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小雪球不知何時已經睡過去了,小身子睡得一鼓一鼓的,那兩條帕子也丟到了一邊兒,兩隻耳朵折著垂在腦門兒上,嘴邊白色的小胡子隨著唿吸直抖。

    千嵐一眼便瞧見了,這會兒心下尚有餘怒未消,卻是多了幾分心軟好笑。正想要上前去把這不省心的崽子抱起來呢,不想倒是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裴卿言。

    千嵐腦門上青筋直蹦,抬手撫了撫額,壓住了自己想要動手的衝動。

    礙於球球已經睡著了,她便不曾說什麽,隻冷笑著低聲提醒女人:“你可記住了你答應我的事兒,若是被我發現你做了什麽不該做的,這輩子都別想碰我的球球!”

    裴卿言垂眸輕輕撫著懷中小崽子的毛發,聞言後頷首應了,並未反駁。

    這張木頭臉往日看倒沒什麽感覺,如今卻是叫千嵐越看越惱怒,隻最後瞧了瞧自己的孩子,倒也沒說什麽便甩袖走了。

    裴卿言懷裏已經睡熟了的崽子眼皮子動了動,陡然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扒拉著女人的手臂往外瞧了瞧,小耳朵直直豎起,確定千嵐走後又垂下了些,把目光投向了含笑瞧著她的人。

    白光微閃,黑裙的小姑娘便落在了裴卿言的懷中,叫她抱得更緊了些。

    “打得怎麽樣?”

    顏知憶有些不滿地扯了扯她胸前的發絲,低低哼了聲。

    “平手,都未受傷。”

    裴卿言不想放開她,就這麽抱著她隨著沿著山穀間的熒光草慢慢往迴走了。

    “哪裏便要這般著急?”

    顏知憶歎息了聲,抬手摟住了她的脖子。

    “我等不及了。”

    女人垂頭親了親她:“不想再藏著了,我想光明正大地抱你。”

    “……好吧。”

    顏知憶看著她默然了一會兒,最終妥協應下了。

    “別怕。”

    球球軟軟地親了親女人的臉頰,與她說道。

    裴卿言彎眸笑了,垂頭柔柔地迴予了一個吻。

    “對了,你答應了我阿母什麽事兒?”

    在屋門闔上之際,顏知憶陡然想起了這個問題,忍不住挑眉問出來了。

    裴卿言彎腰把她放在了床榻上,聞言後抬眸看了她一眼:“……在你成年前,不能圓房。”

    裴聖人微抿著唇,眉宇間一片淡然,聲音也平靜無波,仿若不近情.欲、並不在意。

    可惜顏知憶哪裏瞧不出來這人眼睛裏的黯然和失落。

    像被鐵籠子隔開了食物的大狼,眼巴巴地看著卻不能吃。

    顏知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球球笑得打滾。

    “裴姨~裴姨~你好失望呀~”

    女人被她笑得有些羞了,連忙彎腰捉住了壞球球,按著她不許她再動了。

    “不許笑了。”

    裴卿言微紅著臉,低聲嗔道。

    顏知憶眨了眨眸,歪著腦袋很是無辜地看著她,側頭去輕輕舔了舔裴卿言按著她肩膀的指尖,瞧見了那纖細的指尖輕輕顫了下後才滿意地彎了眸。

    “好姨姨,球球不笑了。”

    “你告訴球球,你之前想幹什麽?”

    裴聖人紅臉的模樣太過誘人,顏知憶還想要看到更多。

    果然,女人白皙的臉頰瞬間染上了愈多的紅暈,這會兒瞧著露著小虎牙悶笑的球球,抿著唇角擠出了幾個字。

    “……與你歡好。”

    顏知憶一怔,隨即彎眸抬手摟住了她的脖子。

    “裴姨好色呀~”

    看著女人快要燒了似的臉頰,顏知憶輕咳了聲,倒是不舍得再逗弄下去了。

    “若是你忍不住,我們做了便是,我阿母也不知曉的。”

    球球含著笑意出餿主意。

    下一刻,她的腰被人輕輕掐了下。

    女人有些無奈的歎息聲浮在耳畔,又輕又軟,帶著溫熱的氣:“我忍得住的。”

    “太早行房對身體不好。”

    裴卿言垂眸看著壞球球,也沒忍住勾唇笑了下,伸出指尖去為她拂了拂落在臉頰上的發絲。

    “我等得起,待你成年我們就辦婚宴,好不好?”

    “好。”

    顏知憶斂了眉梢邊的笑意,愛憐地湊上去親了親她的唇。

    “待我成年,我們便成婚。”

    晚間夜深時,顏知憶抱著女人的腰,陡然開口了。

    “我找到了最後一個分魂的位置。”

    裴卿言正輕輕撫著她的發絲,聞言後眸色驟然一頓:“你是說……”

    “嗯,是那個東西,就在魂

    族。”

    顏知憶闔了闔眸,細細思量著:“過兩日我便要去魂族探一探了。”

    “我隨你一同去。”

    裴卿言毫不猶豫地開口,微微撐起了些身子。

    “你不用與我一同去。”

    顏知憶睜開眼睛看了看她,安撫地把人往懷裏摟了摟。

    “忘了嗎?過不了多久便是魂族的盛典,屆時定會與你發請帖的。你到時候再去便是,不用這般著急,反而會被看出破綻來。”

    “而且……馬上那些人都要慢慢覺醒記憶了,你也正好去趁著這個機會處理好閣中事務。”

    “乖,不會有事的。”

    顏知憶安慰地撫了撫她的背脊,眸中光亮閃了閃,有些發笑。

    “也不知那些家夥瞧見你我如今的關係,是何反應?”

    水火不容的死對頭一朝上了床成了道侶。

    隻一想想那些人的反應,顏知憶便興味得緊。

    “……約莫是……不可置信?”

    裴卿言也順著她的話去想了想,勾唇輕輕猜測道。

    若是叫曾經的她去想,也定是想不出來的,更別提那些人了。

    她垂眸看著懷中直笑的姑娘,心下柔軟,頭一次如此感謝命運。

    在那一世裏,她也曾成為下界的楚南知。

    可那時沒有殷晚舟,知知沒有舟舟。

    塵世中兜兜轉轉走了一遭,最終楚南知還是踏上了無情道的路。

    斷情絕愛,不知歡喜與愁苦。

    最後死於雷劫之下,神魂重返上界,再次成了聖人裴卿言。

    蒼白空洞的生命裏沒有任何色彩,她存活下來的唯一意義就是為了實現當年踏上無情道時與天道做的交易,鎮壓人族氣運。

    可惜啊,誰能知道的,這所謂的秩序之主根本不是什麽天道,隻是一個以吸取氣運為生的怪物罷了。

    這個世界的秩序需要重生,就得先把這個怪物除去才行。

    裴卿言垂眸,掩去了瞳孔中冷厲的殺意。

    “喲,閣主竟舍得迴來?”

    虞未央興起而來,竟是被告知閣主已歸,實在是詫異不已。

    她捏著團扇掩唇,目光上下打量了下麵前與以往很是不同的女人,玩味笑了笑,踱步走至桌邊自顧坐下了。

    裴卿言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反駁,隨手給她倒了杯茶水。

    虞未央仔細瞧著,慢慢斂去了眉眼間的笑意,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輕聲問她:“無情道破了?”

    “嗯。”

    裴卿言微微頷首。

    女人瞬間嘶地倒吸了口氣,以扇捂臉,眸子睜大了許多,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

    然而,這著實荒謬。

    虞未央心中暗想。

    若是將她的猜測說出去,那得遭多少人的嘲笑?

    “……是妖族的那位?”

    沉思了半晌,虞未央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出來了。

    迴複她的,是裴卿言淡淡的一瞥。

    這便是了。

    共事這麽多人,虞未央還是能看懂一點兒她的臉色的。

    謔!

    裴聖和妖皇。

    絕了。

    道心門門主以扇抵額,仰頭靜了靜。

    等那些家夥紛紛覺醒之後,這消息若是被傳出去了,恐怕得嚇掉一眾人的下巴。

    “……你之前不是很討厭她嗎?”

    “她很好。”

    裴卿言難得正眼瞧她,握著杯子平靜地糾正了她。

    女人頓了頓,補上了一句:“是我從前眼瞎。”

    若非眼瞎,也早該將球球抱入懷中結為道侶了。

    虞未央唇角微抽:“……這倒也不必。”

    看來是真愛了。

    “當真喜歡?”

    “此生僅這一人。”

    裴卿言知道她的球球性子有多別扭驕傲。

    正是因為這個,才會擋住了許多人靠近的腳步。

    她從前也對此多有誤解不喜,如今卻是大不一樣。

    裴卿言探知了那孩子最內裏的柔軟,得到了屬於她的獨一份的偏愛。

    這種感覺是會上癮的。

    她的球球活了兩世,總共加起來也沒有多大,與裴卿言相較起來便更小了,放在妖族中還僅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隻是那些橫遭的變故與在災難壓著她的背脊,叫她不得不以強硬的外表和血腥的手段來保護自己和妖族的族人罷了。

    長大後的小雪球被世俗磨去了天真和歡快,她會把她的歡喜和親昵愛意藏起來。如果遇到了喜歡的想要親近的人

    ,便會小心地聚成一團捧在小爪子向上平坦著對你伸出。

    如果你被她尖尖的爪子所嚇到,便會忽視她軟軟的最中間的小肉墊。那上麵托著的,才是球球想送給你的珍寶。

    千萬不要被嚇到,瞧著嚇人的爪子並不會觸碰到你。大膽地往前走,去接受她的親昵和愛意。她將會給你她所藏起來的全部的溫柔。

    但是,請記住。

    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你因為害怕她的鋒利而不願意朝她前進,那麽傷心的小雪球將會不動聲色地垂下小耳朵,默默收迴所有的暖意和禮物,重新對你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兇狠地阻止你繼續靠近。

    裴卿言深知這一點,所以她從不退縮。

    她如今想一想上一世妖皇背負著的那些罵名,心中便愈發心疼惱怒。

    破了無情道,有了世人的愛恨貪欲,聖人可並非是那般高潔無私。

    “魂族的盛典還有幾日?”

    裴卿言在心中默然想著自己的小姑娘,眸色稍稍柔和了些,此時靜靜放下茶杯,朝著虞未央問了句。

    “魂族的盛典?”

    虞未央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可隨即的她便嗅到了些東西,瞳孔中厲色一閃而過。

    “你察覺到了什麽?”

    女人指尖輕點間立下了一個結界,沉聲問道。

    “不,不是我。”

    裴卿言淡淡反駁了她,素來平直的唇邊流露出幾許笑意來。

    “是球球。”

    虞未央:……

    得了得了,知道那位厲害,你也別這麽得意驕傲啊!

    虞未央無語地瞥了她一眼,自覺有些呆不下去了。

    “若是魂族送來請帖,便代我收下。”

    在她起身的前一刻,裴卿言不緊不慢地補上了這句話。

    “……為什麽?”

    “球球也會去。”

    裴卿言答得很自然。

    媽的。

    虞未央麵無表情,轉身便甩袖走了。

    這星衍閣裏一股子的酸臭,真真是呆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預收文:另類飼養[快穿]

    #雙瘋批美人+自攻自受=不喜勿入#

    溫婉良善的佛修,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她對你笑意婉

    約甜蜜的那一刻,正是鋒利冰冷的刀子刺入心髒之時。

    這一天,在宇宙戰場上殺戮完成後的南夕接到了一道任務

    一些未長成的位麵之女,需要旁人的飼養與幫助。

    而她,則是被選定的……飼養教導者。

    滿身血跡的青裙女人手握佛珠,斂眉垂眸細細地看著這道任務,唇角邊慢慢綻放出一個淺淡溫柔的笑意來。

    真有意思。

    她喜歡這個遊戲。

    南夕做事情素來追求完美。

    身為位麵之女,自然不能是這般弱小無助的模樣。

    所以她已經為這些孩子們設計好了一道道不同的成長路線。

    她會教導這些孩子們許多的生存的道理:

    不要隨意付出真心

    不要輕信事物的表麵

    收斂起傷人的棱角

    極端的無情隻會遭到反噬

    ……

    她會用她的方式,悉心地教導飼養這些孩子。

    她們都是她完美的作品。

    可南夕也會有些煩惱,乖巧地遵循她的飼養路線走下去的孩子們有一天竟是突然叛逆起來了。

    這讓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呢。

    ——三千位麵的位麵之女於本源上皆是同一人,她們在既定的軌跡中按部就班地行走著,隨著位麵而生,隨著劇情而死。

    ——可是,日複一日,被控製著人生在輪迴中一遍又一遍重蹈覆轍的天道人偶們也會一點點滋生怨恨與不甘。她們想要擺脫這樣絕望的囚籠般的生命和世界,卻又無力掙紮,隻能在一遍又一遍的輪迴裏逐漸迷失自我、陷入瘋癲。

    ——然而,有一天,一隻纖細素白的手伸到了她們的麵前。那人踏著黃昏中的暖光,含著溫柔的笑意,杏眸彎彎地與她們輕聲道:莫怕。

    ——三千界中唯一突破命運的位麵之女,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來救她們了。

    ——我愛你。

    ——隻要是你給的,刀刃與蜜餞我都珍愛萬分。

    ——留下來吧,我願陪你將這場另類的飼養遊戲永遠玩下去。

    ——隻需要給我一點點的小的獎勵就好了。

    ——……隻要將你獎給我。

    *溫柔黑心的病嬌飼養員x乖巧深情的黑芝麻小狼崽

    從頭到尾1v1

    *雙瘋批,都不白

    *過程可能be,結局一定he

    感謝在2021-06-3018:58:14~2021-07-0114:21: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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