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如今年滿十七的白墮早已成了一位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少年郎。

    而他的婚事,也正在從相看各家貴女時開始。

    原本今天要去國子監上課的,?可是白墮左右等不見她人的時候,不由有些擔心的去了她所居住的暖蘭院。

    當他推門進去後,?便聞到了一絲味極淡的血腥味,當即三步做一步的快速走近,擔憂道:“師兄,?可是你有哪裏受傷了嗎。”

    此時因為腹中絞疼而疼得麵色蒼白的第五寂看見他時,?竟是支支吾吾得不知如何開口,就連人也開始往床角裏縮去。

    “我…我…我………”

    “若是師兄不舒服,我這便叫大夫過來。”白墮見她麵色蒼白得無一絲血色,?唯恐擔憂她是生了什麽大病。

    隻是還未等他轉身離開,他的手便先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握住了,?而後看見她對他搖頭的動作,在聯想到他前麵進來時的血腥味時,白墮心頭微動的上前掀開蓋在她身上的薄被。

    隻見潔白的床鋪上正綻放著幾朵或大或小的無根彼岸之花,?先前從空氣中嗅到的血腥味也是從裏麵傳出的。

    當白墮看見那一灘血跡後,?當下便明白了什麽。

    安慰道:“師兄不必擔憂,?你隻不過就是來了癸水而已,?這個東西女子每月都會來一次,持續時間為七天,?這七天裏更是得要禁食冷飲冷水等物,就連冷水也不能多碰。”

    經他一提醒,骨節攥著錦被泛白的第五寂方才迴想起,之前的張母也曾和她說過這一方麵的生理知識,所以,?她現在是………

    “我先派人去給師兄找一些幹淨的月事帶,在吩咐小廚房給師兄熬點紅糖水,這樣會舒服一點。”

    “好。”第五寂明顯還處於呆怔中緩不過神來。

    可是當白墮將月事帶拿來後,二人都有些犯了愁眉。

    “師兄可知道怎麽換嗎?”其實他這話應該相當於是廢話了才對。

    聞言,第五寂搖頭,一張形狀完美的唇形也被她咬得泛起了血印,就連那條月事帶也尷尬得不敢多看。

    “那我幫師兄換。”這一句話,白墮竟是連想都沒有多想的直接脫口而出。

    “不,不用。”雖說那麽多年了她仍是沒有習慣這具女性軀體,就連平日裏洗澡穿衣時都是閉著眼的,可是她更不習慣她的身體被另一個人所看見,即便是個

    女人。

    可是當她真的要自己動手的時候,還未等她有所行動,反倒是那張臉早已紅成了顆番茄,最後更是隻能求助於他。

    “我閉上眼,我不會偷看的,這樣師兄可放心。”白墮說著,便用一根發帶將他的眼睛給蒙了起來,甚至連空氣中都開始流轉起了淡淡曖昧。

    “嗯,嗯。”

    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第五寂也是閉上了眼,同時她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隻要是被他碰過的地方就像是被火燙到一樣,就連她的內心深處也浮現起了別樣情感。

    好在這段磨人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等月事帶圍著她的腰間係上一個結後,二人終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等晚點我再過來幫師兄換新的,還有師兄記得這幾天中忌冷水與生冷之食。”白墮幫她掖好被角後,便正好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嗯,還有謝謝。”從未得知女子癸水來時會疼得那麽要命的第五寂一改平日生人勿近的冷漠,反倒是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脆弱。

    “師兄和我說謝謝的話,就實在是有些見外了。”強壓下心頭對美色渴望的白墮將前麵春桃熬好的紅糖水舀了一勺喂給她,後者乖巧的飲下。

    “還有師兄今天身體不舒服,便先在家裏休息一天,我會將夫子教習的課業做好筆記後帶迴來的。”

    “嗯。”

    “那師兄你先休息一下,我晚點再來看你。”等白墮出去後,正好撞到剛從牡丹園中迴來的陳蓮兒。

    如今的陳蓮兒早已褪去當年的素麵朝天,穿著打扮樸素,而是開始慣愛學如今京中流行的嬌襲病愁淚點點,行動處似弱柳扶風,病如西子勝三分,若是不知情者,恐還以為她是府裏頭新納的姨娘。

    在這幾年間,也曾有不少小廝或是其他的大人表達過對陳蓮兒的喜愛之情,卻通通都被她給迴絕了,用的理由皆是,“我之前經曆過一場不幸的婚姻後,如今便隻想守著五娘過日子,並報答老爺和夫人的救命之恩。”

    聽聽,這理由多麽的高大上,要不是白墮之前也是個女的,指不定還真的要被她給騙了。

    “大少爺。”陳蓮兒見到他出現在轉角處時,隨即朝人微微行了一禮。

    “嗯。”白墮隻是冷漠的掃了她一眼,隨後拂袖離開。

    陳蓮兒也不在意他的冷漠,隻是快步的推門進去,在看見床上正捧著紅糖水在喝的第五寂時,方才放下了幾分心

    。

    “五娘可是癸水來了?”她看見放在邊上的髒褲子後,便馬上明白了過來。

    “嗯。”此時第五寂的耳尖尖還是紅的,就連本疼得她齜牙咧嘴的肚子也已經好受了不少。

    “既然來了癸水,那麽這幾日便在家中好好休息,記得這段時間裏不要碰生水與涼的吃食,要不然難受的還是你自己,等下那些髒的衣服記得清洗幹淨,莫要教其他人發現了”

    “嗯。”

    陳蓮兒又和她說了幾句話後,見她麵露憊色後便起身往門外走去。

    原本她是想要去牡丹院的,卻正巧聽見有兩個和她擦身而過的婆子們說著話。

    “你說夫人怎麽又和老爺置氣了,也就老爺性子好,願意嬌寵著夫人。”

    “好像是因為老爺吃了夫人的最後一塊糕點,夫人氣不過便將老爺趕到書房裏睡了好幾天,說來那糕點還是老爺買迴來,你說不過就是一塊糕點,至於嗎。”

    陳蓮兒聽見他們的對話後,越發覺得白素情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白大人是她的夫君,她怎麽可能會像她一樣整日拿喬,要不就是甩小性子。

    而此時被他們議論紛紛中的白夫人,正氣鼓鼓的看著這站在她麵前的兩大一小。

    “娘,之前大夫說了讓你在產前少吃點糕點的,要不然到時候孩子營養過大,容易難產。”白墮揉了揉鼻尖,怪不得他就說他爹怎麽突然良心發現的給他放假一天,感情是因為這個。

    “我哪裏有多吃了,說好的一天給我吃三塊糕點的,可是他前天居然吃了我的一塊,害我隻能吃兩塊,我能不生氣嗎。”白素情一想到這個,便是氣惱得很。

    還有阿墮果然是越長大越不可愛了,雖然小時候也不可愛。

    “爹不也是擔心娘親吃太多了嗎,而且爹今天也多補償給了娘親一塊。”所以說,為什麽要給他吃這些該死的狗糧。

    “不行,他吃的是我前天的,不是今天的,前天是前天,今天是今天。”

    “若是按照夫人的歪理,夫人昨天吃了糕點,今天的糕點是否可以取消了。”白欽說著,便打算將桌上的糕點拿走。

    “不行,絕對不行。”一聽到她的糕點要被取消,白素情像極了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

    “好了爹,你就別再逗娘了,難不成你今晚上還想繼續睡書房不成。”

    白墮揉了揉正拿著桂花糕吃的小弟

    的腦袋,又道:“反倒是太醫之前說了,要讓娘修身養性一段時間,娘親就不擔心一直生氣的話就連皺紋都會跑出來了嗎。”

    “也對,我為了他這種人不值得生氣。”

    氣得重新坐迴胡凳上的白母懶得理會那個狗男人,反倒是看著這兩個外貌和性子完全南轅北轍的兄弟二人,道:“阿墮,阿瑾,你們兩個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隻要是娘親生的,阿墮都喜歡。”

    “阿瑾喜歡妹妹,才不喜歡弟弟。”現如今七歲的白瑾生得白白嫩嫩得像顆糯米丸子,往日裏最喜歡的便是吃糕點和哭鼻子。

    對了,他忘記說白夫人在她二十五的時候,再度產下一子,取名為白瑾,寓意美玉無瑕。

    自知被嫌棄的白欽識趣的退了出來,在他迴到書房的那條路上,正好遇到了等候多時的陳蓮兒。

    “老爺。”女人的嗓音帶著江南獨有的吳儂軟語,模樣也生得像是一朵開得熟爛的桃花。

    “嗯。”幾年下來,白欽自然認識這位總在路上同他偶遇,並借此搭話的女人是誰。

    而他有時候會停下來同她多言幾句,都不過因為她是第五寂的母親。

    陳蓮兒見他停下後,方才怯生生的微咬下唇道:“蓮兒聽到夫人與老爺又置氣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白欽緘默不言的一幕,明顯是被她給當成默認了,隨後又聽見她說:“那麽多年了,老爺對夫人的好,我們這些當下人的都看在眼裏,隻是夫人有時候的小脾氣是多了點,不過好在有老爺願意一直包容著夫人的那些小脾氣。”

    “前段時間蓮兒見老爺好像一直睡不著,便親手縫製了一個安神的香包給老爺,雖說這荷包做得是粗糙了點,可卻是蓮兒的一番心意,還希望老爺不要拒絕才好。”

    可是當她將香包遞過去許久,都仍未見那人伸手接過時,抬眸間卻發現那人早已消失,就連她的眼眸中也一點點的染上黯淡。

    而不遠處的竹林中正走出一名身著朱瑾色廣袖長袍的少年,光影斑駁之下,少年美得猶如一隻生於密林中嗜人而食的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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