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瑤冷哼一聲,不屑一笑,將頭偏於一側,不想看著他。


    宇文憲眸光生寒,他抬起羊脂玉一般的手指,捏著婉瑤的下顎迫使她直視著他,力道有些大,關節似都泛著白。他努力的壓製著自己的怒氣,咬著牙齦,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將我的世界攪的天翻地覆,自己卻如此的雲淡風輕。李婉瑤,你告訴我,我是你的誰?我在你心裏究竟算什麽?”


    婉瑤瞠了瞠眼,未料想宇文憲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剛要開口,宇文憲便抓住婉瑤的手放置於自己的胸口處,表情痛苦,聲音沙啞的道:“你把它拿走了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指望它能完好無損的拿迴來,這裏麵有個窟窿,早已血流成河,你看得見麽?”


    婉瑤半低著頭,愣愣的看著宇文憲的胸口,仿佛那裏果真有個血窟窿一般。


    婉瑤定了定神,淒聲道:“宇文憲,你早該知道,我最初答應嫁給你不過是……”


    話音未落,措不及防間,宇文憲低頭便吻了過來,將她的話全部吃進了嘴裏。


    宇文憲像是懲罰一般,輕咬著婉瑤的嘴唇,血腥味溢滿了口中,疼的婉瑤輕哼了一聲,隨即便闖進了她的口中。


    天知道他是有多麽渴望擁抱她,親吻她,占有她。


    宇文憲欺身上前,將她狠狠壓在牆上,不容許她有半分的後退,他舌頭靈活,長驅而入,席卷她口中的每一寸,吻的殘暴而粗魯,熱烈而深情。


    這一路的歸心似箭,迴來後的失魂落魄,他承認,他愛上了她,


    愛的無法自拔。


    多可笑,明明知道她是北齊人,有可能是北齊派來的細作,可他還是淪陷了,他的那些冷靜與睿智現如今全都成了笑話。


    婉瑤拚命的掙紮,推他,掐他,打他,奈何宇文憲就是不肯放手,他鉗製住婉瑤的雙手困於頭頂之上,唇上卻絲毫不放鬆,他攻城落地,侵占著她口腔的每一處角落。


    婉瑤衣裳淩亂,氣息紊亂,掙紮到最後實在沒了力氣,房內充滿了曖昧漣漪的味道。


    宇文憲見婉瑤不再掙紮,便將她的雙手放於自己的肩上。他雙手托著婉瑤的臀部,一個用力便將婉瑤托了起來。


    宇文憲順著婉瑤的唇向下吻去,從唇而下到鎖骨,再至胸前,而後肆意挑弄,婉瑤一個顫抖,又開始推搡起宇文憲,宇文憲手上用力一拽,中褲便被他扯爛扔在了一旁,中褲上麵仿佛還有婉瑤因濃情而流出來的蜜液。


    宇文憲雙腿抵開婉瑤的腿,腰下的巨熱直逼著他心房,他想要的更多,他幾乎是失去了理智,將將往上一頂,便抵至了婉瑤的入口。


    婉瑤嘴上得以喘息,一邊推搡著宇文憲一邊大聲吼道:“宇文憲你停下來,你快點停下來,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宇文憲一聲悶哼,像是極力隱忍一般,他靠在婉瑤的胸口,半低著頭,滿眼猩紅的問道:“李婉瑤,我想要你,想要你想的快瘋掉了,給我吧。我發誓這輩子都會愛你,至死方休。”


    婉瑤不再推搡,不再咒罵,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滴落了下來,無聲無息,滴落在宇文憲的額頭,順而劃過臉頰。


    宇文憲沉默的伏在婉瑤身上好一會,眼內的*才漸漸散去。


    他將婉瑤打橫抱起,放於床榻之上,拉過錦被給她蓋上後,蹲坐在地上。


    宇文憲輕輕的替婉瑤擦拭著眼淚,婉瑤隻是無聲的哭著,不曾給過他一個餘光。他握著婉瑤的手,將她輕輕攬入懷中,聲音沙啞,道:“婉瑤,餘生很長,不如我們一起走吧。我帶你迴去,從此以後相信你,愛護你,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受到一點點傷害。”


    婉瑤淚流滿麵,一雙好看的靈動雙眼此刻蓄滿了悲傷,她輕輕推開宇文憲,哽咽著道:“宇文憲,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幸福。”


    宇文憲苦笑一聲,一雙桃花眼此刻大霧彌漫,他像是平複了好久,才緩緩開口問道:“既然我很好,為什麽你還不想要?我不要什麽更好的,我想要的,至始至終,不過隻是一個你罷了。”


    婉瑤深深的籲了口氣,擦幹了淚水,直直的望著宇文憲,淒美一笑,說道:“宇文憲,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和你白頭到老。有的人,是拿來成長的;有的人,是拿來一輩子懷念的。而我,剛好是適合陪你一起成長的人。”


    宇文憲眼波黯淡,房間內幽若的燭光映襯著他琉璃一般的雙眸璀璨萬千,他苦笑一聲,問道:“嫁給我,再與我一同成長不好麽?”


    “愛情就是一場賭注,我沒信心能和你一直走下去,我終究是要迴到我的家鄉去,沒有未來的愛情,再好我也不想要,我怕到最後輸的一塌糊塗”


    “所以,為了避免賭輸,你避免了一切開始,是麽?”


    婉瑤輕輕拉過宇文憲的手,似安慰一般,道:“宇文憲,你可聽說過一句話,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我們就做朋友不好麽?一輩子的朋友,一起看戲、喝酒、說髒話,然後就這樣往來一輩子。我喜歡這樣的我們,待在彼此身邊,以一種最舒服的姿態。”


    宇文憲半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過了許久,久到婉瑤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才緩緩抬起那一張俊顏,聲音平靜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麽好,我答應你,就做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那一夜,宇文憲何時離開的,婉瑤已全然忘記了,他隻記得宇文憲臨走的時候,曾半跪在地上,雙手捧著她的臉,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他的唿吸就近在眼前,周身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淡淡桃花香,半響,唇又輕輕的貼上了她的,吻的輕而緩,深情而炙熱,愛憐而不舍,這一次,婉瑤沒有躲。


    宇文憲像是告別一樣,久久不肯釋懷,直到最後,倆人的唿吸紊亂,他才輕輕的放開她,而後淡淡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後來,達奚震曾問過宇文憲,放棄一個愛了很久的人究竟是什麽感覺?他想了想,迴答道:“就像有人一把火燒了你住了很久的房子,你看著那些殘骸和土灰的絕望。你知道那是你家,但已經迴不去了。”


    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以朋友的名義,愛著另一個人。


    從那之後,過了很久,婉瑤都未曾見過宇文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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