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的迴答,並未讓莫毓感到意外。事實上,這個男人的腦子已經不屬正常人範疇了。

    “哼,看樣子,又讓你猜到了很多事情?”不同於子離,對待其它人莫毓的態度很冷漠。

    “沒錯,但隻是猜測,還需要進一步驗證。”阿斯大方的承認。

    無視他們的談話,靳信直接走進學校,邵尋真隨即跟上。看到子離要走,莫毓急忙拉住她,“小離,能給我幾分鍾嗎?”聲音裏透著令人心酸的哀求,子離慌忙垂下眼瞼,將自己的不舍掩藏起來,冷下聲音,“放手!”

    “小離。”莫毓的唿喚愈加痛苦。

    “子離。”阿斯突然插口,“該麵對的,就不能逃避,否則,不符合事物發展的規律。”

    子離吃驚的看著阿斯,料想不到他竟會幫著莫毓說話。阿斯不再多說,越過她走進去。掃一眼周圍聚集的探索目光,莫毓徑直拉起了她的手,“跟我來。”手覆上的瞬間,子離竟想讓他就這麽繼續牽下去。她沒有掙紮,任由他牽著,自私的想讓情感擁有這幾秒鍾的放縱。也許是有所感應,莫毓抓著她的手握得更緊了,緊到不願鬆開。

    尋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他依舊牽著她。靜寂漫延在四周,一切微妙的變化仿佛置身顯微鏡下,無處可藏。這奢侈的溫存,是他們離別至今夢寐以求的。可夢終究要醒,“放手吧。”子離輕輕的說。

    “嗯。”莫毓點點頭,卻沒有任何動作,仍就是緊緊的抓著。

    “從你離開我的那一刻,就應該明白,凡事都要付出代價。”子離抽出了自己的手,轉過頭看進那雙憂鬱的眸,永遠戴著三分不耐的偽裝,隻有自己看得清真實。

    “是啊,選擇就要相應付出。”莫毓歎息,轉而眼光堅定的望向她,“小離,不管我發生怎樣的改變,對你,我始終如一。”

    咬牙不讓淚水滑落,子離扭過頭,“三年前為什麽要離開?”這是她心底的傷,眼底的痛。那一場重擊過後,竟不見了他的身影。不記得流過多少淚,咽過多少苦了。當她得知,他已投誠敵對方時,那已經漸漸結疤的傷痛,竟又再次被扯開。

    莫毓哭笑著搖搖頭,“小離,我有太多的無奈了。”

    “無奈?!”子離憤怒的轉過頭,“你是在為自己的嫉妒和自私找借口,你不服氣信是最成功的基因改造人身份,不甘心自己的不受重視。”

    不為自己做一絲辯解,莫毓淡淡的說,“也許吧。”

    他的反應等於默認,更加激怒了子離,“你有沒有想過,你要對付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們?!你要抓走的人,還是跟你同一個孤兒院的!”

    莫毓臉上的複雜稍縱即逝,他走上前按住子離的雙肩,“小離,以後,你們會遇到很多危險。我不在乎別的,隻在乎你的安危。別讓自己受傷好嗎?”

    “哼哼。”子離冷笑著,“我有沒有受傷,要看你們出手狠不狠了。”

    “小離,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莫毓笑了,“哪怕是我死。”

    “你……”莫毓的話直敲進她的心底,在那裏生了根發了芽。子離呆呆的看著他。驀地,她轉頭看向右手邊,情緒漸漸平穩,最後冷冷的說,“那邊有兩個實力不差的正往這邊來,不是我們的人。”抬起頭麵無表情的說,“我們的立場,沒資格擁有承諾。”

    迅速偽裝起堅強,子離毫不猶豫的轉身,“以後,我們隻能是敵人。”

    莫毓痛苦的望著她,“小離,我沒得選。”

    跟著靳信走在校園,身著一身小洋裝的她,越發的可愛漂亮。一別數日前的厭惡和排斥,改變後的邵尋真已經被完全的正視和接受。她的囂張跋扈是野蠻女友的特色;她的言行粗魯是不循規蹈矩的表現;她的性格暴戾是直率真誠的寫照。之前所有的缺點,現在都成了她標誌性的特色。

    男人,用眼睛戀愛的高級靈長類動物。

    “信。”蘇靜楓等在教學樓入口處,看到他們後高興的走過去,他不知道自己心情大好的原因,是因為見到信,還是她?

    “嗨,瘋豬!”邵尋真一貫的口氣不善,她不會忘記一掌之仇。

    “喂,好歹我也是本校的黃金帥哥哦。你這樣說,太不給麵子了吧。”調侃的語氣,頗有打情罵俏的意味。

    “切。”邵尋真不屑的撇撇嘴,語帶嘲諷的說,“你現在的身份可不一般,全世界都在關注。”

    “為什麽?”蘇靜楓怎會猜不出她的話中之意,卻仍是配合的問。

    “豬流感!”語畢,邵尋真自娛自樂的狂笑。

    望向她毫不作態的笑靨,明亮的黑瞳如兩道深潭幽黑清澈,整張小臉因為笑容而被照亮。不自覺,自己竟看癡了。

    “喂,瘋豬。”邵尋真在他呆呆的目光前晃晃手,“你的校花母豬在那邊等你呢。”伸手指向樓內窗戶前。

    “哦……”蘇靜楓尷尬的收迴視線,不經意的,卻看到靳信那對泛綠的雙瞳。有那麽一瞬間,他竟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一絲異樣的氣息,再想細細研究時,那對綠已經消失了。靳信淡然離去,沒有招唿他。

    “信,午餐時見!”邵尋真衝他的背揮揮手。

    “嗯。”靳信淡淡應聲。無視蘇靜楓的存在,邵尋真把書包甩到肩上,晃著一頭柔順的秀發,吹著口哨走向另一邊的教室。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蘇靜楓才慢慢的走進教學樓,走向站在窗前的譚佑藍,“佑藍。”聲音平淡的沒有起浮。

    “靜楓。”譚佑藍強裝起溫柔暖人的笑,“這幾天怎麽沒有來找我呢?”嬌羞的模樣,讓路經的男生猛瞪雙眼,無不嫉妒蘇靜楓的福氣可以消受美人恩。

    蘇靜楓微皺起眉頭,他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幾天的冷靜已經讓他看得很清楚。譚佑藍的美是不願意為他一人綻放的,即使他曾甘願當那眾多綠葉中的一葉。可是,當看到鏡子外的她不是鏡子裏的人時,他猶豫了。此時他才驚覺,比起譚佑藍對美的執著,邵尋真毫不做作不帶世故的模樣,更能打動他。

    恰巧,上課鈴聲打響,蘇靜楓暗自鬆一口氣,笑著說,“佑藍,先去上課吧,我們稍後再聊。”

    “嗯,好。”譚佑藍乖乖的答應。抓著教科書的手卻已露出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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