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悅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眉頭輕輕蹙了起來:“娘,我突然想起半月先生囑咐我要做的功課我還尚未做完,就不陪你用飯了,我先迴屋了。”


    “哎……”孫雨薇見檀悅已經飛快地出了門,才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孩子,跑這麽快做什麽?不吃飯怎麽能行?”


    說罷,便抬起眼來吩咐著身側的丫鬟:“待會兒給大小姐送些吃的過去。”


    “是。”


    檀悅迴到屋中,便徑直鑽進了靈泉環境中。


    狐生正在圍著那墨陽爐走來走去,嘴裏還不停地碎碎念著:“爐子啊爐子,我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可都靠你了啊。”


    “你的榮華富貴?”檀悅驟然出聲:“你的榮華富貴難道不是指望我嗎?”


    狐生似乎被嚇了一跳,急忙拍了拍*口:“哎喲,我的好主人,人嚇人,嚇死人的好嗎?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麽又突然跑迴來了?”


    “我嚇的,頂多就是一隻狐狸而已,又不是人。”


    檀悅目光定定地看向狐生:“你是不是瞞著我,對我做了什麽?”


    “什麽?”狐生懵了一下,隻是卻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麽,眸光微微有些閃爍:“唔,主人你說的是,我今天瞞著你去吃了兩隻叫化雞的事情?唔,我整日裏在外麵幫著主人你打點那些事情,吃兩隻雞,並不過分的吧?”


    檀悅見他神情,就已經知曉了答案:“你偷偷給我吃了玄鳳丹?”


    “啊……”狐生呆住:“你怎麽知道的?”


    “啊,不對不對。”狐生見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改口:“主人你說什麽啊?我怎麽會給你吃玄鳳丹呢?那玄鳳丹多金貴啊,我拿去賣多好啊,給你吃做什麽?給你吃了也是浪費啊……”


    檀悅嗤笑了一聲:“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說實話比較好,畢竟我是你的主人,咱們是締結了契約的,我要是想要對付你,辦法可多了去了。”


    “……”狐生沉默了片刻,瞬間慫了:“我就是想試試那玄鳳丹究竟有沒有效果而已。你想啊,那玄鳳丹一顆賣那麽貴,萬一賣出去沒有效果,豈不是砸了我們自己的招牌嗎?”


    “所以,你怎麽給我吃的?吃了多少?”檀悅追問著。


    “唔,就是每天往你的茶水裏麵放一點,每天大概也就一顆吧。其實我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吃多少有用,所以我就每天放每天放。”


    狐生眨巴眨巴眼:“之前我看你的臉上沒有什麽變化,還以為那東西沒有用,都不敢往外賣了,今天倒是覺得你臉上的那紅印似乎突然淡了很多,應該是那玄鳳丹也有一定的反應期,現在才慢慢起了作用了吧。”


    “不過,我也不知道它究竟能夠讓你變成什麽模樣……”狐生輕咳了一聲:“不過我覺得吧,總不會比你以前還要糟糕吧?”


    “……”檀悅無奈,她並不覺得她以前很糟糕好嗎?她覺得有這個紅印之後,沒有人會覬覦她的臉,都離她遠遠的,這種感覺很好啊,至少能夠落個清靜。


    “以後,你若是再往我的茶水裏麵放那玄鳳丹,我便將你的狐狸皮給你扒了。”檀悅微眯著眼警告著,眸光中滿是厲色。


    狐生連忙將自己變迴了狐狸原型,縮在角落裏麵瑟瑟發抖:“知道了主人,我錯了主人。”


    檀悅的身影這才又消失在了靈泉幻境之中。


    狐生見著檀悅離開,方變迴了人形,嘖了一聲:“這人還真是奇怪,都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別人都希望自己容貌越美越好,最好是傾國傾城,她卻偏生好似一點也不在意自己長得醜似得……”


    檀悅迴到屋中,便在銅鏡前坐了下來,目光定定地落在銅鏡中那張臉上。


    如今細瞧之下,才覺著,那臉上的紅印似乎真的淡了許多,至少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麽駭人了。


    檀悅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張臉,平心而論,這張臉的五官應該算得上是十分出色的,隻是臉上那幾乎蓋住了大半邊臉的紅印實在是太過顯眼,別人看她的時候,定然會將注意力落在那紅印上,反倒是忽視了其他。


    若是沒有這紅印,這張臉,應該算是上等姿色的。


    興許,比上等姿色,都還要稍稍出色一些。


    檀悅蹙了蹙眉,也不知道狐生給她吃了那麽多玄鳳丹,最後會不會真的將她臉上這些紅印都給除掉。


    若是臉上這些紅印果真都沒了,倒也的確是個麻煩。


    要不,趁著這些紅印還沒有完全淡下去,她給畫上去?


    用什麽畫呢?


    檀悅目光落在妝柩中,裏麵也放置著一些胭脂水粉,隻是她從未用過。


    胭脂……倒應該是不錯的主意。


    尋一些與她臉上紅印顏色差不多的胭脂畫上去,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的吧?


    打定了主意,檀悅心神稍定。


    “大小姐,夫人叫奴婢給你送了些飯菜過來,大小姐先出來,趁熱吃些東西吧。”


    “好。”檀悅應著,便站起身來快步出了屋。


    第二日一早,檀悅就叫人準備了馬車,出了府直奔買賣胭脂水粉的店鋪而去。


    店中老板娘一見著檀悅那張臉,倒是駭了一跳,卻也連忙迴過神來,迎了上來:“這位小姐,請問你需要些什麽呢?”


    “有胭脂嗎?”


    “有的。”老板娘急忙拿了好些個胭脂盒出來:“這些都是店中賣得比較好的胭脂,小姐你瞧瞧需要哪一個?”


    檀悅也沒什麽耐心挑選,便指了指自己的臉:“顏色和我臉上這紅印差不多的有嗎?也可以再深一點。”


    那老板娘渾身一震,又急急忙忙抬起眼來看向了檀悅的臉,隨即才點了點頭,從裏麵選出了一盒來:“有的有的。”


    檀悅將那胭脂接了過來,用手取了一些塗抹在了手背上,仔細看了看,倒是果真和自己臉上那紅印似乎相差不大。


    這才滿意了,點了點頭:“給我多拿幾盒吧。”


    買好了胭脂,剛一出門,卻就在門口瞧見了一個熟人,明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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