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紫超是個母親。


    除了劉派派還有個夭折的大兒子。這一點張子明比誰都清楚。


    看著劉派派過生日,大兒子能不生氣嗎?劉紫超心裏一定會有這種想法,這樣,張子明就想到了張大全。


    張大全能夠給夭折的大兒子辦陰婚,為什麽就不可以給他把一個陰間生日呢?


    張子明叫崔慎之坐著車到了安西老家,把張大全接了過來。


    幾個月不見,張大全又蒼老了許多。他的頭發已經全白了,左邊眼睛半張半合,眼淚流個不停。


    張子明很吃驚,叫他到醫院看看。可是張大全不肯,說:“我這眼睛就這樣了,治不好了,被鬼爪過的,誰能治好啊。”


    張子明又當他胡說。胡說就胡說吧。劉紫超竟然對張二叔的話深信不疑。這就好。


    張子明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張大全說:“上迴我已經把他的墳地給封住了,就算是他想出來也是不可能的,可是……”


    張大全掐指算了下,說:“巧了,這個冤魂,今年可以投胎了,應該放他出來,要不我的業力會壓死我的。”


    崔慎之對這個很感興趣,在一邊問:“張二叔,這個投胎是不是跟我們轉正一樣,要看年限?”


    張大全:“你們不信這個,不過你打的比喻好啊,死了的人不是誰都可以轉世為人,《金剛經》裏麵說,當知是人甚為希有。尤其是夭折的,自殺的,想要投胎為人很難了,現在這個冤魂已經過了五個七年了,沒做下什麽大業,可以投胎的。”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張大全這樣說了,張子明還是很高興。這種事情張子明是編不出來的。


    張子明趕緊給劉紫超打了電話。


    “劉姨,聽說明天是派派的生日,我想過去一下。”


    劉紫超對張子明始終很熱情,“子明啊,前些我還跟老劉說起過你呢,派派的生日是小事,有空就過來坐坐啊。”


    說是這樣說。那次劉派派的案子差點把劉丙辰卷進去了。劉丙辰一定還對自己有意見吧?這是張子明的敗筆,差點敗走麥城了。


    不過劉紫超態度的熱情,應該不是裝的。


    張子明說:“還有一件事啊,前天我跟二叔聊天,說起了你家那個大的,我二叔算了下,說今年有機會投胎了,錯過今年又要等五個七年,這樣他才會恨你呢,還有啊,怎麽隻能給派派過生日?這麽些年就沒給他過過生日嗎?”


    劉紫超說:“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都是我的心頭肉啊……張師傅是不是有什麽好的意見?”


    “明天正好給那個一起過一下,然後直接送他投胎不好嗎?”


    “好,就這樣定了。”


    張子明鬆了口氣,對張大全說:“二叔,明天下午吧,跟我再去一趟劉書記家,怎樣?”


    張大全說:“這件事情,可以做,積陰德呢。”


    按照張大全的要求,這種事情不能再樓上,最好在一個平房裏。這樣劉紫超就叫秘書何一鳴在裏墳地近一點的地方定了一個酒店。


    派派很生氣,本來打算在家意思一下就行了。他才不稀罕吃吃喝喝呢,也不稀罕什麽禮物,本來跟一個陌陌上的女生約好了,這個生日找個地方開個房間自己浪漫一下的,可是劉紫超非得逼著自己要來參加一下,要不然就見不到在記得哥哥了。真是笑話啊,哥哥在很小的時候就死了,現在還能見到嗎?


    所以劉派派很生氣。坐在那輛黑色的法拉利離,不停的給那個女生發著信息。


    劉丙辰也不打算來的,一來是這是公眾場合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看見就不好了。


    可是,劉紫超就是很相信那個張大全的話,幸好時間是晚上,所以劉丙辰也來了。


    劉丙辰一來,劉派派就必須來。所以,劉派派很生氣,跟那個女生聊著:真搞不懂他們 ,這是給我過生日還是給我的鬼哥哥過生日。


    由於劉丙辰轉門交代過的,劉派派的生日不要聲張,所以,知趣的送個卡之類就走了。不參加酒席了。


    來參加酒席的都是些信得過的。


    李昂當然也來了,吳萍穿了一身休閑淑女裝,張子明差點沒認出。


    秘書長曲兆吉,秘書何一鳴。肖本路沒有來。


    張子明看了看未免感到失望。


    張大全已經開始了程序。


    他先是去了墳地,然後才來到這裏,隻見他拿出了一疊草紙,點燃了。口中念念有詞,接著把一個破布包袱解開,裏麵是兩個小紙人,張大全對著那兩個小紙人念叨著,火苗突然大了起來,不知從哪裏吹來的風,冷的叫人打顫。


    張大全拿出一個銅鈴鐺,搖了幾下,那兩個小紙人竟然站起來了,一步步往劉紫超和劉丙辰的跟前走去。


    本來劉丙辰正在跟李昂說著什麽。聽見吳萍的叫聲才仔細看了起來。


    張大全說:“這是你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就要重新投胎了,過來給你們的雙親磕個頭吧。”


    更加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兩個小紙人在劉丙辰和劉紫超的跟前跪了下來。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劉紫超也跪了下來,伸出一隻手來,摸了一下那兩個小紙人,聲音哽咽了,說:“壯壯,你走吧,這麽多年了,媽媽一直放不下你啊。”


    張大全的鈴鐺搖的越來越響了,聲音也急促起來,“快走吧,快走吧,東風來了,西風來了,下雪了,天涼了,上了黃泉路,什麽都忘了吧,你家在那邊,那邊……”


    風更大了,一下子把兩個紙人吹了起來,不見了。


    張大全緩緩坐了起來,說:“是往西邊投胎去了,魂魄附在了上麵,要是想知道在哪家投胎了,隻要找到紙人就可以了。”


    “這世的緣分盡了,不找了,不找了。”劉紫超還跪在哪裏。


    李昂早就看到了張子明。張子明也早就看到了李昂,可是都沒有主動打招唿。


    李昂依舊站在劉丙辰一邊的,對著劉紫超說:“劉姨,這種事情不可全信,沒什麽悲傷的。”


    劉丙辰也說:“好了,好了,開始吃飯吧,今天本來是給拍拍過生日,中間來了這麽一下子,真是有點說不過去。”


    張子明聽著,臉上掛不住了,劉丙辰的話,分明是很埋怨二叔的。


    李昂聽到劉丙辰的話,說:“就是啊,這種事情,是封建迷信,沒人相信的,隻不過劉姨太想念壯壯了,這算是一種別樣的思念吧。”


    張子明不知道,劉丙辰這樣疏遠二叔,其實是跟李昂有關係的。


    那次劉紫超在清泉一小找到張大全,算一下劉丙辰去了哪裏。結果,張大全算出了,劉丙辰正跟一個小女人睡覺。


    李昂一直記在心裏,把這件事跟劉丙辰說了。


    劉丙辰很生氣。這樣,就牽扯到了張子明。


    什麽五色土之穴也不在要求張大全來找了。要不是劉紫超,劉丙辰才不會搭理張大全呢。


    這些,張子明並不知情。


    張大全聽到李昂的嘲笑,看了看,又看看劉丙辰,哈哈笑起來。


    張子明忙說:“二叔不要在幹傻事了,我們迴去了。”


    張大全說:“你們說我這是迷信,那你們為什麽還找慕容煙抓我,要我說出那個陰宅的在處?”


    “啊?”李昂和劉丙辰幾乎同時叫了一聲。在他們的印象裏,慕容煙是個秘密。沒人知道的。張大全怎麽會知道的?


    張大全接著說:“我不管你們是什麽官,可是不能說我這一套是迷信,慕容煙的巫咒就不是迷信嗎?還有催眠也是慕容子流傳的,不知道她的女兒學會了沒有。”


    劉丙辰呆呆望著張大全,不知說什麽好。好像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被張大全看透了。


    張大全走了過去。


    張子明在後麵叫:“二叔,你幹什麽呢?”


    張大全沒聽得到一般,到了劉丙辰的跟前,嘿嘿一笑,說:“你這個人臉上滿是陰氣,一定被慕容煙催眠過吧?”


    慕容煙的催眠很叫人著迷。


    李昂第一次吧慕容煙引薦給劉丙辰時,就說:“這個慕容師傅,比神仙還厲害。”


    劉丙辰看了一眼,覺得這個慕容煙雖然留著光頭,可是長相卻很俊美。一個這樣年輕的女人會什麽法術呢?


    劉丙辰好奇 ,就叫慕容煙露一手看看。


    慕容煙就跟著劉丙辰到了他的書房。


    慕容煙做法事喜歡脫光了衣服,劉丙辰真是眼界大開,這樣的師傅自己從來沒見過的。


    脫光衣服之後,慕容煙點上一支檀香,對著劉丙辰晃了晃。


    劉丙辰的眼睛就閉上了……


    感覺自己到了一個明星的家裏,那個明星是劉丙辰經常想的,想不到慕容煙幫自己的實現了。想來後,慕容煙已經穿好了衣服,劉丙辰迴味著剛才的一幕,說:“了不得,了不得,你這麽年輕又漂亮的本事比那個張大全強多了。”


    慕容煙微微一笑,說:“市長,你還是趕緊換條內褲吧。”


    劉丙辰哈哈一笑,問道:“剛才是不是真的,還是跟你在一起?”


    慕容煙不答,卻問:“你說呢?”


    劉丙辰連連點頭,說:“好好,你還會什麽本事?”


    慕容煙取出一個小紙人對劉丙辰說:“市長得罪一下,生日是什麽時候?”


    劉丙辰說了。


    慕容煙對著紙人念叨幾句,然後拿出一個繡花針 ,對著紙人刺了一下。劉丙辰忽然捂住胸口大叫一聲,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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