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真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抱著這種想法,頓時整個人都陷入巨大的嫌惡中。

    腦海中某根線忽然一動。

    原來他不是就喜歡男生,隻是恰好是顧鈞這個人。

    換了任何一個,哪怕是能幫他,季雨也不願意。

    少年往後退了一步,表情十分的淡:“謝謝,但是我不需要。”

    董宇盯著他,隻覺得這樣冷淡的小美人比起乖巧的時候也有種別樣的味道,他砸了砸嘴,笑了:“話別說的這麽早,顧鈞他剛到蔣家,你知道他身後盯著這個位置的有多少人?這時候就算他對你有點異意思,他敢保你嗎?”

    董宇說的是大部分包括季雨在內想象中的顧鈞正在麵臨的情況。

    蔣家他是暫時拿到手了,可蔣大還在,蔣老太爺還在,這事情就不是他的一言堂。

    蔣家發展到如今,集團裏各種力量互相製衡,蔣大在蔣老太爺的扶持下才能堪堪穩住,他顧鈞的確手段不低,但沒人會想他能控住蔣家。

    董宇說的同樣是季雨擔心的地方,他看了對方一眼,董宇眼中毫不掩飾的欲望讓他厭煩極了,季雨放下手中沒喝的酒杯,轉身往後走,董宇嗬嗬冷笑了兩聲,兩邊立馬衝上來幾個學生把季雨客氣團團圍住,都是和董宇這邊關係親近的人。

    他們可沒誰忌諱季雨這個人。

    先不說顧鈞那邊是不是真心的,就蔣安這身份,他們就夠好奇之前冷嘲熱諷的小少爺被董宇壓在身下什麽表情。

    蔣至在人群裏看到這邊的情況,氣的拳頭握的死緊,不過他倒是沒有特別擔心,挑著眼睛看了身邊的顧鈞一眼。

    嗬,任誰也想不到,蔣家現在就就是顧鈞的一言堂。

    琢磨人心玩弄人心,能力還能匹配的上的,這樣的人他們想象不到,但是還真的有。

    蔣家盤根錯節,現在所有力量都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沒沒人知道對方和顧鈞私底下達成了什麽交易,要是對方反水,他們就會落得和蔣大一個下場,這是外界所不清楚的蔣大的接結果。

    “小雨——過來。”

    焦點都集中在蔣家人身上,董宇邪笑著朝著稍微有些狼狽又擠不出他幾個跟班的包圍的少年,正待說句什麽,大廳忽然響起蔣老太爺的聲音。

    眾人一聽這個名字,同樣愣住了。

    蔣家這輩哪有

    叫“雨”的?

    直到身邊的管家臉上笑眯眯的去接了那位被趕出蔣家,現在化名為季雨的少年,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

    董宇尤甚。

    他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看到父母在蔣家那邊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老實點。

    董家可沒想到自家兒子對季雨那種想法,隻看到在欺負人。

    他們也是大吃一驚。

    進來蔣家暗中重組,他們外人摸不清對方的結構,卻能發現蔣家的發展趨勢陡然從虛虛的摸索變得好像有人在前邊指路,順利不說,決策十分大膽果決。

    這種領導風氣,現任蔣家的高層絕對沒有這種魄力。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新任的掌權者。

    董家本就比蔣家稍遜,蔣家來了這麽個人物,他們甚至是喜大於驚的,小輩們都不給力,但是有兩家的交情在,他們要是能和蔣家搞好關係,再親密點,跟著分杯羹也不是事。

    董家備了厚禮,同時告知董宇務必和蔣崇打好關係,結果圍著蔣家客氣了幾句,這位年輕的領導者應對自如,不該確切說的卻是一句也沒多應承。

    而最令他們震驚的,今日明顯是為顧鈞辦的宴席,剛剛他們在旁邊迎合,竟然頻繁聽到另一個根本不應該出現的名字。

    “季雨”。

    季雨愣神了一秒,他抬頭朝人群看過去,顧鈞視線瞬間籠罩在他身上,嘴角微勾著,帶著安撫的力量。

    為什麽蔣老太爺會在這種時候叫他出麵?

    季雨有一瞬間甚至是慌神的。

    不過他對顧鈞完全信任,而且這次,似乎蔣至他們,也沒有那麽厭惡他。

    季雨觀察了下蔣至的表情,對方很淡定的點了點頭。

    全場的視線都匯聚在他身上,季雨抿了抿唇,艱難邁動第一步,剩下的也就簡單了。

    不管怎麽樣,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被羞辱一頓,至少現在蔣老太爺也不會要了他的命。

    蔣老爺子眉骨深刻,氣質嚴肅古板。

    光是站在那通身都有種老者不敢輕視的氣度。

    當然,要是仔細看看,這為了老人的臉明顯有幾處地方,在顧鈞的臉上也能看得出來相似。

    季雨在離蔣老太爺一米的地方停下,這好像是他穿過來之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到這位老人,心裏不緊張是假的,但是看到老人熟悉的氣

    質和麵龐,他忽然就有點放鬆下來。

    他站定,沒有看身邊的顧鈞。

    “爺爺,—額,您好。”

    季雨本能的叫了個稱唿,忽然意識到自己是被趕出蔣家的,說完又有點拘謹。

    老人審視著他,蒼老的臉似乎更顯的威嚴。

    周圍難免響起小聲的竊竊私語,對蔣老爺子會說什麽顯然陷入極大的興趣。

    季雨心跳無限放大,然後一瞬間,他胳膊被人拉住,緊接著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把他攬到身邊,耳邊響起熟悉的音色:“爺爺,別讓安安太緊張了。”

    眾人都被他親密自然的動作震驚到了。

    尤其名斐然,差點連手裏的蛋糕都掉下去。

    這是什麽意思,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竊竊私語一瞬間都停了,眾人就見到老人凝聚在季雨臉上的視線終於轉開,嗓音沉厚開口:“外邊到底比不得熟悉的人,迴家住吧。”

    嗬!

    這可謂是一顆石頭激起千層浪。

    外人停了一陣,然後響起來熟稔的問候和關心的聲音好像他們和他有多熟悉一樣,季雨卻沒時間反應。

    他睜著眼,滿臉不敢相信。

    顧鈞手臂就環在他身上,沉穩的心跳聲一聲一聲的在身邊響起,讓他心裏的不確定性稍微降低。

    原原著中蔣老爺子絕非善茬,要不然也不可能因為顧鈞手段出色,在最開始會冒著控製不住他的風險也把大權交到他手裏,甚至把親兒子的權利都給剝奪了。

    季雨不是傻子,要讓他相信是因為蔣安曾經在蔣家住了十八年所以蔣老爺子心軟才會這麽說,簡直可能性等於零。

    所以這一切,隻有可能是一個人為他爭取來的。

    當顧鈞的身邊人,一個可以隨時隨地被拋下的情人,哪裏有蔣家認下的這個身份更值得外人徹底放下對他的輕視。

    所以他一直在計劃。

    季雨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顧鈞環著他的手臂更緊了點,熱鬧的環境中低聲在他耳邊說:“給你蔣家的庇護,安安,你接不接受我,怎麽樣都可以。”

    騙人。

    明明根本不會放他走,還在這裏說冠冕堂皇的話。

    季雨心裏的擔憂瞬間全放下去了,顧鈞要是早告訴他,他還會搬走嗎。

    少年瞪著眼睛看著身邊的男人,顧鈞低笑了一聲,率先舉手投降:“沒有提前和你商量,我的錯我的錯。”

    季雨倒是開始心虛起來了。

    其實說到底,他也有錯,應該把這一切攤開好好和顧鈞一起安排解決辦法,隻不過那時候他得知顧鈞是蔣崇的消息太突然,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再加上蔣家和蔣崇對他的威脅感幾乎是頂了天的,他就算信任顧鈞,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把自己從死路裏拉出來。

    還好,還好他沒想過直接藏起來,顧鈞也沒想過放手。

    壓在心裏的大石頭落下去這會兒季雨也不管身邊還有沒有人了,不著痕跡的拉了拉顧鈞的袖子。

    男人側頭,唇瓣抵在他額頭上,低聲問,“怎麽了?”

    季雨壓低聲音,稍微抬高了點腳在他耳邊說:“我今天就要搬迴去,還要吃兩個蛋糕。”

    顧鈞失笑出聲。

    董宇臉都黑了。

    他狠狠把手中的杯子砸到桌麵上。

    他真是小瞧了蔣安這家夥,竟然還有本事和蔣家的真公子關係這麽好。

    那他之前放的那些狠話不就是直接打自己的臉!

    要是季雨進不了蔣家,蔣家依舊是把他掃地出門的身份,他就算是顧鈞的身邊人,隻是一個玩物而已,沒誰會因為這麽一個小玩意和生意夥伴鬧別扭。

    可他要是蔣家承認的孫子,動他,就是動蔣家的臉麵。

    這豈止是心上人,他看蔣崇已經被蔣安迷了心智!這是給這個占了他身份十八年的假狸貓一個足夠安全的身份。

    “董哥,這……”

    周邊人都是生意場裏的精明人,蔣家那會兒大張旗鼓把蔣安扔出去,現在又巴巴給人認迴來,這位新來的掌權人又毫不掩飾對蔣安的“庇護”,這他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各個都把之前的花花心思給收了起來,麵上極為和善的開始恭維。

    董宇陰鷙著臉,手指頭抹了把嘴唇,神色陰暗的盯著那個被顧鈞擋在身後隨意卻又滿滿庇護姿態的少年,幾乎咬破牙根。

    很好,沒想到這個之前總是冷眼看人的蔣安還有這一麵,他勢必要找個機會嚐嚐。

    “收起你那張臉,董宇。”

    他身後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董宇轉身去看,看到熟人,笑出聲,“怎麽,蔣至,你之前可才是最

    和他不對付的人啊。他現在可是越過你了,你就放心嗎?”

    “越過我?越不越過我,對我有什麽影響?”

    蔣至樂了,他靠在吧台上,眼睛不屑又帶著點兇光的看著董宇,嗤笑出聲,“什麽人能動,什麽人不能動,我勸你動動腦子想清楚。”

    威脅他?

    董宇狠厲彎著嘴,道:“你倒是把他當個人物,我就等著看。”

    所以有些人上趕著找死,就是勸說他都不聽。

    蔣至朝他舉了舉杯子,挑眉,沒再說別的,晃著手走了。

    餘光往人群中心看了一眼。

    裏邊光鮮亮麗的小少爺被纏在中心,完全沒有和之前一樣的陰鷙臉色。

    他有時候甚至懷疑這還是不是蔣安。

    啊不對,這不是蔣安,這是季雨。

    蔣至晃著腦袋,把那點稀奇古怪的想法晃走。

    至於叫囂的董宇,嗬。

    既然自己要撞牆,那就撞吧。

    顧鈞要是護不好人,那還不如趁早放手。

    這一翻變化除了蔣家人,是沒人知情的。

    季雨忽然變成比顧鈞還重要的焦點,好在他已經出席過不少次活動,這時候也能比較自然的應付。

    有個穿著珠光寶氣的夫人團笑眯眯得把他圍起來,噓寒問暖的說著長輩的關心話,手裏的酒杯倒是伸得很高,季雨硬著頭皮,他不太適應拒絕這些年長他,又帶著和善臉的女性,他有些拘謹的迴應,等這幾位夫人齊齊舉起酒杯來敬酒,季雨才發現不好。

    他手裏的是果酒,但是一次應付這麽多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正等著硬著頭皮喝掉,身前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男人應對自如的與幾位夫人碰了碰酒杯,說:“小孩兒不勝酒力,各位點到極好。”

    小孩兒,他明明年紀和你一樣大!

    周圍聽到蔣家新任掌權人這句話的人齊齊陷入迷惑中。

    不過這幾個夫人不管是帶著試探,還是其他什麽別的心思的夫人瞬間鬧了個臉紅。

    顧鈞沒和她們客氣,這意思已經是明顯的不滿,她們幾個喝了酒,訕訕走了。

    季雨看他轉過身來,先十分自得的誇了句:“謝謝哥,”然後又有點操心的看著顧鈞,“你不用管我,這種場合我可以的,一會兒我就去找名斐然她們,不會再遇見這種人的。”

    今天的焦點變成了他,但是生意上的主場還是顧鈞,顧鈞作為蔣崇第一次在正式場合代表蔣家出席,想見他的,他需要見的人數不勝數,他這裏的小事完全可以自己應付。

    顧鈞盯著他沒說話,半晌才無奈笑了笑,手指捏了捏季雨有些瘦了的臉,“你不需要和他們應酬,蔣家能為你保駕護航,也隻是分內的事情,這些人打著什麽主意你隻當不知道,耍個賴躲開就好。”

    耍個賴,躲開?

    要不是確定眼前這個是他的男朋友,一張床上睡了大半年的顧鈞,季雨真該懷疑這人被誰奪舍了,顧鈞竟然也能說出這種隨意的話,簡直不可置信!

    顧鈞揉了把他毛茸茸的腦袋,眼底帶著點些許笑意。

    說他自私狂傲也好,說他惡毒霸道也可,但是季雨,能不讓別人接觸,他就不想讓他接觸到更多不管是陰暗還是帶著利益而來的人。

    “去樓上歇會兒?”

    男人壓低身子,在季雨耳邊問道。

    他手臂克製又十分彰顯熟稔的虛虛攬住季雨的腰身,熱氣撲在脖子上,季雨縮了縮脖子才說:“也,也行。”

    “等我結束。”

    男人直起身子,招了林奇來帶季雨上樓。

    蔣老太爺隻出來露了個麵就迴了屋子,他已經把手裏的權柄都交給顧鈞,老太爺也是個心大的人,主要是顧鈞的手段和能力他都放心,既然已經放了權,也給愚蠢的大兒子掙了一條路,他也就放心放手了,畢竟年紀不小了,頂在這個位置幾年也的確不輕鬆。

    要說季雨和顧鈞關係迴到以前最高興的,那肯定是林奇。

    誰也沒有他在霸王身邊來的體會更深!

    明明他的老板年少英才性格又穩人又溫柔可靠,結果就是和小少爺鬧矛盾的這幾天,這幾天把他們這群高層都要折磨瘋了!

    “小少爺,您在裏邊等會,要吃點什麽墊墊肚子不?”林奇問。

    季雨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林哥,我在房間等一會兒哥就行。”

    “哎好,”

    林奇笑了笑,推推眼鏡:“既然咱們誤會都解開了,小少爺看什麽時候搬迴來吧,您不知道您不在的時候,顧總就一個人,看著形影單隻的別提多可憐了。”

    林奇給自己老板賣慘。

    果然,一聽他這麽說,少年腳步頓了下。

    林奇的話倒

    也不見得都是坑誇張,季雨忍不住想起來那天在小區門外,男人和手指頭夾的煙頭。

    對了,煙頭!

    他可不知道顧鈞還是會抽煙的!

    季雨表情嚴肅了點,不過還有點不好意思,和林奇說麻煩他安排一下今天就搬迴來。

    畢竟當時顧鈞在宋啟辰對麵買房子可是大張旗鼓把一半用的熟悉的東西都搬過去了,一時半會兒要湊齊還挺困難。

    林奇等得就是這句話,連忙說:“沒問題,我這就去安排。”

    還沒到房間,身前忽然多了個影子。

    季雨上樓的腳步停下,抬頭看去,瞬間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是,是蔣老爺子!

    他這幅身體的十八年的爺爺!

    當然對方對他可能沒有一點好感,畢竟也算是個小孫子,十八年,沒有感情也得有點憐惜,結果卻毫不留情的下令把他趕出家門。

    季雨緊張繃到了極點。

    老爺子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點了點拐杖:“快過節了,沒事也和小崇迴家住兩天,有你們的屋子。”

    季雨愣住,傻呆呆迴:“我,我會告訴哥的。”

    蔣老爺子蒼老渾濁的視線注視著他,慢慢說,“既然你已經來了,就好好待著。”

    “好——”

    蔣老爺子說完兩句話就走了,剩下傻眼的林奇和季雨兩人。

    第一句話他們還能聽懂,第二句是什麽意思,什麽是既然季雨已經來了?他不是之前十八年一直都在蔣家嗎?

    林奇壓下疑問,隻當老爺子說什麽高深莫測的事情,在季雨身邊壓低聲音說:“小少爺,我多說幾句,您之前和蔣家人關係不太好,也不用太在意,顧總都會解決好的,您就是偶爾過節才會需要來看看。”

    這倒是沒什麽。

    隻要事情不按照前世的軌跡走,他和顧鈞能不受到影響,安心的在一起,來不來蔣家對季雨根本沒什麽影響,更何況蔣至他們,似乎也和書中的描述不一樣。

    蝴蝶翅膀煽動一下,帶來的變化是巨大的。

    季雨眼底逐漸湧上一點狐疑。

    他有些懷疑剛剛蔣老爺子的話,是說給他聽的。

    不是蔣安,是季雨。

    他和蔣安的性格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季雨一開始也想過要隱藏,不過那時候身邊的人也沒幾個認識他,而且偽裝

    成另外一個人,難度比演戲要艱難的多,畢竟生活無時無刻的小細節都要模仿。

    尤其最後他被男人帶走了,偽裝也就顯得更加沒有必要。

    也就是說,有意的人,其實很明顯就能開看出來他們是兩個人,性格或許用碰到了大事可以解釋,但是一些習慣和細節卻不會。

    蔣老爺子或許是發現了。

    季雨緊了緊手。

    不管他發沒發現,總之現在事情已經塵埃落地。

    他在屋子裏躺了一陣,據傭人說,這件房間之前是蔣安的房間,簡簡單單的什麽都沒有,季雨視線劃過那些陳舊又現代感的陳列品,最後視線落在鏡子旁邊的一張照片上。

    照片上的蔣安是個繃著下巴的倨傲少年,雙手背在身後,身邊站著蔣家人,每個人臉上都有笑容,除了他。

    季雨很難評定他對蔣安的感覺。要不是他搶了自己的身體,他見不到顧鈞,也不會有機會過正常的生活,但是同樣因為他,他失去了愛他的父母。

    季雨後來又夢見過幾次季家父母,不知道是嗎夢,還是那個世界的現實。

    那個世界的“季雨”手術後活了下來,身體還弱,可能一輩子也下不了病床幾次,但是確實真真切切的活了下來,季家父母心中大慰,除了工作時間盡可能的都和兒子在一起。

    季雨看到一開始蔣安冷漠的兇惡表情,他壓製著,然後半年過去,幾乎融入了季家一團。

    最後一個夢,是在昨天。

    “季雨”被醫生斷定可以迴家修養,季家父母大包小包來接他,“季雨”第一次有些拘謹的,提出了自己和之前口味不一樣的習慣,季家父母愣了愣,然後做了一桌子符合他口味的菜。

    季雨把自己蜷縮起來。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蔣安已經成了季雨,季雨已經成了蔣安。

    “困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隨即身上虛虛籠罩下來一道陰影。

    季雨被男人抱起來,燈光有些刺眼,他眨了眨眼睛,馬上眼睛上就蓋上了一隻大掌。

    男人動作很輕的撫了下他額頭。

    “怎麽心情不好。”

    季雨膩膩歪歪伸高胳膊,抱住人,把自己嚴絲縫合塞到男人懷裏。

    “哥,你喜歡我嗎?”

    少年帶著鼻音問道。

    樓下是熱鬧的人群聲,似乎能想象到來迴觥籌交錯的場麵。

    顧鈞把人抱緊了,唇瓣貼著他額頭,不帶任何**色彩的吻了兩下。

    “俗套一點,命都給你。”

    “噗。”

    季雨笑出聲來,拍了兩下他堅實的後背,“俗的不能再俗了。”

    “那顧鈞和蔣崇的小寶貝——季雨小先生高興了嗎?”男人嘴角微彎,低聲問他。

    房間開著明亮的燈,大床上兩人親密無間的擁抱著,似乎把之前的冷寂一把掃空。

    季雨咬了他一口,聽到男人在他耳邊低沉的“嘶”了一聲,他抱緊顧鈞,說:“下周的活動,哥你要來接我,以家屬的位置。”

    “求之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趕完啊啊啊啊啊,到這裏就算正文完結拉,不拖遝拉~感謝一路跟來的小天使們。計劃是寫三章番外

    關於對象應援被發現這件事

    官宣之後

    吃醋風波

    嚶嚶,大家下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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