生也不隱瞞,直接開門見山:“像你太太這種情況,是子宮內膜異位的症狀。你做人老公的要多體諒她一些,不能為了解決自己的需要就不管不顧。女人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是需要好好調理的。在這幾天內進行性/生活,對女性是有害而無利。”


    聽到醫生如此說,傅景淵倏忽間有如被什麽砸中。


    “女性在經期做/愛容易造成經血逆流返迴宮腔造成宮腔發炎,因雙方興奮,陰/莖/插/入會使女性生/殖/器充血,導致月經量增多,經期延長。另外,由於性衝動時子宮收縮,還可將子宮內膜碎片擠入盆腔,引起子宮內膜異位症,導致不孕症的發生。”


    不孕……


    孔九九她,確實是不能生育了……


    電光火石間,傅景淵想起了什麽,腦子竟呈現放空狀態,隻覺得心底一陣陣發寒。


    “總之,在女性經期性/交,男性生/殖/器可能會把細菌帶入陰/道內,經血是細菌等微生物的良好培養基地,細菌極易滋生,可能給女性帶來麻煩,如感染子宮內膜,甚至可累及輸卵管和盆腔器官。你太太現在這種情況,完全便是子宮內膜異位了。最好再去診斷一下是否會對受孕產生影響。”


    受孕……怎麽可能沒有影響呢……


    她再也無法懷孕了啊……


    從他大哥傅安桀的助理danny口中得知她墮胎流產導致再也無法受孕的消息,他也一直以為,是這個原因。


    可現在,他卻對那些調查得來的消息不敢確定了。


    “醫生,我太太曾經墮過胎,被診斷無法再孕。你覺得,是經期性/交導致的不孕症,還是墮胎導致的不孕症比例高些?”


    “都有可能,你最好還是讓你太太做個全方位檢查。”


    一係列的檢查,都是在孔九九半昏迷的狀態下做的。


    當從婦產科主任那裏親口聽到她再也無法懷孕的原因時,他的心跳,仿佛瞬間都停止了跳動。


    “你瞧瞧你是怎麽當人丈夫的?這都是好幾年前導致的毛病了,居然現在才來替你太太看?身為男人,便該多為女人考慮考慮,你的一時衝動可能導致一個女人永遠都沒有做母親的資格。多多克製性/欲,那麽幾天都忍不了嗎?”


    而他,隻是沉默著,手,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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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景淵並沒有為孔九九搞特殊,住的病房是普通病房,房間裏還有其他兩個病號。家人正在給他們喂飯。


    傅婉帶著小家夥去吃飯了,孔老爹聽說女兒出事了,也急急忙忙要趕過來,他讓tonify去接了。


    眼前的孔九九,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一直追在他後頭的孔九九,永遠都是精力旺盛的樣子,永遠都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樣子,何來這種死氣沉沉的樣子?


    即使吃了藥,麵色依舊是蒼白得厲害。僅僅一個大姨媽,仿佛都要了她半條命。那深深皺起的眉頭,成為一道撫不平的川。


    指腹探出,輕柔地撫上她的眉宇,依舊是皺起的模樣,他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她的臉,描繪著她的唇形。


    腦海中,卻是迴想起大三下學期那一夜的輕狂。


    那時他和雲璃在一起後,孔九九總是找出各種理由參和進來。每次他一否決,她便喜歡擺出一副苦兮兮的架勢,然後再哭窮。了解她的家境,他心裏頭自然是明白她即使裝歸裝,那卻是事實。明明每次都要拒絕的話,在她那般毫不在意地貶低自己更甚至是故作自卑地說著,他再大的脾氣都隻得消下去,同意她的隨行。


    所以那會兒,他和雲璃的約會真的是很古怪的。


    比起正常情侶的約會,總會莫名其妙多出一條尾巴來。


    而這條尾巴,顯然沒有自覺,總是時不時打斷他與雲璃的親密。


    再好的脾氣,身為女朋友的雲璃也被消磨了。所以那一次,她朝他哭訴了。


    他當時也不以為意,兩人說了幾句,她便哭著跑了。他以為哄女友很簡單,隻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豈料沒有生過氣的女人一旦真的傷心了委屈了,即使使盡了渾身解數,他都很難將她拿下。


    心裏頭堵得慌,他煩躁異常,第一次去夜pub買醉。他知曉,他看不得雲璃受委屈。所以,不由地便對孔九九遷怒起來。


    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半醉半醒間,他的床上會多出一個孔九九,且,是一個脫得精光在他身上四處撩/撥的孔九九。


    他在校外租了一套房子,主要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單獨的空間。平時不想住學校寢室了便跑去那裏頭沉澱一下。這鑰匙,他不曾給過雲璃,孔九九卻是從他那裏誆騙過去一把。


    沒想到,她憑借著那把鑰匙,竟成功登堂入室,爬上了他的床。


    彼時的他氣憤異常。他萬萬都料不到,她會不折手段到這種地步。


    聽著他醉酒呢喃般一遍遍喚著雲璃,她竟然還不知羞恥地應了,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歇。


    會如了她的願,他完全是存了報複心理。在醉意中,他知曉,這個自己從大一時便當哥們來對待的女人,內心,竟是那般齷/蹉。為了達到目的,竟然可以這般出賣自己的身體。


    當進/入她的身體,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卻反倒帶出一層血湧。他知曉,這不是她的第一次。她,早已不是處子之身。怪不得她竟會那般老練地在他身上撒火……


    自那一夜,他和孔九九的關係徹底緊繃,走到盡頭。而雲璃在第二天來他租的房子找他時親眼目睹床上那一灘乳白色的液體以及躲在廁所裏的孔九九後,便與他正式分手。


    作為一個女人,稔是誰都是有心理潔癖的吧。


    所以,她提出的分手,他根本就無言以對。


    心裏頭隻有後悔。


    後悔醉酒的自己隻想著報複孔九九,卻忘記了這般的報複,本身便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懲罰。


    他的戀情,在孔九九的手段下,徹底瓦解。


    而他,在孔九九接下來的追求手段中,再也不曾心軟。即使她摔倒無數次,跌跌撞撞到絕望,他的心,也堅硬如鐵。


    可是現在,知曉她的不孕竟然是因為那一次的浴血奮戰,傅景淵的心卻萬般沉重。


    那一夜,他其實要了她很多次。不僅是因為她的不知羞恥,更因為她的不貞。


    他沒想到,自己的這場報複,竟會讓她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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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九九醒來時,孔老爹正在一旁偷偷抹著淚。


    十十則窩在齊陌申懷裏頭睡著了。


    “老爹,你閨女又不是死了,你這麽哭著是不是存心咒你閨女啊?”


    明白自己定然是讓老爹擔心了,孔九九忙不正經地調笑安撫。


    孔老爹顯然並不買賬,而是走向她,目光沉痛地撫上她的腦袋:“閨女,發生這麽大事你怎麽就瞞著老爹呢?”


    “不過是大姨媽過境,老爹你瞎擔心什麽啊?”


    “你都不能生育了你還問老爹擔心什麽?閨女你當真是越來越糊塗了,這麽大的事情居然什麽都不告訴家裏頭。結婚不說,不能生育不說,就連婚姻不幸福也不說。若不是老爹接了小齊的電話心血來潮趕來,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想讓老爹知道你的事情?”


    孔九九無力辯駁。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終歸還是被老爹知道了。


    確實,若老爹不來,她永遠都不可能告訴老爹這些事。老爹操勞了大半輩子,她能帶給他的卻隻是憂心,這般不孝的她,早已無臉麵麵對他。


    所以,她畢業後從來沒迴過家,不再麵對,就連打電話,都有些逃避般一個月才那麽幾次。


    “你是老爹的命根子,你究竟知不知道?老爹已經失去你媽你哥了,再也不能失去你了。你若出點事,等哪天老爹兩眼一閉腿一蹬,怎麽向你媽交代去?”


    沉默流轉,孔九九無言地垂下了腦袋。


    “伯父,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再計較也於事無補。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調理九九的身體。醫生不是說並不是百分之百沒有希望嗎?指不定九九還可以為十十添個弟弟妹妹呢。”


    齊陌申的聲音傳來,試圖開導的話語,帶著鎮定人心的作用。


    孔老爹還想再說些什麽,望向齊陌申懷裏頭正砸吧著嘴巴一臉好眠的十十,終究什麽都沒說,沉默地坐在了一旁。


    感激地望向齊陌申,目光與他的相對,瞧著他裏頭滿溢出來的關心與情意,孔九九竟有些不安地避開了眼。


    她說過,離婚後,她會嚐試去努力愛上他。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她有事沒事都會打電話給他,像所謂的男女戀人一般耍著小性子。


    她覺得,隻要自己肯投入,也許愛上他,並不是很難。


    然而,昏迷中,感受著另一隻大手粗糙的痕跡,她突然便有些難以麵對齊陌申了。那絲愧疚,將她的心死死纏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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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外。


    看著房內的一幕,傅景淵並沒有推門進去。


    “是不是覺得他們才像一家子,你就純粹是個外人?”傅老爺子涼涼的聲音飄了過來,望了一眼自己兒子,“到底離不離你考慮清楚。”


    “不需要考慮,上次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傅錚康倒是有些難以置信:“你真愛上孔九九了?”


    愛上了?


    “等你不想離婚的那一日,我會主動提出和你離婚。”


    曾經讀著孔九九的這一句,他隻覺得一陣好笑。


    等他不想離婚的那一日……有可能嗎?


    除非他是愛上她了才不想離婚,否則根本就不可能。


    “永遠都不會有那一日的,九九,你別再企圖用拖延的手段讓我罷手了。如果雲璃沒出現,我也許真的會和你這樣得過且過地將就下去。但雲璃迴來了,我便絕對會給她一個名分。你知道我的,若是你真的不想離,原本的和平協議,最終隻會鬧上法庭。而沒有任何背景的你,根本就鬥不過我的。”


    世事,果真是難料嗬。


    原本費盡一切想要讓她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的他,竟然不想離婚了……


    隻是,他真的愛上了她?


    可能嗎?


    “不,我隻是不想欠她。”一口否決傅老爺子的話,傅景淵的話擲地有聲,“她是因為我才永遠都不能做母親了。”


    對,就是這個原因。


    他隻不過,是想要彌補她罷了。


    即使再恨她拆散了他的戀情。但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確實是他做得太過了。


    “你說什麽?永遠不能做母親?”傅老爺驀地大喊一聲,“那十十是怎麽迴事?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不,不會的。


    那份親子鑒定報告,不可能有假。


    正因為證實十十是景淵的兒子,他才會不反感孔九九的存在。


    可是……這怎麽可能……


    “十十自然是我和她的兒子。”傅景淵在心裏補充道:永遠都會是的。


    傅老爺子被他弄得完全雲裏霧裏:“不行,我要求再做一次親子鑒定。我傅家的孫子,不容許血統存在疑問。”


    望著老爺子走遠的身影,傅景淵收起自己的目光,隨即走向另一個方向。


    樓道裏,小護士們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他卻聽不見,隻是信步往前。


    “杜醫生真的好癡情哇,又給雲醫生送愛心便當了。”


    “可惜雲醫生對這麽個高富帥不感興趣啊,每次都將便當扔了,好可惜啊。”


    “哎呀,看著杜醫生每次都為情所傷,我好不忍心……”


    傅景淵沒想到,會突然在電梯裏碰見洛秋雨。


    自從那段樓梯間做/愛視頻在網上爆出,即使他迅速找人處理了,洛秋雨如今也算是被毀了。


    曾經意氣風發的法務部總監,到如今受眾人鄙夷,相信她的日子,定然是不好過的。


    “傅少。”一如既往,洛秋雨還是習慣性地對他極為恭敬。


    傅景淵“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


    電梯門開啟,兩人竟目標一致地踏了出來。


    洛秋雨讓他先行,他也不客氣,直接便往雲璃的辦公室走去。


    敲門,卻沒有人應。


    洛秋雨一路和他同一個方向,經過他,徑自往另一個醫生辦公室而去。


    傅景淵索性等在外頭,若不能和孔九九離婚,他終歸得給雲璃一個交代。


    他已經結婚了。若他在她失憶後並沒有招惹她企圖讓她恢複記憶,也許,他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糾葛了。


    但他當初再遇雲璃時的激動戰勝了理智,對於雲璃,那失而複得的喜悅早已壓過了一切世俗。所以,他不顧一切地想要離婚。


    如今,他卻得親口對她說,他不能為了她和孔九九離婚了。即使十十不是他的兒子,他也不能和孔九九離婚了。這於雲璃而言,又是何等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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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杵在這兒不進去坐啊?”手上抱著一份文件,傅景淵發現,雲璃是從剛剛洛秋雨進去的那個辦公室走出來的。


    “想跟你說幾句話,說完之後我就走。”隨著雲璃進入辦公室,關上門,他站定在她麵前。


    雲璃忙給他倒了杯水:“來,大總裁,別嫌棄這兒簡陋,先坐下歇歇。”


    看她似乎還有心思調侃,傅景淵有些放下心來。坐在椅子上喝著礦泉水,驀地,眼尖地發現桌子上攤開的一份資料。


    他剛要伸手去拿,卻被雲璃眼疾手快地搶過:“這是病人的病曆,咱們醫生得保護病人*不得隨意泄露的。”


    “確實,病人的*得保護起來。”他剛說完,趁著雲璃放鬆警惕,卻猛地奪過那份資料。


    雲璃一急,忙要搶奪,他卻將手臂往上一揚,稔是她如何抬手,都無法搶迴。


    傅景淵眯眼看著資料上的文字,隻覺得頭倏忽間大了。


    那,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是雲璃和十十的比對,關係鑒定為母子。


    而翻到後頭幾頁,竟是他和十十的關係鑒定,父子。


    有什麽,似乎亂了。


    手中的水杯掉落,灑了一地。雲璃突地跳起來企圖能成功搶迴,豈料力度不對,竟一下將傅景淵撲倒。


    兩人倒在地上,傅景淵的後背一陣磕疼。


    而胸前,雲璃則姿勢親密地壓在他身上。


    “這份報告到底是怎麽迴事?”


    太多的疑問,就如同一張網,似要將他層層籠罩,緊密得無法唿吸。


    他明明都已經不在乎十十究竟是誰的孩子了,可如今,又發現這樣的鑒定報告,太陽穴一突一突,他隻覺得頭皮發麻。


    從傅景淵身上起來,雲璃忙掩飾般轉過了身:“那都是假的,你別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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