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生眨巴眨巴眼:“你給他寫的可是情書,難不成他還應該跟我說一說讀後感嗎?”


    狐生嘖了一聲,帶著揶揄地目光落在檀悅身上:“他即便敢說,我也不好意思聽啊。”


    “……”檀悅想要將這隻狐狸宰了的心思越來越嚴重:“所以你把那封信送到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嗯哈。”狐生悄悄低下頭啃了一口手裏的雞腿,輕咳了一聲:“國師大人非常歡喜,還賞了我一個金元寶,讓我去買吃雞。我想著,國師大人好歹也是我未來的男主人,他的吩咐,怎能不從啊,於是我就遵照他的吩咐去吃雞了。”


    檀悅咬牙切齒,覺著自己上一世極好的修養幾乎都要敗在這狐狸身上了:“好,很好,你既然這樣聽他的話,那我就讓你去他身邊,當他的靈獸,聽從他的差遣好了。”


    狐生嚇得雞腿都掉了,也顧不上撿起,飛快地跑到了檀悅跟前,抱住了檀悅的腿:“別啊,主人,我對你的忠心,日月可鑒,天地為證,你別讓我去國師那裏啊,國師有自己養的靈獸的啊,那個白狼可比我厲害多了,國師肯定看不上我的。我要是去了,肯定要被那白狼吃得骨頭都不剩的……”


    “主人我錯了,我不應該送完信就跑的,我不應該拿了國師的銀子去吃雞,一整天不迴來的。主人,你怎麽罰我都可以,可是千萬不能不要我啊……”


    檀悅冷眼相待:“真的什麽都可以?”


    “嗯嗯嗯。”狐生將自己的狐狸腦袋點得飛快。


    “那行吧,我就勉為其難地再原諒你一次好了,從今天起,你去書樓裏麵去給我整理裏麵的書籍,將所有書籍分門別類放好,方便我查閱。”


    “……”狐生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主人,書樓裏麵的書,那麽高啊……”


    “那麽高那麽高啊,我要整理到何年何月啊?”


    “這我可不管。”檀悅低下頭,將狐狸提了起來:“你隻有兩個選擇,一是滾去顧子衍那裏,二是怪怪給我整理書樓。”


    狐生聞言,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垂頭喪氣自怨自艾了半晌,才苦著一張臉:”我還是去整理書樓吧。”


    說完,迴過頭看了眼掉在地上的雞腿:“為了你,我可去地獄走了一遭啊。”


    檀悅嗤笑:“還有你這雞腿,別髒了這靈泉幻境,給我清理幹淨。”


    狐生眼睛頓時一亮,俯身將那雞腿用嘴叼了起來,就飛快地跑遠了。


    檀悅挑了挑眉,嘴角勾了起來,隻是片刻之後,卻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她給顧子衍的那封信,本是告訴顧子衍,昨日那人極有可能是四皇子的。她本想著,讓狐生等著顧子衍給個迴音就行了,哪裏想到,狐生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隻怕顧子衍那臭流氓又尋著借口,要來夜訪她的閨房了。


    倒是果真不出檀悅所料,晚上檀悅剛歇下沒多久,就瞧見屋中驟然出現了一道黑影。


    似是瞧見了檀悅明晃晃睜著的眼睛,那人低聲笑了起來:“這麽晚了還不睡?是猜到我要來,所以在等著我了?”


    “白日裏給你送了那封信,狐生沒有帶迴消息來,我猜想你應該會來走這一趟。”


    “還是我家娘子了解我。”


    顧子衍如今整日把娘子娘子的掛在嘴邊,檀悅倒是已經習慣了,隻是每每聽見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會嘴角抽一抽。


    一個和尚,嘴裏卻娘子娘子的叫個不停,實在是……有礙觀瞻。


    檀悅深吸了一口氣:“你不問我為何會知曉那人就是四皇子的?”


    “嗯?”顧子衍笑了起來:“自然是因為,娘子認出來了,昨日在那人身邊的另一人,就是檀青懷了。所以娘子發揮了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隻稍稍動了動腦子,就想出來了吧?”


    檀悅眸光愈發利了幾分:“你知曉,昨日那人是檀青懷?”


    “本來不知道的,隻是今日看著娘子的書信,就猜到了。”


    “嗬……”檀悅冷笑了一聲:“所以,此事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啊?”顧子衍在桌子旁坐了下來:“這可就難倒我了。”


    顧子衍並未迴答這個問題,反而問起另一個問題來:“我倒是更想知道,檀青懷不知道娘子你的資質嗎?為何四皇子還要搬來試煉靈石,想要現場檢查呢?”


    檀悅心中一凜,萬萬沒有想到,顧子衍竟然如此敏銳,一下子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點。


    “是因為娘子你的天資太過厲害,檀青懷和四皇子說了,可是四皇子壓根不相信呢?還是說,連檀青懷都不知道,娘子你是什麽樣子的資質?”


    “莫非,果真如娘子所言,娘子其實是天賦絕佳的至尊體?”


    檀悅手在被子中暗自握緊,嘴角卻勾起一抹笑來,連眼中都染上了幾分邪魅:“國師大人聰明過人,不妨猜上一猜呀。”


    強強交鋒,拚的,不是武力,是唱戲的本事。


    好在,顧子衍也似乎並未打算在這個問題上一直糾纏下去,隻輕笑了一聲,便徑直轉開了話茬子:“四皇子的事情,我不會出手,四皇子是皇族中人,自然有更好的法子。”


    “將四皇子暗中拉攏召集高人的事情,透露給其他幾位皇子?讓他們內鬥?”


    “看來,娘子對這權位鬥爭的這些路數,也並不怎麽陌生啊?”顧子衍笑了起來:“四皇子雖然一直蟄伏著,可是這並不代表,其他幾位皇子就對他放鬆了警惕。”


    “一旦他的秘密被其他人知曉了,其他幾位皇子必然會暗中動手,到時候他自顧不暇,也就沒有閑工夫再來你這裏鬧騰了。”


    檀悅嘴角勾了勾:“國師大人便正好坐山觀虎鬥,倒還真是,算盤打得極好呢。”


    “那娘子到時候不妨也陪我一起看看這虎鬥好了,就當是給咱們助助興了。”


    顧子衍站起身來。


    檀悅以為他就要離開,誰曾想,卻見著他突然朝著床邊走了過來。


    “你要做什麽?”


    檀悅眯起眼來,眼中閃爍著戒備的光芒。


    顧子衍卻雙手撐在了床邊,彎下了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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