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嶽這次來到青靈,就是為了逃避情債。


    他希望能找個偏僻,有好山好水的地方,隱姓埋名一年半載,等展小白想到了他的好,蘇南音對他的愛淡了,再迴去。


    青靈寨雖說是個好地方,美女如雲,在這兒當個土皇帝,應該是很多男人渴求不得的。


    問題是,青靈寨的風景再好,寨民們再怎麽恭敬他,美女數量再多,也無法留住沈嶽的心,讓他忘記那個叫展小白的中二女青年。


    假如雲霞說,沈嶽可以留在這兒一年,哪怕是兩年呢,他也會在猶豫半晌後,看在她開始釋放柔情,再想想和諸位小娘子們大被同眠的美景,答應下來。


    可一輩子


    沈嶽是絕不會考慮的。


    他不屬於這兒。


    從來都不屬於這兒,哪怕這地方再美,雲霞等小娘子天天能讓他享受到帝王般的樂趣,他也不會一輩子都在這兒。


    沈嶽的心,不在這兒。


    他的心,在哪兒?


    被展小白偷走了。


    或者說是被她、蘇南音謝柔情幾個人給瓜分後,嚼碎了咽進肚子裏,這輩子再也找不迴來,除了和她們糾纏在一起外,分別的時間最多超過兩年,他就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無論怎麽樣,我都無法忘記她。看來,我上輩子就是欠她的。”


    沈嶽心中默默的說了句,抬手托起雲霞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低聲說:“你還沒有把雲二先生的故事說完。”


    雲霞嬌軀一顫。


    天已經黑了下來。


    這預示著她可以在星光下,把用聖湖水洗滌過的清白之軀,全部交給他了。


    更無比渴望,他在接受她時,能留下來,陪她一輩子。


    為此,她不惜事先承諾,會讓沈嶽成為未來的族長,可以擁有最多九個美麗的小娘子,什麽活都不用幹,隻需享受帝王般的生活就好。


    可他,現在卻催著她講故事。


    他這是在委婉的拒絕,告訴她,他是不會留下來的。


    “哥、哥哥,為什麽?”


    雲霞臉色有些蒼白,顫聲說著,伸手解開了衣服扣子:“難道,阿霞不美麽?”


    阿霞很美。


    尤其秀發還濕漉漉的,渾身散著好聞的處子幽香,色彩鮮豔的彩衣,一件件的剝落,略顯青澀,卻骨架均勻,雪膚沒有任何瑕疵的嬌軀,完全袒露在點點星光下時,更像神話傳說中的仙子。


    柔美,聖潔,卻又充斥著野性的媚惑。


    “你很美。”


    沈嶽呆呆的看著她,過了半晌,等月亮從東邊的峭壁後,慢慢的爬上來後,才笑了下,說:“幾乎和她一樣美。”


    雲霞愣住:“她?她、她是誰?”


    “我能抽煙嗎?”


    沈嶽不答反問。


    雲霞點頭,走到他背後,又屈膝跪在鵝卵石上,素手從後麵伸過來,開始幫他寬衣。


    沈嶽沒有反抗。


    今晚,是雲霞的洞房花燭夜,他既然已經答應了,那麽就該履行當丈夫的責任。


    透過繚繞的煙霧,沈嶽看著快要大圓的月亮,又笑了下:“她叫展小白。”


    沈嶽還真沒想到,讓他厭惡過,愧疚過,愛過又自責過,更想一把掐死拉倒的展小白,會在他心中有著那麽重的份量。


    他自己都不知道,展小白是怎麽做到這一步的,竟然能擄獲他那顆浪子的心。


    更像是在上麵拴上了一條線,無論他飛的多遠,隻需輕輕一拽,他就得乖乖的迴去。


    也許,正如他自己所想的那樣,他上輩子欠她的。


    他欠展小白的,蘇南音,謝柔情還有聞燕舞,卻有可能是欠他的。


    這特麽就是多角債,理不清,斬不斷,讓人心煩意亂,隻想逃避,卻又偏偏放不下。


    沈嶽在給雲霞講述和展小白的關係時,心裏也有些奇怪。


    他怎麽會像個被拋棄的小怨婦那樣,總想和人訴苦,說他對展小白多麽多麽的好,可那個小沒良心的,卻一點都不在乎他的真情,總是反複無常,讓他頭疼的要死。


    更有趣的是,沈嶽找人大倒苦水時,不是和無條件支持他的謝柔情,不是和善解人意的蘇南音,更不是和來曆詭異的聞燕舞,而是和兩個女孩子。


    在青山時,他和雲渺說過。


    來到青靈寨後,他又和雲霞在這叨叨個沒完沒了。


    就差淚流滿麵的問人家:“阿霞,你給哥哥評評理,這事能怪我嗎?她憑什麽不能原諒我,知道我的苦心?”


    人在鬱悶時,找個信得過的人當垃圾箱,把滿腹牢騷都傾訴出來後,心情就會好許多。


    等他說完後,才發現也是身無寸縷,而且被雲霞牽著手,已經走下了玉石湖內。


    清涼中帶有些許陽光餘熱的湖水,已經淹到了腹部。


    沈嶽嚇壞了,伸手就抱住了雲霞,牙齒打顫:“上、上岸!”


    雲霞愣住,喃喃地說:“哥哥,你也要洗澡啊。”


    沈嶽顫聲說:“上、上岸去洗。”


    雲霞明白了,滿臉的不可思議:“哥哥,你怕水?”


    沈嶽何止是怕水?


    簡直就是怕的要命。


    講真,他還是很喜歡躺在浴缸內泡澡的,全身心的放鬆。


    現在的湖水,隻淹到他的腹部,比浴缸內的水深不了多少,按說他沒必要嚇成這樣。


    可是,誰敢說浴缸能和玉石湖相比?


    沈先生泡澡時,萬一不小心出溜到水裏,還能在本能的掙紮時,立即坐起來。


    浴缸很小。


    玉石湖卻很大。


    水多,和水少,給人的感覺完全是兩碼事。


    興趣所致,沈嶽還能在浴缸內,抓著缸沿撲騰兩下。


    在湖內,握了個草的,看著這麽一片汪汪的水,他就膽戰心驚,頭昏眼花,雙膝無力,站都站不穩了,慌忙閉上眼,雙手死死摟住雲霞的脖子,兩條腿纏住了人家的腰肢。


    渾身,好像打擺子似的哆嗦。


    沈嶽天生怕水。


    為此,他以前特意去醫院諮詢過很多名醫,想搞清楚怎麽迴事。


    怎麽天大的本事,來到水裏後,都嗖的消失了呢?


    尤其當初在夏威夷,他救索菲婭時,要不是俠義情懷做崇,讓他鼓足勇氣,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去淹到心口的水裏去。


    沈嶽特殊的病情,可把那群名醫給難死了。


    沒誰能找出他的病因,並對症下藥,隻能把他這種特殊的現象,歸納於“暈車、暈船”之類的,隻是情況更嚴重一些罷了。


    在被他樹袋熊那樣掛在身上後,雲霞愕然半晌,啞然失笑,雙手托住了他。


    “快,快上岸。”


    沈嶽連聲催促,就好像水下隨時都會有個水鬼出現,把他拖到湖底那樣。


    看出他是真心害怕,雲霞當然不敢攜帶,點頭說著好,轉身走向岸邊。


    等湖水隻淹到膝蓋處後,沈嶽才敢睜開眼,長長鬆了口氣,從人家身上跳了下來,滿臉要死的羞愧。


    雲霞安慰他:“哥哥,怕水沒什麽丟臉的。就像有的人酒量大,有的人沾酒就倒那樣。”


    “我也是這麽覺得。”


    沈嶽訕笑了聲,抬腳踢了下水麵,剛要表示他其實也不是太怕水,腳下就是一滑。


    要是在岸上,重心驟然失去後,沈嶽能立即使出至少十八種瀟灑的動作,穩住身形。


    可這是在水裏啊。


    他隻能啊啊的驚叫著,向後倒去。


    一隻手,及時攬住了他的腰。


    接著一個彈性十足的光滑嬌軀,貼在了他背後,耳邊傳來雲霞的聲音:“哥哥,就在這兒吧。別怕,有我在,你淹不著的。”


    “嘿,嘿嘿。那是,那是。”


    沈嶽再次訕笑著,迴頭看向了岸邊。


    他站在水裏時,不敢看更曠闊的水麵,總會暈眩,心驚膽戰。


    他希望,雲霞能再往岸邊走上幾米,最好是水隻能淹沒他的腳踝,他就再也不怕了。


    雲霞卻沒那意思,環抱著他的腰,緩緩坐在了水裏。


    她還沒說什麽呢,沈嶽立即轉身,和她麵對麵看著岸邊,坐在了她腿上,雙手摟著她的脖子,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哥哥,你該坐下來的。我、我該坐在你身上。”


    雲霞看著西北方向,輕聲說。


    沈嶽這種浪蕩子,當然明白她這樣說的意思,很想哭:“非得在水裏嗎?”


    “聖湖水,聖潔。”


    雲霞低聲說:“而且,傳說湖底沒有任何的淤泥,是一整塊大玉石。每當太陽直射時,你隻要仔細看,就能看到湖心最深處,有聖光閃現。爺爺活著時告訴我,湖底下麵,其實就是我們祖先的來處。”


    沈嶽愣了下,來興趣了:“湖底水,多深?”


    “大概有七八米左右吧。”


    雲霞眨了下眼,也摟住他脖子,額頭相抵:“你如果能客服怕水的心理,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湖底看看。今晚的月亮很亮,運氣好的話,我們也許真能在湖底,看到祖先的世界呢。”


    “還是免了吧。”


    沈嶽苦笑:“別說是七八米了,就是七八厘米,這麽一大片水,我也會嚇個半死的。”


    雲霞很奇怪:“你怕下雨?”


    “當然不怕。”


    沈嶽隨口迴答後,就愣住。


    雨水,也是水。


    瓢潑大雨從天而降時,地上積水麵積能有數百米長,哪怕淹過膝蓋,他也能在水裏麵輕鬆而過。


    可為什麽,他那時候沒怕水呢?


    難道說,他真怕河水,湖水和海水?


    “你小時候,應該在河裏淹著過。”


    雲霞給出了答案。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兒時下河玩耍差點被淹死的人,這輩子可能都不敢擅自下河了。


    “可能是這樣吧,我也記不清了。”


    沈嶽隨口敷衍了句。


    他記得很清楚,他從小就沒差點就被淹死過的經曆。


    “南鬥升起了。”


    雲霞下巴枕在他左肩上,柔聲說。


    “你還認識星座?”


    沈嶽大著膽子迴頭,隻要不看水麵,看星空,他還是不在乎的。


    “我們開始吧。”


    雲霞說著,抱住他的腰,慢慢放在了旁邊水裏:“哥哥,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隻能在聖潔的湖水中。”


    “這又是風俗習慣嗎?”


    沈嶽苦笑,雙手撐著湖底:“和南鬥升起,又有什麽牽扯?”


    “南鬥,主生。”


    雲霞讓他坐好後,修長的右腿掠過水麵,雙手扶著他的*,緩緩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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