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一迴到府中,就聽到福叔告訴我她被良妃請進了宮中。我不知道為什麽良妃會請她入宮,可是我的心裏卻開始緊張,我不知道到底是良妃還是皇兄請她去的宮中。
晚上我一直坐在芸閣的前廳等著她迴來,她迴來了,看到她今天的妝化得特別的豔麗,我的心裏卻有一把怒火莫名其妙的燒著。她看到我很是驚訝,可是她之後說的話更是讓我驚訝,我沒有想到良妃今天把她叫進宮中居然是為了我和郡主的婚事,而我更加沒有想到是她居然迴來當說客,讓我娶郡主為妻,做安淩王府的福晉,而她隻要我開心,寧願做側福晉也無所謂。
哈,這應該是我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我的怒火被她點的更大了,沒有和她再多說什麽,我走出了芸閣。關上房門,我不知道她在裏麵幹著什麽,至少我站在外麵良久,讓我涼風把我吹醒,我不懂我這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我的喜怒哀樂現在居然都是為了她而生。
後來沒過幾天,當我迴到府中,她又不在,問下來才知道她出府了。自從嫁入王府,這還是她第一次出府,就和靈兒兩個人,我擔心著她的安危,可是我更擔心著她這些變化,是見到了皇兄她才變的嘛,那她們……我揮去了腦中奇怪的想法,我想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她迴府之後,她那毫不在乎的態度讓我不由自主的對著她發脾氣。不是對著她應該也是對著我自己,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她,怎麽再怎樣處理和她之間的事情,芸兒,我真的不懂,幫幫我。
是我心裏的想法芸兒聽到了嘛,就在我們用膳的時候小路子跑來說小白要生了。它一直是我最珍惜的東西之一,它是我和芸兒的見證人,每一次都是它帶著我們去那片小樹林,它的名字也是芸兒幫它娶的,她說將來我們會一起看著小白變成娘親,生下屬於它的孩子,可是現在她看不見了,我什麽都沒有想,隻奔馬廄。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沒有想到小白難產,我愣在那裏都不知道該怎麽辦,而她居然獨自走進馬廄幫小白接生。看到她蹲在那裏,我象發了瘋一樣的亂叫亂喊,我不要不要再讓她碰屬於我和芸兒的東西,我的生活已經不受我的控製的起了變化,不能再讓她碰任何屬於芸兒的東西。可是奇跡似的,在她的接生下,小白生下了小馬匹,她滿身是血,站在那裏對著我微微一笑,我心被怔了一下。
當她體力透支暈倒的時候,我不假思索的跑過去抱住了她,跑著把她送迴芸閣,這個時候我居然都忘記了其實我可以用輕功”飛”迴去。我不在乎周圍所有人的目光,我隻知道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有事。
在大家的精心照顧下,她的身子在一天一天慢慢的複原,而我在這幾天也想了很多,小白的孩子是她接生的,那應該就算屬於她的。這是芸兒在暗示著我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嘛?
之後我在馬廄看到她,她居然獨自一個人跑來馬廄,而且選了性子最烈的一匹馬想要馴服它。在她快要被馬匹甩出去的時候,我飛身救了她,她躺在我的懷裏愣愣的看著我,那樣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
從那一天開始我終於知道,其實她的性格和芸兒的一點也不一樣。以前每一次和芸兒出去,她總是喜歡和我騎同一匹馬,我說要教她騎馬,她總是搖頭拒絕,說和我坐在同一匹馬上才是最好。可是她居然吵著要學騎馬,而且看來是非要學會,死不罷休的樣子。看到那樣一個倔強的她我自然是沒有辦法拒絕的,在那些天我教會了她騎馬,可是也是在那些天我居然同意帶著她一起去狩獵,我想如果時光可以倒轉的話,那一天我一定不會讓她去,這樣她也不會踏進那些朝廷的陰謀。
狩獵的那天我特別的保護她,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閃失。我讓她打扮成了男裝,連她的二哥那天都沒有認出她,可是我知道,在皇兄看到她的第一眼還是認出了她。皇上並沒有揭穿我們,那樣深邃的眼神我看不懂,也看不明白。
在大家都去狩獵之後,隻留下我和她在原地,我沒有去是因為我知道身為一個姑娘家騎了這麽久的馬,一路上一定很累,我想讓她好好的休息,所以我也放棄了這次的狩獵,放棄了皇兄所說的賞賜。
可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皇兄居然失蹤了,我騎著馬匹飛奔了出去。他是皇上,可是首先他也是我的親哥哥,雖然之前有過怨恨,可是我不想失去他。在我跑著出去尋找他的時候,我忘記了在我後麵的她,我沒有想到她也會騎著馬匹飛跑了出去。
我看到了不遠處有人影,我往那邊過去,當我看清楚情況的時候,皇兄已經對著她飛身撲了過來,我才看到原來有支箭射向了她們的方向,而她居然就站在箭的前麵讓它射,她這是在護駕嘛?是在保護皇兄嘛?我飛身往她的方向過去,抱著她轉身然後落地,一切的動作是那樣是利落,可是我分明看到了皇兄臉上又少許的失落。
皇兄拿起地上的箭憤怒的走了迴去,我隻是背對著她說出了說出了最殘忍的事實,應該也是在提醒著我自己,皇兄是害死芸兒的兇手。是我沒有勇氣,沒有去看她的表情,也沒有聽她任何的話語,就往迴跑去。
沒有想到這支箭是鄭大人的,而事情好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無論我和慕容將軍怎樣的勸說,他仍然不肯放棄他的決定,還是要將鄭大人置於死地。我不知道是誰嫁禍給了鄭大人,可是我知道皇兄一定不會放棄這次的機會,他一定會鏟除我身邊的黨羽,在朝中隻要是違背他意思的人,隻要是站在我這一邊的一定不會有好結果。
在我還是皇子的時候我就不止一次說過我不想要皇位,不想當天子,可是為什麽每一次他還是要這樣一步一步的逼著我。鄭大人是從小看我們長大的忠臣,可是他不顧情意,最後還是下旨處斬鄭大人,他的家眷也受到了牽連,被收押入牢。
還好在皇兄行動之前我已經照著鄭大人的意思把他的千金,鄭家唯一的血脈救了出來,本來我想把她送到其他城鎮去,可是最後我還是把她安排進了王府的憐香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讓她住在天子的腳下一定是最安全的。
我讓福叔把她帶迴王府安排在憐香苑,幫她改名叫蓉兒,府中都隱瞞了她的身份,除了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竟然想要和她分擔我的一切事情,那晚迴到王府,我和她坦白了蓉兒的事情,在那一刻我居然十分的相信她會明白我,會懂我,更加會為了我守住秘密。
果然她沒有辜負我,在我和她說明事情的經過之後她答應了幫我好好的照顧蓉兒,也幫我隱瞞著鄭大人的事情,不告訴蓉兒,這件事情成為了我們之間的秘密,可是卻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讓我們之間發生了變化。
那天當我看著鄭大人在我的麵前死去的那一刻,我眼裏滿是淚水,我不知道這個時候皇兄的心裏在想些什麽,為什麽可以這樣安然的自處。這是一條人命,可是他卻象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我開始懷疑他的心到底有多狠,他是不是和那些大臣說的一樣的殘忍,而我當初選擇把皇位讓給他,把芸兒讓給他,是不是都錯了?
我發燒昏迷了好幾天,我醒來的時候是她陪在我的身邊,看她憔悴的麵容我知道這幾天她都照顧著我,沒有好好的休息。聽福叔說在我第一天沒有去上朝的時候,皇兄來過王府看望我,我想他應該不是來看望我,而是來確認我是不是真的病了。還聽說皇兄臨走的之前和慕容婷在亭子中單獨說了一會話,之後有好幾次我都好象問她,可是最後我還是沒有問出口。
我康複之後再次上朝,那天皇兄居然遲了一會的功夫,然後心情大好,微笑著告訴大家良妃有了身孕的喜事,大赦天下,鄭大人的家眷也被輕判,流放邊疆。聽到這樣的消息我真的是很開心,可是我看著坐在皇位上的他卻心聲疑慮,真的隻是因為良妃的喜事才大赦天下,還是因為那天她們在亭中……。事情來的太巧,可是我卻不敢再想下去。
皇兄約我在正清殿離商量出巡的事宜,我已經擬定了出巡的路線,也安排了一切的事宜,隻等皇兄開口,就可以出發了。一切都如我所安排的,皇兄都沒有問題,隻是他卻以不能拆散新婚夫婦的理由讓我帶著慕容婷一起出巡。他的眼裏都是不容我拒絕的威嚴,我知道那一刻我該說不,那一刻我該拒絕,就象當初該在皇兄的麵前說出我和芸兒的事情一樣,應該說的。
可是我……。還是沉默了,沉默對於皇兄來說就是我的默認和同意。之後小路子來向我報告喜訊,聽到蕭紅懷孕的事情,我愣愣的站在那裏,我從來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臨的這麽快,而且還是在皇兄的麵前。他那高深莫測的笑容讓我猜不透,是在為了我高興,還是在打算著什麽?
迴到王府我還是先來到了芸閣,來到了她房間的門口,可是我卻沒有勇氣推開門,我不知道我想看到的是她怎樣的表情。愣愣的站在門口,我想起了很多,想起了芸兒,想起我們大婚的那一天,想起了她落水我陪著她的那幾天,想起了我們一起騎馬,一起出遊,一起接生……最後我還是一步一步的後退,然後跑著離開了芸閣。我竟然發現,現在的我麵對她會有虧欠,會有歸咎,不止是因為她長的象芸兒,也是因為她就是慕容婷。那晚我還是留在了蕭紅的房間。
這一生如果要算的話,我想我對不起的最多的就是女人了,芸兒,如煙,蕭紅,慕容婷,好象每一個我都有所虧欠。這次蕭紅懷了身孕,雖然我並沒有太多為人父的喜悅,可是那如果是她要的,那我就給我,這樣我的心裏也會好受一點,那些都是我欠她的。
第二天我就當著大家的麵,告訴了府中所有的人這個好消息,還讓慕容婷好好的照顧蕭紅。那一刻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也不敢看她臉上的表情,說完我就起身離開,走了。
之後聽靈兒說良妃又叫了她入宮,好象囑咐了一些出巡的事情,然後就讓她迴王府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忙著出巡的安排,她和靈兒忙著準備東西,就這樣日子倒也過得挺快,而王府好象也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天氣晴朗的日子,我們離開了王府和皇兄一起出巡下江南。坐在馬車裏,皇兄拉著我下棋,可是我的心裏想的卻都是坐在旁邊的她,我怕她無聊,怕她坐著不舒服,更怕皇兄注意她。那天皇兄讓她唱歌,她又再一次讓我們驚訝,我從來沒看到過她這樣快樂的笑容,當她開著馬車外麵的景色,唱著歡快的歌曲,她的臉上散發出了迷人的笑容,好象她已經融入了大自然之中,好象這自由的空氣才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真正讓她快樂的地方。
剛到了芙蓉鎮,我們就去了鎮上的廟會,廟會的人十分的多,自從來到這裏開始,我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她,她卻好象滿不在乎,到處的亂跑,亂走。一不小心,我就跟丟了她,我急忙在人群中找著她,在慕容峰大叫下,我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她,還好她沒事。再一看,她的旁邊是皇兄,他微笑的摟著她站在她的身邊,原來不止我一個,連皇兄的也一直注意著她,應該說是比我更加的注意她,保護著她。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早早的起來,我看她睡的正香,也並沒有叫醒她,和皇兄一起去了市集。在那裏我們看到了疾苦的老百姓,看到滿街都是乞討的人,那樣的芙蓉鎮和昨天的一點也不一樣。不用說我也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一定是當地的父母官搞的鬼。皇兄看了之後臉色都變了樣,就這樣,用了早膳,我們就起身前往縣衙,她和靈兒也跟在了身後。外麵的太陽真是刺眼,天氣也十分的炎熱,就在走到縣衙的時候,我迴頭已經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她去哪裏了?
就在我想出去找她的時候,她有出現在了我們大家的麵前,卻是讓縣衙的兒子帶著迴來的。他的兒子還吵著嚷著要娶她為妾,看到她,縣衙和他兒子的口水都要流了下來。我鎮定的坐在那裏看著她,可是我的心裏卻是一把火在燒,原來我這是在吃醋?
處理完了縣衙的事情,我們一起去了那裏有名的寺廟,我看到她在佛祖的麵前誠心的祈禱,我不禁微微一怔,好象,真的好象那天我第一次見到的芸兒。當我加完香油錢走的時候,我看到有位老和尚拉著皇兄在樹下說著什麽,皇兄緊緊皺著眉頭,問他,他也什麽都不說,之後迴客棧的路上他是一路的沉默,隻是不時的看看慕容婷。
晚上我醒來的時候,我的身邊是一片的空白,她不在,當我擔心著她,準備找她的時候,我聽到外麵有人說話的聲音。我並沒有聽清她們在說些什麽,可是我聽到是皇兄和她的聲音,這就是皇兄這次出巡的目的嘛,想要和她私會嘛,這樣一個喜歡皇位的皇兄居然也會為了兒女私情忘記了大宋?我冷冷一笑,又繼續睡下,可是卻是一夜的無眠,我聽到她走進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倒了杯茶坐了好一會才迴到了床上,是在細細品位皇兄的話還是在享受著愛情的滋潤?!
我沒有想到的是,在第二天我們趕路的時候居然遇到了黑衣人,從他們的招式,安排,他們並不是簡單的角色。我並不確定是誰派出的殺手,可是我總覺得他們的目標並不是皇兄。我看到慕容婷正要躲到馬車裏麵的時候,卻有拿著木頭衝向了皇兄的那邊。我看見她轉身的時候被黑衣人手中的劍刺中了,鮮血染紅了她的胸口。
我腦中一片的空白,不,我不希望她死,不希望。我們打退了所有的黑衣人,在馬車上我緊緊的抱住她,我不要她離開我,好多的話我還來不及說,好多的事情我還沒有坦白,婷,原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芸兒,對不起,原諒我,現在她已經不能再是你了,她就是她,是我的婷,是我的妻。
大夫幫她拔出了劍,說隻要過了今晚她就會沒事,我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床邊守著她。那一刻我才知道其實死亡離我們很近,而我實在是太蠢,她明明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裏,我卻從來都不肯也不敢去承認,總是用芸兒當作借口。如果不是這一次,如果不是這一次她即將要離開我,我一定還沒有發現她對我的重要。
因為婷遇刺受傷的事情,皇兄取消了接下來的行程,等婷的傷好了些,我們就啟程迴了王府。和去的時候一樣我們還是三個人坐在馬車裏麵,隻是這一次婷睡著了,在我的懷裏睡著了,我們都沒有去打擾她。我對上皇兄的眼神,他的眼裏有一絲的失望,我懂那是怎樣的心情,可是皇兄,這一次她不會再離開我了。
隻是我沒有想到迴到王府之後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我一直忙著番邦使臣的事情,府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是交給婷來打理。可是就在那晚我們用著晚膳的時候,當我想要問清楚她心裏的想法的時候,福叔衝了進來……。蓉兒自殺了。
當我趕到蓉兒的房間,蓉兒已經被救了下來,臉色蒼白,桌上是她的遺書。我看完了信,抬頭看到婷急忙走了進來。看到這樣的景象她臉上是驚訝,可是更多的還是鎮定。我狠狠的捏緊了拳頭,把其他的人都趕了出去,聽著蕭紅的敘述,我知道有些事情蓉兒還是知道了。我一直看著她,好象就這樣能把她看明白,也好象她可以好好的解釋一下,為什麽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蓉兒會知道,為什麽說好保密的事情,她還是知道了。差一點就差一點蓉兒就要死了,那我對鄭大人的承諾算什麽,我想起了她和皇兄之前在亭中談話的事情,有兩次他們都是單獨的談話。難道皇兄已經知道了蓉兒的事情,難道她,慕容婷現在正在幫著皇兄在背叛我?我什麽話也沒有說,扶著蕭紅走出了房間,我不想懷疑她,可是事情卻不得不讓我懷疑她。
之後她還是什麽也沒有說,隻是一直在蓉兒的房間照顧著她,最後還勸服了她,讓蓉兒重拾了生活的意義,不再想著尋死的事情。我想是我錯了嘛,是我錯怪她了嘛?可是還過幾天府中又出事了,蕭紅和她在亭中休息,可是當蕭紅走出亭子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滑摔倒了,還好有她護著她,保住了她的肚子。我該感激她嘛,該感激她幫我保住了孩子嘛,可是我的心裏卻是十分的氣憤,難道她不知道她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嘛,為了別人,為了我的一句話她連命都可以不要,隻是為了我可以開心,幸福?那算什麽,如果沒有了她,我的開心和幸福又從哪裏來?我想從我懷疑她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我們之間無止盡的傷害,原來愛情需要信任和坦白,可是我卻都忘了,忘了……
晚上我一直坐在芸閣的前廳等著她迴來,她迴來了,看到她今天的妝化得特別的豔麗,我的心裏卻有一把怒火莫名其妙的燒著。她看到我很是驚訝,可是她之後說的話更是讓我驚訝,我沒有想到良妃今天把她叫進宮中居然是為了我和郡主的婚事,而我更加沒有想到是她居然迴來當說客,讓我娶郡主為妻,做安淩王府的福晉,而她隻要我開心,寧願做側福晉也無所謂。
哈,這應該是我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我的怒火被她點的更大了,沒有和她再多說什麽,我走出了芸閣。關上房門,我不知道她在裏麵幹著什麽,至少我站在外麵良久,讓我涼風把我吹醒,我不懂我這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我的喜怒哀樂現在居然都是為了她而生。
後來沒過幾天,當我迴到府中,她又不在,問下來才知道她出府了。自從嫁入王府,這還是她第一次出府,就和靈兒兩個人,我擔心著她的安危,可是我更擔心著她這些變化,是見到了皇兄她才變的嘛,那她們……我揮去了腦中奇怪的想法,我想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她迴府之後,她那毫不在乎的態度讓我不由自主的對著她發脾氣。不是對著她應該也是對著我自己,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她,怎麽再怎樣處理和她之間的事情,芸兒,我真的不懂,幫幫我。
是我心裏的想法芸兒聽到了嘛,就在我們用膳的時候小路子跑來說小白要生了。它一直是我最珍惜的東西之一,它是我和芸兒的見證人,每一次都是它帶著我們去那片小樹林,它的名字也是芸兒幫它娶的,她說將來我們會一起看著小白變成娘親,生下屬於它的孩子,可是現在她看不見了,我什麽都沒有想,隻奔馬廄。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沒有想到小白難產,我愣在那裏都不知道該怎麽辦,而她居然獨自走進馬廄幫小白接生。看到她蹲在那裏,我象發了瘋一樣的亂叫亂喊,我不要不要再讓她碰屬於我和芸兒的東西,我的生活已經不受我的控製的起了變化,不能再讓她碰任何屬於芸兒的東西。可是奇跡似的,在她的接生下,小白生下了小馬匹,她滿身是血,站在那裏對著我微微一笑,我心被怔了一下。
當她體力透支暈倒的時候,我不假思索的跑過去抱住了她,跑著把她送迴芸閣,這個時候我居然都忘記了其實我可以用輕功”飛”迴去。我不在乎周圍所有人的目光,我隻知道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有事。
在大家的精心照顧下,她的身子在一天一天慢慢的複原,而我在這幾天也想了很多,小白的孩子是她接生的,那應該就算屬於她的。這是芸兒在暗示著我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嘛?
之後我在馬廄看到她,她居然獨自一個人跑來馬廄,而且選了性子最烈的一匹馬想要馴服它。在她快要被馬匹甩出去的時候,我飛身救了她,她躺在我的懷裏愣愣的看著我,那樣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
從那一天開始我終於知道,其實她的性格和芸兒的一點也不一樣。以前每一次和芸兒出去,她總是喜歡和我騎同一匹馬,我說要教她騎馬,她總是搖頭拒絕,說和我坐在同一匹馬上才是最好。可是她居然吵著要學騎馬,而且看來是非要學會,死不罷休的樣子。看到那樣一個倔強的她我自然是沒有辦法拒絕的,在那些天我教會了她騎馬,可是也是在那些天我居然同意帶著她一起去狩獵,我想如果時光可以倒轉的話,那一天我一定不會讓她去,這樣她也不會踏進那些朝廷的陰謀。
狩獵的那天我特別的保護她,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閃失。我讓她打扮成了男裝,連她的二哥那天都沒有認出她,可是我知道,在皇兄看到她的第一眼還是認出了她。皇上並沒有揭穿我們,那樣深邃的眼神我看不懂,也看不明白。
在大家都去狩獵之後,隻留下我和她在原地,我沒有去是因為我知道身為一個姑娘家騎了這麽久的馬,一路上一定很累,我想讓她好好的休息,所以我也放棄了這次的狩獵,放棄了皇兄所說的賞賜。
可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皇兄居然失蹤了,我騎著馬匹飛奔了出去。他是皇上,可是首先他也是我的親哥哥,雖然之前有過怨恨,可是我不想失去他。在我跑著出去尋找他的時候,我忘記了在我後麵的她,我沒有想到她也會騎著馬匹飛跑了出去。
我看到了不遠處有人影,我往那邊過去,當我看清楚情況的時候,皇兄已經對著她飛身撲了過來,我才看到原來有支箭射向了她們的方向,而她居然就站在箭的前麵讓它射,她這是在護駕嘛?是在保護皇兄嘛?我飛身往她的方向過去,抱著她轉身然後落地,一切的動作是那樣是利落,可是我分明看到了皇兄臉上又少許的失落。
皇兄拿起地上的箭憤怒的走了迴去,我隻是背對著她說出了說出了最殘忍的事實,應該也是在提醒著我自己,皇兄是害死芸兒的兇手。是我沒有勇氣,沒有去看她的表情,也沒有聽她任何的話語,就往迴跑去。
沒有想到這支箭是鄭大人的,而事情好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無論我和慕容將軍怎樣的勸說,他仍然不肯放棄他的決定,還是要將鄭大人置於死地。我不知道是誰嫁禍給了鄭大人,可是我知道皇兄一定不會放棄這次的機會,他一定會鏟除我身邊的黨羽,在朝中隻要是違背他意思的人,隻要是站在我這一邊的一定不會有好結果。
在我還是皇子的時候我就不止一次說過我不想要皇位,不想當天子,可是為什麽每一次他還是要這樣一步一步的逼著我。鄭大人是從小看我們長大的忠臣,可是他不顧情意,最後還是下旨處斬鄭大人,他的家眷也受到了牽連,被收押入牢。
還好在皇兄行動之前我已經照著鄭大人的意思把他的千金,鄭家唯一的血脈救了出來,本來我想把她送到其他城鎮去,可是最後我還是把她安排進了王府的憐香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讓她住在天子的腳下一定是最安全的。
我讓福叔把她帶迴王府安排在憐香苑,幫她改名叫蓉兒,府中都隱瞞了她的身份,除了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竟然想要和她分擔我的一切事情,那晚迴到王府,我和她坦白了蓉兒的事情,在那一刻我居然十分的相信她會明白我,會懂我,更加會為了我守住秘密。
果然她沒有辜負我,在我和她說明事情的經過之後她答應了幫我好好的照顧蓉兒,也幫我隱瞞著鄭大人的事情,不告訴蓉兒,這件事情成為了我們之間的秘密,可是卻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讓我們之間發生了變化。
那天當我看著鄭大人在我的麵前死去的那一刻,我眼裏滿是淚水,我不知道這個時候皇兄的心裏在想些什麽,為什麽可以這樣安然的自處。這是一條人命,可是他卻象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我開始懷疑他的心到底有多狠,他是不是和那些大臣說的一樣的殘忍,而我當初選擇把皇位讓給他,把芸兒讓給他,是不是都錯了?
我發燒昏迷了好幾天,我醒來的時候是她陪在我的身邊,看她憔悴的麵容我知道這幾天她都照顧著我,沒有好好的休息。聽福叔說在我第一天沒有去上朝的時候,皇兄來過王府看望我,我想他應該不是來看望我,而是來確認我是不是真的病了。還聽說皇兄臨走的之前和慕容婷在亭子中單獨說了一會話,之後有好幾次我都好象問她,可是最後我還是沒有問出口。
我康複之後再次上朝,那天皇兄居然遲了一會的功夫,然後心情大好,微笑著告訴大家良妃有了身孕的喜事,大赦天下,鄭大人的家眷也被輕判,流放邊疆。聽到這樣的消息我真的是很開心,可是我看著坐在皇位上的他卻心聲疑慮,真的隻是因為良妃的喜事才大赦天下,還是因為那天她們在亭中……。事情來的太巧,可是我卻不敢再想下去。
皇兄約我在正清殿離商量出巡的事宜,我已經擬定了出巡的路線,也安排了一切的事宜,隻等皇兄開口,就可以出發了。一切都如我所安排的,皇兄都沒有問題,隻是他卻以不能拆散新婚夫婦的理由讓我帶著慕容婷一起出巡。他的眼裏都是不容我拒絕的威嚴,我知道那一刻我該說不,那一刻我該拒絕,就象當初該在皇兄的麵前說出我和芸兒的事情一樣,應該說的。
可是我……。還是沉默了,沉默對於皇兄來說就是我的默認和同意。之後小路子來向我報告喜訊,聽到蕭紅懷孕的事情,我愣愣的站在那裏,我從來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臨的這麽快,而且還是在皇兄的麵前。他那高深莫測的笑容讓我猜不透,是在為了我高興,還是在打算著什麽?
迴到王府我還是先來到了芸閣,來到了她房間的門口,可是我卻沒有勇氣推開門,我不知道我想看到的是她怎樣的表情。愣愣的站在門口,我想起了很多,想起了芸兒,想起我們大婚的那一天,想起了她落水我陪著她的那幾天,想起了我們一起騎馬,一起出遊,一起接生……最後我還是一步一步的後退,然後跑著離開了芸閣。我竟然發現,現在的我麵對她會有虧欠,會有歸咎,不止是因為她長的象芸兒,也是因為她就是慕容婷。那晚我還是留在了蕭紅的房間。
這一生如果要算的話,我想我對不起的最多的就是女人了,芸兒,如煙,蕭紅,慕容婷,好象每一個我都有所虧欠。這次蕭紅懷了身孕,雖然我並沒有太多為人父的喜悅,可是那如果是她要的,那我就給我,這樣我的心裏也會好受一點,那些都是我欠她的。
第二天我就當著大家的麵,告訴了府中所有的人這個好消息,還讓慕容婷好好的照顧蕭紅。那一刻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也不敢看她臉上的表情,說完我就起身離開,走了。
之後聽靈兒說良妃又叫了她入宮,好象囑咐了一些出巡的事情,然後就讓她迴王府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忙著出巡的安排,她和靈兒忙著準備東西,就這樣日子倒也過得挺快,而王府好象也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天氣晴朗的日子,我們離開了王府和皇兄一起出巡下江南。坐在馬車裏,皇兄拉著我下棋,可是我的心裏想的卻都是坐在旁邊的她,我怕她無聊,怕她坐著不舒服,更怕皇兄注意她。那天皇兄讓她唱歌,她又再一次讓我們驚訝,我從來沒看到過她這樣快樂的笑容,當她開著馬車外麵的景色,唱著歡快的歌曲,她的臉上散發出了迷人的笑容,好象她已經融入了大自然之中,好象這自由的空氣才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真正讓她快樂的地方。
剛到了芙蓉鎮,我們就去了鎮上的廟會,廟會的人十分的多,自從來到這裏開始,我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她,她卻好象滿不在乎,到處的亂跑,亂走。一不小心,我就跟丟了她,我急忙在人群中找著她,在慕容峰大叫下,我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她,還好她沒事。再一看,她的旁邊是皇兄,他微笑的摟著她站在她的身邊,原來不止我一個,連皇兄的也一直注意著她,應該說是比我更加的注意她,保護著她。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早早的起來,我看她睡的正香,也並沒有叫醒她,和皇兄一起去了市集。在那裏我們看到了疾苦的老百姓,看到滿街都是乞討的人,那樣的芙蓉鎮和昨天的一點也不一樣。不用說我也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一定是當地的父母官搞的鬼。皇兄看了之後臉色都變了樣,就這樣,用了早膳,我們就起身前往縣衙,她和靈兒也跟在了身後。外麵的太陽真是刺眼,天氣也十分的炎熱,就在走到縣衙的時候,我迴頭已經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她去哪裏了?
就在我想出去找她的時候,她有出現在了我們大家的麵前,卻是讓縣衙的兒子帶著迴來的。他的兒子還吵著嚷著要娶她為妾,看到她,縣衙和他兒子的口水都要流了下來。我鎮定的坐在那裏看著她,可是我的心裏卻是一把火在燒,原來我這是在吃醋?
處理完了縣衙的事情,我們一起去了那裏有名的寺廟,我看到她在佛祖的麵前誠心的祈禱,我不禁微微一怔,好象,真的好象那天我第一次見到的芸兒。當我加完香油錢走的時候,我看到有位老和尚拉著皇兄在樹下說著什麽,皇兄緊緊皺著眉頭,問他,他也什麽都不說,之後迴客棧的路上他是一路的沉默,隻是不時的看看慕容婷。
晚上我醒來的時候,我的身邊是一片的空白,她不在,當我擔心著她,準備找她的時候,我聽到外麵有人說話的聲音。我並沒有聽清她們在說些什麽,可是我聽到是皇兄和她的聲音,這就是皇兄這次出巡的目的嘛,想要和她私會嘛,這樣一個喜歡皇位的皇兄居然也會為了兒女私情忘記了大宋?我冷冷一笑,又繼續睡下,可是卻是一夜的無眠,我聽到她走進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倒了杯茶坐了好一會才迴到了床上,是在細細品位皇兄的話還是在享受著愛情的滋潤?!
我沒有想到的是,在第二天我們趕路的時候居然遇到了黑衣人,從他們的招式,安排,他們並不是簡單的角色。我並不確定是誰派出的殺手,可是我總覺得他們的目標並不是皇兄。我看到慕容婷正要躲到馬車裏麵的時候,卻有拿著木頭衝向了皇兄的那邊。我看見她轉身的時候被黑衣人手中的劍刺中了,鮮血染紅了她的胸口。
我腦中一片的空白,不,我不希望她死,不希望。我們打退了所有的黑衣人,在馬車上我緊緊的抱住她,我不要她離開我,好多的話我還來不及說,好多的事情我還沒有坦白,婷,原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芸兒,對不起,原諒我,現在她已經不能再是你了,她就是她,是我的婷,是我的妻。
大夫幫她拔出了劍,說隻要過了今晚她就會沒事,我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床邊守著她。那一刻我才知道其實死亡離我們很近,而我實在是太蠢,她明明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裏,我卻從來都不肯也不敢去承認,總是用芸兒當作借口。如果不是這一次,如果不是這一次她即將要離開我,我一定還沒有發現她對我的重要。
因為婷遇刺受傷的事情,皇兄取消了接下來的行程,等婷的傷好了些,我們就啟程迴了王府。和去的時候一樣我們還是三個人坐在馬車裏麵,隻是這一次婷睡著了,在我的懷裏睡著了,我們都沒有去打擾她。我對上皇兄的眼神,他的眼裏有一絲的失望,我懂那是怎樣的心情,可是皇兄,這一次她不會再離開我了。
隻是我沒有想到迴到王府之後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我一直忙著番邦使臣的事情,府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是交給婷來打理。可是就在那晚我們用著晚膳的時候,當我想要問清楚她心裏的想法的時候,福叔衝了進來……。蓉兒自殺了。
當我趕到蓉兒的房間,蓉兒已經被救了下來,臉色蒼白,桌上是她的遺書。我看完了信,抬頭看到婷急忙走了進來。看到這樣的景象她臉上是驚訝,可是更多的還是鎮定。我狠狠的捏緊了拳頭,把其他的人都趕了出去,聽著蕭紅的敘述,我知道有些事情蓉兒還是知道了。我一直看著她,好象就這樣能把她看明白,也好象她可以好好的解釋一下,為什麽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蓉兒會知道,為什麽說好保密的事情,她還是知道了。差一點就差一點蓉兒就要死了,那我對鄭大人的承諾算什麽,我想起了她和皇兄之前在亭中談話的事情,有兩次他們都是單獨的談話。難道皇兄已經知道了蓉兒的事情,難道她,慕容婷現在正在幫著皇兄在背叛我?我什麽話也沒有說,扶著蕭紅走出了房間,我不想懷疑她,可是事情卻不得不讓我懷疑她。
之後她還是什麽也沒有說,隻是一直在蓉兒的房間照顧著她,最後還勸服了她,讓蓉兒重拾了生活的意義,不再想著尋死的事情。我想是我錯了嘛,是我錯怪她了嘛?可是還過幾天府中又出事了,蕭紅和她在亭中休息,可是當蕭紅走出亭子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滑摔倒了,還好有她護著她,保住了她的肚子。我該感激她嘛,該感激她幫我保住了孩子嘛,可是我的心裏卻是十分的氣憤,難道她不知道她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嘛,為了別人,為了我的一句話她連命都可以不要,隻是為了我可以開心,幸福?那算什麽,如果沒有了她,我的開心和幸福又從哪裏來?我想從我懷疑她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我們之間無止盡的傷害,原來愛情需要信任和坦白,可是我卻都忘了,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