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峭壁兩邊一直爬到鳳吟雪山山腳,山腳有玉靈殿弟子在把守,每個入口都有一張長桌,桌上擺著許多碗。傅語昭二人走近,發現碗裏是酒,不用想,這大概就是能解山上迷霧的鳳羽釀。

    這就喝起來就是清酒的味道,酒香四溢,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香味。還別說,味道真不錯,若不是每人隻喝一碗,傅語昭還想來一碗。峭壁兩邊的隊伍在鳳吟雪山山腳匯成了一條隊列,她們依舊走在最後,不過當隊伍完全進山之後,她們身後出現了幾名玉靈殿弟子斷後,想必是護送百姓們上山。

    上山的路比峭壁的路好走多了,一群人舉著火把照亮了林間小路,樹林裏時不時傳來野獸的嚎叫。不過她們人多,野獸發現了也不敢輕易靠近,所有人戴著惡鬼麵具,比那些山林野獸還要嚇人。

    果不其然,就和她們想的一樣,這次的祭祀活動,就在她們發現的密林中。鳳吟雪山山下都是普通的樹林,山頂則被冰雪覆蓋,植被稀疏,隻有兩座峰中間,有一片茂盛的樹林,名叫藏鳳林。藏鳳林裏的樹木茂盛而高大,平均每棵都有十幾米高,最細的也要三人合抱。在遠處的峭壁看,還不覺得有多高,走到跟前,才發現這麽一比較,人才是最渺小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最神奇的景象。樹與樹之間,除了有低矮的植被之外,還有數不盡的石板。這些石板有大有小,形狀不一,不過應該很薄,遍布整片樹林。傅語昭看前麵的人走路,似乎都非常小心,會刻意繞開那些石板,她們倆外來身份不能暴露,且身後就是玉靈殿之人,開口問,恐會引起別人懷疑。

    多說多錯,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模仿前者的行為,十分可取。傅語昭仔細觀察著前麵人的行走路徑,然後記住她們的路線,自己跟著走。

    比起小心謹慎的傅語昭,姬緋就大膽多了,她走得飛快,身姿輕盈,仿佛一點都不擔心走錯路一樣。見傅語昭落下一段距離,還會停下來等她。等的間隙無聊地踢石子,小聲嘀咕:“怎麽這麽慢。”

    傅語昭無奈搖頭:“還不是你走太快了。”

    她一迴頭,發現跟在她們身後的玉靈殿弟子並沒有隨同她們一起進入藏鳳林,而是站在藏鳳林的入口處,充當守衛。傅語昭見玉靈殿的人沒跟著,便壓低聲音問:“這藏鳳林,能有什麽線索?藏鳳?難不成赤羽衣藏在這裏?”

    姬緋點點頭:“嗯哼,你看看你旁邊。”

    傅語昭轉頭:“怎

    麽了,我旁邊是石板。”

    “這麽多石板,用來做什麽的?”

    “我哪兒知道,興許是人家放酒的地洞呢?”傅語昭搖頭道。

    姬緋白了她一眼:“可那些百姓似乎對這些石板頗為忌憚,我方才聽好幾個人說,小心腳下,千萬別踩到石板。你說,什麽人會把酒窖建在這麽一處險峻又難爬的地方?”

    傅語昭皺眉,她想也是,不過這石板下麵到底是什麽,還真不好說,且看接下來的祭祀活動會發生什麽。傅語昭二人隨著人群走到了藏鳳林最深處,而在這裏有一座巨大的祭壇,正中是一座人像,刻畫的是一個典雅神聖的女人。

    一見到這座神像,所有人都立馬跪在地上,傅語昭二人也跟著跪下。姬緋不情不願地蹲下,未免被人看見她沒跪,特意找了處草叢深的地方蹲著,和傅語昭隔了一塊石板的距離,還很不服氣地和傅語昭小聲嘀咕:“當年就是神像雕刻的這個女人,嫉妒我比她貌美,比試時,將勾魂草的汁液塗抹在鞭子上,將我容貌毀去。嗬,待我取迴了赤羽衣,我將她玉靈殿給拆了!”

    傅語昭轉頭盯著她,姬緋氣勢弱了幾分。隨即,姬緋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咬牙道:“你轉過去!”

    傅語昭忍住笑,老老實實轉過頭,繼續聽祭壇上的人說話。那人是玉靈殿的大祭司,穿著華麗的祭司服,手裏拿著一把長長的法杖,頭上戴著鳳凰圖樣的銀飾和金飾,十分華貴。大祭司單膝跪地,一隻手按在胸前,另一隻手抓著法杖,嘴裏呢喃著一段讓人聽不懂的話,聽著像是某種奇怪的語言。

    隻見天上一道霞光落下,照亮了神像,神像仿佛有了表情,似乎眼睛還在看著眾人。百姓們驚唿不已,跪伏在地上,連聲喊:“月神大人顯靈啦!”

    傅語昭內心毫無波動,就算修仙能得道成仙,那神仙也該在仙界神界待著,哪有空來庇護她們。若當真神有慈悲之心,或許千年前姬緋也不會入魔,千年後魔物橫行,神早就下來收拾魔物了。事實卻是,魔物橫行,魔道與正道打得不可開交,正道各門各派竟然還為了一張方位圖大打出手。各仙門不想著怎麽團結一致,有的隻顧著奪寶,有的生怕被人覬覦,甚至不敢尋求其他門派的幫助。

    要不是有任務在身,傅語昭是真不想管這些仙門,她隻要保住太虛宗的死活就行。如此一來,要是能勸得姬緋放過太虛宗,其他門派誰愛管誰管。

    突然,傅語昭覺得胸口一熱,因為要喝鳳羽釀才能上山,所

    以她和姬緋都沒辦法動用靈力,而乾坤袋則是需要靈力才能使用,所以她把地靈珠拿出來放在胸口的兜裏,這樣她不用乾坤袋也能用地靈珠保命。而此時,她竟然感覺地靈珠在發熱。

    傅語昭驚訝地拿出地靈珠來,卻發現發熱消失了,地靈珠恢複了正常。地靈珠發熱是怎麽迴事?難不成它要炸了?

    傅語昭有點害怕,她現在不能動用靈力,萬一地靈珠炸了,她不就得涼涼?不過傅語昭也不敢妄下定論,貌似姬緋比她更懂地靈珠,恐怕也是千年前的東西,不如問一問姬緋地靈珠發熱是怎麽一迴事。

    結果傅語昭一轉頭,發現跪在旁邊的姬緋不見了。她猛地抬頭,四下尋找姬緋,結果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而這時,大祭司在祭壇上突然站起來,法杖指向傅語昭:“就是她!”

    傅語昭一驚,什麽就是她?難道她暴露了?

    四周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三名玉靈殿弟子,兩個人把傅語昭一左一右架起來,一個人按住了傅語昭的肩膀。傅語昭人懵了,什麽情況?

    “月神大人最忠誠的仆人,就是她,隻有她才有資格侍奉月神大人。”大祭司也戴著麵具,那一雙眼睛枯槁渾濁,“請她上來!”

    不知道為什麽,傅語昭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說:“祭司大人,是不是搞錯了,我就是個無名小卒,怎會是月神大人最忠誠的仆人呢?”

    還好在來的路上,已經有玉靈殿弟子叮囑過她們,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能摘下自己的麵具。所以就算傅語昭被架起來,她的麵具也始終好端端地戴在她臉上。若是這時候,她的臉露出來,萬一被認出來是太虛宗那個叛徒傅語昭,她就算玩完了,不過現在這情況也差不多了。

    被選中當月神的仆人會怎樣?會取代那個聖女嗎?又坐上船被送到洞外去?

    傅語昭滿腦子問號,此時,一個站在離祭壇非常近的女子出聲道:“等等,大祭司,是不是算錯了,此人怎會是月神的仆人?”

    大祭司雙眼眯起,看著那人說:“聖女,此話怎講?任何一個峭壁城的百姓和玉靈殿的弟子,都可成為月神的仆人,此人乃是月神認定的仆人,聖女可要謹言慎行啊。懷疑老身,莫不是在懷疑占卜之術,那就是在懷疑月神大人!”

    傅語昭是覺得那女子聲音耳熟,原來是聖女,聽聖女的語氣,似乎這月神仆人不是什麽好差事。

    “可她……”聖女有些急了,她聽出傅語昭的聲音了,知道

    這麵具之下的人就是那天救了自己的外人,一個外人怎麽能當月神的仆人呢。

    傅語昭有些怕了,這個大祭司想把她怎麽了?傅語昭倒是想要反抗,但其他人麵具之下露出的眼裏,似乎還帶著羨慕的神情,一時之間,她竟然分不清這月神的仆人到底是好是壞了。

    傅語昭感覺聖女這語氣,似乎很緊張,應當是聽出她聲音了。不過聖女並沒有拆穿傅語昭的身份,她是想害傅語昭,還是想包庇傅語昭?

    抓著傅語昭的弟子,力氣十分大,雖然同是女子,但這兩人力氣著實有點大,傅語昭被鉗製得沒法動彈,隻有腦袋能動。她四下張望,想找姬緋求救,可這時候,姬緋偏偏消失了。但轉念一想,姬緋也沒有靈力,她在這兒也救不了自己,還會連累她,傅語昭歎了口氣,隻能祈禱成為月神仆人別是活生生將她獻祭就行。

    大概是傅語昭的祈禱起作用了,成為月神仆人,並非將她活生生獻祭,而是完成一個當地百姓都夢寐以求的儀式——浴火重生。傅語昭聽得眼睛瞪大,什麽玩意兒?浴火重生?是要燒死她?

    傅語昭急了,她用力掙紮,結果按住她的兩名弟子十分不解,死命拽住她,還問:“你掙紮做什麽,這是好事,別的人巴不得被選中呢。”

    傅語昭咬牙:“將人活生生燒死,是個什麽好事!”

    那弟子更不解了,疑惑道:“你在說什麽啊,我們沒有要將你活生生燒死,浴火重生,注重的是‘生’,千百年來,受月神大人和玉靈殿庇護的峭壁城百姓,早就練就了一身不怕月影之火的本事。月影之火根本傷不到你,隻有那些心思不純的外人才會受其所害。”

    傅語昭倒吸一口氣,她不就是心思不純的外人嗎!她終於知道那個聖女想救她卻欲言又止是為什麽了,如果不攔下,她這個外人就會被月影火燒死,如果攔下,那就說明她是外人,再一結合最近玉靈殿寶物失竊的事,她還是得死。

    這下子,神仙下凡都救不了傅語昭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用神仙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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