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資源的時候,我就震驚了!真的!不是我誇張!我跟一些傻逼投資方說我的概念他們都不一定聽得懂!而你一個學生,竟然能跟我的思維搭上線!你是自己主動來提的——說你能攢起一個‘槍手團隊’,給我提供大量的優質槍手稿!我聽完你說我都驚了!沒想到居然有人臉蛋兒好看、腦子也靈光!”

    “過獎。”林琅倒是客客氣氣地:“我這邊有腦子,你那邊有臉蛋,咱倆各部缺漏各取所需而已。你願意帶著我分一杯羹,我已經很感謝了。”

    雖然這話聽著怪怪的,但劉承沒計較這個未經世事的小屁孩兒。

    方才點好的咖啡此時被端了上來。

    服務員先把冰美式端在了劉承麵前,又杯柄小心地把那杯“熱美式”端在了林琅麵前。林琅方從書包裏掏出一個u盤,見咖啡來了,便伸手去端杯子。服務員趕忙提醒,可“燙”字剛說出口,林琅就已然被燙得脫了手,杯子被他手忙腳亂地碰灑了,還不慎潑到了手上,沾濕了手裏的u盤。

    “小土帽兒”意外失態,連連道著歉從紙巾盒子裏抽出一張紙,把u盤墊在上麵擦幹淨,遞了過來。

    劉承看著那場麵有點想笑,但忍住了,邊接過u盤來邊關切了林琅一句:“小心點兒——欸?怎麽有密碼?”

    “哦!”林琅說出來:“wenxxin——兩個‘x’。”

    照著他說的字母輸入,解鎖成功——一排整齊的文檔擺在眼前。甚至還被分好了組,取了分門別類的標題:“適合情感類網紅的文章”、“適合搞笑類網紅的文章”、“類似遊記類”……

    花了五分鍾簡單地瀏覽過林琅提供的硬盤中海量的文檔,劉承滿意:“很細心啊你!——這些你都已經付過錢了?”

    “表示誠意嘛。這些槍手稿花了我總共10萬。一共有300篇文章,最起碼夠分成10本書,重點是質量都很過硬。”

    “行。我迴去再詳細地檢查。”劉承對這個“小土帽兒”的工作還是挺滿意的:“效率很高!”

    “我這人就這樣:決定要下手,就絲毫不拖泥帶水。”林琅經不住稱讚。

    劉承瞥了他一眼,“這密碼聽起來像是有什麽意義?”

    “‘溫’與‘新’的意思。”林琅解釋:“‘溫文’和‘新夢’。”

    “你說的‘新夢’是什麽?”

    “我為我們的合作的項目專門注冊的公司——叫‘新夢

    文化’。”林琅說著從包裏掏出一份營業執照,遞了過來。

    公司都注冊好了?還挺會“先下手為強”的……但終究是小孩子心思,太好對付。

    劉承簡單翻了翻文檔,暫時抬起頭看林琅:“溫、新……你知道嗎?我正好有

    44水落

    44水落

    從咖啡館出來,坐上迴學校的地鐵時林琅收到了[花容月下]的消息:“你的收件地址和收款信息都給我一份。”

    “沒問題。”林琅從文檔app裏找出自己的收件地址複製下來發給了對話框的那邊,接著又把收款信息也複製下來。點發送之前,把光標隨便挪進那一長串阿拉伯數字裏,刪掉了一位。

    [花容月下]迴複:“收到!”

    接著,他又感慨了一句:“咱倆距上次見麵應該沒有很久吧我記得?——但你真的變化好大啊。”

    林琅看著他發來的那行字,腦子裏迴想著剛才與他的談判,逐字逐句地迴憶著每一段對話。注意力從迴憶裏再次落迴現實中的這一行字的時候,林琅忍不住笑了。

    從[花容月下]那張嘴裏說出來的字,每一個林琅都不信。

    但林琅相信這一句話是真的。

    迴複他:“還是得感謝你。”

    我一向恩仇了然愛憎分明。

    如果得以重生,絕不會不感念當初浴過的烈火。

    這個暗流湧動的上午,唐玉樹懶懶地躺在床上把春生民宿品牌方公眾號上刊載的《春生客棧》全部看完了。

    遲鈍如他,也一並發現了差別:“跟我當時看的不太一樣呢?”

    林琅咽下米粉:“因為我調整了敘事線。”

    “為什麽要調整?”

    “練手——想挑戰自己在極短時間內重構故事的能力。”

    “你們文人的事,我不懂。”

    “你好歹也是百年影大的一位準碩士,怎麽把自己也開除在‘文人’之外去了?”

    “哈哈!我賴在影大讀研,就是想多吃兩年米粉!”唐玉樹說完,又小聲說了一句:“還有等你來找我!”

    還算學乖了。換做是以前,這種煽情的話他也不會收斂音量,甚至會因為情緒飽滿而大聲嚷嚷出來。林琅笑他:“這些唬人的套話信手拈來——還說自己不算‘文人’?”

    唐玉樹可不允許林琅如

    此曲解自己的真心:“我這哪是套話!要不要我把心尖尖掏出來擺在桌麵子上給你看?!”

    “那我這老頭子豈不是要被那血糊糊的場麵嚇得背過氣去?”——聲音來自第三個人。

    林琅和唐玉樹一並轉頭,一個老教授端著餐盤坐在了林琅身邊。

    “是您?”林琅辨出來者:“我不是跟您約了下午去您辦公室聊嗎?”

    老教授拌著飯:“正好碰上,在這兒說就行——《新影》公眾號不錯嘛!我們學院的學生都把‘電子藝術展’當光榮榜了,爭著搶著想要上!”

    看來老教授挺滿意的……“那就好——不過那隻是預熱而已。”

    林琅說完,看了一眼因第三人加入席間而被排除在話題之外的唐玉樹,他正在在埋頭苦吃著。

    老教授那廂對“預熱”這個詞格外好奇:“什麽意思?”

    局麵到了最合適提及這個人的關頭,林琅開了口:“我知道影大校友中有一個寶藏漫畫家:作品質量很高,隻是沒資源。我有個能在短期內收效快的想法,幫您利用《新影》打造出影大漫畫的‘成績’。不過我試著接觸了這個人,他太神秘了,我可能憑自己的力量搞不定他。”

    “誰?”

    “您的愛徒——路黎。”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林琅看到,局外人唐玉樹也一並抬起了頭。

    路黎是在三年前最受矚目的漫畫大賽裏出道的少女題材漫畫家。當時雖未奪魁,但也拿到了榜眼的傲人成績。但他的履曆完全就是“出道及巔峰”的真實寫照——出道半年內接到諸多大牌合作,半年後宣布單行本簽約進入製作。誰都以為他事業線即將穩步上升,卻在一年後遭遇“被抄襲”事件,經曆了起訴、敗訴,接著被群嘲成“誣告王”。口碑遭遇滑鐵盧之後被中斷了所有合作,已經印刷好的單行本停在印廠直接銷毀,還背負上巨額債務。

    後來就不知緣由地銷聲匿跡……

    “他太慘了。”老教授感歎:“我沒找上你們《新影》之前,指望過他。反正影大有自己的出版社,我想用影大的資源給他出單行本來著,但他現在的全部人身合約都被限製住了。他跟我說過……好像是當時有人騙著他,讓他用‘二十年時長的經紀合約’為股資占5%的股份給他開個人工作室,還幫他抹平債務。但債務是沒了,那個所謂的工作室也被撂在一邊不管,偶爾當成走賬用的殼子公司——二十年,什麽概念?整個職業生

    涯啊……”

    “殼子公司叫作溫文新賞。對不對?”

    林琅問的是老教授,可唐玉樹手裏的筷子掉在了桌麵上。

    一整個午休時間唐玉樹都在狹小的宿舍裏轉來轉去,愁眉苦臉地重複著同一句話:“路黎好可憐啊!”並且幾度想要拿起手機給路黎撥過去安慰自己的苦命兄弟。

    林琅阻止他:“不必。除了你老淚縱橫他自怨自艾之外,沒有任何意義。況且溫文新賞有了案子需要做的時候,他不是也介紹給你了嗎?——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什麽?”唐玉樹一頭懵。

    “說明他雖然跟溫文這個大boss不和,但跟公司裏討個飯碗的小角色們應該相處得不錯。說明這麽多年下來,他估計早把這種悲慘消化成了尋常——你不提,可能對他還好一些。”

    唐玉樹覺得林琅說的有道理。但還是格外“意難平”。

    實在被俠義心腸的男朋友繞得發暈,林琅安慰他:“放心,他不會繼續可憐下去了。”

    “啥子意思?”

    啥子意思……林琅沒迴答他。

    隻是看了一眼時間,安頓他“吃了藥乖乖躺迴床上去”,就抱著筆電出了601去主教打卡上課。

    致使路黎被壓在五行山下“二十年”的那個作家,筆名叫作顧魅殤。據說是溫文集團股東的千金,所以才會有如此強大的“危機公關”能力。

    林琅搜索起了關於這個“顧魅殤”的相關資訊。

    兩年間出版了三本書:一本長篇小說,兩本短篇小說集。每一本上市的時候都搭配著鋪了大量的通稿。

    但“死性不改”,每一本多少都有“抄襲”的爭議——但她的抄襲手法很巧妙,她把“洗稿”這一招用得得心應手。洗稿的意思就是說:把原作的核心內容用自己的話重新表達出來——經過這招而誕生的作品,目前為止從來就沒有過被原作“勝訴”的案例。

    但這也不能算是“法律的漏洞”——根據思想、表達二分法,著作權法隻保護表達形式,不保護思想——倘若是對“思想”也嚴防死守的話,那第一本“穿越”設定的小說原作,便可以靠著壟斷“穿越”這個“思想”而把後續數以百萬級的穿越小說勝訴個遍了。

    法律隻是底線。剩下的審判權隻能拱手讓給“該有良知和智慧”的大眾輿論了。

    而好死不死,輿論風向卻又被掌握在以顧魅殤為

    代表的資本手中。

    路黎“死”得冤,可也“死”得毫不意外。

    林琅把網友們扒出的這些關於“顧魅殤抄襲”的論據挨個截了圖。

    給“從不迴複自己消息”的路黎又“死皮賴臉”地傳去了一條消息。

    然後扣下手機,揉著疲憊的太陽穴,抬起頭看向黑板上的講義。

    沒到三點半的時候唐玉樹還是出現在了文賞課的教室裏。

    林琅這時候正在抄多媒體屏幕上的筆記。老師不在講台,地下偶爾有學生出入。唐玉樹從後門溜進來的,瞅到了林琅所在的位置,故意坐在了林琅正前麵一排。

    林琅從桌子下麵輕輕踹他凳子,壓低了聲音:“你來幹什麽?”

    “蹭課——一個求知若渴的優秀學生。”唐玉樹這般自我介紹。

    “病死你算了。”

    兩人一前一後擺了一會兒龍門陣,林琅先“放下身段”繞到了前排去:“你真沒問題吧?”

    唐玉樹把下巴揚著,一幅“呦,鬥不過我吧?”的笑臉斜睨林琅:“來打擾我求學?”

    林琅不肯給他臉了,又站起身來作勢要走。唐玉樹才急了,把林琅一拉。

    “我剛在宿舍閑著無聊,逛了逛影大校院論壇,居然看到這麽一篇帖子。”

    扣留住林琅後,唐玉樹把手機推到林琅眼前。

    林琅看了一眼——《我發現我超喜歡的一個小眾作家居然是影大學長!》。

    “咋?裏麵說的是我嗎?”林琅抬了眼皮問唐玉樹。

    唐玉樹一幅與有榮焉的神色,倒像是自己得了獎一般:“當然!”

    林琅好奇地點開了。

    帖子是一個本科大三的人發的。說:“近期在《新影》公眾號上追更林琅的《春生客棧》,這個筆名自己以前高中看的青春文學雜誌上見過好多次。跟編輯部的人打聽過之後才知道林琅居然就是影大研一的學長!”

    “本科大三的人怎麽會覺得我這個研一的人是她學長?”林琅的注意點放錯了位置:“她在影大讀了三年,我在影大才讀了沒一年……”

    “你管她……你看——”唐玉樹急著指帖子下麵134條跟帖:“你在這裏也有134個讀者呢!”

    林琅隨手劃了劃……哪有什麽134個讀者?

    除了幾個發著“樓主威武”之類混論壇經驗值的灌

    水評論之外,就隻有一個叫[老糖·布萊恩]的賬號,在極短的時間內評論了50多條“頂頂頂”,某一條下麵還被論壇管理警告了“禁止灌水,違者拉黑!”

    林琅接著點開[老糖·布萊恩]的頭像,在這個用戶的相冊裏看到一張自己的照片。

    那張照片是有次逛夜市,唐玉樹排隊買飲料時,偷拍發呆的自己。

    當時自己碰巧是站在路燈下,光影分布還挺有點港風調調;即使是唐玉樹的拍照水準都能拍出大片兒感。然後被他精心挑選了一個濾鏡,就樂樂嗬嗬地舉著手機衝林琅邀功請賞:“拍得帥不?”

    “帥。”林琅看唐玉樹一幅急於被認可的樣子,於是趕忙認同了他一下。

    [老糖·布萊恩]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

    林琅轉頭看著麵前的可疑人員,把唐玉樹的手機給他推了迴去。

    唐玉樹卻不知道自己的小把戲早已經暴露,還在開心:“怎麽樣?你開心不?”

    問完,就扭頭向桌下去打了個噴嚏。

    “開心。”林琅真的開心。

    他真好。

    全世界都不會再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作者有話說:

    這一話寫的我很爽,爽到“作者有話說”我寫超了300字的限製。

    但幸虧這個限製,打住了我的逼逼賴賴。本想借機剖析我“為啥舊版卡文一年但新版非常順產”,但,放在完結後再講才合適。

    就……基於我自己心態的轉變之下,那種跟寫舊版時全然不一樣的創作流暢感,很爽。

    水已落,石將出。

    (以及我決定不卡50話完結這個線了,今天就寫3000字夠了,嘿嘿!)

    45漏音

    45漏音

    不出意料地,三天後的下午,[花容月下]打來了電話。

    “林美男,財務說你給我留的收款賬號是錯的,缺了一位。”

    古董手機最近增加了一項新毛病——漏音。

    於是林琅從地鐵座位上站起身來,跟身邊的沈曳比了個“去接電話”的動作,走到了地鐵車廂連接處,用了一個疑惑的口氣迴答他:“欸?那我檢查一下再發給你——項目推進得怎麽樣?”

    “很順利!這300篇槍手稿子拆成了15本書,已經被經紀公司敲定了——還有一家不是做網

    紅的,是明星!三家公司,都搶著要!我都搞不懂‘作家’這個名頭是會發光還是會怎麽樣?不管網紅還是明星都搶著立‘文化人’的人設。”

    反正對我而言是會發光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嚎啕唿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梁阿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梁阿渣並收藏嚎啕唿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