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宴會廳裏,大部分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閻戈和柳情算來得挺晚的,走進宴會廳時,裏頭原本有些喧嘩熱鬧的聲音,就自動安靜了下來,目光一致地朝柳情投望過來。


    哪怕再給柳情一百次機會,她也習慣不來這種夾雜著多種負麵情緒的注目禮。


    她突然覺得,最早跟在那個連姓氏都不記得了的小小中年老板,到這類場合算是最好不過的,因為幾本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啊!


    反觀閻戈,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發光器,可以將周圍人的眼前統統吸引過來,還襯著旁邊的她都閃閃發亮的,連躲都沒處躲。


    閻戈離她最近,自然能感受到她此時的緊張。


    兩人並不是那種虛禮一樣隻是挽著胳膊而已,身子靠得很近,幾乎貼著走,或許柳情自己都沒發現,她正抓著他的袖子,將他那地方都抓出了皺痕。


    被熨燙得筆直的西服,一般是不允許這種褶皺出現,閻戈卻好似沒發現一樣任由她揪著,頭往她那邊靠去,碰了碰她的腦袋:“怕什麽,有我呢!”


    柳情慢慢地深唿口氣,調整自己剛不太自然的氣息,然後對閻戈眨了下眼睛,表示自己沒事。


    “閻二哥,你們可是遲到了,一會可有懲罰哦。”一名長相一般,可身著打扮還不錯,氣質也優加的年輕男人,舉著酒杯走了過來,雖然麵對閻戈時,明顯的有點拘謹,可還是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淡定點,還嚐試著對朋友那樣,跟他說著笑。


    在一幹人等都隻敢看著閻戈的出現而不敢靠近時,這個年輕男人已經算可以了。


    “有老婆在。”閻戈可沒孤傲地用鼻孔看人一眼然後走開,他淺笑著抽出柳情攬著他的胳膊,反過來攬住柳情的肩讓她貼近自己,“你們給點麵子!”


    年輕男人愣了下,明白閻戈也是在和他開玩笑後,興奮得有點握不住酒杯的樣子,但他還試著鎮定地迴道:“那,那罰幾杯酒總是要的。”


    “好,”閻戈很爽快,“一會有空,喝幾杯。”


    完後,他又道:“那邊有事,先過去。”


    閻戈朝對方點下頭,就帶著柳情越過他朝宴會中心走去。


    桀驁但不至於不馴,他依然很傲,傲得讓人崇敬,甚至害怕,卻不會無故失禮於人,在他心情好的時候,他還能與你交談兩句,無論你的身份是貴是賤,說白了就是看心情,特別任性。


    可任性得讓人喜歡啊。


    他的身段還是擺在那裏,並沒有低下一分,卻已經讓那小年輕興奮得找不到北了。


    柳情偷偷看他側臉,他好像很受歡迎,很多年輕一輩的都想結交他,他在這個圈裏的口碑還算不錯,沒有玩弄女人,沒有自恃權勢而肆意妄為,為人也很神秘,幾乎沒有他的私人信息在外流傳,但他的威望卻很高,即便這幾年蟄伏,也沒有人會在談到他時,覺得他是個可以任意拿捏的人物。


    是的,人物,他配得上這個讚賞。


    反過來看看她,她什麽都沒有,就是個騙子,她有什麽資格站在這人的身旁?


    攬在肩上的手往下滑了幾寸落在她背上,微微用力,讓她不自覺駝下去的背給按直了:“挺胸抬頭,相信我,你是最棒的。”


    柳情抬頭,正看到他低頭看她的眼睛裏,滿滿的堅定:“你是我身邊的女人,僅此於你!”


    這樣,還不夠尊貴於別人嗎?


    柳情點點頭,重新調整自己,讓自己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拿出自己應有的姿態和傲氣。


    至少,她不能讓身旁的閻戈為她丟臉。


    在這有點艱難的過程裏,他們來到了宴會中心,這裏站著的,基本都是大鄂了。


    有歐陽如意的叔伯,代替歐陽勝前來,歐陽如意倒沒在,也是,這是道上的老太爺的壽辰,怎麽會讓小姑娘前來拜壽。


    那個歐陽叔叔和閻戈打了招唿,閻戈倒是迴了兩句,態度算不上糟糕,隻是柳情看得出來,相比剛剛遇到的那個年輕人,此時的閻戈可是非常不耐的,隻是沒表現出來而已。


    看來閻戈很不喜歡這個歐陽叔叔。


    很快她就發現,這裏的人,他都不喜歡。


    對誰都是一副淡淡然的神態,不失禮但也不恭敬,一開始還帶點淺笑呢,到後麵,他也就偶爾勾下嘴角,還是含著嘲諷的那種。


    說真的,這種毫不掩飾的態度,實在有點囂張,可他不管做什麽又讓你挑不出錯的,大家甚至不覺得他這樣子有什麽不對的!


    柳情:“……”


    她要是敢像他這種態度,會不會被劈死?


    “衛家的太子爺來了。”


    “金家小少爺也來了。”


    不知誰嚷了這麽兩句,人群就散開了,有兩組人朝這裏走來。


    一對,可不就是金離城,挽著他手臂彎上的,是他的二姐,上次閻家山莊晚宴裏,柳情見過一次,一個打扮妖嬈,但進退有據,在她看來特別厲害的女人。


    另一對,男的就是衛淨,他真的來了,但她的女伴,給了柳情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身材高挑,看著有點偏瘦,可又透著其他女子沒有的張力,柳情覺得應該是有練過的。


    不過黑道世家太子爺的女人,有練過很正常,讓柳情困惑的,這女人麵容陌生,卻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見過。


    他們兩對一過來,就和周遭的大佬們打著招唿,看似聊著一些家常,其實暗潮湧動,各自都帶著很強烈的試探。


    最遊刃有餘的,就是金家二姐了,對每個人都笑得很親切,甚至帶著引誘的香味,卻總能四兩撥千斤的將對方的問題擋迴去,還讓對方樂得嗬嗬大笑的。


    相比之下,衛淨身旁的那個高挑女人,就很文靜了,隻有淡淡的微笑,幾乎不開口說話。


    金離城隨便應付一下就拋棄他二姐來到閻戈身旁,用肩膀撞撞閻戈,再朝柳情擠擠眼:“這麽無聊的晚宴,你們也會來?”


    “甜心最近在山上待得有點悶,我帶她出來走走。”順便看看好戲。


    “嘖!”金離城哼哼著調侃,“你倒給我收斂點,別老給我發狗糧好吧,歧視單身汪啊!”


    “不,”閻戈斜睨他一眼,“歧視這種事,你應該找另一條單身汪。”


    金離城臉黑了:“好你個閻戈,你這是還在報複我是吧!”


    閻戈老神在在地:“你好像還沒跟甜心道歉?”


    金離城:“……”


    柳情:“……”


    柳情眨眨眼,看著金離城真的轉到她身旁來了:“甜心,我可愛又可人的甜心!”


    金離城一邊誇張地說著,一邊想按住她的肩膀,結果被閻戈一巴掌拍掉自己的爪子。


    “道歉就道歉,不許動手動腳!”


    金離城委屈地收迴自己的爪子:“我怎麽交了你這麽個朋友,見色忘義,見財起意!”


    後麵那個成語不是這麽用的吧?


    果然是在國外待久了!


    柳情繼續盯著金離城看,她實在無法理解這個愛鬧騰的公子爺,真的是個殺手?


    然後她的腦袋被轉了迴去,某隻喜歡吃醋的大獅子不滿意地拍拍她的腦袋:“要看就看我,他有什麽好看的。”


    柳情:“……”


    好吧,不看他就是了。


    金離城看得快哭了,可是他拿閻戈沒辦法,隻能對著柳情的後腦勺道歉了:“對不起啊甜心,都是因為我,才讓你被那個會館館主抓走,然後給了衛家可乘之機。”


    “沒……”


    “我好像聽到了衛家?”


    在柳情想跟金離城說沒事的時候,一道頗為熟悉的男聲也同時響了起來,是衛淨帶著他那個女伴走了過來。


    他從一旁服務生手中的托盤上取下一杯酒,不跟閻戈打招唿,倒先將手中的酒杯對著柳情:“好久不見了啊甜心,你還記得我嗎?”


    柳情冷冷地迴道:“不記得。”


    “那真是可惜。”衛淨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像是會反光,他斜長的眼睛惋惜地輕挑時,妖孽惑人,“你跟我那個逃走的情人,長得特別像,我原本還想說,這是不是緣分呢!”


    嗬嗬!


    緣分你麻痹啊!


    “就算是緣分,大概也是孽緣!”閻戈帶著柳情稍稍一側,擋住了衛淨看柳情的眼神,“衛少爺,我一點都不想聽到,關於你情人和我妻子相像這件事!”


    “我也不樂意。”衛淨聳聳肩,隨後拉過他的女伴,“還好,我現在的情人,跟你未婚妻一點都不像,這點讓我、很、慶、幸!”


    說到最後,衛淨幾乎是盯著閻戈的眼睛說的,而且,是咬牙切齒的,一副強忍著要和閻戈拚命的衝動。


    閻戈淡定地與之對視,毫不被對方的氣勢所迫,怡然地單手插著口袋,嘴邊還掛著淡淡地挑釁般的笑意:“你覺得好,那不就很好了?”


    兩人四目相對,似有火花在飛濺,那是地雷將要爆炸,導火線被點燃的火花。


    “哎呀!”


    在周圍人都開始發現這邊氣場不太對,紛紛投來注目禮的時候,金離城好似突兀,實則剛剛好的躋身進兩人之間,正好破掉了那根導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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