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天的忙碌,抵禦了程浩心裏的不悅。


    工作才是最好的解藥,把自己丟在繁忙的公事中,什麽也不去想,什麽也不用想。


    峰會現場人頭攢動,與會記者將會場外圍得水泄不通。


    這些商業名流,政*府要員齊聚一堂,最重要的是要了解今後政*策走向,大家相互寒暄,但誰的心裏都有一本不能言說的賬。


    往日裏上供都難得一見的大人物,現在也可以麵對麵聊天,打探口風,以隨時調整企業下一步的動向。


    在這一天裏,每個商業精英的大腦都在高速運轉,因為每一個政*策動向都關係著公司的生死存亡,沒有一個人敢懈怠。


    會場一側,婁傑和唐淵正在專心地聽著與會領導的報告,邊聽邊記錄,而薛澄卻顯得坐立不安。


    程浩捅捅他:“幹嘛呢?”


    薛澄揉著右眼小聲說:“我眼皮一個勁跳。”


    程浩白了他一眼:“忍會兒吧!”


    薛澄扁扁嘴,小聲道:“我覺得,是不是小園出什麽事了吧?”


    程浩火道:“你別跟我提她!”


    一想到她,他就恨得牙根疼。


    自己做的最失敗的決定,就是帶她來這裏,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早知道,還不如讓她滾到秦皇島去。


    一直熬到下午,薛澄實在受不了了,開車迴去了一趟。


    程浩心裏也開始犯嘀咕,雖然實在不想搭理她,但還是撥了幾個電話,但是沒有人接。


    “小園不在賓館!”一迴來,薛澄就急著衝程浩嚷起來。


    “小園不在屋裏。”他急得咬牙:“東西都拿走了,但沒說退房。”


    “哥,她不會出事吧?”薛澄都想報警了。


    程浩冷笑:“她?她能出什麽事?多半跑哪兒玩去了。”


    其實她不打招唿,溜到秦皇島也是有可能的。


    看薛澄還是沉不住氣的樣子,他繼續說道:“難道還有人綁架她嗎?有人找你要贖金了嗎?她不把你賣了,還興高采烈的找你要錢,就不錯了!”


    說罷,程浩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你自己看看吧!”


    上麵隻有一句話:“我迴北京了。”


    薛澄鬆了口氣:“那她幹嘛關機啊?”


    程浩冷笑一聲:“她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薛澄被他噎得啞口無言,隻能把不安的情緒壓製在心裏。


    ****


    晚宴大廳燈火輝煌,賓客雲集,酒店外車水馬龍。


    人們互相寒暄吹捧,此中蘊涵的無限商機誰都心知肚明。


    泰天的倪琨自然是眾星捧月的對象,而婁氏的婁傑也絕對備受關注。他看見程浩,微笑舉杯,程浩點頭示意。


    婁傑和唐淵已經走過來,兩個人扯了幾句閑話。


    他們心裏都清楚,泰天很快就要進軍地產了,這個時候婁氏和雲彤就算再不共戴天,也成了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大家隻能齊心協力,誰都不能再互相拆台挖坑。


    一個秘書過來,衝婁傑耳語幾句。


    婁傑笑笑,轉身告辭。


    好像要起霧了,如果不走,今天怕是就走不了了。


    偏偏趕上峰會這個節骨眼,自己的孩子出了一些事情。隻能打個照麵,就把事務都推給唐淵了。


    婁傑一邊走一邊慶幸,如果沒有唐淵這個左膀右臂,自己可怎麽辦才好啊……


    一直到晚宴結束,程浩和薛澄迴到酒店已經是深夜了。


    程浩雖然知道向小園迴了北京,但心裏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他打開小園的屋子,裏麵收拾得幹幹淨淨,什麽多餘的東西都沒有,看來真的是跑了。


    不過也好,省得鬧心。


    他關上門出來,迎麵碰見兩個保潔員,想了想,還是問了問她們,是否看見小園離開,她有沒有遺留的物品。


    兩個女人愣了一下,好像想起點什麽。


    其中一個說:接班時聽說有人在床下撿了一塊手表,已經交到前台了。


    程浩心裏一涼,說了聲:“謝了!”急急忙忙跑去。


    薛澄看見他麵色凝重的樣子不由好奇,也跟著他來到前台。


    看著這塊熟悉的手表,程浩終於知道發生什麽了。


    薛澄見他麵色蒼白,不由問道:“哥,你怎麽了?”


    “小園出事了!”


    薛澄不敢相信:“你怎麽確定的?她不是發短信說迴北京了嗎?”


    程浩也有些發抖:“這是她的手表,她不是丟三落四的人!”


    那是他親自定做的,他交給她,又親手給她戴上的,根本就沒有見她取下來過。


    “天啊,怎麽辦啊?”薛澄急得抓頭發:“要不報警吧!”


    “你先別慌!”程浩雖然這麽說著,但是心裏也亂成一團麻:“警察講證據的。就憑一塊表,我們怎麽報失蹤?而且時間也不夠24小時。等他們找到人,黃花菜都涼了!”


    而且這件事還不能聲張,越少人知道越好。


    從早上給她打第一通未接電話開始,時間已經整整過去16個小時,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接到勒索電話,也沒有證據表明她遭遇不測。


    他們徒勞地尋找著,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但卻束手無策。


    她就像從人間蒸發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向小園那個丫頭絕對是精明過人,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程浩心裏不斷暗示自己,她一定沒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


    向小園睜開眼睛,發現四周一片漆黑,她迴憶半天才想起來早晨發生的一切。


    哥羅芳的味道還隱隱殘存在記憶裏。


    好像從餐廳迴來,剛剛進屋,就有人用染著麻醉劑的布,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憑借最後一線清醒,將手表摘下,偷偷扔在地毯上還往床下踢了一腳,希望有人能發現……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整;又掀開看看內衣,也在。


    向小園一骨碌爬下床,發現這扇門是鎖死的打不開,這應該是間套房,就算使勁砸門外麵也聽不見。


    她又跑到窗口,發現窗戶是鎖死的,怎麽也打不開。


    小園抄起椅子剛要砸玻璃,忽聽得外麵響起沉悶的男聲。


    “不想死,就別出聲!”向小園嚇得趕忙滾迴床上。


    “你是誰?”


    門哢啦一下開了,小園趕忙把自己蒙在被子裏。


    “先生,出門在外隻為求財,我不看你的臉,請別傷害我。”


    戴著麵具的綁匪不由冷笑,這還真是個識趣的家夥。


    “你別搞出什麽動靜,三天之後我就放了你!”


    向小園大氣也不敢出,哆嗦著點點頭。


    “你出來吧!”他命令道。


    小園把身子團緊:“不必了吧?”


    隻聽“嘩啦”一聲,向小園身上的被子就被掀掉,她本能地蹦起來蜷縮在床角。


    看見他戴著麵具,小園鬆了口氣。


    “給你認識的人發短信。”


    “我不值錢的……”小園幾乎要哭起來:“我就是普通工人,我爸媽也是,我家沒錢。”


    那個男的氣得想給她一巴掌:“誰帶你來這裏的,你就給誰發短信。”


    向小園噗通一下跪在這個人腳邊,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得那叫一個可憐。


    “大爺您饒了我吧!我們都是受苦的老百姓,我不過是在別人家當保姆的可憐人,您何苦為難我。您就是告訴他會把我大卸八塊給他寄過去,這些黑心的資本家也不會出一分錢!大爺您行行好,您放了我,我天天祈禱您工作順利,長命百歲。”


    說罷她又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大爺,您一定綁錯人了,您放了我吧。我這個人記性最差了,今天的事轉臉就忘了。我向老天爺保證,絕對不報警!您綁了我,是拿不到錢的,說出去道上多沒麵子啊?簡直是壞了您的招牌!”


    綁匪這個氣啊,真不知道自己到底綁了個什麽人。慫成一灘泥不說,還油嘴滑舌的跟自己拉關係。


    要不是雇主指名要自己綁她,自己還真是不知道綁她有什麽意義。


    “我不要贖金。都說了,你乖乖的,三天後就放了你。”


    說罷將手機遞給她。


    小園還想說話,但一把冰涼的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


    “我說你跟她廢什麽話!”原來還有一個人!


    “快發!”身後的人把手機扔在地上:“不許打電話!發短信,說你不在青嶼。寫完給我看!”


    向小園知道裝可憐的攻勢沒有奏效,隻好按他們說的做。


    “我走了,你不要找我。”其中一個人拿過手機念出來,不由皺了皺眉,抬起腳揣在她肩上。


    這一腳非常狠,重重把她踹倒在地。


    小園咬著牙沒有叫出來。


    “md,你找死是不是!”他大罵起來,伸腳還想踹她。


    先進來的那個綁匪一把拉住他:“算了算了,金主說不讓傷她。”


    然後蹲下來,盡量和顏悅色地說:“你就說你迴去了,別想耍花樣。要不……”他指指窗外的大海:“把你直接扔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向小園哆嗦了一下,知道麵對的兩個人不是一般的綁匪,於是老老實實地寫道:


    “我迴北京了。”


    不過那句“金主說不讓傷她”,被她牢牢記在心裏,必要的時候這可能會是自己的救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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