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直接的嗎?】


    遠方的樹下,艾倫看著這一幕有些不解。


    雖然對方看起來像是個傻大膽的肌肉莽夫,但是他卻並不會因此而對對方產生與之相符的第一印象。


    要知道,能夠出來帶隊的的哪怕不是各自組織中的高位人員,那也應該是機靈懂事的家夥,能夠看清局麵,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麵帶豬像心頭嘹亮的家夥,在這個世界上可多了去了。


    對方能夠站在霍爾的身邊,本身就代表了一種不凡。


    而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先是沒有經過霍爾允許就直接插話,從某種意義上講,本來就是掃了霍爾的麵子。


    在已經招惹了一方的情況下,對方又是如此莽撞易怒的直接動手。


    把自己人的帶頭大哥和敵人一起得罪,簡直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


    這其中的道理,隻要是個稍微有些閱曆的正常人都能夠明白。


    但是對方卻好似沒帶腦子一樣接連犯錯,這其中蘊含的意味不由得讓艾倫陷入深思。


    ……


    站在霍爾身旁的幹瘦男子和陰冷男子此時也是驚詫不已,對那個野獸一樣的魁梧家夥的行為感到震撼。


    他們來此地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給霍爾壓陣。


    雖然知道這趟行程的危險,也猜測到了可能和對方發生衝突的情況,對此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但是,無論如何他們也沒有想到,雙方之間的衝突竟然是這樣產生的。


    【該死的家夥。】


    兩人的麵色陰沉如水,帶著冰冷的殺意,好似要將那個衝出去的大個子撕成碎片。


    【不對。】


    【那個家夥雖然平時暴躁易怒,但是在這種大事上他不可能犯渾。】


    【他如果真的是那種沒腦子的家夥,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而且,上次他還被霍爾教訓了一頓,短時間內不可能有膽子冒犯霍爾。】


    【那麽……】


    陰沉男子和幹瘦男子兩人眼中的盛怒瞬間沉寂,隱沒在了幽深的眼波之下。


    與此同時,他們兩人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霍爾。


    【什麽時候的事?】


    陰沉男子和幹瘦男子兩人不愧是一方勢力之主,當代極為稀少的白銀階強者。


    雖然之前被對方的魯莽行徑嚇了一跳,甚至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但在這樣的盛怒之下,兩人仍在短時間內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陰沉男子和幹瘦男子極為隱蔽的打量著霍爾的神色,卻並沒有發現絲毫的問題。


    霍爾的臉上掛著笑容,仍舊虛假,仍舊冰冷,似乎對於魁梧男子的自作主張渾不在意。


    不過,這樣的結果卻讓幹瘦男和陰沉男兩人更加畏懼。


    霍爾將自己的表情隱藏的很好這沒什麽,畢竟,對方既然下手,那麽就不會露出如此明顯的破綻。


    他們更加心驚的是,饒是他們已經猜測出了這件事可能和霍爾有關,但是他們仍然無法找到絲毫證據。


    對方施法的證據!


    這種情況,就仿佛是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仍舊無法反推出過程一般。


    陰沉男子和幹瘦男子兩人的麵色依舊,但是心下卻驀然一沉,再度拔高了對於霍爾的評價。


    他們仔細思考著剛才一切,想要從中找出可能的線索。


    無數畫麵、語音好似電影一般在他們腦海裏閃過,在這之中,還夾雜著對麵那些人現在的神色。


    他們可以肯定的是,和他們對立的矮人強者和帝國強者並沒有發現這其中的異樣。


    到了這一步,他們似乎應該推翻之前的結論,重新開辟思路思考這個大個子如此魯莽的原因。


    不過,他們並沒有這樣做。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縱然我們比對方差上一籌,但是對麵的那些家夥可不是吃素的。】


    【如果霍爾剛才動手的話,不可能隱瞞過在場的這麽多人。】


    陰沉男子和幹瘦男子心下疑惑不已,好似有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壓在心頭。


    【等等。】


    【剛才動手……】


    【那麽,如果不是剛才動手呢?】


    突然靈光乍現想到這一點的陰沉男子朝著身旁的臨時拍檔傳音道,告訴了對方自己的想法。


    雖然他們整個團隊隻是臨時拚湊,隻有實力最強的霍爾擁有名義上的指揮權,其他人更多時候都是各自為戰,他們兩人的關係也算不上多好。


    但是,在這種時候,在兩者意識到霍爾的威脅之後,他們本能的聚攏成團,希望可以獲得更多的生機。


    【上次,我們狙擊矮人帝國使團返迴的時候,霍爾就把那個傻大個教訓過一次。】


    得到陰沉男子的提醒,幹瘦男子沉默了幾息,然後,語調有些幹澀的迴答道。


    兩人之間不過隻有一來一去兩句短短的交談,但是,他們卻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也大概猜測出了那個魁梧男子是怎麽一迴事。


    不過,此時的他們並沒有解出謎題的喜悅,心中隻感覺有些恐懼,對於霍爾的恐懼。


    很可笑不是嗎?


    兩個已經白銀階的強者,在這個世界上也算的上是站在頂端的存在,卻會對和他們同一階的霍爾產生恐懼。


    饒是他們自己的勢力本身不如蒼白議會,但也不應該如此。


    不過,這確實真實不虛的事實。


    畢竟,霍爾展現出來的實力和心計著實令人有些心悸。


    意識到雙方之間的巨大差距之後,兩人再沒有任何交流,隻是將自己的視線緩緩收斂再投射到戰場之上。


    畢竟,他們也不希望霍爾發現他們的窺視,被對方記在心上。


    而此時的艾倫,也大概猜到了那個大塊頭猛然發怒這件事之下的內幕,在不住的讚歎著對方手法高超的同時,也將霍爾在自己心中的危險等級上調了許多。


    說來挺長,但是幾人也不過思考了眨眼的功夫。


    將得出的答案埋在心底後,陰沉男子和幹瘦男子也是重新將視線投射向戰場的方向。


    雷納德之前和霍爾所距不過五米,哪怕其他三人站在霍爾身旁稍後一點的地方也差不了多少。


    即使魁梧男子不以速度見長,行動較為遲緩,但那也是和白銀階強者相比。


    這麽短的距離,不過一聲轟隆炸響,聲音還沒有傳遠,魁梧男子就幾乎要近到雷納德身前了。


    當陰沉男子和幹瘦男子看過來的時候,隻看見消散的煙塵,和被囚的“野獸”。


    在雷納德和霍爾梁瑞之間,驀然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銀灰色囚籠。


    而在這之中,那個渾身肌肉虯結好似野獸一般兇猛的家夥就被困在當中,渾身上下還被銀灰色的鎖鏈囚禁,動彈不得。


    “啊!”


    魁梧男子額頭青筋暴起,在那手臂之下好似有老鼠竄動,發力到了極限。


    不過,饒是對方如此費力,那座銀灰色的囚籠依舊沒有絲毫變化,隻是固執的堅守著最初的職責。


    雖然沒有成功脫身,但是魁梧男子也沒有放棄,仍然在用力掙紮。


    他氣喘如牛,麵色赤紅,瞳孔之中布滿血絲,好似血液直衝腦門。


    隻是,在這樣赤紅的瞳孔之中,卻沒有最初那絲妖冶的紅色。


    雷納德並沒有說話,隻是看向霍爾,仿佛在等對方給自己一個交代。


    霍爾也沒有吭聲,似乎在想著什麽。


    不過,無論在想什麽,兩人都沒有將橫亙在兩人當中的魁梧男子放在眼中。


    說實話,兩個白銀階大佬談話,哪有你一個小渣渣插嘴的份。


    “雷納德,明白破解方法了嗎?”


    凱麗女士的聲音從虛空中傳出,直入雷納德的精神之海。


    “明白了,隨時可以動手。”


    雷納德毫無遲疑的給出了確定的答複。


    他們已經得出了這個血色絲線的破解法術,當前需要做的,就是在同一時間動手,盡量讓所有人擺脫這個束縛,不被敵人所製。


    要知道,他們在一開始接觸到這個血色絲線的時候,更多的是出於謹慎,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但是想來對方也不可能是給他們加個buff。


    所以,為了保證安全,他們在對方出現的時候沒有貿然動手。


    哪怕對方在他們的射程範圍之內,他們也不敢直接開炮。


    這的確是有些憋屈,但卻是他們選擇的最穩妥的方法,畢竟,在這種時候,求穩是第一要素。


    而在之後他們對於這個法術的解析過程中,他們也是明白了對方的實質,更加不敢妄動。


    這個血色絲線,實質上很簡單,就是一個【生命共享】效果法術。


    而且,不是那種平等類型的【生命共享】。


    被血色絲線連接的眾人中有一個主將,在這裏,就是施法的那個家夥,對方占據絕對主權。


    可以說,主將受傷他們肯定會傷,但是其他人受傷,主將卻可以選擇承受或是拒絕。


    本來【生命共享】這類法術都是為了保障戰友的生命而研發的,霍爾這家夥能夠反向利用,還真是有夠厲害的。


    當然,他們也知道這其中還有一定的其他元素,畢竟,如果單單隻是霍爾本身,定然弄不出這種大場麵。


    說不定還沒等他施法完成就要遭受法術反噬了,哪還需要雷納德他們花費這麽久的時間。


    不過,既然現在他們已經找到了破解的方法,那也就代表著他們即將開始反攻。


    在後方的凱麗女士因為是和其他人一起討論得出的方法,所以在得出結論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這個方法究竟該怎麽使用。


    隻是因為雷納德一直在前方和霍爾進行交流,所以得到的消息有些滯後,需要理解一下。


    所以他們才會等到現在,任由雷納德和對方繼續虛與委蛇。


    而現在,既然雷納德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那麽也就是他們一雪前恥的時候了。


    霍爾此時因為心中惦記著逃離的事項,所以愈發關注外界,能夠明顯的感知到場麵上氣氛的變化。


    怎麽說呢,原本雷納德那邊的人是一座強忍著沒有噴發的火山,哪怕再怎麽憤怒不甘,那也隻能忍著,畢竟,霍爾他們占據先手。


    而現在,對方那邊的氣勢豁然轉變,好似藏鋒已久即將出鞘的利劍,帶著凜冽的殺氣。


    那股子心氣、那股子殺意,一下子就出來了。


    【要糟!】


    霍爾心頭一震,已經猜測到對方即將動手。


    說實話,對於這個結果他並不驚訝,甚至可以說是早有預料。


    畢竟,他之前能夠弄出那麽大的場麵來,更多的還是依靠自己手中的那枚“聖痕”,那個在追蹤那個物件過程中的附帶品。


    “不朽聖痕”這種東西的確強大,幾乎可以說是一位黃金強者精神意誌的凝結,道的顯化。


    每一枚“不朽聖痕”,其實都可以視作固化了一個無雙天賦的超級魔具,當然,聖痕這種東西比絕大多數的魔具更高級。


    哪怕對於同等級的強者而言,也有極強的借鑒意義和使用價值,更別說霍爾這個家夥了。


    可問題是,再強大的東西也需要人來使用。


    而使用者的實力,也就決定了“不朽聖痕”的威力。


    哪怕霍爾憑借對於這枚“不朽聖痕”的熟悉和了解,可以玩出一些花活,但是終究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被對方破解他的法術,這樣的結果其實是早就注定的。


    不過,這時間卻比其他預料的要快了一些。


    【不管了,直接來吧。】


    其實霍爾之前暗中控製魁梧男子的時候,想過要不要直接煽動其他人一起動手。


    畢竟,場麵越混亂,他就越好脫身,不過,到了最後他也沒有這樣做。


    因為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目前的第一要務是脫離戰場,並且盡量減低對方的注意力。


    但是,如果真的開打的話,那麽他作為一個白銀,肯定會被對方嚴防死守,視作重點防備對象。


    他想要脫離戰場,很是艱難。


    而且,在【生命共享】沒有消失的情況下,對方肯定會打的束手束腳,甚至可能出現傷亡。


    雖然霍爾並不畏懼惹上通緝,被帝國再度提高懸賞,但也不會自找麻煩。


    所以,為了不讓對方將怨氣撒在他身上,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開始思考其他的可能。


    不過,還沒等他將腦海裏的思路理清楚,對麵似乎已經準備動手。


    心中的計劃模糊呈現,紛亂的思緒逐條捋清,眼前的迷霧也逐漸消散,似乎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做出一份完美的規劃。


    隻是……


    霍爾再度掃視了一眼身前的景象,心中驀然一定。


    【沒時間了,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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