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然發覺她站在那裏沒有離開,笑著調侃道:“怎麽了,你還有什麽事情沒匯報完的嗎?”


    李驍對此隻是麵無表情地看向她,聲音清清冷冷地:“何佳玉這次考的還不錯,就連射擊考核這次也得了優秀。你不用擔心。”


    剛才聶然一開口就問何佳玉成績,其實是在擔心她不過關吧。


    李驍覺得,她有在慢慢地、慢慢的改變一些東西,盡管不是特別的明顯,但至少有些反應和舉動了。


    就像那時候在救火的時候,她哪裏會沒發現聶然偷懶躲在一邊冷眼旁觀。


    可最後聶然還是從火場裏把孕婦和孩子救了出來,甚至為此還弄傷了肩膀。


    事實上她隻不過有她自己那一套行為模式和原則罷了。


    別人看起來或許一時間無法去理解,但了解了就會發現,她所作出的每個舉動遠比任何人更為深刻。


    李驍最後又看了聶然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留在病房裏的聶然怔愣了幾秒,等看到李驍消失在了門口以後,她不禁揚了揚眉。


    這個李驍……要不要用詞那麽精準……


    這群人離開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了,顯然不可能在午睡的聶然隻能下樓去小花園散散步。


    初秋的天氣舒服的讓人覺得愜意。


    小花園的葡萄藤已經都有些枯了,樹葉都已經枯卷了起來,看上去有些蕭瑟。


    不過金黃色的夕陽染在那些泛著微黃的枯葉上,看上去也別有一種意境。


    她獨自一個人小花園,坐在那裏,閉著眼,嘴角輕揚起,看上去一副很是愜意的模樣。


    正從門診部往住院部走去的宋一城路過小花園時,無意間一瞥,就看到聶然被籠罩在了一片柔和的金黃色中,看上去是那麽的溫馨。


    不自覺地他竟看癡了幾分。


    不知是他的視線太明顯,還是聶然的警惕性太高,才幾秒的時間她就在睜開了眼睛,準確無誤地一眼看了過去。


    在看到是宋一城的時間,聶然原本犀利的眼神才淡化了一些。


    “躲在暗處盯著一個小姑娘看,小心被人認為是變態醫生。”聶然對著不遠處的宋一城說道。


    他們兩個人相隔的距離不遠,就一個綠化帶的距離而已。


    宋一城站在那邊,有些尷尬地一笑,然後說道:“走吧,時間不早了,上去吃晚飯吧。”


    “嗯。”


    聶然起身,朝著住院部走去。


    兩個人就隔著一條綠化帶的距離,並肩地朝著裏麵走去。


    夕陽逐漸慢慢地下墜,直到最後一抹光線也被雲層給吞噬。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後,終於三個月的時間到了,她總算是“刑滿釋放”了。


    這對於聶然來說,很是高興。


    當天一大早,她就要求宋一城替她把石膏給拆了。


    宋一城讓她做了一些基本的計測試之後還不放心,又讓她去拍了一次片子,在確定的確都長好了,沒有任何問題,才宣布她可以出院了。


    聶然頓時高興不已,連忙開始收拾起了行李。


    宋一城替她去辦了出院手續,就在門口等著她。


    看她已經全部收拾妥當,才進去替她拿著行李,對她說道:“走吧。”


    “去哪兒?”聶然問道。


    “當然是送你迴部隊了。”宋一城指了指自己的身上,“沒發現我都換好衣服等你了嗎”


    “不了,我可以自己迴去的。”


    聶然覺得宋一城這麽忙,還擠出半天的時間送自己,實在太麻煩了。


    而且她又不是不認路。


    “坐我的車也比較快點,你坐公交要轉好幾輛車,帶著這些大包小包的,你不覺得累啊。”宋一城不由分說的接過了她手上拿唯一一個行李。


    聶然見他這麽堅持,也不好多說什麽。


    她讓宋一城把車子先從停車庫內開出來,自己先去和古琳道個別。


    至於安遠道早在前幾天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和他說過了。


    所以她很快就走了下來,鑽入了宋一城的車內。


    當車子緩緩行駛出醫院的時候,聶然不禁感歎,當初進去的時候還是在炎熱的夏季,而這會兒出來卻已經到了秋天。


    時間真是過得好快啊。


    車子在寬闊的道路上快速的行駛著。


    沒有了等車和轉車所花費的時間,才短短一個多小時就已經安全到達了部隊大門口。


    聶然道了謝,就下車拿了行李往部隊大門內走去。


    宋一城不放心地上前叮囑地道:“自己在部隊裏一定要小心。這迴……要是再受傷,可沒有人能幫你了。”


    他故作玩笑地說。


    聶然頓時輕笑了一聲,“放心,我會注意的。”


    “去吧,小心點。”壓製住了不舍,宋一城對她說道。


    聶然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部門裏走去。


    在看著她消失在了部隊大門口後,宋一城輕歎了一聲,這才重新迴到車內離開了那裏。


    而進部隊裏的聶然發現此時整個營地除了幾個哨兵,宛如一座空城。


    看來任務還未完成啊。


    聶然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接著才拿著行李朝著宿舍樓走去。


    在樓梯拐角處,她迎麵遇到了正下樓的葉慧文。


    “聶然?”葉慧文在看到聶然的那一瞬間也錯愕了幾秒,“你迴來了?”


    聶然嗯了一聲,然後也問道:“你為什麽會留在這裏?”


    不是去執行任務嗎?


    沒道理所有人都去了,葉慧文被扣留下來吧?


    葉慧文無奈地聳了聳肩,“和你一樣啊,考核受傷了,就在醫院裏躺了一段時間,錯過了這場任務了。你呢,你現在已經完全康複了嗎?”


    “嗯,基本上沒有問題了。”


    “你沒事那就好。”


    簡單的說了幾句話,聶然就帶著行李迴了宿舍,葉慧文也隨之下樓去了。


    在部隊裏又緩了兩天,聶然才下樓開始慢慢的重新訓練了起來。


    三個月沒有動過,感覺身體都有些僵硬了,瞬間又像是迴到了當時剛迴來的狀態。


    空曠的訓練場裏,隻有她一個人在做著勻速慢跑。


    等熱身的差不多了,她又開始做起了最為基礎的一些體能訓練,打算一點點的開始恢複起來。


    在訓練了三四個小時後,葉慧文也加入了這場訓練中。


    不過兩個人並不說話,隻是各自訓練各自的。


    聶然給自己規定兩個小時訓練之後,給自己休息十分鍾到二十分鍾,防止一下子過猛的訓練會導致身體出現無法負荷的情況。


    畢竟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所以這一次還是乖乖安分點比較好。


    兩個小時訓練結束,聶然就坐在了樹下休息了起來。


    沒一會兒,葉慧文就走了過來,順勢將手裏的一瓶還沒有開封的瓶裝水遞了過去,“給。”


    聶然抬眸,看了一眼那瓶水,又看了看她,最後伸手接下來,“謝了。”


    葉慧文一笑,隨意地坐在了她旁邊。


    萬裏無雲的天空,颯爽的秋風,偌大的訓練場上隻有她們兩個人坐在樹下。


    聶然把玩著手裏的瓶裝水,率先打破了這一沉默的氣氛。


    “沒有再次申請去執行任務嗎?”她就這樣毫無預兆的突然問道。


    葉慧文擰開了瓶蓋,喝了幾口水,“申請了我也去不了,聽說這次是海上任務,部隊總不能為了我一個人特意開一架直升機過來吧,我又不是什麽很厲害的人物,不過是一個小兵而已。”


    她說的時候嘴角輕扯,但是語氣和眼底卻帶著一絲苦澀和黯然。


    聶然側頭睨了她一眼,“不會吧,我看你剛才射擊的時候成績還算不錯,隻有兩次打了九環。”


    葉慧文皺眉,“對我來說,這已經是不及格了。”


    聶然靠在了樹幹上,說道:“那隻能說明你要求太高了。”


    “你應該不知道曾經二班的班語吧?”,葉慧文轉過頭很認真地道:“每一發子彈都不能浪費,這是基本中的基本。”


    聶然挑眉,二班?


    “你想當狙擊手?”她問。


    葉慧文點了點頭,“嗯,我很喜歡那種一擊即中的感覺。”


    在提及狙擊手的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臉上分明閃現過一抹亮色。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喜歡這個職業。


    聶然懶懶地應了一聲,“那你加油吧。”


    葉慧文用力地點頭,“那當然了,隻要我沒離開部隊,我就一直朝著這個目標走下去。”


    在談及自己的夢想的時候,她神采飛揚的很。


    聶然竟有了些許的羨慕。


    羨慕她能為自己找到人生目標。


    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也不是所有人能像她這樣堅定不移地朝著自己的目標走去。


    此時,葉慧文轉過頭,笑著問道:“那你呢,想做什麽?我看你的槍法那麽好,不會也是狙擊手吧?”


    聶然笑著搖了搖頭。


    很不巧,她就是那個找不到自己人生目標的人。


    聶然雙手枕在腦後,慵懶地道:“隨便吧,我對這些沒什麽特別明確想要的。”


    葉慧文愣了愣,倒是有些驚訝。


    她一直以為聶然的槍法那麽好,是為了做狙擊手。


    結果,卻並非如此。


    不過葉慧文還是中肯地道:“我覺得你應該做狙擊手。”


    聶然嘴角輕挑,笑著問道:“為什麽?因為我槍法好嗎?”


    葉慧文這迴卻搖了搖頭,“槍法或許是一個因素,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你忍耐性很好,一般狙擊手在狙擊的時候為了能夠完成任務,都會都需要很長時間的隱藏,你很適合。”


    聶然頓時輕笑了起來,像是歎息一般的呢喃,“有人的忍耐性比我還好,一忍就是十年,我這算什麽。”


    沒聽懂聶然話的葉慧文瞬間眼睛瞪大了起來,“忍十年不動?你騙我的吧?!那人都能成石頭了。”


    聶然被她那一驚唿打斷了思緒,隨後便轉移了話題,“你等會兒還要訓練嗎?”


    “嗯,我要把這兩個月落下的訓練全部補上。”


    聶然了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加油,我先去午休了。”


    說著就站了起來,朝著訓練場外走去。


    就這樣,她們在營地裏過了兩個星期。


    在這段時間裏,兩個人聊的機會並不多,大部分都是各自訓練各自的。


    但葉慧文每次都會很貼心地替她在樹下放一瓶水。


    聶然在休息的時候,偶爾會看她訓練會兒。


    時間一久,就發現葉慧文是真的喜歡槍,每天除了體能訓練結束之後,就一定要摸槍。


    不過她不是做射擊訓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舉槍,或者是訓練忍耐力。


    在空曠的場地,太陽直射在她身上,然後她臥趴在那裏一動不動,手裏握著槍支。


    有一次聶然訓練完,從她身邊路過,看到她趴在那裏已經兩個多小時,於是說道:“你要想當狙擊手,這種訓練方式也太簡單了。”


    葉慧文的視線一轉,皺眉,抬頭看向了她,“那我該怎麽訓練?”


    聶然掃了她一眼,“我一說話你就鬆懈下來,這個忍耐性的確不合格。”


    葉慧文怔了一下。


    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聶然是在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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