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郭垚舉著酒杯,薛澄趕忙過去阻攔道:


    “不好意思,小園她喝不了酒,我替行嗎?”


    郭垚看看他,有些生氣道:“薛總,就這一杯啤酒的麵子都不給嗎?”


    小園小聲道歉道:“對不起,我酒精過敏。”


    郭垚舉著酒杯僵在那裏,一時間氣氛尷尬無比。


    “沒事!既然你過敏,那我就代勞!”郭垚笑笑,把要敬小園的那杯自己一口悶下去。


    氣氛有恢複如常,眾人又開始吵吵嚷嚷的玩鬧起來。


    向小園有些不自在,薛澄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後又和那些朋友攀談起來。


    郭垚和一群人唱著k,好像有意冷落小園。


    向小園苦笑一下,她能感覺到有種東西橫在在她們之間,就像有人形容的那種玻璃天花板,它隔絕著一切,將階層這種東西明顯分開。


    你很努力都未必能擠進那個圈子裏,更何況小園也不想努力。


    她無聊的坐著,汪子熙她們過來跟她說了幾句話,小園客氣的閑聊了一會兒,起身去衛生間。


    迴來後,她又坐迴到原來的位置,拿起自己喝了一半的飲料,然後轉頭看看坐在不遠處的汪子熙。


    汪子熙她們看見小園的目光立刻迴避,向小園手一抖,將杯子摔在地下,飲料撒了一片。


    向小園慌忙蹲下,趕緊用紙巾將飲料擦拭掉。


    一邊圍坐的美女們絲毫不掩飾自己輕蔑的態度,掩鼻恥笑,弄得薛澄有些惱火。


    他一把拉起小園,然後叫來服務生,將這些收拾幹淨。


    向小園衝他使了個眼色,二人一起來到包廂外一個陰暗的角落。


    薛澄氣得直報怨:“小園,你以後不要這樣做,這些不是你該幹的!”


    向小園理都不理他,直接將手裏的紙巾遞給他:


    “幫我查查,這飲料裏有什麽!”


    薛澄一愣,沒有明白。


    向小園又攤開手掌,手心裏有個小米粒大小的藥片,一看就是已經融化一大半的。


    “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一看到這個,薛澄的腦子頓時嗡了一聲,他吼道:


    “你從哪裏弄得?難道……在你杯子裏?”


    小園冷笑了一聲:“告訴我這是什麽!”


    薛澄結結巴巴地說:“可能……可能……”


    小園打斷他的敷衍,冷厲的說道:“你別可能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甲基苯丙胺!學名搖*頭*丸!”


    薛澄能感覺到自己每個毛孔裏都往外透著寒氣,他不知道怎麽跟小園解釋,也不明白小園怎麽認識這個東西。


    向小園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冷笑道:


    “我是在車站的工作的,每年都要進行毒*品的辨識培訓。我雖然土了點沒見識,可是偏偏見過這個東西的實物!這是違禁品,也是我們嚴查的!”


    薛澄的手緊緊攥成拳轉身就要往迴走,向小園一把拽住他:


    “你要幹什麽去?”


    薛澄咬牙道:“有人想找死,我就成全她!”


    小園吼道:“這些跟郭垚沒有關係!我說了,我們隻是被利用了!有人想借你的手除掉她!我太天真了,以為息事寧人就好了,可是有人並不罷休!那麽好,我就奉陪到底,你不許插手!”


    說罷,她穩了穩情緒,但是還是忍不住哽咽道:


    “薛澄,你不用擔心我,其實我更擔心你……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碰沒碰過這種東西?”


    薛澄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他咬著嘴唇,半天才小聲道:“有兩次,這個不上癮……”


    向小園當時就要崩潰了,她大哭道:“你胡說!這種東西絕對不能碰!你沒上癮是運氣,但是不會永遠都這麽好運的!”


    薛澄慌得不知怎麽辦,趕忙抱住她:“你別哭,我以後都不碰了,行嗎?夜總會我也少來,行嗎?”


    小園掙脫出來,哭著說:“你給我發誓,永遠不能碰!無論發生了什麽,你都不可以沾這種東西!”


    薛澄隻好舉起右手對天發誓道:


    “我薛澄對天發誓,無論發生了,無論世界怎麽變化,我今生永遠不再觸碰這種東西!”


    小園哭著點點頭,薛澄幫小園擦著眼淚,安慰了她好一會兒。


    薛澄這才拽著小園迴到包廂。


    好在包廂內的燈光很暗,大家也沒有注意到小園哭過,向小園自己找了個旮旯貓著,看著他們玩著笑著。


    薛澄也裝作沒事一般,跟那些哥們用跑掉的聲音吼著唱k。


    郭垚看看一直很沉默的向小園,笑著拽住她的手。


    “你不喜歡唱歌,那我帶你去樓下蹦迪好了。”


    小園點點頭,跟著郭垚來到更衣室,薛澄一時大意,並沒看見。


    化妝師給小園畫著妝,將她的眼眶部分用金色的陰影暈染,然後粘上長長的假睫毛。


    郭垚發現她眼睛紅腫,小園推說是化眼妝不適應。


    化完妝,小園說要換衣服,然後示意化妝師迴避。


    看看四下沒有別人,小園輕聲對郭垚說:


    “郭小姐,你要小心,有人在針對你!”


    這才是她跟郭垚出來的目的,有些東西她必須提醒她,不能隻是傻唿唿的被人當工具用。


    郭垚笑笑:“我早就知道!但是她們不敢那我怎麽樣,隻是想利用你惡心我罷了!”


    小園笑笑,不說話。


    郭垚看看她,歎了口氣說道:


    “我現在才明白,我比你差在哪裏!你太聰明,又太能忍,而我做不到。我對你那麽不好,你都沒想過要報複我?其實那天打了你,我挺後怕的,我不怕薛總,我怕程總。很可能我的一時衝動,會毀了我家的基業。我後來有調查過你,知道你跟婁總的關係也不一般!我今天就實話實說了,也沒什麽掖著藏著的。我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小園拉過她的手,安慰道:


    “郭小姐,你雖然滿身的公主病,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個壞人!我向小園分得清好壞!”


    “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會把情緒放在臉上的人,這樣的人,都壞不到哪裏去。而且你見到我的時候,並沒有戳穿我真正的身份。我的確是程浩家的女傭,和薛澄是哥們兒。你有時候嘴巴是很毒,可是心地很好。那天在衛生間,我聽到你和那位姑娘說話,我就知道你的心不壞。同情弱小,喜歡打抱不平,有什麽說什麽,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是壞人。其實你和我的好朋友性格很像呢!我倆總是拌嘴,最近還狠狠吵了一架,我還動手了。可是,她還我最好的朋友。”


    郭垚的眼圈突然紅了,這麽多年,她不知道誰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沒事的時候,好像朋友很多,可是自己真的傷心難過的時候,卻不知找誰去傾訴。


    “小園,謝謝你能跟我說這些話。”郭垚哽咽了:“其實,那天你聽見我們說話的那個服務員,原來是我家的女傭。她被裴秀穎高薪挖走,然後一直被虐待。我知道,這是裴秀穎拿我沒辦法,故意給我上眼藥。”


    小園一愣:“那她為什麽不走?”


    郭垚苦笑一下:“走?她能走到哪裏?裴秀穎傍上的是黑*道的大哥!她雖然不能直接針對我,但想整死個普通人,還是很簡單的。”


    向小園眉頭越蹙越緊:“你怎麽得罪她了?怎麽會這樣?”


    郭垚咬了咬唇,氣憤道:“因為她過去曾經當過做台小姐。那時在深圳,我親眼見過。其實這件事圈子裏好多人都知道,隻不過大家都不願意多事罷了。雖說這圈子裏不幹淨,但是裴秀穎也算髒出奇葩了。她想跟穩了韓昇,就必須洗白。”


    小園皺眉:“她以為是你說出來的?”


    郭垚笑笑,沒有說話。


    “荒唐!”向小園咬牙切齒道:“就她這種方式,能洗白過去,洗白現在,但是能洗白未來嗎?她透支了自己的過去,然後惶惶不安的過日子,還要把賬算到不相幹的人身上,靠欺負比自己更弱小的人獲得自尊。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郭垚摸摸小園的臉:“好了,別生氣了,不值得跟她們一般見識,她們知道你是塊兒啃不動的硬骨頭,也就不再找事了。”


    小園點點頭,然後二人一起往樓下的舞池走。


    走了沒幾步,就見一個人匆匆上來,滿臉的怒氣。


    向小園一見到這張臉,立刻腿肚子轉筋,差點沒跪下。


    程浩打量了一下畫著濃妝,穿著吊帶衫和短褲的向小園,衝郭垚說了聲:“我先帶她走了。”


    然後一把揪住小園腰部的裝飾皮帶,用自己的西服外套將她一包,然後打橫扛在肩上,就這麽下樓去了。


    向小園完全被程浩的氣場鎮住了,嚇得她連唿救都不會。


    郭垚趕緊跑迴包廂,卻發現薛澄不在。


    薛澄急著找小園,郭垚急著找他,繞了幾圈兩個人才碰見。


    聽見郭垚說程浩怒氣衝衝的就把小園帶走了,薛澄臉當時就綠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程浩一定被氣瘋了。


    自己和小園估計都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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