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待了一個下午就走了,不過他真的說到做到,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真的是一有空就會來醫院看望自己。


    薄葉明原一如既往的工作很忙,除了安排醫院裏的醫生看好自己以外,很少來醫院,可是盡管如此,她仍然沒有什麽自由。赤司征十郎來看望自己,井上夏樹也跟著赤司征十郎來過幾次,這讓薄葉歌不由有些感動。她剛剛成為薄葉歌的時候還受盡班上同學的輕視和冷眼,現如今她有了可以交心的朋友,讓她感到世界真的是非常美好。


    井上夏樹來的時候,講起學校裏的事,比如說她們認識的那誰誰跟誰在一起了,比如說誰誰誰跟人打了一架,講起課程教到哪裏了的時候,薄葉歌是真的一頭霧水。


    井上夏樹歎了口氣,“我還記得上學期剛開學不久的段考,你成績突飛猛進,還跟赤司同學一樣提前交卷,那時候我才感覺我是第一次正式認識你,特別的羨慕。”


    “沒事,我會很快補上來的。”薄葉歌笑了笑。


    原本的薄葉歌成績很差勁,而她自己的成績不錯,成為薄葉歌的時候學的也正是自己在學的課程,因此她的基礎很容易跟上來得高分。這已經是新學期了,學的也是新的內容,她這學期一天都還沒有去,什麽都沒有學,當然是什麽都不懂。


    “你要住院到什麽時候,你家裏人都不擔心你的學業嗎?”


    “我也不知道我要住院到什麽時候,學業什麽的……我隻要能活著就已經夠了吧。”


    薄葉家的家業養著一個混吃混喝的女兒是足夠的了,薄葉歌原本的人生經曆就是三天兩頭的請假,尤其是在早期病情還不穩定的時候,因此薄葉歌的課業從小就很差勁,倒也就不當迴事了。這樣的身體狀況,誰也不知道能夠活到什麽時候,能夠活著就已經足夠了。


    也許是這個話題顯得有些沉重了,井上夏樹連忙換了一個比較輕鬆的話題,“我是跟著赤司班長來的,赤司君三天兩頭往你這裏跑,現在全校都知道你們的事了,你什麽時候給我個準信唄?”


    隻是沒想到井上夏樹換的這個話題……更加的不輕鬆。


    薄葉歌吐血,“全校都知道了?知道什麽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反正等我知道全校都在八卦你們的事的時候,已經有人到我們班來打探你的消息了,學校論壇裏也有不少帖子在扒你,你一點都不知道?”


    “我能知道什麽,我手機都沒有,與世隔絕了。”薄葉歌無奈的聳聳肩。


    這麽一說,井上夏樹也就反應過來了,她拿出自己手機打開學校論壇,首頁就掛著一個關於薄葉歌的帖子。井上夏樹搜索了一下關鍵詞,跳出來一連串關於薄葉歌的帖子,連薄葉歌自己都有些無語。


    《赤司男神三天兩頭往醫院跑是為什麽?你們誰來扒一扒?》


    《赤司君跟薄葉妹子絕壁有一腿,貼內有真貨,不服來辯!》


    《扒一扒這些年倒貼赤司君的妹紙》


    ……


    下麵一連串的帖子五花八門,看得薄葉歌眼花繚亂。還有人開帖子匯總了她的各種事件,從她出戰網球賽的英勇事跡到她體育課逃課去吃了一包泡麵的大事小事,看得她目瞪口呆。


    井上夏樹要去上個廁所,薄葉歌就拿著井上夏樹的手機隨便打開一個帖子看著,裏麵的跟帖內容她也飛快的瀏覽著。


    “好幾個月前薄葉歌還在籃球部鬧著見赤司,結果被一球打進醫院的事你們還記不記得?赤司討厭薄葉歌明擺著的啊。”


    “樓上你這就不知道了,這劇情早就發展了,薄葉歌去打網球賽的時候我還在觀眾席上看到了赤司君呢。”


    “是時候放出幾張學園祭上薄葉歌表演的高清美照了,你們繼續扒,我先舔為敬。”


    “我再爆一個料,暑假的時候我在東京遊樂場看到赤司跟薄葉一起。”


    “樓上爆料要負責啊。”


    ……


    薄葉歌看得入神,根本沒有注意到門口已經有人走了進來,等到薄葉歌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溫和的嗓音在耳邊出現,她才猛然迴神。


    “在看什麽?”


    薄葉歌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一驚,下意識一丟手機,抬頭看到來人是赤司征十郎,她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把手機屏幕倒扣在一邊,這才笑著說:“也沒什麽,夏樹來過,我在用她手機隨便玩玩等她迴來。今天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也不算早了,井上同學都已經到了。”


    赤司征十郎在旁邊坐下,看了一眼被她放在一邊的井上夏樹的手機。薄葉歌再次把手機拿起來,把論壇關掉,其實也沒有什麽嘛,就是看看關於自己的八卦,隻不過恰好當事人另一方赤司征十郎也在旁邊而已,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嘛。十分淡定從容的把論壇關掉以後,薄葉歌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井上夏樹去了有五分鍾了,難道是拉肚子?


    “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你一下。”


    赤司征十郎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清冷中帶著柔和,他目光看過來,也是淡淡的,“在出去遠足旅行之前沒有告知你一聲,你是否有些埋怨我?”


    “為什麽你會這麽想?”這讓薄葉歌有些小小的詫異,她的確是有些不開心,但說不上埋怨。隻是在這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裏平淡如水,醫院裏蒼白的時光磨平了她心底裏的很多渴望,也讓她漸漸更加明白自己的想法。


    “隻是聽井上同學說起時,覺得你多少迴埋怨我吧。”


    “夏樹她說什麽你隨便聽聽就好了……”


    看了一眼論壇裏的熱議,再加上井上夏樹跟她說起的事,總覺得她開始想湊cp了。


    赤司征十郎聞言依然隻是溫和淡然的一笑,“所以我想來問問你的想法。”


    赤司征十郎的聲音清冷,語氣溫和,緩緩的語調如同清涼的溪水流淌進了心底,不知不覺卻讓人感到自然和舒服。


    在剛剛被薄葉明原安排在醫院裏住院的時候,事發突然,她是因為情緒起伏過大而造成的,醒來的那幾天也一直在想著關於跡部景吾的事。八木千早也迴來一起住院,她滿麵愁容,唉聲歎氣,八木千早終於是忍不住了,問她怎麽迴事,她就當做一個樹洞講著自己跟跡部景吾的事。


    從小的時候還未相互見麵就被父母拿著比較,到長大以後共同競爭共同進步成為最好的朋友,從以為自己隻是單純無望的暗戀,到知道跡部景吾喜歡的人也是自己。八木千早再問他們接下來的發展,她卻沒法講,隻能以一句“以後見麵都難了”為結尾結束了。


    講完了這數個春秋,薄葉歌自己也長歎了一口氣,可是感覺不是沉重,而是仿佛終於放輕了一個壓抑在心口的巨石。她第一次把自己跟跡部景吾的事如此詳細的講給別人聽,在說的過程中自己也越來越明白,有的事,即使迴到從前也不會迴去了。也許她變成薄葉歌是天意弄人,但是也隻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告知了這種可能有多麽渺小。


    薄葉歌很真誠的微笑著,“我沒有埋怨你,你迴來之後第一時間就來看我,我很感激。”


    赤司征十郎聞言後,那眼底如同溪水緩緩流淌的柔和更甚,他坐在她的旁邊,此時緩緩站了起來。身影遮擋住了她麵前的光,赤司征十郎的那麵容不再那麽清晰,讓她有些捉摸不透。在她有些不明所以之際,他緩緩前傾身體,那眼底的光和淺淺的暖讓她不知該做出什麽反應,等她想起應該做點什麽的時候,赤司征十郎的麵容已經近在咫尺,微熱的唿吸灑在臉上。


    “我迴來了!”


    隨著聲音出現,上廁所已久的井上夏樹迴來了。她進來的時候,赤司征十郎的嘴唇已經離開了她的臉,淡然從容的站直身體。


    薄葉歌還在怔愣著臉頰上輕柔溫熱的觸感,她聞聲迴過神來,抬頭對著井上夏樹笑了一下,“你怎麽去了那麽久啊?”


    “我找了一會兒廁所在哪,沒想到廁所人多,還排了一會兒隊。”井上夏樹笑著說,她眼睛看了一下旁邊的赤司征十郎,“赤司都已經到了啊?那我去的夠久的了。不過,赤司你站著幹嘛,你怎麽不坐啊?”


    井上夏樹後麵這句話讓她窘迫不已,其實人家赤司征十郎原本是好好坐著的……隻是突然不知道為什麽……


    井上夏樹和赤司征十郎在這裏陪了薄葉歌玩一會兒,井上夏樹沒少暗藏心機的說著湊cp的話,加上之前赤司征十郎那突如其來的舉動,薄葉歌感覺自己的臉都在發熱。等到他們要走的時候,井上夏樹走到門口轉身之前還給薄葉歌比劃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聯想到赤司征十郎方才的舉動,薄葉歌哭笑不得,又不知道該做出怎麽樣的迴應,等井上夏樹走出去之後,薄葉歌就微低著頭。


    “我迴去了。”


    赤司征十郎的聲音還在身邊,溫和輕柔,淺淡的音調卻讓人的心都有些發顫。


    “我也很感激你的感激。”


    薄葉歌還是沒敢抬頭去直視赤司征十郎,語氣故作鎮定說道:“嗯……路上小心。”


    等到赤司征十郎也離開了,整個房間都變得寧靜下來,許久後,薄葉歌才緩緩撫上自己的臉頰。


    剛剛那是……為什麽有那樣的舉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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