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今天的晚餐。”


    阿強將一塊兒薄餅扔給角落裏的徐子良。


    徐子良接過餅,眼裏浮現出一抹疑惑,下意識抬頭盯著阿強。


    “看什麽看?”阿強冷笑一聲,對徐子良囂張地揮了揮拳頭,“隻有這個,再看老子弄死你!”


    話罷,


    他還吐了口濃痰在徐子良褲子上。


    然後就哼著小曲兒轉身去客廳看電視了。


    “看來應該是楊天放出來了。”徐子良沉默了會兒,扯來一張衛生紙,麵不改色地把褲子上的濃痰擦掉。


    楊天關禁閉的幾個月,阿強沒有對他動手,食物也是七三分,有肉有菜。


    盡管態度還是很差,但明顯能感覺到阿強心有顧慮,不敢再過分欺辱。


    但今天阿強的態度180度大轉變。


    食物也變成了填肚子都夠嗆的薄餅。


    再結合楊天關禁閉的時間,這結論很好得出來。


    或許楊天放出來已經沒了曾經的影響力,但阿強的目標是錢,是未來擁有一台機娘並加入皇冠俱樂部的機會,就算楊天已經不是皇冠俱樂部的老板,但錢和一點點人脈資源還是拿得出來的。


    “還真是個見風使舵的。”


    徐子良冷笑一聲,心裏對阿強已經再沒有一點猶豫。


    赤霄獲救,楊天狗急跳牆。


    下一步必然就是讓阿強動手。


    而他現在要等的就是一個機會。


    上次看到的那個獄警,如果沒認錯的話,是他老朋友身邊的人。


    隻是最近都沒怎麽出現,他也不知道機會是來了還是沒來。


    能活著誰願意死呢?


    徐子良捏緊拳頭。


    如果沒有轉機,他隻能強行越獄了。


    但不管怎麽說得先把肚子填好,不然機會來了也沒力氣把機會抓住。


    他吃過太多苦,不管是肉餅還是幹巴巴的薄餅對他來說都一樣,嘴巴隻是個過道而已。


    “哢嚓——”


    一口咬下去。


    徐子良就感覺到不對勁。


    嘴裏有東西咬不動。


    他飛快瞥了眼客廳,那裏鼾聲大作,阿強已經靠著沙發睡著了。以前的阿強很警惕,是害怕他突然動手,但長達快半年的隱忍,如今阿強已經認定他是個慫逼。


    現在就算他走到阿強麵前。


    阿強都跟死豬一樣睡得昏天地暗。


    而這,就是他想要的。


    他輕手輕腳地躲進房間的角落,留意著外麵的動靜,稍微等了一會兒,待阿強的鼾聲變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有節奏感的時候,他才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


    那是個做成和餅顏色一模一樣的紙皮,隻不過比餅皮更厚更堅硬。


    這紙皮隻有小拇指大小,要不是他吃東西習慣細嚼慢咽可能直接就咽下去了。


    隻見上麵有兩個歪歪扭扭的小字


    ——靠窗。


    窗?


    隻有他這個雜物間有窗戶。


    他挪到窗戶下麵,強忍著心裏的激動輕輕敲了敲水泥牆。


    半晌,對麵也傳來兩聲敲擊。


    但緊跟著敲擊聲就變了。


    像是金屬片在牆上劃拉,聲音更清脆,也更容易分辨。


    敲一下是點,劃一下是橫線。


    徐子良立即反應過來這是摩斯密碼,於是趕緊貼著牆側耳傾聽。


    ·—··


    ·——··—···—··


    —····—··—····—·


    將點的時間作為基本單位,劃線的持續時間是點的三倍,字母間隔為三個點的持續時間,單詞間隔為七個點持續時間。


    連起來就是:等、換人、越獄。


    等換人的時候越獄?


    這是個信號!


    徐子良兩眼一眯。


    老朋友果然還是沒讓他失望。


    肯定是趁著楊天失勢好好運作了一番,如今已經快調迴監獄。那麽擺在他麵前的困難隻有兩個,一個是阿強,一個是獄警,阿強已經不足為慮,獄警也即將被老朋友解決。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曾經楊天是皇冠俱樂部老板,有權有勢,現在的楊天隻是個普通智械師,出去後他能和楊天周旋的餘地就多了。而老朋友現在讓他越獄,那就說明有辦法幫他把這件事按下來。


    徐子良深吸一口氣,牆那邊已經沒了動靜,傳遞消息的人已經走了。


    他靠著冰冷的牆壁,把紙片塞進嘴裏,惡狠狠地,一點點將紙片咬碎,眼裏泛著殺意。


    蘇年、赤霄,等著我出來啊。


    他在心裏呐喊。


    還有楊天······


    “殺我兒,折磨我機娘。


    等著下地獄吧。”


    ···


    客廳裏的鼾聲戛然而止。


    阿強的臉突然從雜物間的門邊露出半張。


    陰冷的眸子掃視了一圈,見徐子良還是縮在角落,就把頭縮了迴去。


    他剛剛在沙發上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夢。


    夢裏,一頭病懨懨的野狼突然撲上來,將一頭強壯的獅子掀翻在地,一口咬碎了對方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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