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夜之間,我有了頓時覺悟的感覺,並不是心中如何釋懷,也不是明白了解了什麽,我隻是明白到,感情不是我能把握的、不是我能控製的、不是我努力就能得到結果的。所以,我畏懼了、我退宿了……我逃離了。

    兩年,大學的最後兩年,除了每年春節迴家7天之外,我再也沒有迴家,沒有迴到那個生我養我的小城市。我不想遇到他,不想聽到他的信息,不想再看到我不想看見的畫麵。

    在這兩年中,我把最大的努力和心緒都放在了工作和學習上,大三就開始到報社實習,很快的成為正式記者,每天穿梭在北京的各大區縣、環路中,早上6點出來不意外,晚上12點到家更是最長見的事,老師們很意外那個安分的學生,在大四剛開學就簽了工作;家人更意外,他們心中那個有些羞澀的小女孩怎麽一夜之間長大了,變的他們都不認識了。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當時的感覺,就是覺得自己一定要衝、衝、衝……,我不想停下來,也不能停下來,在感情上敗得一塌糊塗之後,我需要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有能力的,證明努力就會有結果,可能我證明的途徑和過程有些不一樣,但我確實證明了自己,我恢複了對自己的自信,起碼我不再那麽懷疑自己了。

    這兩年,我們並沒有斷了聯係,但是漸漸加深的稀疏感,我曾以為也許這一些就這麽結束了。

    我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我心軟,可能是我對他的感情太難取舍,他做的很多事,我都沒有辦法當做沒有發生,可能會表現的有些冷淡,但一點一滴都記在我的心裏。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現在基本不過生日,每年生日前後,也是我情緒最低落的時候,因為我和他的生日隻差一天,有時我會感慨,也許就是這種緣分注定了我一生都無法忘記這個人,我不想麵對這個人,無緣無故的牽扯到自己的生日,一個莫名的日期。

    每年我的生日他都會第一時間給我電話問候,零點鍾聲響起的那刹那,我的手機一定會響起,這個屬於他的祝福方式,延續至今。同樣,每年開學、生日,我都會如期收到他的禮物,還是他的風格,滿滿的、一切俱全的,從來沒有改變。有時,我已經不敢再奢望愛情,很多的時候我僅在享受他給我難得憐惜和溫柔。

    大四的寒假,他來北京找我,真的把我嚇得了,當時北京下了一天大雪,我到氣象局采訪專家,又到報社組稿,寫專題,雖然中午收到他到達北京電話,但是我根本沒有時間接他,隻能讓他去學校附近的酒店,就忙我自己的工作去了。

    淩晨2點,我終於站在到達他酒店的大廳,穿著長長的羽絨服,我快步的衝進去,幾乎控製不了速度的時候,一個有力的手臂攔住我的腰,一個恍惚失衡之間,我跌入一個寬廣結實的胸膛,抬起頭,我對讓一雙再熟悉不過的眼,我們沒有說話,沒有交流,第一時間,淚水不受控製的絕地,我哭的不已,最後在他的半拖半抱下,來到他的房間。

    我一直低著頭,我不敢看他,我的淚依然不受控製的往下流,我們沒有任何交流,但不知為何,他和女友出現在我麵前的畫麵、最後酒吧見麵的畫麵、小學時一起補課的點點滴滴、後來交流的一幕幕,就這麽出現在我眼前,我隻能用眼淚來發泄我的情緒,隻能那樣。

    手機的響聲打斷了我的思緒,“喂!”是報社的電話。

    “妍妍,怎麽了,聲音怎麽了,感冒了嗎。”崔老師的聲音傳出來。

    “沒有沒有,怎麽了,崔老師。”

    “你今天采訪的專家說……”

    一連串的通話,終於讓我的情緒也穩定下來,10幾分鍾的通話,終於停了下來。

    抬頭看向他,又一個兩年,他其實有了一些變化,成熟了很多,從他的眼睛裏我就看得到。

    他微笑的看著我,眼睛很溫柔,我的心不由的有些顫抖。

    “頭發流長了,變很好看,很適合你!”終於聽到他的聲音。

    “還好吧!”我不由摸摸自己的頭發,兩年前我還是短發,現在已經過肩了。

    “工作很忙嗎。你的眼睛有黑眼圈了。”他比比自己的眼睛。

    “最近趕專題,還有采訪,每天隻能睡4個小時。”我笑了笑,一些尷尬,我們太久沒有說話了,這樣簡單的對話,心裏說不出的感覺。

    “你真的長大了,這麽久不迴家,你不想家嗎。不想你奶奶、爺爺嗎。”有些譴責的語氣,卻讓我有了一份親切感。

    “我要工作啊!太忙了。”我不想解釋什麽,也不願意解釋什麽,因為我的心情正在微妙的變化,我又想起讓我逃離的理由。

    他看了看手表,已經淩晨3點多了。

    “今晚睡這裏吧。”他輕聲的說。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說出什麽好,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幻想一個個的浮現在我腦子裏。

    “嗬嗬!”他輕聲的微笑。

    “這裏有兩張床,我們每人睡一個,你太累了,早點休息,我也累了!”他指了指房間裏的兩張床,說的再自然不過,沒有一點尷尬。

    他推推我的肩膀,“我已經洗過澡了,你快去洗澡吧。”

    我傻傻的按照他的話一步步地做,腦子已經不轉彎了。

    燈被熄滅了,我們靜靜的、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緊張的不行,其實並不僅僅擔心他會做什麽,我是對我們之間這種莫名的狀態感到奇怪,腦子又亂了,安靜了兩年的心又亂了。

    “你快睡吧,我不會對你怎麽樣,不要擔心。”安靜、黑暗的房間裏,在自己的身邊傳出他的聲音,我的心還是提到嗓子眼。

    “我沒有擔心,我……”

    “別說話,你安安靜靜的就好,我正告訴我自己,你沒躺在我身邊。”你有些喘息的聲音,在黑夜中特別敏感,我緊緊的閉上眼睛,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聽到他轉身的聲音,我的心才靜下一點點。

    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我的眼淚已經沿著眼角一滴滴的留下,不知道是為他而流還是為自己而流。

    我知道自己完了,我忘不了他,他的聲音依然讓我顫抖,他的人依然我心跳,他的氣息依然讓我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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