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禹午睡起來,發現身旁已經空了,不過手摸上去還有餘溫。

    他掀被下床,拿起掛在衣架上的浴衣,邊套邊往房間外走。等在腰間係上鬆鬆垮垮的腰帶時,人已經走到接往後院的屋外長廊上。

    目光一掃,雷禹就見到了坐在溫泉池子邊上的風恆。

    風恆同樣是隻穿著浴衣,身旁懸浮著一個白玉圓盤,上頭放有一些小吃和一瓶酒,身前則懸浮著玉雕獨角蛇手機架,正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刷手機。

    他坐在鬆樹下的圓滑石頭上,膝蓋以下的小腿泡在溫泉裏,為了不弄濕浴衣,下擺拉得有點高,露出膝上一小截白皙的皮膚。下午的陽光透過鬆樹樹冠灑落到他身上,在他膝頭留下一點鬆枝的薄影。

    雷禹能清晰地看到他在溫泉裏微微晃動的雙腳、肌肉緊繃的小腿,目光再順著往上滑過曲線優美的膝蓋……眼神就一點點變得幽深。

    感覺到喉嚨裏一陣幹渴,雷禹舔舔唇,大步走過去,將玉盤推開一些,一掀浴衣下擺就貼著風恆坐了下來,腳也伸進微燙的溫泉裏。他拿起玉盤上的酒瓶,看都沒看就仰頭灌下一口,喝完才咂著嘴品品。

    “味道不錯,還挺順喉。”說完又仰頭喝了一口。

    風恆看過來一眼,目光在他大敞的浴衣領口繞了一圈,掠過下方結實的胸膛。

    “你悠著點,這酒度數雖然不算高,但有後勁。”

    雷禹放下酒,捏了塊肉幹扔進嘴裏嚼著,腳一伸便去勾風恆的腳踝。

    “怎麽隻泡腳,不全身泡進去?”

    “等你。”

    風恆一邊說,一邊收起腳,雙手在石頭上一撐,就輕巧地站了起來。即使濕漉漉的腳很滑,他也穩穩地站在石頭上。

    雷禹抬頭看著他,就見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腰帶,一邊走向池邊砌出的小石階,一邊緩緩脫下浴衣。

    最後,他將浴衣隨手扔到擺在一旁的架子上,隻穿著一條內褲慢慢步下石階,再坐下來泡進溫泉中,後背靠到池邊的圓石上。溫泉水麵微微搖晃起來,一下下拂過他胸口和肩頭,也蕩起一小片一小片的反光,令水麵下的光景影影綽綽地看不分明。

    風恆嘩地一聲抬起兩條手臂架在池邊,手臂上的水爭先恐後往下淌,在他緊致的皮膚上劃下一道道水痕。他又仰頭看向還坐在原處的雷禹,修長的頸脖拉出一個撩人的弧度。

    他那兩道長長的劍眉完全舒展著,

    雙眼享受地微微眯起,唇角放鬆地略略上揚,聲音都帶著點庸懶的味道:“不下來?這溫度挺舒服的。”

    雷禹看得剛被酒壓下去的渴意又從心底冒出,仿佛有一把火迅速地從胸口竄上腦門,燒得他口幹舌燥,兩眼發花。

    他伸手抓著浴衣腰帶一扯,雙肩抖動,三兩下將整件浴衣甩下,直接從坐著的圓石上往下一滑,就站進了溫泉裏。不過,他沒有就地坐下泡進水中,而是破開水麵走到風恆麵前才蹲下身來,讓溫度適宜的溫泉水包裹住身體。

    風恆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愜意模樣,垂下一邊手泡進溫泉裏,用下巴往身邊指了下:“坐啊,蹲著不累嗎?”

    雷禹一手撐到他剛空出位置的石頭上,身子前側,一邊膝蓋跪到池底,湊過去含住他的唇,含糊地道:“夫夫兩個泡溫泉,哪有並排坐的道理。”

    風恆垂眼看向他那隻膝蓋,在他的吮吻間隙中斷斷續續地說:“我可……不要跪著……膝蓋疼……”

    雷禹低低地笑道:“放心,保管你哪兒也疼不著。”

    方才的水麵波紋才剛平息,溫泉水很快又開始搖晃起來。清澈的池水一下一下湧上池邊圓石又退下去,偶爾還會漫過石頭潑灑到地麵一些,輕微的嘩嘩聲一陣接一陣,久久不停。

    ……

    風恆昏昏欲睡地將下巴搭在雷禹肩頸上,全身都泛著淡淡的粉。

    雷禹擁著他,有一下沒一下地隨意親吻著他額角。

    放空的眼神慢慢聚迴焦點,風恆微微側頭在雷禹耳朵上輕咬一口。

    雷禹笑道:“迴神了?”

    “該上去了,再繼續泡會頭暈。”

    一邊說風恆一邊向著池邊的架子揮揮手,指揮一小陣風從上麵吹過來兩條浴巾。

    兩人相攜著站起身,一人扯上一條擦擦身子,再圍到腰間,踩著石階走上地麵。

    風恆看到雷禹剛才脫在地上的浴衣,又一揮手,將它吹過來掛到架子上去。

    雷禹看得好笑:“就扔在那兒也沒什麽,會有人收拾。”

    風恆扭開臉不太自在地咳一聲:“太不成樣子……”

    雷禹沒再逗他,牽起他的手在掌心撓撓,拉著人走進屋裏。

    ☆★

    兩人過了兩天沒出院門的愜意生活。

    雷禹用掉在地上的枯枝黃葉做了一棵小銀杏樹,風恆愛不釋手捧

    著看了大半天,才拿出前次封蘿卜蓮花剩下的保鮮凝膠,將這棵小銀杏也封進去永久保存。

    雷禹摸著下巴想了想,在整座院子裏裏外外拍了許多照片,準備迴去訂做一個庭院模型,給這次度假當個留念。

    第三天早晨,雷禹退了房帶著風恆出城。風恆也沒多問,隻照他要求放出木船來,兩人搭著木船升到空中。

    既然已經決定這次迴去後就向風恆坦誠,雷禹幹脆不再多費心思想借口了,直接取出一個黑色圓盤——正是他們曾在合歡宗秘境裏用的那個。

    黑色圓盤上刻著的那朵蓮花正亮著淡淡的光芒。

    風恆看得一愣,隨即想起和它同一個盲盒所出的玉簡裏有一張和合歡宗互為鏡象的秘境地圖。

    “是那塊玉簡裏記載的秘境要開了?”

    雷禹笑著點點頭,衝他神秘兮兮地一眨眼:“我說過的吧,那裏是藏有好寶貝的地方。”

    這個“好寶貝”指的自然就是複靈丹丹方中的主藥——玉雪蓮。

    風恆前後一聯想,便猜出雷禹早在當初見到那個盲盒的時候就知曉了這一串後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你到底……”

    雷禹伸出食指點在他唇上,柔聲道:“咱們不是說好了嘛,等這次迴去。”

    風恆被堵了話,倒也沒惱,隻張嘴叼住那指頭磨磨牙。

    雷禹被他咬得從手指頭一路癢癢到心裏,連忙抽迴手,取笑他一句:“這時候你又不嫌髒了。”

    風恆直接拿出漱口水和一個空罐子,當著雷禹的麵漱口。

    雷禹:“……”

    他失笑地搖搖頭,認真操縱起木船在天上繞著樓溪城緩緩飛,同時留意手中黑圓盤上的蓮花亮度,最後挑著蓮花最亮的方向前進。

    一邊架著船,雷禹一邊在心中感謝原文將這段劇情的時間地點和尋找方式寫得十分明確,也感謝精神力能讓自己記得清匆匆看過的內容。

    飛出一段距離後,坐在船裏的風恆突然說:“你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

    雷禹微蹙起眉頭:“有,像是前方有什麽在召喚我,讓我迫切地想要過去。”

    兩人對視一眼,表情都變得嚴肅。他們已經達到高級偏上,這種時候生出的預感必然非同尋常。

    兩人輪流操縱著木船往前飛。木船速度雖然快,還是一路飛到天色轉暗,他們才看到前方遠處有一座山的山

    腰亮著光芒,應當就是秘境的靈氣屏障發出來的。

    即使眼睛看到了,可隨後還是飛了許久。直到九點多鍾,載著兩人的木船才懸停在那處占地頗廣的靈氣屏障外頭,

    這秘境出現的地方是一座雪山山脈,正正落在半山腰的一大片平坦之處,大大小小的修真界特色石製建築錯落有致地散落在雪地上,幾乎完美融入雪山景象中。若不是靈氣屏障的光芒在高級的人眼中異常明顯,一般人從地麵向上望就根本看不出這裏有一處秘境出現。

    雷禹稀奇地說:“山腰這片地方怎麽就這麽剛好呢。”

    風恆倒不覺得奇怪:“說明這雪山是從修真界融合過來的,秘境該是本就建在此處,隻是關閉時會空無一物。我甚至懷疑雪山外還有護山陣,隻是能源耗盡了。之前的合歡宗秘境想必也是如此。”

    雷禹看向他:“直接進去嗎?”

    風恆的目光一直盯著秘境當中,眼也不眨地道:“進去吧,省得夜長夢多。”

    雷禹知道他心係玉雪蓮,早一刻拿到才能早一刻安心,便搖著櫓將小船轉向秘境山門。

    在穿過山門進入秘境的一瞬間,兩人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張開來,濃鬱的靈氣包裹住他們,仿佛能透過皮膚浸入身體。

    雷禹深深吸口氣,感覺頭腦都清醒了許多。

    風恆沒顧上多感受這種舒適,站起身走過來,手搭在雷禹搖櫓的手上:“升高看看。”

    兩人同時一動,木船升到足以俯視全秘境的高處。

    他們立刻就被一道柔和的白光吸引了視線。

    那白光不在下方,而是在一處高崖上,並不刺眼。若是白天或是平常夜裏,它大概會和後方山壁上反射陽光、月光的雪光連成一片。不過今晚無月,這一道光芒就顯眼了一些。

    雷禹認出那高崖在鏡象的合歡宗裏正是他和風恆從密室中走出來的地方,手下再一動,控製著木船靠過去。

    山崖上,發出光芒的正是一朵碗口大小的蓮花。

    蓮花層層疊疊的花瓣完全展開,每一片花瓣都瑩潤如白玉,唯有花心是一點淡黃。而在花的下方,整片山崖的地麵都結著一層剔透的厚冰,正符合《藥典》所記載的玉雪蓮盛開時的奇景。

    “這玉雪蓮……”雷禹看看花,又低頭看看手中黑圓盤,“和這圓盤上刻的模樣還挺像,看來建造這座秘境的人該是特別喜愛它。”

    風恆激動地抓著雷禹的手:“它成熟了嗎?可以摘了嗎?”

    雷禹抬起另一邊手在他手背上安撫地拍了拍:“《藥典》上說玉雪蓮每十二年開一日夜,每次開花會凝出一片花瓣,滿二十四瓣即有藥性。這一朵有四十八瓣,藥性極佳,我們馬上采吧。”

    兩人將木船懸停在山崖上,小心地踩著厚厚的冰麵走過去。

    雷禹取出一個玉盒打開,等著風恆取花。

    玉雪蓮隻有一條根,風恆用風刃小心地繞著它切開冰層,再往下深深地切開堅硬的凍土,將它連花帶根完整地啟出來,就趕緊放進雷禹手上的玉盒裏。

    複靈丹最後一味藥集齊,兩人都鬆了口氣,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

    雷禹看向風恆,就見他也在看著自己,淡色的眼眸中盛滿了掩蓋不住的欣喜,因為太過激動,上挑的眼尾處還泛起一片桃粉。

    雷禹看得禁不住湊身過去,風恆也主動靠近過來,兩人淺淺地接了個吻,又頭抵頭輕聲一笑。

    “今晚住這裏麵?靈氣這麽濃鬱,不住一晚總感覺可惜了點。”雷禹說。

    風恆笑著應道:“行。你想下去挑個房間,還是住竹屋?”

    “到控製中心看看再說。”

    雷禹拉著風恆跳上木船,架著木船駛向崖下大殿。

    有過合歡宗秘境的經驗,兩人在大殿前收起木船,直接打著手電走進大殿正堂來到主座上,同時向天花板上的蓮花打出精神力,就踩著下降的石板進入下方的控製室。

    雷禹將黑圓盤擺到中央石柱上,順利開啟它的控製功能。

    兩人心情放鬆地隨意點著亮起方塊查看情況,卻發現這秘境比合歡宗簡樸得多,每處偏殿都空空蕩蕩,頂多擺著些石案蒲團。

    雷禹失笑:“合歡宗至少還有床,這裏可真就是修真界風格了。估計主人的癖好和你一樣,啥東西都隨身帶著,要用再拿出來。”

    風恆瞥他一眼:“隨身帶大床的人可是你。”

    雷禹湊過去和他蹭蹭臉:“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床上度過,隨身帶一張好床可是非常必要的。”

    風恆伸手捏捏他臉:“就你理由多。”

    兩人正鬧著,眼角餘光突然看到黑圓盤上有紅光在閃爍,連忙仔細去看,發現是提示山門處有人靠近。

    他們不由得對視一眼——這麽偏僻的秘境,竟然大晚上的還會有

    人進來?

    雷禹點上代表山門區域的那個色塊,前方牆壁上立刻亮起山門處的情形。

    兩人就見到兩個眼熟的人影搭著飛行法器穿過山門,赫然正是康宇淵和康小翠。

    康小翠還是和以前一樣身上穿著修身的旗袍,垂頭跟在康宇淵身後的嫻靜姿態完全不像個心狠手辣屢犯大案的修魔者。

    康宇淵倒是和以前不同,身上穿著黑色的修真界法衣,背手站在被靈氣屏障罩住的飛行法器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天使“寒砧催木葉”的地雷~~

    感謝小天使“與離”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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