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從會議廳出來，楊苗的肚子就迫不及待的發出了抗議。
剛才光顧著激動了，現在勁兒一過，饑餓的感覺簡直是排山倒海般的襲來。
“你是不是餓了？”李摯看她一眼，語氣淡淡。
大哥，不能再明顯了好嘛？就差在你耳朵邊上敲鑼打鼓了。楊苗沒好氣的抬頭望天。
“那先去吃飯吧。”
耶耶耶？
楊苗看著李摯，奇怪了嘿，這家夥轉性了？居然要請我吃飯，我還以為你喝西北風就能飽呢，嗯……孺子可教，也不枉我兩天這鞍前馬後的伺候您。
“我還有事，先走了。”李摯麵無表情的接著說。
楊苗僵在原地。
原來不是要請我吃飯，而是讓我一個人去吃飯啊！資本家啊！剝削勞工啊！現代社會裏的黃世仁，律師界的周扒皮，人家地主就算半夜雞叫還知道給雞喂幾把米讓雞活著呢！你這直接是散養在外完全不喂完了還讓雞拚命下蛋啊！
在這陽光明媚的初夏，楊苗看著飛速走遠的李摯的背影，提前體會到了什麽叫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正在腦內循環播放《一剪梅》呢，林晰薇突然來了電話。
“白行潛的專訪公司說做的不錯，要不然趁著高興叫大家出來聚個餐吧！”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遞枕頭，楊苗淒淒慘慘戚戚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一點，問清了聚餐的地址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林晰薇挑選了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廳，餐廳在一個酒店裏麵，仿唐式裝修，看上去非常大氣華美，而且就餐中途還會有皮影戲和功夫茶的表演。
楊苗和林晰薇到的比較早，就點了壺大碗茶和各色茶果小點邊喝邊聊。過了四點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到來，多是當時項目組裏的同事，後麵又來了一些，是同批實習生裏關係較好的，最後來的一批人，楊苗大略一掃，發現顧延竟然也在其中，頓時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無奈都是同個電視台的，隻得硬著頭皮打了招唿，落座開席。
中國人的習慣，任何事情到了飯桌上，氣氛自然而然就火熱起來。林晰薇多喝了兩杯，在沒參與項目的實習生麵前，把之前圍追堵截白行潛而不得，最後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奇跡般約到專訪的過程講的跌宕起伏。
林晰薇拿著酒杯，在楊苗眼前晃來晃去：“苗苗，我一直想問你，你到底怎麽搞定白行潛的？之前我記得你追了他一個星期連根毛都沒見著，怎麽突然說搞定就搞定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動用了什麽強力關係網啊？也給大家資源共享下唄~”
眾人紛紛附和，“就是就是。”
楊苗不好意思的連連擺手：“真沒有，就是意外碰上了，然後……我也沒想到他那麽容易就答應下來了。”
居然隻用了一碗魚片粥而已。
林晰薇喝了口酒咂咂嘴：“哎，不說實話，真沒意思。”
一位穿著時尚的女同事調侃道：“你們說下期的專訪人物選定沒有？不知道質量會不會比前幾期更好啊？”
另一位男同事大著舌頭嚷嚷：“還能怎麽選，你們眼裏質量好的還不就那幾個，啊？國民老公、國民嶽父、國民幹爹……”
他一邊說一邊掰著自己的手指頭數，惹的大家哄堂大笑。
“你們這些女同誌啊都太不切實際了，眼睛恨不得長在衛星上，我看我們組的顧延就不錯嘛。”
“王哥你喝多了，人家顧延有女朋友了，你別亂牽線。”有人插話打趣道。
有女朋友了？他倆斷了聯係這才多久？楊苗忍不住想。
怪不得剛才她有幾次視線跟顧延撞個正著，兩人都默契十足的堪堪錯開。
原來如此。楊苗有些氣悶。
飯局進行到一半，林晰薇明顯喝的有點多了開始發暈，楊苗硬拉著她去了洗手間準備讓她醒醒神，剛進外隔間就聽到裏麵隱隱約約傳來熟悉的聲音，好像是同個項目組的女同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在議論著什麽，本來就是密閉的空間，楊苗稍微一留意，聲音就一字不差的傳到了耳朵裏。
“瞧林晰薇今天得意的那個樣子，也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這次居然讓兩個新人冒了頭。”
“做的再紮眼又能怎麽樣，哎？你聽說了沒？這批新人本來就隻有兩個留用名額，其中一個已經了給劉董事的小姨子，人家後台可硬著呢，實習期人直接沒來，就等著空降呢。剩下一個名額，你看楊苗和林晰薇現在好的那勁兒，到最後，嗬，還不知道怎麽爭呢。”
“林晰薇明顯人緣好啊，又會表現，而且我可聽說了，實習生圈裏都在傳……”說到這裏，聲音謹慎的停頓了一下，仿佛在刻意吊人胃口，音量也明顯變低了，但聲音的主人卻掩飾不住得意八卦的情緒，還是讓楊苗隱隱約約聽見了，“那個楊苗，家裏欠了不少外債，她爸為了躲債都跑路了。”
“真的？！嘖嘖，那可不一定，我看也沒那麽簡單，這次白行潛的專訪人家一個小姑娘說約就給約到了，貝蘭琪跟了這個項目這麽久，臨門一腳了都能讓她給截糊，對我們說那是家裏有事，誰知道是不是給人讓路呢，這世道，扮豬吃老虎的也不少。”
“也是。”
兩人又繼續八卦了一會才心滿意足地前後腳出來，猛然看見楊苗正架著林晰薇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一瞬間精彩萬分。
僵立半晌之後。
“你倆……等很久了？”其中一個尷尬的開口問道。
楊苗抬起頭，輕鬆的地扯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沒啊，剛到，林晰薇她喝多了，喂！晰薇，你醒醒~壓死我了。”
“喝！繼續喝……”趴在她肩膀上迷糊的林晰薇嘴裏繼續嘟嘟囔囔。
兩人細看楊苗神色並無異常，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麵上鬆了口氣，“那我們先迴去了，你倆也快點過來啊。”
楊苗笑了一笑，不再多言。
在洗手間裏收拾了好一會，林晰薇才稍微恢複了一點意識，看了眼旁邊的楊苗發現她有點魂不守舍，於是含含糊糊地問：“苗苗，怎麽了？吃頓飯還把你吃鬱悶了？”
楊苗確定剛才林晰薇暈的徹底，根本沒聽見那倆人的對話。
沒聽到也好，她禮貌地笑了一下說：“沒有，隻是人一多吵的我有點頭疼。”
林晰薇拿手指戳戳她：“你呀，就是這種活動參加的太少了，high不起來~”
返迴到飯局上，正有人提議吃完飯去唱k，大家興致正高紛紛響應，楊苗隻覺得索然無味，草草吃了幾口，心裏打定主意盡早抽身。
她真的完全沒想到自己家裏的情況在實習生圈子裏早已傳遍，還以為再怎麽樣這種難堪的事情大家多少會口下留情，現在看來，在職場上還是抱著看戲心態的人比較多，自己過的有多麽困頓苦厄又關別人什麽事情呢？
林晰薇湊過來問：“苗苗，等會唱歌你去嘛？”
“不去了，晚上還有事。”楊苗婉拒道，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吃喝玩樂的心情。
林晰薇慢吞吞道：“那我也不去了，早點迴家休息，頭暈的很。”
很快大家便吃好了，準備一起往ktv移動。
有一部分人也是不打算去唱歌的，大家就在酒店門口告別，有些開車過來的同事就問有沒有人順路的，可以一起捎帶上一段。
項目組裏有個帶過林晰薇的攝影前輩，看她喝的有點多，而且老婆也來過幾次電話催著迴家，便主動提出要送林晰薇，林晰薇大著舌頭招唿楊苗：“苗苗，過來，你家在哪？一起走一起走。”
“這……不太好吧。”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不一定順路。
那位前輩倒是很大度，隔著老遠揮手：“地址告訴我，包送到。”
楊苗把地址大略說了一下，前輩道：“也沒有繞很遠，別那麽客氣，上來吧。不過……我怎麽記得那一片可是別墅區啊。”
旁邊有人起哄：“是啊，楊苗，你家住別墅啊？”
“看來我們中間出了個土豪。”
“快來讓我抱下大腿！”
“隻是住在那附近。”楊苗臉上燒燒的，小聲說了一句。
人群裏隱約傳來兩聲嘲諷的輕笑，直覺告訴楊苗是剛才在背後議論她的那兩個女同事，但是她並沒有抬頭去看是誰，低頭快速的鑽進了車後座。
她隻想快速的逃離這是非之地。
從會議廳出來，楊苗的肚子就迫不及待的發出了抗議。
剛才光顧著激動了，現在勁兒一過，饑餓的感覺簡直是排山倒海般的襲來。
“你是不是餓了？”李摯看她一眼，語氣淡淡。
大哥，不能再明顯了好嘛？就差在你耳朵邊上敲鑼打鼓了。楊苗沒好氣的抬頭望天。
“那先去吃飯吧。”
耶耶耶？
楊苗看著李摯，奇怪了嘿，這家夥轉性了？居然要請我吃飯，我還以為你喝西北風就能飽呢，嗯……孺子可教，也不枉我兩天這鞍前馬後的伺候您。
“我還有事，先走了。”李摯麵無表情的接著說。
楊苗僵在原地。
原來不是要請我吃飯，而是讓我一個人去吃飯啊！資本家啊！剝削勞工啊！現代社會裏的黃世仁，律師界的周扒皮，人家地主就算半夜雞叫還知道給雞喂幾把米讓雞活著呢！你這直接是散養在外完全不喂完了還讓雞拚命下蛋啊！
在這陽光明媚的初夏，楊苗看著飛速走遠的李摯的背影，提前體會到了什麽叫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正在腦內循環播放《一剪梅》呢，林晰薇突然來了電話。
“白行潛的專訪公司說做的不錯，要不然趁著高興叫大家出來聚個餐吧！”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遞枕頭，楊苗淒淒慘慘戚戚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一點，問清了聚餐的地址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林晰薇挑選了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廳，餐廳在一個酒店裏麵，仿唐式裝修，看上去非常大氣華美，而且就餐中途還會有皮影戲和功夫茶的表演。
楊苗和林晰薇到的比較早，就點了壺大碗茶和各色茶果小點邊喝邊聊。過了四點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到來，多是當時項目組裏的同事，後麵又來了一些，是同批實習生裏關係較好的，最後來的一批人，楊苗大略一掃，發現顧延竟然也在其中，頓時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無奈都是同個電視台的，隻得硬著頭皮打了招唿，落座開席。
中國人的習慣，任何事情到了飯桌上，氣氛自然而然就火熱起來。林晰薇多喝了兩杯，在沒參與項目的實習生麵前，把之前圍追堵截白行潛而不得，最後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奇跡般約到專訪的過程講的跌宕起伏。
林晰薇拿著酒杯，在楊苗眼前晃來晃去：“苗苗，我一直想問你，你到底怎麽搞定白行潛的？之前我記得你追了他一個星期連根毛都沒見著，怎麽突然說搞定就搞定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動用了什麽強力關係網啊？也給大家資源共享下唄~”
眾人紛紛附和，“就是就是。”
楊苗不好意思的連連擺手：“真沒有，就是意外碰上了，然後……我也沒想到他那麽容易就答應下來了。”
居然隻用了一碗魚片粥而已。
林晰薇喝了口酒咂咂嘴：“哎，不說實話，真沒意思。”
一位穿著時尚的女同事調侃道：“你們說下期的專訪人物選定沒有？不知道質量會不會比前幾期更好啊？”
另一位男同事大著舌頭嚷嚷：“還能怎麽選，你們眼裏質量好的還不就那幾個，啊？國民老公、國民嶽父、國民幹爹……”
他一邊說一邊掰著自己的手指頭數，惹的大家哄堂大笑。
“你們這些女同誌啊都太不切實際了，眼睛恨不得長在衛星上，我看我們組的顧延就不錯嘛。”
“王哥你喝多了，人家顧延有女朋友了，你別亂牽線。”有人插話打趣道。
有女朋友了？他倆斷了聯係這才多久？楊苗忍不住想。
怪不得剛才她有幾次視線跟顧延撞個正著，兩人都默契十足的堪堪錯開。
原來如此。楊苗有些氣悶。
飯局進行到一半，林晰薇明顯喝的有點多了開始發暈，楊苗硬拉著她去了洗手間準備讓她醒醒神，剛進外隔間就聽到裏麵隱隱約約傳來熟悉的聲音，好像是同個項目組的女同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在議論著什麽，本來就是密閉的空間，楊苗稍微一留意，聲音就一字不差的傳到了耳朵裏。
“瞧林晰薇今天得意的那個樣子，也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這次居然讓兩個新人冒了頭。”
“做的再紮眼又能怎麽樣，哎？你聽說了沒？這批新人本來就隻有兩個留用名額，其中一個已經了給劉董事的小姨子，人家後台可硬著呢，實習期人直接沒來，就等著空降呢。剩下一個名額，你看楊苗和林晰薇現在好的那勁兒，到最後，嗬，還不知道怎麽爭呢。”
“林晰薇明顯人緣好啊，又會表現，而且我可聽說了，實習生圈裏都在傳……”說到這裏，聲音謹慎的停頓了一下，仿佛在刻意吊人胃口，音量也明顯變低了，但聲音的主人卻掩飾不住得意八卦的情緒，還是讓楊苗隱隱約約聽見了，“那個楊苗，家裏欠了不少外債，她爸為了躲債都跑路了。”
“真的？！嘖嘖，那可不一定，我看也沒那麽簡單，這次白行潛的專訪人家一個小姑娘說約就給約到了，貝蘭琪跟了這個項目這麽久，臨門一腳了都能讓她給截糊，對我們說那是家裏有事，誰知道是不是給人讓路呢，這世道，扮豬吃老虎的也不少。”
“也是。”
兩人又繼續八卦了一會才心滿意足地前後腳出來，猛然看見楊苗正架著林晰薇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一瞬間精彩萬分。
僵立半晌之後。
“你倆……等很久了？”其中一個尷尬的開口問道。
楊苗抬起頭，輕鬆的地扯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沒啊，剛到，林晰薇她喝多了，喂！晰薇，你醒醒~壓死我了。”
“喝！繼續喝……”趴在她肩膀上迷糊的林晰薇嘴裏繼續嘟嘟囔囔。
兩人細看楊苗神色並無異常，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麵上鬆了口氣，“那我們先迴去了，你倆也快點過來啊。”
楊苗笑了一笑，不再多言。
在洗手間裏收拾了好一會，林晰薇才稍微恢複了一點意識，看了眼旁邊的楊苗發現她有點魂不守舍，於是含含糊糊地問：“苗苗，怎麽了？吃頓飯還把你吃鬱悶了？”
楊苗確定剛才林晰薇暈的徹底，根本沒聽見那倆人的對話。
沒聽到也好，她禮貌地笑了一下說：“沒有，隻是人一多吵的我有點頭疼。”
林晰薇拿手指戳戳她：“你呀，就是這種活動參加的太少了，high不起來~”
返迴到飯局上，正有人提議吃完飯去唱k，大家興致正高紛紛響應，楊苗隻覺得索然無味，草草吃了幾口，心裏打定主意盡早抽身。
她真的完全沒想到自己家裏的情況在實習生圈子裏早已傳遍，還以為再怎麽樣這種難堪的事情大家多少會口下留情，現在看來，在職場上還是抱著看戲心態的人比較多，自己過的有多麽困頓苦厄又關別人什麽事情呢？
林晰薇湊過來問：“苗苗，等會唱歌你去嘛？”
“不去了，晚上還有事。”楊苗婉拒道，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吃喝玩樂的心情。
林晰薇慢吞吞道：“那我也不去了，早點迴家休息，頭暈的很。”
很快大家便吃好了，準備一起往ktv移動。
有一部分人也是不打算去唱歌的，大家就在酒店門口告別，有些開車過來的同事就問有沒有人順路的，可以一起捎帶上一段。
項目組裏有個帶過林晰薇的攝影前輩，看她喝的有點多，而且老婆也來過幾次電話催著迴家，便主動提出要送林晰薇，林晰薇大著舌頭招唿楊苗：“苗苗，過來，你家在哪？一起走一起走。”
“這……不太好吧。”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不一定順路。
那位前輩倒是很大度，隔著老遠揮手：“地址告訴我，包送到。”
楊苗把地址大略說了一下，前輩道：“也沒有繞很遠，別那麽客氣，上來吧。不過……我怎麽記得那一片可是別墅區啊。”
旁邊有人起哄：“是啊，楊苗，你家住別墅啊？”
“看來我們中間出了個土豪。”
“快來讓我抱下大腿！”
“隻是住在那附近。”楊苗臉上燒燒的，小聲說了一句。
人群裏隱約傳來兩聲嘲諷的輕笑，直覺告訴楊苗是剛才在背後議論她的那兩個女同事，但是她並沒有抬頭去看是誰，低頭快速的鑽進了車後座。
她隻想快速的逃離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