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們倆人叫做李組長的男人,抬頭看了看龍哥手中的煙,皺皺眉頭,用趾高氣昂的語氣拒絕了。

    “辦公室不能吸煙,你是怎麽迴事,都轉正了,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龍哥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心裏暗罵一聲龜孫子,平時這裏抽煙的人就有你一個,現在在老子麵前裝逼裝個啥玩意兒啊!

    接著,李組長又看了看簡之安,挑了挑眉毛。

    他挑眉時樣子很是滑稽,眉毛像隻被綁在魚餌上的毛毛蟲,一蹦一跳的。臉上的肌肉也跟著抽搐了一下,讓人很難對他產生好感。

    這人的表情也讓人喜歡不起來,明明是能好好說話就能講明白的是,李組長卻非要擠眉弄眼,誇張地拉伸著臉上的每一塊肌肉,擺出一副嫌棄又厭惡的樣子來。

    “李組長,您好。”簡之安像是沒看見對方那副惡心的模樣似的,規規矩矩地和這人打了招唿:“今天聽說您有工作安排給我,我一早就過來了。請問具體的內容是什麽呢,麻煩您給我講解一下吧。”

    “工作啊……”那位李組長拉長了聲調,目光在簡之安身上遊曳,似乎再思索著什麽。他的眼神像隻饑餓的惡犬,落在人身上,也不太舒服。

    簡之安臉上掛著笑,可酒窩都僵硬了起來。

    完了,估計又要挨批評了。

    自己出門梳頭了吧?整理儀容了吧?鞋子穿得不是李組長討厭的顏色吧,這人還能找到什麽借口人自己呀。

    他不妙的預感成真了。

    果然,李組長臉色一板,氣勢洶洶地質問道:“簡之安!你這是怎麽一迴事!!不把我的話當一迴事嗎?”

    “對不起,請問……我做了什麽,讓您不滿意了?”簡之安小心翼翼地挑著詞匯詢問道,感覺自己說得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濺著火星,隨時可能引爆自己麵前這個人形火藥桶。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怎麽迴事?領導布置的任務都不好好完成,一來就問選秀的事,一個個都想著成名賺錢,怎麽這麽浮躁!”

    李組長並不理迴茫然的簡之安,而是板著臉,大聲嗬斥道:“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到,不服從公司安排,你才多少粉絲?我們老板年會的講話沒聽過嗎?就因為蹭了一個影帝的熱度,這就飄了?我和你說,粉絲吃這一套,媒體吃這一套,公司內部可不吃這一套!”

    他的聲音很大,又是在辦公室門口說得這一通話,不少剛剛來上

    班的人都探出頭來,看了幾眼熱鬧,又搖了搖頭,似乎早就看膩了。

    李組長又來找這些新人麻煩了。簡之安也真是可憐,沒有後台不說,一來就得罪了人,日子可真是不好過。

    這位李組長職位不高,官威卻很大,尤其是在剛剛簽約的新人麵前,就和天王老子一樣囂張。

    他在星娛做了將近二十年,是公司裏的老資曆了。公司的上層對李組長也比較信任,很多比較火的項目,尤其是那些已經做成流水線的選秀節目,都全權交給了李組長負責。

    李組長這個人工作能力也很不錯,手上的項目不能說都大紅大紫,但起碼每個都規規矩矩,在平均線之上。每年也能穩定產出有一兩話題性的大項目。

    不過他本人顯然對這個崗位不太滿意,好幾次想轉成人事管理崗,退休的最後十幾年裏好好吃一吃閑飯。

    選秀嘛,畢竟針對的是新人,油水少,接觸的那些人層次也不高,選來選去,太子麵前你又蹭不上麵子,其他的都是火不了的廢物。和他們交際,李組長自己都覺著浪費時間。

    他幾次想升遷調職,都沒得到什麽迴應。公司上麵的領導了待遇,也把他喊過去,談了幾次心,話裏話外的意思便是讓他好好幹,公司是不會虧待他的。

    想想也是,現在的管理層早就不是過去那種靠資曆升遷的模式了。很多時候,學曆就是一個硬門檻。

    李組長學曆不高,看著那些三十來歲的人當了管理,心中十分不平衡,嘀咕著不就是有錢出國留學嗎,有什麽其他本事,居然比自己混得還好。

    可他也舍不得跳槽呀。畢竟在李組長的項目組裏,他是一把手,除了那幾個惹不起的太子,哪個人不需要看他的臉色?

    這個人的滿腹怨氣,也隻能扔在了那些剛剛入行,又沒什麽前途的新人身上。

    “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進了節目組,就要住進宿舍,結果你就空著手來了???你的行李呢?指望公司給你準備嗎?”

    “因為7點就要到公司,我怕遲到,就……”

    “就什麽?就沒準備?提前準備很難嗎?為什麽不提前準備?”

    “是這樣的。”龍哥看簡之安插不上嘴,趕緊上前幫他解釋:“我到他家已經6點20了,來公司也要半個小時,實在是來不及了,怕耽誤您的時間,就趕緊來了。”

    “那為什麽你這麽晚才通知他?”

    龍哥差點就脫口而出,說:那tm不是因為你這個煞筆,通知我通知得太晚了嗎?提前一個小時可真是把你牛逼壞了,擺明了不讓簡之安收拾好啊。

    也還好他反應快,咬了下舌尖,生生把這句話吞下去了。這要是說出來,估計李組長能生撕了他們兩個人。

    龍哥撓撓頭,假裝憨厚地說著:“那是我的問題,我通知得太慢了。”

    “不僅是你的問題。”李組長在龍哥麵前耍完橫,又轉頭質問簡之安:“這件事很難嗎?為什麽不做好?連這點克服困難的心思都沒有,還想什麽參加選秀?”

    他在兩個人麵前耀武揚威,隻能能看到他們臉上如喪妣考的神情,可惜事實讓他失望了。

    雖然龍哥連連賠笑,那也就是表麵功夫,敷衍得很。

    至於站在後麵兩步的簡之安,看起來安安靜靜,一副好欺負的模樣,可麵對李組長的怒火,半點害怕驚慌也沒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仿佛李組長是個在台上表演的小醜,無論李組長怎麽衝他發火,簡之安最多點點頭,應一聲,像是不稀罕反駁他一樣。

    李組長教訓了半天,也沒有從這兩個人身上得到什麽成就感,隻感覺著嘴幹得要緊。何況這獨角戲唱久了,他自己也覺著沒有意思,隻能訕訕地閉了嘴,哼了一聲。

    “實在是抱歉,等一下班,我就把自己的行李搬過來,您看行嗎?”

    簡之安在李組長發火的時候習慣性地走了好久的神。對方嘚嘚嘚地罵了半天,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就看李組長身後不時有人走過,對這股噪音源翻了個白眼,還有些同情這個中年男人呢。

    這位李組長也就是在他們身上能耍耍威風。在那些和李組長同級的同事眼裏,這個男人也不是什麽討喜的東西啊。

    從小就人見人愛的簡之安想象了一下,每個人見到自己就翻白眼的處境,有些理解這位李組長怎麽這麽歇斯底裏了。

    這是被討厭慣了,也不知道怎麽疏導,生生被逼的心理不正常了。

    想到這一點,簡之安真心誠意地對李組長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這還差不多。”

    李組長哼哼唧唧地說,麵對著這兩個皮厚的人,他也沒什麽辦法。

    簡之安嘛,一進公司他就看出來,這個家夥沒有前途。

    聽說他剛剛進來,就得罪了錢總。錢總是什麽人,那可是新人部門的總監。

    一個沒權沒勢的新人,惹了這種大麻煩,還和沒事的人一樣,和別人說說笑笑,擺明了不尊重錢總嘛。

    錢總沒有直接把簡之安趕出去,就是為了留他在公司,好好“打磨打磨”。

    至於龍哥,李組長更看不順眼了。就是一個地痞小流氓,居然和自己在同一個公司述職,還說什麽成人自考考了什麽一本學位——

    李組長本來就對學位這個東西很敏感,他打心底羨慕那些有學位的人,又覺著這群人都是沒有用的廢物。

    如今一個遠遠不如他的小混混都有了這種東西,以李組長這種小心眼的性格,他心裏這口氣怎麽咽的下去呢?

    簡之安昨天在微博上和池方旭的互動,李組長也看在心裏,想著這家夥不會抱上大腿,就此發家了吧?那自己可真是倒了大黴,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方就要報複迴來。

    結果錢總的秘書特地來了一趟,說是“安排”簡之安進節目組,李組長的心頓時又放了下來,知道錢總這是安排自己“搞”簡之安呢。

    抱上大腿又如何?說到底你就是一個公司的藝人,一個賺錢工具,公司裏的老總們想讓你怎麽死,方法多得很很,一個新晉影帝就攔得住嗎?

    李組長想象了一會兒這兩個人灰頭土臉,被趕出公司的模樣,心裏別提多暢快,就大發慈悲地看了口。

    “哼,這次就教育到這裏了。你們記住了,你們在公司裏,就是一個打工的。以後我叫你們做什麽,都要好好記得,有用的很呢!”

    “嗯嗯嗯。”龍哥點頭三連.jpg,接著迫不及待地問:“那組長,我兄——我們家簡之安到底要參加什麽節目啊。不用你費口舌,說個名字就行了,我自己查個明明白白。”

    “這可是公司最近的大項目,叫《絕對挑戰》!你們能進去,還得要謝謝我呢?”

    《絕對挑戰》?

    龍哥和簡之安對視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可是星娛旗下最火的一台係列選秀節目啊,怎麽突然就落到了簡之安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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