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澈的擔心不無道理,皇上巡幸隊伍中這一連串的變化,京城不可能得不到任何風聲,雖然有首輔等忠誠於皇上的人,然魏王若是趁此做些什麽的話,皇上想要順利迴京怕是要有一番波折。


    他還是站在皇上這邊的,魏王不是不好,他不會毫無保留支持慕嫿。


    當皇上把虎符交給慕嫿,封女子為上將軍,執掌帝國最精銳的兵力,可以調動整個邊境的軍馬,節製帝國總兵時,贏澈對皇上更為忠誠。


    讓慕嫿為上將軍,不僅僅需要皇上對慕嫿的信任,更需要皇上的魄力,皇上需要的麵對的責難和非議會很多,贏澈當然要毫無保留支持皇上!


    支持皇上,就是支持慕嫿。


    還有行兵征戰時候的糧餉都是需要贏澈親自操心的,交給別人贏澈也不放心。


    他還需要讓士林和朝廷上的人支持慕嫿,同時籠絡番邦,為慕嫿長驅直入營造一個比較好的條件。


    遠交近攻早就是兵法上記載的策略,同各族群的交往和利益製衡也是戰爭的一個終於部分。


    慕嫿隻說阻擊西方國家的兵馬,贏澈覺得慕嫿的心願怕是不僅僅如此,從來她都是一個爭勝的將軍,能大勝絕不保小勝,慕嫿心中對帝國的疆域有自己勾勒出的地圖,開疆拓土也是每一個將軍的野心。


    贏澈願意為慕嫿的野心付出所有的一切。


    哪怕最後慕嫿功成名就,攬盡一切榮光。


    皇上大有深意說道:「澈兒,你比朕想得明白,慕嫿幸好遇見你,有你們在,帝國才有希望。」


    原來他無需擔心贏澈會嫉妒慕嫿,心態失衡,尚在心底的那一絲的異樣隨之消散了。


    隨之時間推移,秘藥散去許多,有內勁護體的人大多能恢復簡單的動作,方才隻是清理了一些被慕嫿等人射殺的侍衛屍體,重要的人比如太後,趙王等人還躺在原地,畢竟他們都是皇家人,隨從不敢輕易移動。


    贏澈本就是個心細之人,提著寶劍指著滿臉是血的人,「他現在已有一半的功力,陛下,如何處置他?」


    趙王沒有弒父,贏澈完全可以替皇上徹底除去後患,為了皇家的臉麵,皇上不能用本名,隻能以他的身份坐在皇位上,一旦這樁皇秘大白天下,百姓對此議論紛紛不說,還會引起不必要動盪。


    保持現狀,對帝國最有好處。


    唯一可惜是皇上不能以自己真正的名字名垂青。


    皇上感到贏澈殺意,阻止道:「這是朕同他之間的恩怨,澈兒不必插手。」


    「懇求皇上不要再對他手下留情,徒留後患。」


    當贏澈聽到皇上的妻子,魏焱的姐姐死於他手,皇上也曾經被他折磨,還有皇上的骨血親子……這一樁樁血聽得贏澈心都抽痛,這十幾年皇上是如何忍下的?


    還能把仇人的兒子養大,皇上就沒有恨嗎?


    贏澈自認為自己絕忍不下的,別說殺了慕嫿,就是讓慕嫿受一點點傷兒,他都能殺人仇人一家,不管仇人的親人是否無辜!


    皇上若不是覺醒前世的記憶,也會如同贏澈一樣,畢竟上一輩子的行事準則不牽連無辜,皇上總不能針對三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何況當初太後娘娘看皇子看得也蠻緊的,他在情緒暴怒時,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隨著日子推移,對男人的恨意依然存在,但他承認對妻子的記憶少了,男人總是最在意自己的血脈,妻子魏氏是他真正愛過的女人,在他還是平凡百姓發誓會同她相愛一生。


    可直到魏焱從新迴到他身邊後,他才想起追封魏氏為皇後。


    「皇上,澈兒說得是,您不能再心軟了。」承平郡王半跪著,認真說道:「冤有頭,債有主,臣懇請皇上讓澈兒誅殺亂臣賊子。」


    贏澈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寶劍,不等皇上答應直接揮劍,男人抬手臂抵擋,手臂被寶劍斬斷,他趁此機會拚命向外奔逃,一聲槍響,男人迴頭時見到皇上手中握著槍火,在帝國皇上的槍法許是比慕嫿還要好上那麽一點點。


    「你……你……告訴我,他是不是你的兒子?」


    男人倒地執著般盯著皇上,意識漸漸飄散,男人一直睜著眼睛,死不瞑目,皇上什麽都沒說。


    「皇叔,朕教過澈兒許多東西,以前不曾教給他仇恨,以後也不會。」


    皇上收起槍火,一把拽起承平郡王,朗聲道:「澈兒是魏王的兒子,以後即便朕冊他為太子,朕也不打算過繼他,改變宗室族譜。」


    承平郡王眼裏閃過心疼,慚愧低頭:「臣不如陛下。」


    早該明白皇上的胸襟!


    贏澈抿了抿嘴角,輕聲問道:「這次宮變,皇子一死兩傷,齊王以後縱是能抱住性命,他同反賊串聯,也當重重處罰,太子……太子雖然命根被廢,聽說他的側妃已有身孕,若為男孩……」


    「朕早就說過太子參與謀逆,當廢他儲君之位,貶為庶民,庶民的兒子豈可列入皇族族譜?況且白側妃此時怕是生死未卜。」


    皇上緩緩的說道,「澈兒可不要小看任何女人,朕沒想到魏王妃是個明白人,太後身邊的一些人都被魏王妃調開了,一直以來她都是愛慕著魏王,很喜歡魏王,寧可違背她的本性,隻要魏王歡喜,她可以接受魏王妻妾成群,庶子庶女。如今皇宮做主的人……就是魏王妃。」


    皇宮尚且能掌握的魏王妃,又豈會放過東宮?


    「把他……圈起來。」皇上示意承平郡王,「大張旗鼓給他看看傷口,趙王廢了他的命根子一事不必瞞著,趙王的任何罪責都不必隱瞞,朕不怕外人說朕養了個畜生!」


    最為卑劣的皇子才能襯托出英明果敢的贏澈!


    「澈兒,你去把外麵的事情料理一下,朕要即可迴京。」


    「是。」


    贏澈走出營帳後,皇上輕聲對承平郡王道:「朕答應過魏王妃,一輩子不提過繼之事。」


    「您何時答應的?」承平郡王臉色很尷尬,他竟是魏王妃都不如?「您怎麽能答應?完全可以……可以讓澈兒教您一聲父親啊。」


    皇上搖頭道:「是朕對不住魏王,既是騙了他就騙他一輩子吧,這也是魏王妃懇求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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