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洮沒有辦法迴頭,因為那個怪異的女人目光完全將她鎖住了,那目光很奇怪,飽含著複雜而又矛盾的情緒。

    似乎有思念,有溫柔的愛意,但又有冰冷的殺機。

    像被蜜糖包裹住的利劍,來往的人難免被蜜糖的香甜而吸引,可隻有真正品嚐的人才知道——

    會死。

    謝洮根本就不敢迴頭,她甚至感覺隻要自己的腦袋轉過去,就再也沒有轉迴來的機會了。

    粗眉毛的師弟又是驚恐又是憤怒,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得出來,這個可怕的魔頭是衝著謝洮來的。

    師姐平時對他們那麽好,在這種關頭,他絕對絕對不能拋下師姐不管!

    “保護師姐!”

    幾個人顫抖著手拔出劍,試圖上前阻攔那個女人,謝洮的反應比所有人都快,她清晰的認知到了兩件事。

    第一,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可能都抵不過眼前這個女人一根手指頭強,他們真敢衝上來的話,那也隻能是送人頭。

    如果這個女人想要殺死他們全部,會很簡單,她沒有立刻動手殺人,就說明還有迴轉的餘地。

    第二,謝洮似乎有了機會,暫時地脫離蒼青門。

    蒼青門那邊所有人都很熟悉大師姐,她又沒有搞明白靈力到底是什麽東西,太容易露餡了。

    跟著這個奇怪的女人走,大概也會是九死一生,但現在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謝洮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蒼青門的大師姐不會在麵對這種境況的時候,顫抖的說不出話。

    縱然那可怕的氣勢像是要碾碎她的骨頭一樣冰冷壓抑,可謝洮仍舊一點一點地冷靜了下來,她慢慢向前邁出一步,恢複了屬於大師姐的淡定從容:“你是來找我的?不要傷害他們,我跟你走。”

    “大師姐!”

    “迴來大師姐!”

    焦急的聲音在謝洮身後響起:“我們縱然是跟她拚命,也不會讓她帶走的大師姐的!”

    “住口!現在、立刻、馬上,離開這裏,迴師門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謝洮的神色冰冷而堅硬,刹那間粗眉毛的師弟就明白了謝洮的意思。

    活著迴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師門,她們枉死在這裏沒有任何的用處,反而是把消息帶迴去的話,謝洮還有一線生機。

    他悄然的去看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將

    目光落在別人的身上,就像除了謝洮以外的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空氣一樣。

    師弟緊緊的咬著牙關,確定她們就算離開,那個女人也根本不會管,這才領著那些新入門的弟子,慢慢的往迴退,臨走的時候還記得撈起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江浩瀚。

    等退得遠了,接近靈舟的位置,粗眉毛的師弟這才大吼一聲:“師姐!大師姐!我一定會帶人來救你的!”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上了靈舟,粗眉毛的師弟啟動靈舟,靈舟慢慢的上浮,他在這一刻迴頭,最後看了一眼謝洮。

    然後隱約的看見那個奇怪的女人站在大師姐的麵前,她伸出了手,在他的心驚肉跳當中,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謝洮的臉。

    似乎……似乎有哪裏不對……

    然而他已經沒有機會看更多了,因為靈舟的速度真的很快,眨眼間就駛向了遠方。

    謝洮和那個奇怪的女人差不多高,較真一點講的話,那個女人稍稍比她高出一指。

    她冰冷的手掌落在她的臉上,謝洮在那一瞬間甚至有一種想打寒顫的衝動,因為女人的手真的很冷,沒有任何的溫度,就像是從冰庫當中剛剛搬出來的屍體。

    就算她的手上結出一層寒霜,謝洮大概也不會覺得奇怪。

    但是這隻冰冷的手掌動作卻是那麽的溫柔,像在撫摸自己最在意,又失而複得的珍寶,謝洮有一瞬間甚至被迷惑了,以為這種冰冷是她的錯覺。

    然後下一秒鍾,那個女人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女人眼中的紅色上浮,黑色下沉,就像混合在一起的紅黑墨水經過長久的沉澱,慢慢分層,變得涇渭分明。

    那雙眼睛看起來有點瘋,又充滿了痛苦,嘶啞的讓人生理性不適的聲音在謝洮耳邊響起。

    “不是她……不是阿如……”

    她的手掌瞬間收緊,謝洮甚至有一種自己的頸骨瞬間被捏斷了的錯覺,但那大概是錯覺,因為人的頸骨斷了,是會死的吧。

    可是她還活著,隻是刹那間的窒息感讓謝洮的大腦當中瞬間一片空白,她本能的抓住了那隻手,又本能的掙紮,空白的大腦當中隻剩下了求生欲。

    那個女人是真的想要殺了她的!

    明明是她主動過來尋找謝洮,又露出一副懷念的感覺,讓謝洮覺得她可能並不會傷害自己。

    然而這個女人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謝洮

    就不應該相信一個瘋子擁有理智,瘋子是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的!

    女人的手白皙修長清瘦,然而卻是如此的有力,謝洮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但我沒有辦法掰開她的手掌,隻能在窒息當中一點一點接近死亡。

    窒息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當死亡的陰影慢慢籠罩下來,謝洮甚至有一種自己下一秒鍾就可以得到解脫的感覺。

    她的指甲因為過於用力的去掰、去抓撓那個女人的手,已經折斷了,然而那點疼痛完全無法讓謝洮有多餘的感覺,她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已經連掙紮的力氣都快徹底的消失了。

    一陣一陣發黑的視野裏,隻剩下了那雙殷紅的眼。

    謝洮大概也瘋了,她在生命的最後一秒,竟然放棄了掙紮,而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落在了那個女人的臉上。

    好冷啊……

    這是人類的溫度嗎?

    斷裂的指甲溢出的鮮血,因為謝洮的動作點綴在了瘋女人的眼角,像是一顆天生的紅色淚痣。

    溫熱的血落在她冰冷的肌膚,女人竟然顫抖了一下,就像打了個寒噤,她眼中的紅色稍稍褪去,扼住謝洮喉嚨的手,竟然也鬆緩了一些。

    謝洮是真的瘋了,因為還存在理智的人可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有可能是本能,也有可能是被死亡的陰影衝昏的頭腦。

    總之處在一種奇怪狀態裏的謝洮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在沸騰,她猛地仰起頭,姿勢兇猛的撲了上去,吻住了那個瘋女人。

    說是吻,其實更多的是碰撞,是宣泄憤怒,因為兩個人都無法從中感覺到溫情,隻有嘴唇和嘴唇撞在一起,被牙齒磕的血腥味在口腔裏瞬間泛濫,然而血腥的氣味反而激起了謝洮的兇性,她惡狠狠的撕咬著毫無溫度的肉,光看那模樣,和過度饑餓的狼沒有任何的區別。

    就算瘋女人重新扼住了她的喉嚨,並且因為過於用力,讓謝洮的喉嚨裏泛起一陣一陣的腥甜,謝洮都沒有後退的意思。

    謝洮早就在極度的缺氧當中完全失去了理智,在此刻,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謝洮為什麽會這麽做。

    大概……

    也許。

    她是想知道,這樣一個冰冷瘋狂的女人,是不是從外到內,如出一轍的冷。

    說來也是奇怪,謝洮在這一瞬間竟然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當中有溫熱的……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東西在流動

    ,讓她瀕臨死亡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又注入了一點點活力。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靈力,也有可能不是。

    謝洮已經不在乎了,她愈發兇猛,不斷的進攻,與其說是接吻,不如說是一場廝殺。

    沒有硝煙,也不夠致命,但也沒有溫情。

    然後?

    然後謝洮就被掐暈了。

    她失去意識的時候,還死死的抓著瘋女人的肩胛骨,於是在外人看來,兩個人的姿勢格外的奇怪。

    瘋女人看起來就像是冰雕而成的鬆柏,屹立在那裏巍然不動,謝洮就像是一株火熱的,試圖融化她的藤蔓,將冰雕的鬆柏纏繞的緊緊的。

    大概是融化了,也有可能沒有,因為冰的顏色是透明的。

    昏迷過去的謝洮掛在瘋女人的身上,自然不會知道,那個女人停了手,慢慢的安靜下來,她眼中的紅色一點一點褪去,黑色重新上浮,占據了大半眼眶。

    然後她安靜的,渾渾噩噩的,緊緊的抱住了懷裏的謝洮,又像是緊緊的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魔界的氣候很差,多雨,晝夜溫差極大,尤其是在夜晚,永遠彌漫著薄薄的霧氣顯得極為潮濕陰冷。

    於是連交界處都受到了一點影響,慢慢的有雨絲飄落,然後由小至大,變成了瓢潑大雨。

    本來安靜的抱著謝洮的瘋女人沒有被小雨驚動,細細的雨絲落在她的睫毛,臉頰上,然後隨著雨勢越來越大,又變成了一連串的細小水珠。

    就像兩條淚痕,一路滑落,最後凝結成大滴大滴的水珠,落在謝洮身上。

    滴答,她這才有了新的反應,慢慢的抬起手,在謝洮臉上擦了擦,過了一會兒遲鈍的意識到現在下雨了,就脫掉自己的外衣裹住了謝洮。

    “阿如,我帶你迴家。”

    作者有話要說:暫定在零點更新吧!直到我存稿耗盡為止,不要問我有多少存稿,太丟人了……

    不過,你們是怎麽發現我開文的?速度好快啊!

    感謝在2020-11-2708:17:33~2020-11-3016:33: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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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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