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份的德國,雨天比較多,所以天氣比較陰涼。


    自從那件事之後,本來就怕冷的阿蘿體質更加陰寒,早早就穿上了厚一點的睡衣。當然,樣子依舊是蓋勒特給他挑的兔子連體睡衣。


    對於兔子睡衣,阿蘿有一點點惡劣的懷疑:是不是蓋勒特小時候沒少被長輩折騰穿,所以才喜歡讓他穿?


    練了十幾頁的符文之後,阿蘿才停下來。


    “如果你要熟練運用一個符文,必須先不用魔力,在羊皮紙上把這個符文繪製熟練。直到你閉著眼睛也能畫出來的時候,再注入魔力,用魔杖來畫。”


    這是蓋勒特教他魔文時說的話,因為構成魔文的每一個符文如果有一點點不正確的話,就會引起比失敗的魔咒更大的災難。而古代魔文的分類非常繁雜,有出自如尼文的符文變形,也有出自拉丁文的,出自希伯來文的,甚至有出自於古英格蘭語的;幾乎每一個語言產生的古代魔文都有很多分類,想學通,是需要花費很大的時間的。


    但是阿蘿喜歡魔文,倒不是攻擊魔文往往是其中發展的最為完善的一種,而是他覺得魔文很實用,也很有意思。所以他拿出了自己在英國上小學時的勁頭,拿出中國清朝時期著名的“念一百二十遍,寫一百二十遍”的毅力,坐在座位上不動如山,一遍又一遍的寫著。


    阿蘿抱起一杯茶啜著喝。因為上輩子的窮酸*,絲的緣故,阿蘿其實隻喜歡涼白開。但是這輩子因為小時候熬夜,所以開始喝薄荷茶,來到德國之後,因為薄荷太陰寒不適合孩子喝,所以本就體質虛寒的阿蘿,就更不能喝了。


    調理身體的魔藥幾乎已經無效了,所以他隻能靠食補。就說他手裏的這杯茶,裏麵沒有半點茶葉,而是玫瑰、枸杞、大棗、紅糖、阿膠泡的,甚至連平時吃飯的時候都有一小份專門給他做的血腸為了給他補血。如果不是每每洗澡上廁所清晰的看到自己這輩子的性別,阿蘿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又成了女孩了。


    ——————我擦上輩子做女孩來大姨媽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麽喝過!!!


    活動一下有點僵的手腕,阿蘿看了一下時間,已經11點了。


    好奇怪,阿蘿眨了眨眼睛。如果說他是因為今天天色一直這麽黑而忽略了時間,那麽一向準點準時看著他睡覺的蓋勒特怎麽沒有提醒?


    想到這,阿蘿想扶額。自從他贏了成功的壓製下了心魔之後,蓋勒特好像喜歡上了養成遊戲似的,關於阿蘿的事情,事無巨細都要親力親為,當然,做飯洗衣服神馬的還是家養小精靈的活,堂堂黑魔王是不會做這些的。


    大概是有事還沒有迴來吧。阿蘿想,決定今天晚上多看一會兒書,所以他起身準備去書房取一本書,順便再要一杯熱牛奶。結果路上,他遇到費德勒管家。


    “費德勒爺爺。”阿蘿乖乖的行禮打招唿。


    “阿蘿少爺。”


    阿蘿敏銳的注意到老人的擔憂,不由得開口:“是蓋勒特老師迴來了嗎?”


    老人點點頭,阿蘿拿著手裏的書,抱著牛奶:“我去看看老師吧。”


    蓋勒特怎麽了?阿蘿走到臥室,看著那個像獅子一樣驕傲耀眼的男人沒有了白天的意氣風發,張揚霸氣,他甚至沒有坐在華美舒適的椅子上,而是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沉默的喝酒,那略顯頹廢,失神落魄的樣子,像極了失戀的人。


    等等,失戀了的人………………


    阿蘿的目光移動,準確落在桌子上包裝極為精致的禮物,覺得自己好像真相了。


    今天不是情人節不是聖誕節………………那麽,今天是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生日吧?而那個,是送給鄧不利多的禮物嗎?


    今天是9月27日,是天秤座呐!唔,據說天秤座的人特別正義,心思敏感,待人體貼,和鄧不利多挺想的。


    咦,他想起來了,好像前兩年的這一天他都看不到蓋勒特,他那時候也是幾天和蓋勒特見一次麵,所以也沒有注意過,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蓋勒特的性格倒是像極了獅子座。獅子座,獅子,格蘭芬多,鄧不利多………………再想想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哈利.波特也是一個獅子座,阿蘿不由得心想:羅琳大嬸該不會是算準了吧?


    他忽然覺得,他這一輩子之所以生於這個時代,難道就是為了目睹蓋勒特大魔王和鄧布利多校長之間的愛情糾葛嗎?


    這樣一想,阿蘿心裏麵莫名的,特別的不舒服。他走過去將牛奶放在桌子上,然後坐在在蓋勒特旁邊,書也順手放在自己旁邊的地毯上。阿蘿安安靜靜的看著這個感覺好像衰老不少的男人,歎氣,伸手捂住他那雙充滿悲傷的眼睛,那種哀傷的寶藍色讓阿蘿有種心碎的感覺:“不要不開心。”


    阿蘿的娃娃音軟軟的,糯糯的,有著平時沒有的溫柔:“想哭就哭吧,沒有人會看見。”


    “阿蘿?”將覆在眼睛上冰涼的小手拿下來,蓋勒特還是非常清醒眼睛看向穿著兔寶寶睡衣的阿蘿,小男孩滑稽的著裝讓他很想笑,抑鬱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一點點。


    “我聽費德勒爺爺說你迴來了。”阿蘿黑生生的眼睛清冷平靜的看著他:“大家都擔心你,不要不開心。”


    不要這樣,阿蘿跪坐在地毯上,看著蓋勒特頹然的樣子,又想起每年到了父母忌日的時候阿爾弗雷德的表情,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無論是蓋勒特還是阿爾弗雷德,他們都不適合這樣憂鬱的感情,他們應該像晴天時的太陽,明亮,灼熱而又眩目。


    絕大多數的男人都是戀母的,因為在有些時候他們是像孩子一樣性格。阿蘿坐直了上身,伸手環住蓋勒特的脖子,像哄孩子一樣拍拍他的後背,抬頭摸摸他的頭發,聲音難得一見的溫柔:“蓋勒特,我們都在你身邊陪著你。”


    阿蘿上輩子是一直都是一個支持ga的人,逆cp神馬的拒絕不解釋。那時候的他,一直覺得這兩個老人之間的愛恨糾葛讓人感動,他們的相愛相殺,以及到最後格林德沃臨終之前的保護,鄧不利多死後的寥寥數語,都是讓人忍不住歎息的。


    在阿蘿眼裏,他們的相遇與分離,他們的結局,都隻能用一個詞形容:天意弄人。


    那個時候,阿蘿甚至可以想象到,在他們分開之後,在蓋勒特踏入監獄之前,他們每一次見麵時會是以怎樣的目光去凝視彼此。所以他始終無法原諒,原諒電影裏刪去了關於這兩個人之間的情緒,無法原諒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出賣了鄧不利多的信息。


    許多黑老鄧的同人文裏麵都說阿利安娜其實是被鄧不利多擊中的,以此來表明格林德沃的無辜。但是事實上是不是蓋勒特擊中的有關係嗎?一個無辜可愛的小姑娘死了,如果格林德沃沒有忍不了阿不福斯的話而先動手,他們三個可能打起來嗎?如果阿不福斯說話的時候委婉一點,不要那麽咄咄逼人,蓋勒特會先動手嗎?如果阿不思能夠安撫處理好自己的弟弟和戀人之間的矛盾,這件事會發生嗎?


    所以說,這個女孩的死,他們三個人都有錯,誰也別說誰的不是。


    但是,這輩子,阿蘿遇到了蓋勒特。


    如果蓋勒特沒有教他,沒有照顧他,阿蘿還會這樣下去。但是這隻是“如果”,人心都是偏的,阿蘿有些冷血,但是那些對他好的人,他是珍惜的。從蓋勒特那麽細心對他的時候開始,蓋勒特就不再是書上的人物,而是活生生的人,是被阿蘿視為重要的人的。


    知道蓋勒特也有錯怎麽樣,知道蓋勒特殺了好多的人又能怎麽樣,知道鄧不利多是一個善良的好人又怎麽樣,從一個稱唿“蓋勒特”另一個稱唿“鄧布利多”就知道親疏關係了,阿蘿現在已經站在了蓋勒特的戰車上,而且他自己也不想下來,所以,道不同不與為謀,所以即使知道前麵的路一片黑暗,阿蘿還是會選擇站在蓋勒特旁邊,陪他一起走到黑。


    “我就在這裏,陪著你。”阿蘿的頭輕輕地靠了靠蓋勒特的頭發,輕聲說。這句話,蓋勒特曾經對他說過,給予他力量。現在,反過來,該到了他安慰他了。


    “阿蘿,你不懂。”蓋勒特頭靠在阿蘿的頸窩處,聲音裏麵帶著一絲痛苦。


    tmd不就是和自己的老情人之間的問題嗎?你tmd是害死人家妹妹的兇手之一,他能原諒你嗎?他自己又是兇手之一,他能原諒自己嗎?


    分了就分了,不能在一起就不在好了,這樣累不累啊?阿蘿想。幹脆一點,反正不是有那句話,斷了的紅線是接不上的。(犬夜叉裏桔梗的話)


    這副多愁善感並且軟弱的樣子,太難看了。在解決問題方麵,難道不是迅速找到一條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也是正確的嗎?


    感情問題也是問題,答案除了“在一起”就是“分手”。既然分了手,就忘掉好了,不要再被這段感情折磨了。


    後來的阿蘿迴想起他自己這時候,隻覺得這時候他的想法真的很天真。


    隻有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從來沒有戀愛過的人,才會有這樣天真而又冷酷的想法。


    愛情,這種感情,與身份無關,與地位無關,與環境無關,與距離無關,與性別無關。


    這是人類自己無法控製的感情。


    隻因為它要是可以控製,那就不是愛情了。


    就像蓋勒特控製不了自己對於鄧布利多的感情,就像阿蘿明明知道是一場錯誤,卻無法控製自己失掉的心。


    阿蘿這樣想歸想,卻是不能說出來的。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君說話不慎密則失信於臣,臣說話不慎密則災殃及身,重要的事情不慎密則造成禍害。所以,君子處事說話謹守慎密,不亂出去,也就不會亂說話。


    沒有人告訴他,所以他就不應該知道,鄧布利多和蓋勒特之間的關係………………


    所以阿蘿麵上不動神色,語氣未變:“有什麽事情,說出來會好一些。”


    “我雖然是一個小孩子,都是也希望你心情好。”


    ………………阿蘿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八卦之心上湧了。


    “就是我很久之前的一個朋友。”蓋勒特開口說著,阿蘿沒好意思吐槽他:親,你說“朋友”的時候的表情分明是在思念情人的吧?別以為我是小孩子就好糊弄!


    “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問題,我犯了一個錯誤,他就再也不肯原諒我。”蓋勒特伸手抱著阿蘿:“我曾經答應過他,每年都要送他禮物。”


    “可是他不肯原諒我。”


    “可是他不肯收下。”


    “他不原諒我………………”


    阿蘿仰起頭,他甚至可以想象到,16歲被學校開除的蓋勒特和離開學校迴到家的鄧布利多,這兩位象征光明與黑暗的非凡巫師,年紀相仿,實力相當,都是天賦罕見,具有思想高度和具有魔法造詣,有著如同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一樣屬於高手的寂寞孤獨,在遇到彼此之時的欣喜和欣賞,成為了點燃兩個人之間愛情的火把。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金發碧眼少年在看到紅發藍眸的少年時,一定不會料到日後的一切吧。


    真真是應了那句話:他們注定了在一起,也注定了分離。


    半生分歧,終生錯失,隻不過十七歲時兩個月的相遇。


    良辰美景奈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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