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辭看著那如火如雪的背影,不由得跟著長歎了一氣,是啊,看著都知道不好。


    怎能會好呢。


    在天下和至愛,隻能選擇一個,怎麽著都不好。


    “知寒。”君慕辭抬頭看著沈知寒,語重心長的喊著。


    沈知寒頷首,輕嗯了一聲。


    “若是顏兒她,真的……”君慕辭覺得說不太出口,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愧疚的說:“別怪顏兒。”


    這一次,無論顏兒怎麽選擇,都是不好的選擇。


    若要兩者取其輕的話,那也是隻能選擇犧牲沈知寒。


    因為死一人,救天下人,誰都知道該怎樣選擇的好。


    可縱使如此,他也覺得殘忍,對沈知寒殘忍,對他的閨女也殘忍。


    沈知寒揚唇輕笑著,笑容如陽光般溫暖,聲音也是潺潺如水般的輕快。


    “我尊重她所有的選擇,又怎麽會怪她。”


    千年前,君顏那般,都不曾怪,何況是千年後這一次。


    君慕辭聽的長長歎了一氣,想說點什麽,卻無臉說什麽,隻能唉聲歎氣,一聲比一聲長。


    沈知寒聽著一聲又一聲的歎氣,煩的恨不得自己可以作為代替的君慕辭,輕啟薄唇,說:“嶽父,您不用這樣憂慮,沒事的。”


    君慕辭抬頭看著沈知寒,見他神色自然,沒有半點的焦急,也沒有旁的情緒,唯一的就是看著君顏,滿是擔憂和眷戀。


    這是個好女婿,可惜天命作人。


    “我已經替顏兒做好了選擇,隻是如今不舍得她,想再與她多處些時間。”沈知寒對君慕辭說道。


    左右為難的選擇,不管顏兒怎麽選,都是後悔一生的選擇,他怎麽舍得她餘生都在後悔之中度過。


    “你要……”君慕辭詫異的看著沈知寒。


    沈知寒輕頷首,示意他不要多說,免得君顏聽了去。


    君慕辭心裏更不是滋味了,沈知寒他這是要犧牲自己,可就算是如此,顏兒她也是不會開心的。


    “她怕是無法接受。”君慕辭看著君顏的孤獨背影說道。


    沈知寒抬眸愛戀的看著君顏的背影,緩緩說道:“顏兒很重感情,親情,友情也是一樣的重視,她曾和我說過,若是不能修複時空裂縫,那麽兩個世界都會毀滅。”


    君慕辭皺緊了眉頭,這就更沒得選擇了。


    “那個世界,她的父母親友都還在,隻是陷入了黑暗,陷入了沉睡,而一旦沒有修複,這個世界,也將如此。她麵對的不是隻天下這麽簡單,而是麵對兩個世界的生靈。”


    千年過去,君顏縱使改變了不少,可依舊是善良的,她又怎麽可能看著兩個世界的生靈,就這樣毀滅,不存於世。


    龍魂玉的力量,是可以牽引兩個人,可以牽引人的前世今生。


    所以,就算君顏選擇了他,選擇了一起赴死,選擇看著兩個世界的滅亡,可一旦重生轉世,終有一日記起這些事。


    那該有多麽內疚和自責。


    而如果他死了,他們尚可來生再續。


    所以寧永蘭根本就不是給他們選擇,而是替顏兒選好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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