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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斷情()


    “張朗,張朗?”看到張朗身上布滿的詭異紅斑,謝林是驚得目瞪口呆,也有些慌張起來,晃了晃張朗,叫了幾聲。


    在他跟藥老頭一起生活的那幾年,他三天兩頭跟著藥老頭去山上采藥,耳濡目染之下,也學了一些關於醫藥方麵的知識,認得不少常見的疾病,但張朗這樣的病症,他以前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


    而張朗卻仍是雙目緊閉,神智不清,對於謝林的唿叫沒有任何的反應。


    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的謝林又忍不住轉頭看向對麵那小怪物。


    小怪物則是歪著腦袋,定定地看著張朗,顯得有些好奇,也有些茫然。


    真不是它幹的嗎?說實話謝林也覺得這應該跟小怪物無關,畢竟剛才小怪物什麽都沒做過,如果它嘴裏發出怪臭的話,他也應該聞得到。但謝林還是有些納悶,奇怪既然不是小怪物做的,那張朗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張朗身上這些紅斑根本不像是外傷,謝林甚至都忍不住懷疑張朗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剛才他下手太重,真把張朗給打傷了。


    想了一下後,謝林突然迴過神來,意識到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所以他趕緊拿起隨手旁邊桌子上的飄天文學絡狀態不好,無法接通對方。


    謝林又重新撥了一遍,可結果仍是一樣。


    他愣了愣,隨後放下張朗,走到陽台邊上,朝窗外看了看。


    窗外已是狂風大作,暴雨傾盆,顯然那天氣預報上所說的台風已經正式登陸本省,學校這裏也受到了影響。在這樣的天氣下,手機信號自然不怎麽樣,謝林那山寨手機打不出去也不奇怪。


    他趕緊走了迴來,搜了搜張朗身上,想找出張朗的手機打個急救電話。可是他搜了一遍,卻發現張朗身上竟然沒有帶著手機。


    謝林不由有些傻眼了。


    不過在愣了一小會之後,他忽然站了起來,從衣櫃裏拿了件外套,一把塞進書包,又把書包斜挎到肩上。然後他走迴張朗身邊,蹲下身去,一把抱住張朗的腰,嘿的一聲,竟是將張朗直接抬了起來,放到了自己肩上,然後便抗著謝林出了門。


    正當他準備關了寢室門,那小東西也閃身跟了出來。


    謝林不由愣了愣,隨後趕緊說道:“迴去,別跟來了!”


    小東西則是後腿直立,茫然地看著謝林,隨即又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情願。


    “快迴去,好好呆屋裏。”謝林又說道。


    小家夥眼珠子轉了轉,隨後還是轉身跳迴了屋裏去。


    謝林立刻關上房門,長吸了口氣,便抗著張朗小步跑到走廊盡頭,快速下了樓。


    到了一樓,謝林直接跑到了一個車庫邊上一個小隔間前,重重地敲了敲上麵的窗戶,叫道:“張阿姨!張阿姨!”


    這小隔間裏住著他們這幢宿舍樓的宿管員,姓張,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平常謝林他們都叫她張阿姨。


    很快張阿姨就開了門,一見到謝林他們,她不由驚唿起來:“哎喲,你們這是怎麽了?”


    “我同學得了急病,你能幫忙給醫院打個電話嗎,我的手機打不通。”謝林簡要說道。


    “好,你們快進來,先讓他躺下來吧。”張阿姨立刻點了點頭,轉身迴了屋,招唿謝林快點進去,先把張朗放床上。


    等謝林放下張朗,張阿姨一看滿臉紅斑的張朗,又不由一臉驚訝:“他得了什麽病,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謝林苦笑了笑。


    張阿姨點了點頭,拿起桌子上的電話,隻是這時她卻是麵露為難之色:“對了,我這座機隻能打學校裏的電話,要不我先打學校醫務室看看吧。““也好。”謝林趕緊點了點頭。


    可張阿姨撥下醫務室電話之後,那邊卻遲遲沒有人接。


    張阿姨再撥了一遍。


    仍沒有人接。


    “打不通啊,看來醫務室沒人,估計迴家了。”張阿姨不由失望道。


    “那你有手機嗎?”謝林忙問道。


    “有有,真是的,我都把這給忘了。”張阿姨趕忙打開桌子抽屜,拿出了手機,撥打了120。


    可沒想到,她的手機居然也打不出去。


    “怎麽打不通?”張阿姨一臉納悶,喃喃道,又重撥了一遍,可結果仍是一樣,手機很快就自動跳掉了。


    “信號不好吧。”謝林苦笑了笑,心也沉了下去。


    怎麽辦?


    最近的醫院離學校也有好幾裏路,現在外麵又是風大雨大,漆黑一片,根本就沒法將張朗送過去。更重要的是,就算送過去了,張朗肯定也要被淋濕,天曉得會不會加重病情。


    那張阿姨也是有些手足無措,走到張朗邊上,摸了摸張朗的額頭後,又驚唿了一聲:“好燙,他還發燒了?”


    說完,她趕緊轉身拿了自己的毛巾,用開水燙了燙,擰幹抖涼了後,放到了張朗的額頭,給張朗降溫。


    謝林則扯起張朗身上的t恤看了看,這一看,他又不由吸了口冷氣。


    張朗身上的紅斑變得更多了,而在他的肚臍周圍,那花朵狀的大紅斑也變得更大了,已由拳頭大小變成了手掌大小,而且顏色還變深了許多,原本是豔紅的,現在卻是變得有點暗紅了。


    那張阿姨也是看得呆住了,喃喃道:“這是什麽病啊?”


    謝林搖了搖頭,眉頭緊鎖。


    可幾秒鍾後,他突然咦了一聲,麵露異色,似乎突然響了什麽。


    又沉思了一會,他突然對張阿姨說道:“張阿姨,你這裏有手電筒嗎?”


    “有的。”張阿姨立刻點了點頭,說著又打開抽屜,找出個小手電筒。


    對於宿管員來說,這手電筒可是晚上查夜必備之物。


    謝林接過手電筒,又一臉鄭重地說道:“張阿姨,你幫我找個碗,還有找個雞蛋以及兩瓣大蒜。”


    “雞蛋,大蒜?”張阿姨奇道:“你要這做什麽?”


    “對,等下我有用。”謝林則隻是點了點頭,放下書包,從書包裏拿出自己那件外套,蓋到張朗身上,然後便拿著手電筒冒雨衝出了宿舍樓。


    “你要去幹什麽啊,這麽大雨?”張阿姨一驚訝,朝謝林喊道。


    “阿姨,記得找雞蛋和大蒜……”謝林卻是衝入了黑暗之中,不見了蹤影。


    跑出宿舍樓,謝林轉道往北跑去,跑了五六十米,便來到了一條十來米寬的溝渠邊上。


    他們學校的學生宿舍區分南北兩區,中間隔著的就是這條溝渠。


    這溝渠並無活水源頭,旱季的時候,裏麵幾乎都是汙泥,連水草都不長,現在正值雨季,雨水充沛,卻又是汙水滾滾,謝林站在邊上就能聞到一股臭味。


    他在溝渠邊上稍稍站了一會,猶豫了一下之後,便放下手電筒,毅然脫下了自己身上的汗衫和褲子,隻穿著一條褲衩,跳進了溝渠裏去。


    跳進溝渠後,那汙水的臭味立刻變得更濃了,熏得謝林幾乎惡心欲吐。


    但謝林卻並沒有爬出來,反而小心翼翼地朝溝渠中央走去。等到汙水已是漫到他的胸膛,他才停了下來,然後便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有如一座雕塑一般。


    這樣一直過了十多分鍾,謝林才長吐出口氣,走迴到溝渠邊上,爬上了岸,然後找到自己的衣服和褲子,卻也不穿上,拿了手電筒,變快步朝宿舍奔去。


    迴到宿舍樓,他在小隔間外麵叫了道:“張阿姨,幫我拿把剪刀來,菜刀也行。”


    張阿姨聞聲走了出來,她後麵還跟著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子。


    謝林也認得這老頭,正是張阿姨的老伴,姓劉,在對麵三號宿舍樓當宿管員,平常謝林他們都叫他劉大爺或劉老師。


    這張阿姨和劉大爺見到幾乎**渾身滿是汙泥的謝林,不由目瞪口呆。


    “小謝,你怎麽了,摔河裏了?”張阿姨驚問道。


    “不是。”謝林微微笑了笑道:“張阿姨,剪刀有嗎?”


    “有,有的。”張阿姨雖仍是一肚子的疑惑,但還是轉身走了進去,過了一會,便拿了把大剪刀過來,“這個行嗎?”


    “正好。”謝林點了點頭,結果了那把大剪刀,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


    而那張阿姨和劉大爺則又突然驚唿起來:“哎呀,你身上都叮了水蛭了,快把它們弄掉。”


    在謝林的左小腿和腰部,竟然吸著兩條小指大小黑褐色的水蛭!


    “沒事。”謝林卻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又問道:“張阿姨,給我個碗。”


    張阿姨趕緊轉身拿了個白碗出來。


    謝林拿過白碗,低下頭,打開剪刀,將身上叮著的兩條水蛭刮了下來,放到了碗裏。


    “你要幹什麽?”張阿姨和那劉大爺則是忍不住疑惑,一臉好奇道。


    謝林則隻是笑了笑,走到門外,接了點雨水,將那兩條水蛭洗了洗,然後又問道:“張阿姨,雞蛋和大蒜找了嗎?”


    張阿姨立刻點了點頭,轉身拿出一個雞蛋和兩瓣大蒜,笑了笑道:“還好,我們老劉老家在東北,這大蒜可是常備的東西,就算吃白飯也會嚼上一瓣。”


    謝林點點頭,先是接過雞蛋,在白碗邊上輕輕敲了一下,雞蛋殼頓時裂了開來。然後他把雞蛋抖了抖,讓雞蛋清流入了碗裏,蛋黃則仍是留在蛋殼裏。


    接著他又結果兩瓣大蒜,用力捏碎,也放進了白碗裏。


    張阿姨和那劉大爺則是一臉驚奇地看著,不明白謝林到底要做什麽。


    謝林則又跟張阿姨要了一雙筷子,用力地攪起了碗裏的大蒜、水蛭和雞蛋清。


    在筷子的攪拌下,那水蛭都被攪爛了,雞蛋清也漸漸變成了棕色。


    謝林又快步走進了屋裏,來到仍是昏迷不醒的張朗身邊,叫張阿姨和劉大爺幫忙,捏開張朗的嘴巴,然後將那雞蛋清灌入了張朗的嘴裏。


    那張阿姨和劉大爺雖一肚子的疑惑,也有顧慮,但見謝林一臉鄭重和嚴肅,也是沒有多問。


    喂張朗喝下雞蛋清之後,謝林又把剩下的那兩條爛乎乎的水蛭和大蒜倒到自己手裏,雙手合掌用力地搓了幾下,將水蛭和大蒜徹底搓爛後,然後將其塗到了張朗肚臍周圍的那大紅斑上。


    塗完後,謝林長出口氣,站在張朗身邊靜等著,心中卻是忍不住有些忐忑。


    很快,張朗身上的紅斑居然開始漸漸變小,眼色也一點點變淡。


    他肚臍周圍那花朵似的大紅斑也是分裂成了許多小紅斑,並且快速消退著。


    “神了!”張阿姨和劉大爺眼睛瞪得滾圓,一臉驚奇地看著謝林,“小謝,你這法子是哪裏學來的?”


    謝林也鬆了口氣,卻搖了搖頭:“是我們家鄉的土方子,沒想到還真有用。”


    隻是他心裏除了欣喜之外,卻更多震撼,剛才治張朗的法子並不是他從藥老頭那裏學來的,而是來自父親留給他的那本神秘筆記。


    筆記前半部分記得都是一些養蠱的事情,後半部分記的則是一些解蠱的法子。


    其中有一頁寫道:


    “草鬼症之三十一:斷情,又曰絕情,多為女子所煉,以懲治負心男子之用,中此草鬼者,初時暈厥難醒,身起紅斑,皮膚發燙,小腹處紅斑成塊,呈花形……”


    “那他得的是什麽病啊,怎麽這麽奇怪?”那張阿姨則忍不住又問道。


    謝林不由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麽跟張阿姨解釋,隻能轉頭朝張阿姨笑了笑。


    可就在這時,那劉大爺突然麵色大變,指了指張朗:“不好,斑又起來了。”


    謝林轉頭一看,也是臉色大變。


    張朗身上剛剛退去的紅斑居然又如雲朵一般快速浮現。


    他肚臍周圍的紅斑也是快速練成一片,再次變成花朵模樣,豔麗無比。


    而且那巨大的紅斑還在快速變大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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